第二十七章 硬币的两面(3)

绯色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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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剧烈的疼痛依旧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上次被她攻击所受到的也只是轻伤而已,只是没想到会被人看见而报警。有了个蓄意伤人的说法。

    出血量还是有些多了,虽然已经做过了止血处理,可是这么大的受创面积也没办法全部治好。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前出手。而且如此的不留情面,但正因如此我也才不会退缩。

    自顾自的做着些什么的她。从来不会和别人商量、单纯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如此孤傲的身影,早就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底了。即便我非常的仰慕着她,可也不能不承认,看着那样的她,我心里是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怜悯。

    孤傲的身影……拥有着强大的内心而不允许任何靠近的那个人。又该是多么的孤单。

    我是理解这种感受的。

    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认识我。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与我的过去再有所关联,这种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我尤为深刻。

    因此,即便是手被砍断,脚也被打碎掉,体内的血液都流干净。我也会奋力的靠近她……

    到达那个孤单的身影边上,靠着她,闻着那淡淡的香气。

    然后,说出心中那一直隐藏着的、却从未动摇改变的心情吧。

    我不会后悔。

    ◇◇◇

    血。

    鲜红的颜色出现在我眼帘中的一刹那,我就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微微的滞涩。并非是因为担心谢羽绯的安危,而是出于一些其他不知名的理由。就像是和我在电话里面听见那声响时出现的情况一样,让我感觉到了不舒服。

    血与猩红的颜色让我觉得非常的熟悉,可是心底又非常的惧怕。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在以前我从未这样过。

    难道还是因为灵梦的关系吗?还是单纯的因为我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能找到谢羽绯吗?”

    灵梦点了点头,头顶蝴蝶结前边的一对柔软的猫耳也跟着抖了抖。看着猫耳一抖一抖的灵梦,我不知怎么的,心里的不安与躁动也缓解了很多。

    我跟在了灵梦的身后,然后在这条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往前走着。

    街道的地面是由青石铺成了,路边的灯光也非常的昏黄。两边的店铺没有一点光亮,完全看不出是有人的样子。走在上面,我不由得心里毛毛的,不由自主的往灵梦和伊织在的方向靠了靠。

    刚才在穿过那条长长的漆黑小巷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

    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城市里面,竟然还有这样地方、还有那样面目狰狞的怪物。感觉起来就像是硬币正反两面一样。

    如果说我所处的日常生活是正面的话,那么这样黑暗而阴森的地方就是硬币的反面了吧。

    这样的改变谁说让我有些好奇,但更多的却是不安。作为一个普通学生,我始终不能真正冷静的看待我现在经历的这一切。或许这和我的性格有关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城市里面竟然还有这些东西。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谢羽绯为什么要来这里?就算是她受了伤,也可以往我住的地方逃才对。我想她应该不会不知道我住哪里才对,灵梦、伊织都能够感知到他人的气息。虽然没见阿蚕用过,但想必她也是会的。身为‘非人’的谢羽绯,不应该不会才对。…,

    还是说,正如同我无法感知到她的气息一样,她也无法感知到我的气息吗?

    所以才跑到了这个地方避难?可这里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安全的地方。不如说………

    我看着周围阴沉沉的建筑,透过有些玻璃窗往里看去,似乎还有某种东西一闪而过,而后玻璃窗就轻轻的颤动了几下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不如说,这里才是很危险的地方吧。

    灵梦拿着长刀终于在一件房子前停了下来。

    依旧没有任何的光亮,这件房子给人死一样的沉寂感。不仅阴森,更给人一种心寒的感觉。

    在我身边站定的伊织皱起了眉头,正对着房子大门的灵梦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她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往前开门。

    不对劲,我也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我忽略了太多东西,关于谢羽绯隐藏气息的原因多半还有一个。秦怜瑟也是能感知气息的话,那么她一定能够感觉到谢羽绯的气息才是。所以谢羽绯才会用自己的刀来向我们求救吗?

    等等,这也就是说……

    我刚刚反应过来,站在我身边的伊织就猛地将我扑到在地。于此同时,我只看见一抹银亮从我刚才站的位置一闪而过,毫无声息。

    “铛”

    随后传来的是金属的剧烈碰撞之声。我急忙朝着灵梦看了过去,却只能看见灵梦被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给抽飞,平且直直的撞开了大门朝着屋子里面倒飞而去。

    “灵梦!”我叫了一声。接着看清楚了袭击我们的人。

    没有错,就像是我刚才想的那样。

    如果秦怜瑟能够感知到谢羽绯的气息的话,那么她也一定可以感知到我的气息。

    ——‘叮当’

    发出声音的是将灵梦击飞的那件事物。

    秦怜瑟纤细的手握着那根棍子,然后缓缓举了起来。不——

    我看清了那个事物的真面目。

    极长的弯曲刀刃,在刀柄部位还连着一盏小灯,棍柄上连着一条长长的黑色锁链。那是一把极为巨大的镰刀。

    “秦怜瑟!”

    手握镰刀的少女转过身,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她穿着一身漆黑的风衣,长长的衣领将她的脖子遮了个严严实实。

    没有丝毫人类情感的脸上,那双眸子和往日的颜色也大不一样。

    冷淡、没有丝毫波动。

    那双金色的眼眸正直直的盯着我。

    “哥哥。”伊织从我身上站了起来,然后挡在我的面前,直面着秦怜瑟:“灵梦应该没事,而谢羽绯的话,也应该就在这间房子里面。”

    我也从地面站了起来,牢牢的握住手里的封魔针:“她和平时不太一样。”

    “……嗯。”伊织密切注视的秦怜瑟的一举一动,然后小心的朝着大门位置移动着步伐:“那双眼睛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现在的她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感觉起来就像是一个机器。”

    “机器……?”我踩着伊织的步伐,也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秦怜瑟的一举一动。

    秦怜瑟没有说话,但是无形的沉默更显压力。刚才我所没感觉到的,她身上的强烈的气息正一股股的汹涌而来。

    惊涛骇浪,而冰冷无情。

    ——地狱的鬼神长,战斗的兵器。

    我脑中划过了这么一句话。

    不妙,非常的不妙。我心里有些惶恐,但还是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的表妹还在身边,如果出现慌乱的话,那么也肯定会影响到她。为了伊织,我也必须强打精神。…,

    不能害怕,不能退缩。就像是以前母亲告诉我的那样,我现在有必须保护的人。就算身为常人的自己软弱无力,也绝对不能退缩才是。

    紧密的气息,秦怜瑟那种独特的气质,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也逐渐凝聚了起来。

    然后,骤然爆发。

    我的瞳孔骤然睁大,秦怜瑟手中那巨大而笨重的镰刀只在我的视线中划过了淡淡的痕迹,根本连攻击轨迹都看不见。

    顿时心中一寒,身体还没来得及动作,我身边的伊织就再一次拉着我往后飞快的和秦怜瑟拉开距离。但秦怜瑟的攻击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点,就算伊织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并且拉开了我,那锋锐的镰刀还是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斜斜的伤口。

    痛。

    仿佛连灵魂都在灼烧的剧烈疼痛感,我似乎觉得我的大脑神经都要被烧毁了。

    ——不能出声。

    我还是用力咬牙,没有惨叫出声。可是身体早就因为剧痛而绷紧,僵硬的肌肉根本掩饰不住我现在的异常。

    “哥哥?”伊织立马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她一下子将我护在了身后。

    不能让伊织独自面对秦怜瑟,那样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一点。

    费了很大力气才拿出了【生灵活析】,接着生灵活析的功效我才好受了点。只是在这期间,秦怜瑟显然不打算毫无动作。

    巨大的镰刀再一次挥舞了起来,我也被伊织护着一直往后退着。

    看不清楚她的攻击轨迹,可是看镰刀的样子想必攻击范围相当远才对。

    灵梦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就我和伊织两个人面对着秦怜瑟,压力实在是过于沉重。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情况好转了很多,伊织的声音也安稳了下来:“哥哥,你听我说。镰刀的攻击距离和攻击范围都相当的大,所以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贴住她的身体,才有机会打中她。”

    感觉还是有些疼,我看着眼前的秦怜瑟,那把正闪烁着寒光的巨大的镰刀,让我更是觉得心悸很多。

    “我真的很不想让哥哥冒险,可就算是我这么说了的话,哥哥你也不会乖乖听我的话的吧。”伊织苦恼的说着:“我只能说一句,哥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需要你吸引她的攻击,只要有可以供我突入的空档,我就一定可以重创她。”

    “让你担心了。具体要我怎么做?”我只能这么回应伊织的话。

    “注意她镰刀的攻击范围,也就是她手握住的位置到镰刀刀刃尖加上她手臂的长度,以这个距离为半径的弧线。”伊织冷静的说着:“不能排除她有其他攻击手段的可能,并且在那弧线之内,以一手臂距离的范围之内,同样是镰刀的攻击范围。”

    接着伊织深深吸了一口起,说道:“哥哥,没问题吧?”

    “我明白了。”我点着头,踩实了自己的步子。听着伊织那冷静的声音,原本有些慌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明明说好了要保护自己的妹妹的,可是到头来还是受到了她的安慰吗?

    有些可笑。不过,至少现在我有可以帮到她的事情做。

    我握紧了手中的封魔针,然后死死的盯着秦怜瑟。注意着她每一个动作,手臂的挥动,脚下的步伐以及那悠长的呼吸。

    秦怜瑟表现出的一切给我的感觉都是那么完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动作,每一个步伐也是如此的干净利落。…,

    我真的能在她的攻击之下坚持住吗?

    脑子里面不禁出现了这么一个想法。不过,既便如此,我也必须要试一试才行。

    秦怜瑟将镰刀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然后微微的伏下了身体,双腿也微微的弯曲开始蓄力。

    这无疑是她即将发动攻击的先兆,而她下一次的攻击,也必然非常的强力。

    不能退缩,不能胆怯。

    我这么对自己说着,在我身边的伊织还是和我微微拉开了距离,寻找着秦怜瑟攻击的空档。

    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让自己的心脏沉浸下去。

    我开始尽全力的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让视线牢牢的锁定在对方的身上。让自己的身体随着对方的呼吸以及身体的变化作出相应的调整,与此同时,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次要的。因此应该全部屏蔽掉,在这片空间之中,剩下的只有我和秦怜瑟两个人而已。

    这样的处理方法并非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脑中。

    摒弃身体的痛感,将不必要的杂念剔除脑外,让理智接管自己的身体。

    ……然后,解开身体的束缚。

    体内某个开关似乎被拨开了。

    ‘咔嚓’的一声。

    我的眼中只剩下了秦怜瑟。感觉之中,她所在的位置汹涌着极为凌冽的气息。红色的宛如旋风一般的气质瞬间收缩,然后一下子爆炸开来!

    ——来了!

    秦怜瑟双腿骤然发力,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要撕裂开空间那样,急速接近了过来。

    于此同时,她握着刀柄的纤细手掌往下一压,原本扛在肩上的镰刀在半空中划出了银亮的细线。划破了空气,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在我的前方落下。

    看见了!

    那刀刃划破空气的轨迹,在我的眼中清晰可见。

    手中的封魔针毫无阻塞的迎向了前方的清冽刀刃。

    两把武器狠狠的迎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