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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都死了
余立奎、秦虎率领数十名武功最强的好手,一路跑到河边浅滩。
脚上还没沾水呢,黑白无早领着数百永鑫公司弟子从正面迎了上来。余立奎知道再无退路,连忙大喊一声:“兄弟们,码头就在前面,冲过去啊!”
黑白无常抽刀喊道:“打开棺木!”
“给我上!”
双方人马毫不示弱的对冲而上,就地展开一场惨烈血腥的大混战。
秦虎一马当先,杀入人群,五虎群羊刀狂挥乱舞之下,大批大批永鑫公司弟子惨死脚下。
余立奎奋勇上前,拳脚起处绝不容情,几乎每打出一拳,每踢出一脚都能击毙、击倒一名永鑫公司弟子。
虽然这两名十三太的武功保悍勇无比,但黑白无常的五虎断门刀却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配合多年,正反五虎断门法早已练得娴熟无比、默契非常。纵使面对多名功夫好手的围攻,仍能在生死毫厘之间突发奇招制胜,将那些由余立奎、秦虎精心挑细选出来的高手一一格杀。
正混乱间,永鑫公司弟子如蚂蟥一般飞扑上前,围攻棺木。秦虎眼见棺木危急,连忙使出一阵狂风扫落叶的快刀杀回棺前,与林远步各守一边,抵挡面前汹涌而至的千军万马。
乱战之中,两人身上受的伤越来越多,伤势也越来越重。眼见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气喘吁吁的两人都有一种力不从心之感。
难道这次轰轰烈烈的送人行动就这样功亏一篑?
在一阵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余立奎一脚踹飞一名永鑫公司弟子,硬是将他踹飞到两米来高。抬眼看时,只见黑白无常正挥舞着黑白双刀,张牙舞爪地向自己这边冲了过来。余立奎毫不犹豫,陡然大吼一声,迎着一黑一白两人径直冲了上去。他身负汪雨樵和沈达两人亲传的绝技,江湖排名又在黑白无常之前,自然不会害怕这两个装神弄鬼的东西。说到底,他们的名声只是靠吓人吓出来的,而他车夫余立奎的名头却是凭硬桥硬马的真功夫一拳一脚地打出来的。
清晨的雾气之中,赤手空拳的余立奎和利刃晃晃的黑白无常战在一处。本来黑白无常一直大占上风。但不知如何,他们手中的长刀在每每将要碰到余立奎时,却都被对方看似笨拙的身法鬼使神差地避过要害。纵然两人合力一直都能压制余立奎,却始终无法将余立奎一刀击杀。相反,余立奎那虎虎生风的拳脚每每反击都能唬得二人手忙脚乱,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凭互救的方式来阻止余立奎的攻势。就这样纠缠了十几个回合下来,居然不分胜负。
黑白无常略显焦躁,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之下,刀势陡然一变,从五虎断门刀改为从未在人前施展过的师门绝技——夺命双龙刀。
余立奎只觉面前刀风一紧,却发现黑白无常的刀法陡然变快了许多。不仅如此,他们的刀法霸道凌厉,似乎每一招暗藏无数杀机。单从刀法的形式来讲,已经完全脱离了五虎断门刀的套路范畴。
余立奎不敢大意,忙用脚挑起两柄大刀,一左一右,与黑白无常正面相抗。虽然结果依然是在黑白无常凌厉持续的攻势下节节倒退,但黑白无常使出全身解数却也无法攻破余立奎强守的门户。
又过了几个回合之后,黑白无常依然拿余立奎不下,显然都有些焦躁了。两人对视一眼,这次却不再装神弄鬼,反而同时举刀,迎面向余立奎砍了下来。
余立奎来者不拒,抬起双刀架住黑白无常的双刀。咬紧牙关,却与这黑白两鬼较起力来。
黑白无常擅长刀法,对较力这种事情显然不是很在行,虽然以二敌一,却还是陷入了僵局。三人同时咬着牙,互相使出全身力量正面相抗。
余立奎显然看出黑白无常的力量加起来都不如自己,冷笑道:“你们就这么点本事?”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冒出一个身影,“呼”的一声,以极快的身法闪到余立奎身边。还没等余立奎看清怎么回事,忽然觉得肚子一凉。定睛看时,只见一把钢刀已经插进自己小腹。
怎么回事?余立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对面的高手不是只有黑白无常两人吗?何时又冒出来一个身手不弱于黑白无常的高手?
正惊疑间,只见黑白无常之间居然多着一个和他们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人脱掉身上的永鑫公司制服,却露出一身别具特色的灰色衣服。
这一回余立奎看清楚了,这黑白无常哪里是双胞胎兄弟?分明是黑白灰三胞胎兄弟!忍不住惊讶的喊道:“你们?……”话没说出来,嘴已经渗出了黑血。
“叮叮叮叮。”随着一声钢刀落地,只听到面前的黑无常淡然道:“黑白无常最大杀器……”
没等这个“器”字说完,白无常接道:“其实是他灰无常……”
没等“常”字说完,灰无常接道:“只不过见到我的人……”
“都死了!”三人同时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一起提刀,再刺余立奎。
全身浴血的秦虎早看到余立奎遇险,怒吼一声击退身边的喽啰,忽然闪身窜到余立奎身边,硬是以手臂替余立奎抗住致命一刀。早就杀红了眼的他发疯般看向面前的黑、白、灰三无常,口中发出愤怒的吼声。
灰无常根本不理会秦虎,眼见余立奎、秦虎都已身受重伤,纵身一跃跳到棺木旁。踢开棺板一看,里面居然是空的。
这时,抬棺的一人猛一抬头。灰无常定睛看时,此人赫然便是上海总工会会长——李新力。
灰无常大喜,喊道:“李新力?”
黑白无常听到灰无常的喊声,连忙放掉秦虎,纵身过来,举刀便冲李新力砍了过来。
李新力身无武功,面对黑、白、灰三人的围攻只能不断后退。
余立奎强忍着腹部剧痛,硬是冲上去以血肉之躯挡在李新力面前,手中抡起剩下的一把单刀,在左支右绌间与黑、白、灰三兄弟缠斗一处。然而身受重伤的他显然不是黑、白、灰三兄弟的对手,只是几个回合下来,已经身中数刀。
此时此刻,余立奎已知道今日绝然无幸,他强撑着拦下灰无常致命一刀,对秦虎大喊道:“你送李主席走!”
这时,秦虎、林远步已从左右护住李新力,拼命向码头方向跑去。秦虎一路砍,一路跑,却越来越显得体力不支。他身上已数不清中了多少刀,更算不出流了多少血,却还是咬牙坚持。
忽然,一名永鑫公司弟子持刀从背
后砍了过来,一刀直奔秦虎的脑袋上剁了下来。
林远步大喊道:“秦虎,小心!”然而,早已近乎脱力的秦虎却再没有“小心起来”的力气。眼见那把大刀势如破竹般切下来,就要砍中自己面门,近乎脱力的秦虎却只能做出以脸接刀的举动。
“啊!”只听到一声惨叫。一名永鑫公司弟子在秦虎面前缓缓倒了下去。
恍惚中,秦虎只见一个身影迎风一晃。那永鑫公司弟子手中的大刀就鬼使神差的钉在他自己胸膛上,顿时鲜血狂喷。
秦虎忙睁眼看时,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大踏步冲入人群,正是洪三来到上海后的第一个结拜大哥——沈达。
沈达这一现身,顿时在永鑫公司帮众中掀起一阵石破天惊的喊声,一众永鑫公司弟子见到沈达纷纷后退,各自丢盔弃甲,叫道:“是……是教头!沈达!”
黑白无常冷哼道:“沈达有什么可怕?”
“给我上!”
“杀了沈达,赏金一千大洋!”
虽然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这些永鑫公司帮众全都知道沈达的厉害,却有哪一个肯第一个上前来送死?
僵持之下,只见沈达大步向前,但凡有任何阻拦者都被沈达轻描淡写的格杀当场。这一次沈达没有留手,三十六路擒拿手招招见血,能打死绝对不打伤。接连击毙几人之后,忽然回头喊道:“走啊!”秦虎、林远步不敢再逗留,忙扶着李新力奔向码头。
眼见沈达如此悍勇,那些永鑫公司弟子也被激发出了狼性,一人忽然喊道:“怕什么?大伙一起并肩子上啊!”话音一落,数十名永鑫公司弟子蜂拥而上,疯狂围攻沈达。
好个沈达,似天神下凡一般杀入人群,手脚并用之下,砍瓜切菜般掠杀在刀光剑影之中。这一战,他只求必胜,没有任何退路。所以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得狠辣无比。那些胆敢上前与他较量的永鑫公司弟子,死的死、残的残,不断倒在血泊之中,却无一人能冲过沈达用身体构建起来的肉墙。
……
棺材这边,一直与黑白无常缠斗一处的余立奎早已经无力还击。又勉强撑过了几个回合之后,身体已经近乎虚脱。他茫然看着面前的黑白二人,竟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一样。
黑白二人不再犹豫,对视一眼,同时举刀向余立奎胸口刺来。然而双刀只刺出一半,却忽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黑无常一愣,手中钢刀已被人用怪异的手法强行卸去。与此同时,白无常的胸口也受了重重一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了出去,扑腾一声跌落在地。
7 随心所欲何所欲?
黑无常连忙退后三步,这才看得明白。原来沈达不知何时已将永鑫公司帮众杀得丢盔弃甲、人仰马翻。并一路杀到棺前,击退自己兄弟三人,将余立奎救下。
面对沈达,无常三兄弟自然不敢再鲁莽出招。只见沈达扶着余立奎坐了下来,缓声道:“车夫头,你歇一会儿……”余立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沈达缓缓起身,看着面前黑白灰三无常,脸上杀气顿起。
灰无常扶起白无常,三兄弟并肩站在沈达面前,说道:“教头沈达。”
“果然名不虚传。”
“杀了你!”
“我们三兄弟的名字就会排在十三太保第二名。”
“以三敌一,胜之不武。”沈达冷笑一声,哼道:“三个妖魔小丑,我沈达便是以一敌三,又有何惧!”
黑白灰三兄弟全没想到沈达面对自己三人还有如此豪气,各自对视一眼,“唰”的抽刀而上。
他们都知道遇到了劲敌,所以一上手就用出压箱底的绝招——夺命双龙刀。黑白无常在有了灰无常配合之后,夺命双龙刀的变化又演变成夺命三龙刀。三把长刀环环相扣,紧致配合,一时将沈达打得连连后退。
沈达连退几步后,瞅准三人刀法中的一个空隙,忽然一掌拍向灰无常。
灰无常绝没想到沈达能在如此紧密的攻势下找到出手的机会。随着一股雄浑沉重的掌风扑面而至,不得不后退一步暂避其锋。他这一后退,黑白无常的刀法配合也就出了空隙。沈达得理不让人,一个闪身跃进空隙间,反手一掌直接拍在黑无常面门,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后者天灵盖像西瓜皮一般应声粉碎,闷哼一声,连挣扎都没挣扎就倒地不起,当场身亡。
剩下的白灰二人又惊又惧,只觉眼前沈达凶猛无比,恍如战神下凡。全然不知到底有多少力气、多少绝招还没用出来。连忙紧致挥刀,企图不断后退以虚招来诱骗沈达入彀。
然而沈达此时早已杀红了眼,根本不忌讳两人到底有什么虚招,只是双手狂挥、双腿狂扫,在虚虚实实间不断发动一轮又一轮的狂攻之势。再七八个回合下来,白无常一个动作没跟上,就被沈达倏地欺近,以一记分筋错骨手拧断了脖子。
灰无常眼见两个兄弟都死于沈达手下,眼神更是惊恐,他势如拼命地扑了上来,将大刀高举过头顶,企图用这一刀结果沈达。然而沈达却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行动,随手一拳打出,一记“黑虎掏心”正中灰无常胸口,硬是将灰无常打的倒飞出十几米远,眨眼跌落在地,眼见不活了。
……
码头前,一艘漕帮渔船早已等候多时。
秦虎、林远步一左一右护着李新力狂奔而至,十几名永鑫公司弟子紧追在后,眨眼追到跟前。浑身血污的秦虎渐渐不支,还没等到上船的时候,忽然扑倒在地。林远步眼见离船边只剩一步,又被永鑫公司弟子砍中一刀,“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李新力连忙拿出手枪,“砰砰”击毙两名永鑫公司弟子,紧跟着手臂上也被砍中一刀,瞬间鲜血淋漓。
地上,血泊中的秦虎拼尽最后气力喊道:“快,你们快上船!”李新力、林远步不敢停留,慌忙上船。
这时几名永鑫公司弟子却已经围到船边,死活不让艄公开船。
李新力、林远步刀枪齐下,接连击毙几名永鑫公司弟子。正乱战间,教头沈达再次赶到,将残留的永鑫公司弟子一一击毙,同时把秦虎推上小船。
艄公一声呼哨,一撑篙,将小船推离了码头。李新力、林远步眼见码头上的沈达越来越远,且再无永鑫公司弟子追来,各自松了口气。
这时,忽然一伙忍者打扮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各自
落在码头上。
一名忍者抽出忍刀,径直跳到船上,直接冲李新力砍了过来。李新力毫不犹豫,一声枪响,将那名忍者击落水中。
众忍者还要上船,却被沈达一己之力拦了下来。
林远步大喊道:“沈大哥!快上来!”
然而此时的沈达却已经被众忍者死命缠住,根本无法分身,大喊道:“你们快走!别等我!”说着,使出三十六路擒拿手与众忍者战在一处。
然而这些忍者所用之兵刃似乎与中国的兵刃大为不同,就连刀法的招式也都诡异无比、难以捉摸。而且,忍者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沈达虽然悍勇无比,但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在前后多场恶战之下,体力渐渐不支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远在数公里之外的龙凤茶楼中,他挚爱的小阿俏,却已经因为羊水破裂而陷入生产的痛苦中。
他确实答应过小阿俏要活着回去的。但是,眼前的忍者实在太多,他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又如何才能实现自己的诺言呢?
沈达怒吼一声,忽然大臂一挥,一手掐住一名忍者的咽喉,将其捏得粉碎。这时,一名忍者头目却在沈达出手的间隙猛然扔出事先准备好的烟灰。
沈达一个不注意,双眼立刻中招,整个人顿时陷入五里雾中,什么都看不见了。
沈达兀自不屈,听声作战,硬是将企图越过自己这道屏障的三五名忍者格杀当场。然而因为目不见物、无法躲避,却被诸多忍者连刺数刀,刀刀见红……
这一回?他真的还能平安归来吗?
沈达一生经历过无数次恶战,但是没有哪一次恶战像今天这样险峻。敌人就像是蚂蟥一般不断涌上来,锋利的刀子不断刺穿了沈达的全身上下。噗呲!噗呲!噗呲!……
渐渐地,沈达觉得自己再也无力承受了。
真的,到此结束了吗?
那忍者头目看出沈达已是强弩之末。错身上前,一刀刺穿了沈达的心腹。
河水中间,艄公撑着小船越行越远。林远步、李新力、秦虎悄然望着中刀的沈达,无不热泪盈眶。
临死前,沈达终于能够睁开双眼,他愤怒的看着面前那名忍者头目,用她这辈子最后的力气猛地掀开对方面罩。“是你?”沈达错愕看着那名忍者的脸,这一回,他彻底惊讶了。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虎一直苦苦寻找的兄长,秦龙。
“是我!”秦龙一声冷笑,将刀猛得一转。任凭沈达在他面前缓缓萎倒在地,终于气绝身亡。
……
龙凤茶楼大厅中,小阿俏仰天发出一声嘶喊。随后,是一个孩子“哇哇”的哭声。
一个生命的终结,一个生命的降临……
……
咣当。
随着一声沉重的门响,牢房的铁门被人缓缓关上。洪三身着脚镣手铐,矮身坐在铁桌前。这时,一阵沉重而清脆的脚步声悄然响起,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堂而皇之的走到近前。洪三抬头看时,只见国民党特派员徐世昭正微笑看着自己。
徐世昭和蔼地笑道:“洪三,我们又见面了。”
洪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徐特使,幸会。”
徐世昭道:“我想过无数和你再见的方式,这一种,是最差劲的。洪三,你后悔吗?”
洪三一愣,反问道:“后悔?”
徐世昭点头道:“对啊,本来这大上海的荣华富贵、远大前程,任你挑选。你却偏偏选了这么一条路来走……”
洪三哈哈一笑:“我娘红葵花说过,这世上所有的病都能对症下药。只有后悔这病无药可治。既是绝症,索性不去后悔也罢。”
“你娘也是老江湖,说出来的话句句在理。”
“是……徐特使,你说吧,你来看我一定不会是为了和我聊我娘。”
“其实我只是很好奇,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付出了这么多就为了保住一个共产党,值得吗?”
“我说值得我怕你也理解不了。我不懂政治,我一直觉得政治离我太远……”
“远吗?明明近在眼前,你说远?不。洪三,你其实已经参与政治了!”
“是吧,那就算是吧。”洪三忽然觉得百无聊赖起来。这徐世昭说的话未免过于故弄玄虚,让洪三老大一阵扫兴。
徐世昭饶有兴致地盯着洪三,忽道:“洪三,如果我说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保你一命,但你以后都要听我的命令你能做到吗?”
洪三听到能保命这才多少来了点兴致,他点点头,问道:“当然可以啊……但还是要看你让我做什么……叛徒、奸细……那些我可干不来……”
徐世昭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会接受我的提议了?”
洪三淡淡一笑,反问道:“看来我说中你的想法了?”
徐世昭点点头:“那好……你的死刑马上就会执行。哦,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们很有渊源吧?”
洪三道:“记得,可均先生嘛……”
徐世昭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这个东西送给你,就当是……最后的礼物吧。”将木盒子交给洪三,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觉得人有来世吗?”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洪三疑惑地打开盒子,眼前看到的东西却忽然让他有一种五雷轰顶之感。原来盒子里的东西,不是别物,赫然是另一颗“随心所欲”,即林依依临死前戴着那一颗,骰子上面还挂着洪三亲手穿上去的绳子。
洪三忽然想起拐爷交给自己骰子时说的那句话:“赌场你可随心所欲,人生岂能随心所欲?”
后来,他用这两颗“随心所欲”赢了一爷,却得到了一个让他啼笑皆非的答案,也不得不在威逼之下将两颗骰子送给林依依。逃婚的时候,洪三将两颗随心所欲当做定情信物,一人一个戴在脖子上。再后来,林依依在洪三面前跌入万丈深渊,脖子上依然带着这枚“随心所欲”。
为什么这颗随心所欲会再次出现?它不是随着林依依消失在深渊绝壁了吗?
洪三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希望和失望反复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让他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差别。
他缓缓拿出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随心所欲”,将两颗“随心所欲”放在了一起,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也许,这故事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