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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舞看着被大家簇拥着的夜重华,再看看被无视的自己,觉得很是无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淡淡的跟在一旁。夜重华透过人群看着欧阳舞的动作,忍不住勾起唇角。
只是欧阳舞若是觉得那是自己的被忽视是由于他们过于担心夜重华,那便错了。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欧阳舞与夜重华终于返队,车队便又继续缓缓的前行。夜重华的伤势在欧阳舞的治疗下日复一日的好起来,只是越来越粘着欧阳舞,欧阳舞对此很是无奈。
只是欧阳舞觉得最近大家对她的态度不是十分友善,一反最初对她唯命是从。她经常觉得有人在背后瞪她,甚至在她背后交头接耳,却在她回头时快速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欧阳舞觉得很是疑惑。
欧阳舞吃完午饭便下马车四处逛逛,却不料在一辆马车的后面听到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的原因。
马车后两个丫头正在嘀咕。
其中一个道:“哼,也就我们王爷,现在还宠着她!”
另一个附和道:“就是,还是我们王爷六座城池换回来的呢!真是白瞎了那六座城池了!”“就是就是,不过就凭着几分姿色,也亏我们王爷看得上她,居然还逃婚!”
“哎哟,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叫欲擒故纵!”
“哼,她还害的王爷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是王爷说了谁要敢对王妃不敬就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她早就被唾沫淹死了!”
“嘘,你找死啊,轻点!”
两个丫头讨论的火热,欧阳舞听着却很是无语。
之前她还以为她嫁给夜重华会被天下的女人用唾沫淹死,现在才知道自己逃婚也要被她们的唾沫淹死,反正只要与夜重华在一起,她就是会很悲催!
不过欧阳舞是从来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别人怎么样看待她,她一点都不在意。不过自这日之后,这种在背后讨论她的状况是再也没有出现了。
马车到了一处休息,欧阳舞也从马车里下来,就发现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敬畏,更多的是一种惊惧。
直至看到两个丫头脸上的红肿后,才心下有些明白,想是有人替自己教训了这些嘴巴不干净的丫头了,本还想放过她们一马,欧阳舞瞥了眼她们红肿的脸,想是罚的极重的。
两个丫头见是欧阳舞,便齐齐喊道:“王妃。”
欧阳舞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下去吧。”
看着两个丫头仓惶离开的背影,欧阳舞觉得自己很是恐怖。
“王妃不好奇为什么她们那么怕你吗?”身后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
欧阳舞了然的转身,对着云殇摇了摇头,道:“她们是不是怕我与我何干?”
云殇愣了愣神,半晌才失笑道:“果然,你这丫头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顿了顿,继续道:“呵,那两个丫头嘴巴不干净,夜二知道后便命她们自己掌嘴,啧啧,你是没看到啊,到最后本来清秀的小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手打的脱力却不敢停止,这修养了几日才敢见人。”
欧阳舞只是淡淡的看着云殇讲诉,轻轻的应了声:“哦。”
云殇一时语塞,只能无奈道:“其实近些日子下人们的流言很多,夜二这次便是杀鸡儆猴,想来以后便不会再有那些流言了。啧啧,我和夜二从小一起长大,这段时间的夜二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呢,哈哈!”
边说边不羁的笑,知道转身离开,口中还念着:“有趣有趣!”
欧阳舞觉得夜重华身边的人都不大正常,嗯,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云殇。欧阳舞看着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转身走回自己的马车。
夜重华要求欧阳舞遵守三月之约,欧阳舞已经做到了,在她向来不过三个月而已,弹指之间的事。到时候她就自由了,远离是非之地,做自己的闲散人,游玩在山水之间。
马车继续前行,夜重华仿佛是怕欧阳舞偷偷离开,除了重要的事,整日都与她呆在一起,同吃同睡。
欧阳舞有些不耐烦,故意道:“即便是再美的脸,整日看着也会腻的,夜二皇子。”
“哦?是么?”夜重华假装听不明白,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可本王却爱极了舞儿的这张脸呢,令本王神魂颠倒,怎样看都看不腻。”
欧阳舞不得闭嘴了,夜重华有时候脸皮厚起来的时候,她可是比不过的呢。夜重华勾着她的脸,一双凤眸微眯,将她所有的神色都收在眼中:“怎么,是不信么,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狂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密集如绵绵小雨。霸道、强势的又不失温柔。欧阳舞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此时的她很是郁闷,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力量悬殊么:“该死……”
夜重华趁着她张嘴的时机,立刻把舌头侵入她的嘴里,疯搅着她的舌头,舔过她嘴里的每一处地方,享受着她的甜美,欧阳舞刹那间迷失了自己,不可置信的沉醉在他的温柔乡里
唇舌交缠,旖旎漫长。
当双唇离开时,彼此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欧阳舞有些恼怒地把夜重华推开,眼底闪烁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无法发现的娇媚。夜重华的唇边勾起一抹邪气而妖娆的笑容,他抵着她的额头,抚着她微红的脸:“舞儿,我对你可是感兴趣得很呢。”
“你不要老对我动手动脚!”欧阳舞用力地用自己的额头去撞夜重华的额头,没想到她像是撞到了石头,额头痛都痛死了。
她哎呀了一声,捂着额头:“好痛!”
耳边传来夜重华低低的笑声,他把她搂到自己的怀里,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上:“傻舞儿!”
“走开!”欧阳舞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才没空和夜重华开玩笑呢!
夜里,欧阳舞半睡半醒之间翻了个身,身旁的夜重华马上就张开了眼,瞪着欧阳舞。明明是在黑夜之中,欧阳舞却一个激灵,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睡意顿时消失无踪。她有些抱怨地开口:“夜重华,你至于吗?我不会跑走的,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望着我!我会被你吓得睡不着!”
“胡说!继续睡!”夜重华听到欧阳舞说自己吓到了他了就特别不高兴,像拍孩子一样在她的身上拍了拍,声音含含糊糊道,“快睡吧。”
“被你吓醒了,哪里还睡得着啊!”欧阳舞没好气地说着,说着就要坐起来。其实此时她页是有点像闹情绪,夜重华整日和她呆在一块,他偶尔还会对她上下其手,吃她豆腐她都反抗不了,她现在觉得好烦躁。
“怎么?真睡不着?”夜重华也坐了起来,硬是把她拖到自己的怀里,“我吹箫给你听吧。”
“唔?你会吹箫?”欧阳舞瞥了他一眼,一脸怀疑。
夜重华也不应她,慵懒地靠在马车壁上光滑如绸的青丝倾泻而下,一双握箫的玉手在月色下莹莹如玉。幽静的夜色里,箫声如水般流淌,欧阳舞只觉得陷入在美妙的曲乐之中,神思也有些迷迷糊糊:“想不到夜皇子的箫也吹得这样好呢。”
她在他的箫声中渐渐睡去。
还在赶路的云殇轻吹了个口哨,夜二为了逗未来的王妃开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啊。他平日里谋权弄术,哪里弄过这样的把戏,可如今为了未来王妃,可是无奇不用,大半夜还吹箫给她听,这可是天下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却不知道现在王妃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许也是无动于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车队始终缓慢的走在官道上。夜重华有时会去车队前看看,怕欧阳舞无聊,便给她找了些趣事编辑成册,给她无聊的时候翻看翻看。
车队渐渐接近西陵,欧阳舞正坐在车里闲得发霉,正看到有趣处,却不料车门被嘭的打开,欧阳舞抬头只见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进来后便将门关上。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她的身边,接着便一眨不眨地打量着欧阳舞,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欧阳舞。欧阳舞也顺势打量着男子,只见其唇红齿白,面如皓月,这要是个女子,便也是倾国之貌吧,欧阳舞想到这禁不住轻笑一声,却不想对面的男子从最初的打量在看到欧阳舞轻笑后却骤然皱眉,出声道:“你这女人,怎么能对着陌生男子笑,太无耻了!”
欧阳舞一听对方的声音便知这是只雌兔,只觉好笑,便打趣道:“哦?公子贸然上女子所坐之车,有违礼节,难不成是登徒子?”
边说边缩了缩身子以示害怕:“你再不速速离去,我可要叫了哦?”
男子见状脸色轰地变红,指着欧阳舞,叫嚷道:“你才登徒子!你才登徒子!”说着想是语塞般,指了指自己才道:“你见过我这么俊俏的登徒子吗!”
欧阳舞扑哧一声嗤笑出声,拿起帕子掩了掩唇才道:“今日不是见着了么?”
男子闻言更是急躁,伸手指着欧阳舞抖啊抖,半晌才道:“哼,我就说嘛,重华哥哥怎么是你这种女人配得起的,芳菲说的没错,要姿色没姿色,要涵养没涵养,我去跟重华哥哥说,让他不要你!”说完便丢下欧阳舞自己转身下车。
欧阳舞茫然抬手抚了抚脸,这姿色还是有几分的吧,想着便又是轻笑出声。想着刚才那女子口口声声喊着重华哥哥,呵,夜重华,莫不是你惹的桃花债吧?
她明明是想着早日摆脱夜重华的,为什么知道他惹了桃花债之后,心里竟止不住地有些酸酸的呢。
夜重华晚上回到马车上时便见欧阳舞依旧是拿着那堆书打发时间,看到好笑处便轻笑出声。夜重华轻身上前,将欧阳舞搂在怀里,问道:“什么这么好笑?”
欧阳舞轻轻挣脱,见挣脱不了便作罢,便指了指书上的一句话:“你看这句,雄兔眼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伴地走,安能便我是雄雌?”念完便转身看着夜重华,好笑道:“哪有这么玄乎,寻常人自是不能分辨,若是这熟知兔子之人,只需一眼便辨出,王爷觉得是否如此?”
夜重华听着欧阳舞的这一番话,已是知道定是因为白天之事,白天夜姚趁着大家不注意偷上马车的事早已有人禀报。
夜重华放开欧阳舞,凑到她眼前仔细的打量着欧阳舞的神色,却见她精美如瓷的脸庞,带着。
欧阳舞见夜重华这幅样子,便轻笑道:“这是做什么?”
夜重华叹了口气,故作失望道:“还想说舞儿是不是在吃醋呢?”
欧阳舞觉得今日这大家都有些不正常,看来自己还得做这正常之人,便问道:“说吧,那是你的谁?”
夜重华轻笑,牵了欧阳舞,随即道:“走,带你去见见!”
欧阳舞随着夜重华走到外面时,才发现外面已有很多护卫围着火堆坐下,正上方坐着一名女子,欧阳舞只一眼便认出这便是今日上马车的那名男子。那女子看见夜重华后便高兴的起身,奔到夜重华身边,叫道:“重华哥哥,你可来了,快来,我给你留了好位置!”说完便拉着夜重华想走。
夜重华却顺势拉住女子,对欧阳舞道:“舞儿,这是姚儿,本王的皇妹。”说完又转头对着夜姚说道:“姚儿,这是你皇嫂。”
却见夜姚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鼓起脸冲声道:“她才不是我皇嫂!”
夜重华闻言沉下脸,眼中带着几分冷冽:“姚儿!”
夜姚微微缩了缩脖子,却并不妥协,只见她骤然放开夜重华的胳膊,愤然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夜重华看了一眼欧阳舞:“皇妹往日里还是蛮懂,也不知道今日受了什么刺激,你不用管他便是。”
欧阳舞觉得有些好笑,便开口道:“咳,我们也过去吧!”
欧阳舞和夜重华刚入座便发现身旁还坐着云殇,只见云殇冲欧阳舞眨了眨眼,那意味很明显,明明白白是一幅看好戏的神色。欧阳舞也并不在意,只管入座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一口,只觉入口清凉,便将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夜重华靠近欧阳舞轻声说:“少喝点,这酒回味比较烈。”顿了顿,继续道:“当然,如果舞儿的酒品不怎么好的话,比如说酒后比较会乱性什么的,那便多喝一些吧!”
欧阳舞闻言便觉脸色火热,却还是道:“王爷请放心,酒后乱性倒是不会,酒后泼妇会做的事我倒是一样不落。”说完便给自己又斟了一杯。
夜重华夺过欧阳舞的酒杯,自己对着杯子一饮而尽,这才对欧阳舞道:“既是如此,那舞儿斟多少,本王喝多少便是。”
欧阳舞想起夜重华的伤口才愈合不久,便作罢,拿起筷子只顾吃眼前的菜肴。
一旁的夜姚看着夜重华和欧阳舞眉来眼去,心中很是愤愤不平,便夹了一筷子的竹笋,放到夜重华碗里,朗声道:“重华哥哥,吃菜!”
夜重华闻言回头看了看碗里的竹笋,笑道:“好!”说完便夹了一口觉得味道很是不错。便也夹了一筷子放在欧阳舞碗中,轻声道:“这个好吃。”
底下的护卫一个个看着如此温柔的王爷,下巴掉了一地,只有云殇还是喝着身前的酒,环视了一周后心里嘀咕:少见多怪!
一顿饭在夜姚的愤愤不平中结束了,大家各自才回马车不久,便有人急匆匆的过来跟夜重华禀报:“王爷,不好了,有个护卫吃完饭后不久便肚子疼,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夜重华起身正欲去看看,欧阳舞便上前道:“我也一起去。”
夜重华看了看欧阳舞,便什么都不说,牵着她下了马车。
欧阳舞赶到的时候,那名护卫正蜷着身子缩在马车上,欧阳舞马上上前,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只觉入手滚烫。缩回手,对身边的人问道:“之前有什么症状?”旁边的人稍稍迟疑,却被欧阳舞一个眼神摄住,据实说道:“晚饭后,他便说有些恶心,后来又是呕吐又是腹泻,我们以为只是吃坏了肚子,不想不久他便说自己腹痛,并且痛晕了过去!”
欧阳舞闻言心中已是明了,晚上的酒宴上多是酒肉,想他是吃了不少。想到什么便继续问道:“饭后可是喝了生水?”
刚才说话的那人只觉得王妃很是神奇,连声道:“喝过喝过,饭后他说口渴,喝了不少井水。”
欧阳舞已是十分确定,这护卫是得了急性肠胃炎。欧阳舞见其痛的厉害,便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止痛药丸,吩咐身边的人喂他服下。此时却想起一个声音:“乱给他吃什么药丸,皇嫂莫不是要害人性命?”
欧阳舞抬头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夜姚,刚刚那句话便是她所说,皱眉道:“若是公主有其他法子,自可一试。”
说完低头便不再理会她。
夜姚语塞,却也知自己无理,便只静静的看着。
身边的人给那名护卫服下药丸后便见其不再疼痛,便觉王妃很是神奇。不料欧阳舞却说:“不急,还没好。”
说完又从怀中取出两只液体的药物,吩咐道:“这是助于消化的药,你每隔半个时辰给他服下一粒。等他醒后,便去冲些盐糖水给他服下,盐和糖少放些便可。”
身边的人一一点头,此刻的他们觉得只要是王妃说的话便都是对的。对欧阳舞是崇拜至极。
欧阳舞见已无大碍,便起身下车。才刚落地呼吸了下外面新鲜的空气,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略略转头,便看见夜姚站在自己身后,形态很是扭捏。
欧阳舞其实觉得夜重华的这个妹妹很是可爱,便问道:“怎么了?”
只见夜姚扭捏了好一会儿才道:“刚才……对不起……”
欧阳舞淡淡的笑开了,只疑惑道:“刚才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夜姚闻言抬头惊诧的望着欧阳舞,慢慢的脸色浮现了笑容,片刻后道:“本公主一向敢作敢当的,刚才冲你说的话对不起,还有……”说着想了一想,才继续道:“我现在觉得你还是有那么点点配得上重华哥哥的!”说完便转身跑开了。
欧阳舞看着夜姚跑开的身影,淡淡的失笑。夜重华从车上下来时看到的便是欧阳舞站着淡笑,便上前轻笑道:“这是在笑什么呢?”
欧阳舞伸了个懒腰,冲着夜重华眨了眨眼:“我发现,你有个很可爱的妹妹!”
夜重华淡淡的出声:“哦?”
说完两人在夜色中相视一笑。
经过上次救人一事,不仅下人们对欧阳舞刮目相看,连夜姚对欧阳舞也是改观,加上队伍中并没有合适的聊天对象,今日便经常跑来缠着欧阳舞聊天。对此,郁闷的便是夜重华,早知便不该让夜姚过来,夜重华看着又是昵在一起的两人,便上前道:“姚儿,前面不远有一寺庙,你不是最喜烧香拜佛吗?不如停车前去,我与舞儿在此处等你。”
夜姚一听便兴高采烈,转头对欧阳舞道:“皇嫂,你陪我一起去吧!”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一脸不高兴的神色,便失笑道:“好!”却见夜重华脸色更加阴沉了。
云殇见车队停止,便策马上前,却正好看见夜姚拉着欧阳舞走在前面,夜重华跟在身后。云殇翻身下马,跟上夜重华,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夜重华瞥了瞥云殇,憋出四个字:“烧香拜佛。”
走在前面的欧阳舞轻笑出声,夜姚更是夸张,咯咯直笑。
跟在夜重华身侧的云殇莫名的成了炮灰,一脸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几人慢慢的往寺庙走去,越是接近寺庙,寺庙里面的佛音越是清晰。几人慢慢驻足,闭上眼睛听着这声音,只觉佛音禅唱,霎时觉得犹如洗髓般轻灵。
欧阳舞轻轻睁开眼睛,看着正淡笑着看着自己的夜重华,轻声问道:“这大昭寺庙可有特殊之处?”
夜重华闻言了然一笑,未等开口,便被一旁的夜姚抢先:“舞儿姐姐有所不知,这大昭寺院的活佛可是天下闻名,据说他可以看到未来呢,我们四个国家的皇帝可是都很尊崇他呢!不过啊!”
欧阳舞被勾起了兴趣,见她故意留着下半句不说,便问道:“不过什么呢?”
夜姚嘻嘻一笑:“不过,这活佛从不轻易见人,没他的召唤也没人敢进去见他呢!”
欧阳舞闻言谈谈一笑,轻轻抬腿便往前走去。
果然是有名的寺庙,寺院中的香火很是鼎盛,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其中一个顶着大肚子的的少妇显得尤为显眼,夜姚在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姐,你这肚子都快生了吧?怎么还在外面跑呢!”
少妇见几人俊的俊,俏的俏,遂展颜道:“这不是听说这寺院的活佛很灵嘛,便想来这上上香拜拜佛,好给肚子里的这个沾点灵气。”说完便乐呵呵的往前走去。
欧阳舞看着那少妇的肚子,只觉比常人的更是大些,而且看着这少妇的腿也比常人更是浮肿,眼神中浮现出淡淡的忧心。
一行人慢慢往前走,感受着这寺院中轻灵的佛音。
夜姚看到一旁有卖香烛的,便上前买了一些回来,便拉着欧阳舞快速往前走,说是要去上香。身后的夜重华和云殇对视一眼,无奈只能跟上。
欧阳舞接过夜姚递给她的香,闭上眼正在默念,突然旁边响起一片嘈杂之声,只听见一个略微年老的声音喊道:“哎呀,秀云你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抬头只见大家迅速的围成一堆,只听见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应该是快生了吧!”
女子在圈中痛苦的呻吟,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和尚赶来,对着他们说道:“快快将施主扶到禅房中来!”
一旁的好心人立马上前帮忙,大家簇拥着女子往禅房的方向走去。
欧阳舞不觉脑海中便出现了刚刚那个少妇的身影,若真是她,想起她那略显过大的肚子,不免有些担心,若真是她,怕是麻烦了。
想着便跟着上前,夜姚见欧阳舞跟着人群走远,便在后面哎哎叫着:“等等我!”
欧阳舞走到的时候便看见禅房门口堵着很多人,里面女子痛苦的声音一直响起,伴随着先前那个年老人的声音:“秀云,使劲,马上就出来了!”
女子嘶喊的声音越是响亮,可是始终未听到孩子出世的声音。过了半晌,女子的声音已然低落,孩子却仍未出世,里面的接生婆亦是无法,一旁的婆婆急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接生婆这才说道:“你这媳妇,怕是要难产了,孩子只怕是……”顿了顿才继续道:“没了。”
年老的婆婆一听惊讶出声,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床上已然无力的女子说道:“秀云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喊完便嚎啕大哭。
堵在门口的众人听到里面的消息后一个个面露惋惜,可惜了好好的女子和孩子啊。
欧阳舞听见里面的动静,果然不出所料,便伸手拨了拨面前的人群,轻声道:“请让一让。”
前面的人回过身来发现是一女子,神色很是严肃,便以为是里面女子的家人,便迅速给她让出一条路。
欧阳舞顺着眼前的路进了禅房,一进去看见的便是坐在一旁无奈的接生婆,在床边嚎啕大哭的欧阳舞,床上已是面无血色的女子,正是之前的那位少妇。
欧阳舞上前看了看床上的少妇,对着他们道:“我有办法可保母子平安。”
本是嚎啕大哭的婆婆闻言哭声嘎然而止,很是惊讶的张开嘴巴,她只见面前的女子长着一张白玉般的脸,上面嵌着两瓣润红的珠唇,唇上透着莹莹的光泽。耳下坠着一条长长的琉璃钻,钻石在夜空发出璀璨的银光。腮凝新荔,目若秋水,肌肤莹透,引人遐思。此刻,她淡然伫立原地,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似乎能看透一切。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欧阳舞说的话,有些怀疑地问了一句:“当真?”
“当真。”欧阳舞说话的时候,镇定自若,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婆婆有些激动的上前拉住欧阳舞的手:“姑娘说的可是真的?真的可以救秀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旁的接生婆怕欧阳舞不了解情况,遂出声道:“姑娘,这女子可是难产啊,怕是凶多吉少了,你还是不要参和了。”
婆婆听见接生婆的话原本充满希望的眼镜霎时黯淡,坐回床边继续啜泣。
欧阳舞淡淡的瞥了眼接生婆,沉声道:“并未尽力又岂知无法,这女子我有办法。”说完看了看床上的少妇,继续道:“不过你们不能在这里,你出去帮忙准备一桶热水。”
婆婆听到欧阳舞信誓旦旦的说有办法,脸上霎时充满的希望,刚想哀求留下,便见欧阳舞说道:“婆婆,你放心将秀云交给我,我定能让她母子平安。”
婆婆点了点头,被接生婆搀扶着出了禅房。
欧阳舞转头对着在人群外蹦跶这进不来的夜姚道:“姚儿,将门关上,你在门口接应,等下听到我叫便将热水端进来。”
好不容易挤到门前的夜姚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夜姚还是个未出阁的公主,从未见过女人生孩子,她见欧阳舞从容不迫,她虽知道欧阳舞在医术方面很是精湛,可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愣在原地,听到欧阳舞又唤了她一声,夜姚忙把门给关上。
屋内瞬时安静下来,欧阳舞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妇,这古时的人只知顺产,若是顺产不下来,便只能活活拖死母子。
想到这,欧阳舞摇了摇头,迅速的从空间中拿出了剖腹产要用的工具。
欧阳舞先洗干净了手,拿出麻醉剂给她局部麻醉。
欧阳舞的刀术很好,剖腹取子与她来说是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手术,很轻松的事情。
围在门口的众人在听到屋里孩子的哭声时,都是松了口气,那婆婆更是喜极而泣。众人等着里面欧阳舞的呼声,却迟迟不见欧阳舞呼唤,便互相疑惑的看了眼。
夜姚也是不放心,该不会欧阳舞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吧?想着便叫出声:“舞儿姐姐?”
“等等。”
里面欧阳舞淡淡的回应更是令众人疑惑,这孩子都已出世,还等什么?
正疑惑间,便听见屋内的哭声愈来愈响,不,不是响,是很多哭声。多?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声说道:“看来孩子不止一个啊!”
屋内的欧阳舞看着一旁的四个孩子也是略有些惊讶,看着这女子的肚子只是略显过大,不想肚中却有四个孩子,只是斤两不怎么重罢了。
还在担心的夜姚推门进来,艰难的问道:“孩子没事吧?”
欧阳舞点点头,淡笑道:“孩子很好,不过我现在要给她缝合。”
夜姚的视线落到孕妇那开膛破肚的肚子上,不由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跟随着夜重华上过战场,看过杀人的场面,但是,这种场面,却还是让她惊滞,恶心地差点吐了出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欧阳舞拿了针线在缝那伤口,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她这是在做什么,缝衣服呢!
而且,更让她惊愕的是,欧阳舞的动作竟然十分的熟练,就像是经常做这种事。
过程中欧阳舞只是淡淡地看了夜姚一眼:“公主若是看不下去,便出去吧。”
欧阳舞做完这个手术之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麻药效果不错,孩子也生下来了,手术也很顺利了。
直至一切处理妥当,欧阳舞给少妇盖好了被子,才对门口的人说:“可以了。”
在门口等的已是有些发急的夜姚听到欧阳舞的呼唤后,便马上应道:“来了!”说完便推开门,一旁的接生婆和婆婆也是急不可耐的马上跟了进去。
才刚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惊呼声:“天呐,四个!”
众人很是好奇,便跨进禅房,入眼便见眼前摆着四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正在哇哇大哭,众人的脸上很是震惊,这双胞胎就不常见,更何况是四胞胎。
接生婆上前一一看过,更是惊呼出声:“全是儿子啊!”
众人现在已不是震惊能够形容,只觉很是震撼,四个,而且全是儿子,这是怎样的运气啊!想来这寺院却又灵气啊,不过今天若不是欧阳舞,这些孩子便都没了。想着看着欧阳舞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在不久的以后,凡是怀孕的少妇便会来大昭寺院,并且回家定会看一幅画像,只见画像上的女子衣炔飘飘,淡然似神仙。
屋内的婆婆看到眼前的情景嘭的跪倒在地,对着欧阳舞道:“谢谢姑娘,谢谢!”说完便泣不成声。
欧阳舞急忙扶起婆婆,淡声道:“这是秀云的造化罢了,这几日你需给秀云好好补补,还有几个孩子得好生照顾才是。”
婆婆闻言使劲的点了点头,口中不断的说道:“一定一定。”
说完便冲着床上的秀云走去。
此时的秀云麻药效果刚过,人便慢慢清醒过来了,她看到在一旁哇哇哭着的四个孩子,母爱之情浓浓地归来,她忍着疼开口道:“姑娘,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我,我……”
说着她对一旁的婆婆打了个眼色,婆婆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来,欧阳舞看着这样多的银票不由暗想道,想必她救得还是富贵之家的妇人呢。不过她并没有接过来。
在现代做一个手术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现代什么都有,可在古代,他们居然能相信自己,令自己做这个手术,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做了这么胆大的举动,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欧阳舞见已无事,便对夜姚打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的溜出了禅房。
刚走出禅房不久,欧阳舞见一旁的夜姚并不出声,便好奇抬头,却见夜姚一双眼睛正晶晶发亮的盯着自己,顿觉有丝毛骨悚然,问道:“姚儿,你这是怎么了?”
夜姚这才爆发出来,抓住欧阳舞的手,激动的道:“皇嫂,你好厉害啊!你一下子救了五条人命啊!”说着心下更是确定了先前的想法,定是李芳菲爱慕重华哥哥不成,故意诬陷皇嫂的,像皇嫂这么厉害又这么善良,岂是她说的那种人,想着神情更是坚定。
欧阳舞并不知晓夜姚心中所想,只觉夜姚却是天真可爱,便淡淡一笑。
一直在人群外围的夜重华和云殇见欧阳舞二人走出,刚刚走进便听到夜姚对欧阳舞说的话,夜重华在听到她叫的那句皇嫂时便知夜姚已是认可了欧阳舞,不觉淡淡勾起唇角。
云殇上前对着欧阳舞道:“丫头,你这到底是藏了多少本事呢?”
欧阳舞淡淡回道:“你都说是藏的了,又怎可告知与你呢?”
云殇一时无言以对,真是每次都能被欧阳舞堵得说不出话来。夜姚在一旁看着云殇吃瘪,咯咯直笑出声,夜重华亦是在一旁轻笑,云殇摸了摸鼻子,半晌也是大笑出声,罢了罢了,被夜二看上的,便都是与他一样的货色,哼,不计较便罢。
四人在寺院用了斋饭,正在院中慢慢的闲逛,夜姚又想去前面看看,便拉着欧阳舞一起走了,云殇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夜重华,明白他这是为何,便笑道:“没事没事,这丫头跟小姑子处的好也好对不对?”
夜重华闻言斜睨了一眼云殇,淡声道:“她只要与我处的好就好。”说完便不管云殇,跟着她们走远的方向慢慢晃去。
云殇一脸无语的跟在后面,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夜姚拉着欧阳舞欢快的走在寺院中,真不愧是大昭寺院,这后院的景色竟是如此只好。欧阳舞也是心情愉快的观赏着一旁的景物,却听夜姚忽然一声大喊:“兔子!”喊完便见她冲着一个方向直奔过去。
欧阳舞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便见一只小小白白的兔子正在草丛中翻身,摸样很是可爱。见夜姚向它跑去,便警惕的拔腿就跑。
夜姚见自己扑了个空,便直直的朝着兔子逃跑的方向追去,嘴中只嚷嚷:“看我不抓住你!”
欧阳舞在后面淡笑着无奈的跟着,这夜姚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看那小兔子虽小,跑起来却很是灵活,夜姚追着它不知不觉便跑了许久,只见那兔子一个闪身便躲进了一个禅房中,哼,小样,躲进去我也要把你抓出来,想着便进了禅房,
跟在后面的欧阳舞看见夜姚进了禅房,来不及出声阻止,便只能跟着进去。
刚一进禅房,便觉这里与外面不同,里面的摆设与早上所见的那间禅房一样,却更让人觉得有一股超凡脱俗之气。
欧阳舞见夜姚站在前面不动,便走上前去,这看见一个大师摸样的和尚盘腿坐着念经,而那只小兔子正窝在他的腿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
夜姚冲着欧阳舞挤了挤眉,轻声说道:“大师。”
欧阳舞已是明白,想这便是那活佛大师吧,正在思索,便觉夜姚拉着自己的袖子想将自己拉出禅房。
正在夜姚拉扯间,正在打坐的大师却是出声:“两位施主既然来了,不如坐下聊一聊。”
说完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双眼中布满的不是沧桑,而是一种看透世事的了然与睿智。
夜姚急忙开口:“对不起,大师,我们误闯进来打扰了,我们这就出去。”
说完便想走,却被欧阳舞拉住,疑惑的看了看欧阳舞,只见她淡淡而立,神色很是淡然。
欧阳舞看着大师身旁的那只兔子,了然一笑:“不知大师想与我们聊什么?”
大师闻言脸色绽开笑容,示意她们在一旁坐下,便起身给她们各倒了一杯茶,放在她们面前的桌上。
夜姚率先拿起茶杯便喝下一口,却险些喷出,这茶,也太苦了吧!想着便冲一旁的欧阳舞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喝。
欧阳舞淡淡执起茶杯,放于唇边轻抿一口,只觉入口苦涩,过了片刻却渐渐回甘。欧阳舞的神色极其淡然,开口道:“好茶。”
大师饶有兴致的看着欧阳舞:“哦?好在何处?”
欧阳舞轻笑:“世人皆想只有甜没有苦,却不知若是没有苦,有何来所谓的甜?这茶正是应了苦尽甘来,苦后的甜才更甜,岂不是好茶?”
大师闻言朗笑出声:“好,好一个苦尽甘来!那施主倒是说说,可有人只愿吃苦?”
欧阳舞看着茶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淡淡道:“何为愿,何为不愿?世人皆是顺其自然罢了。”
“哦?那施主你呢?”
“我?我也不过一介世人,自然也是顺其自然,不过,多了一份本心罢了。”
大师闻言神色很是喜悦:“好好好,好一个本心,施主可要记住,以后都要记住这份本心,安之若然,顺其自然,便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欧阳舞看着大师睿智的眼睛,只觉他已知道自己的一切,便淡笑道:“多谢大师告诫。”
说完看了看一旁明显迷惑的夜姚,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打扰大师,天色已不早,我们这便先行离开。”
“等等。”大师出言阻止,说完便从身旁的桌上取了一颗天珠,将它递给欧阳舞,道:“施主与老衲很是有缘,这开天珠跟随老衲多年,便赠与施主,留个纪念吧,若是他日有缘,必能再见。”
欧阳舞并不推脱,伸手接过天珠,入手只觉一丝丝凉气。
大师将天珠赠与欧阳舞后便点了点头,回身坐下继续打坐。
欧阳舞看了看大师,轻声道:“多谢大师。”
说完便带着夜姚除了禅房。刚一出来,夜姚便马上恢复,拉着欧阳舞问道:“皇嫂,你刚刚和大师说的是什么呢?”
欧阳舞淡淡一笑:“谈些世人皆知的事情罢了。”说完看了看夜姚,继续道:“嗯,只有姚儿不知。”
夜姚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诋毁她呢,便不依不饶的追着欧阳舞笑闹着跑远。
屋内的大师听见屋外的喧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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