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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嘛?”当桃月宴与龙凌一同进房时,就看到江子天抱着白年,而月流亭也一副委屈的表情,有些纳闷。
闻言江子天一下子就放开了白年,月流亭也在胸前互戳手指:“师傅,他们欺负人。”
“臭小孩,你说谁。公子,我没有。”白年没有底气的呵斥了一声,眼睛也不时的瞟向桃月宴,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
没有理会白年的话,桃月宴疑惑的是,为什么月流亭会出现在这里,“五王爷怎么来了?”而龙凌站在桃月宴的身侧,也同时看着月流亭,对于任何想要借机靠近宴儿的男人,不论大小,他都要时刻注意。
“师傅,我找你有事。”听到桃月宴的话,月流亭立刻严肃了表情,看了一眼身边的其他人,欲言又止。
而后想了想接着开口:“师傅,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五王爷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楚?”龙凌皱眉,鹰眼中带着深意,看着月流亭。
“好。”桃月宴稍微迟疑,对于月流亭要说的话,也想知道,让龙凌他们几人在前厅等着,自己则带着月流亭走向了后面的偏殿。
入内关门后,月流亭有些不安,看着桃月宴的说道:“师傅,你快走吧!”
“怎么了?”不明白为何他开口就让她离开?
月流亭眼珠左右转了转:“师傅,你不要多问了,还是赶快离开月弦吧。”
“说清楚!”桃月宴声音有些冰冷,看着月流亭皱眉。
深吸一口气,似乎考虑了很久,月流亭终于叹了一口气:“无极师傅,我知道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你应该知道父皇打算对珍珠岛动手的事情吧。”
“嗯,略知一二。”
月流亭有些苦恼的继续开口:“难道无极师傅你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吗?按理说父皇如果打算侵占珍珠岛,又何必在大会上告诉其他两国。”
“你到底想说什么?”月流亭所说的话,桃月宴早就分析过,再说这件事与她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总之无机师傅赶快离开就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请师父不要怀疑我的用心,我绝对没有任何害你的意思。”
桃月宴打量着月流亭,“你身为月弦的五王爷,突然对我说这些,你不觉得自己也很蹊跷吗?”
“无极师傅,我言尽于此,总之你只要尽快离开方为上策,其他的我不会多说。”说完月流亭作势就要出门,却在拉开门的时候,背对着桃月宴说了一句:“师傅,我是受人所托。”
没有再给桃月宴问话的机会,月流亭说完就离开了行宫,让桃月宴也不住的深思他话中的意思,受人所托?是谁?为什么她越来越觉得整件事情的背后,似乎都有一张大网,将他们全部都罩在里面。
“宴儿,怎么了?”龙凌在月流亭离去后,走进房间,就看到桃月宴沉思的样子,有些担忧。
“没什么!”
“他都说什么了?”月流亭走后,宴儿的反应很不对劲。想着龙凌的鹰眸寒光乍现,不论是谁,想要伤害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是不是最近的他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人可以随意欺负?
桃月宴想了想,“他说让我尽快离开月弦…”
“原因?”
“没有说,但却告诉我他是受人所托,你认为呢!”桃月宴没有隐瞒,对于她的事情,龙凌是有权利知道的,再说她也没想瞒着他。
“不过似乎与珍珠岛有关。”桃月宴加了一句。
“珍珠岛?是因为月亭想要攻打珍珠岛的事?”龙凌想到了那日月亭对他们说的这件事,不禁联想。
“嗯,有可能。”
龙凌拉着桃月宴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她,下颚垫在她的头上:“宴儿,不要这么辛苦好不好,有什么事情让我来解决,我不想你参与到武林纷争亦或是皇室的争端里面。”
龙凌轻声的开口,他有足够的能力让她安心的生活在他的身边,整日看到她一介女子,周旋与各个是非之中,他都心疼不已,看来他也沉睡太久,是时候觉醒了。
桃月宴唇角翘起:“你知道的,我不合适。”如果让她安心做一个闺中女子,恐怕比杀人还要困难,她不是弱女子,从来都不会躲在男人的羽翼下求生存,前世凭借自己的双手能够独立于世,今生也定然可以。
龙凌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环境,才能让你变得如此特别。”有些心疼的将她抱的更紧。
桃月宴垂眸,带着坚定,枕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我不是这里的人。”
“嗯,我知道。宴儿的家在沥粤。”龙凌自以为桃月宴说的是家乡,随意的开口。
“我不是这个大陆的人,也可以说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桃月宴再次开口,明显感觉到龙凌的手臂一顿,气息也有些不稳,而后自己就被他放开。
龙凌眼神带着疑惑:“宴儿,什么叫你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你不是这个大陆的,那你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美国?”
龙凌说完又喃喃的念叨了一句,让桃月宴有些失笑,而后接着说道:“我是来自未来的人。”
“未来?”龙凌惊异的看着桃月宴,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端倪,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她的表情认真无比。
“嗯,是几千年后的人,或者说是鬼。”桃月宴故意将自己说成鬼,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她这样说龙凌会有什么反应。
闻言龙凌立刻看向门外,只见阳光普照,也同时洒进房内,“鬼?”不由自主的龙凌将桃月宴的身子侧向一边,那举动分明是在躲着阳光。
“怕吗?”桃月宴认真的看着龙凌,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表情,毕竟这件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或者相信的。
龙凌鹰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桃月宴:“怕什么?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你离开我。”
闻言桃月宴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淡淡的笑了:“你知道灵魂吗?”
“灵魂?你是说人的魂魄?”
“没错,其实我的灵魂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这个桃月宴,我是来自千年后的一缕幽魂,重生在桃月宴的身上。很耸人听闻对吧!”说完就连她自己都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件事如果不是千真万确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恐怕她也不会相信。
龙凌看着桃月宴黑白分明的双眼:“那你还会回去吗?”语气有些着急,还有一丝慌张。
桃月宴摇摇头,“我不知道,就像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样,让人匪夷所思。”
“不要回去,你回去了我怎么办…”龙凌呢喃的看着桃月宴,双臂有些发抖,他已经深爱至此,不能没有她。
桃月宴带着惊奇,为什么他都害怕,为什么不问她前生的事,却独独要求她不要离开,“你真的不怕?”
龙凌继而又将桃月宴抱在怀里:“怕,怕你离开。”
桃月宴眼里有些水汽:“傻瓜。”
寂静物语,片刻后,龙凌带着疑问开口:“宴儿,那你是谁?又为什么会”重生“到这里?你的意思是你的魂魄寄宿在桃月宴的身上?”
“我是桃月宴,与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字一样,只不过我生活的地方,与这里大不相同。”既然决定对他坦白,桃月宴毫无保留的将事情告诉了龙凌。
“怎么不相同?”龙凌很是诧异,世界不是都一样吗?
桃月宴莞尔:“我们的衣服没有这么繁琐,而且交通工具也很发达,信息网也更加完善。”
“哦?那宴儿呢。”龙凌有些紧张,他想知道的事,宴儿之前是什么情况,有没有…
闻言桃月宴有些落寞,她曾经的一切心血都付诸东流,说不心疼是假的,这也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更加冷淡的原因,她不敢再随意交出自己的心,也不敢再轻信他人,前世的夜魅如此,而今生的紫衣同样。
“我是一个杀手。”桃月宴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她没有身家清白的背景,在这里也是如此。
龙凌有些心疼的看着桃月宴,“宴儿,这里有我。”他不能参与她之前的生命,可是今后的生命里,他要长久陪伴。
“都过去了。”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在这里找到了这么多人,愿意与她一同进退,她的无极殿,她的手下,还有他,都是她的幸运所在。
龙凌抱着桃月宴,鹰眼里有些不舍,但是接下俩的话,他还是要说出来,“宴儿,我…我需要回龙天一段时间。”
桃月宴心中“咯噔”一下,“什么时候。”声音有些发闷,她好像对他越来越依赖了。
“这几天就要走,龙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回去。”龙凌说的时候,鹰眸爆发出强烈的怒意,他没想到他离开的短短时间内,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头上动土。
“好,我陪你。”桃月宴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的龙天,她也想去看看,似乎他们两人之前,她对他的了解太少,而且这个大会她已经没有必要在留下来,想要得到的都得到了,她也不愿意在这里久留。
龙凌根本就没想到桃月宴会如此回答,他犹记得当日问她,她说要留在月弦,所以自己只能不舍的放开她,他不会禁锢她,只要她愿意,他会天涯海角随同。
“宴儿,你说的是真的?”龙凌眸中带着光彩,脸上是无以复加的欣喜。
“嗯,这里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桃月宴点点头,看到龙凌遮掩不住的喜悦,心中也带着点点光芒。
……
房间内,龙泽坐在一张轮椅上,表情阴狠,看着君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
“该死,为什么他回去了没人告诉本王,啊!”龙泽厉声问着,说完还狠狠的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
君澈忽然单膝跪地:“王爷息怒。”
“你要本王怎么息怒,本王好不容易得到父皇的信赖,要是他现在回去,本王的一切就白做了。”龙泽怒火中烧,他当初做了那么多,现在绝对不能让那个人回去。
“派飞鹰去,本王要他死!”龙泽喘着粗气,坐在轮椅上对君澈吩咐。
君澈闻言有些迟疑:“王爷三思,四王爷既然敢回去,想必恐怕做了完全准备,若是贸然让飞鹰出洞,怕是不妥。”
“放屁,本王做的决定还需要你来质疑吗?没用的东西,只管给本王照做!”龙泽气息不稳的呵斥君澈,显然气的不轻。
“这…是。”君澈不得已起身出去,按照龙泽的吩咐去行事,而剩下的龙泽在房间内,愤恨不已,他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想回去也力不从心,胯间时而传来的疼痛,让他永远都记得无极给他的耻辱。
桃花坊
“公子,你要走?”无情带着诧异的看着桃月宴,这大会还没结束,公子这是要去哪?
桃月宴面色冷淡:“嗯,你们就留在这里,我很快就会回来。”她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哪,想来若是说出来,这些人一定会跟着,而她此次与龙凌回去,本就是秘密行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别是这件事情还牵扯到无情。
无情没想到桃月宴会让他留下,不禁开口:“公子,让他们留下吧,我跟你一起。”
“不行,你不必留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看着桃花坊,以及整个无极殿,有消息尽快告诉我。”桃月宴一口回绝了无情的话。
“但是…”
“就这么定了。”避免无情继续问,桃月宴直接决定,而后看着其他人:“我不在的时间,你们一切听从无情的命令。”
“是,公子,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白年江子天等人早已经回到了桃花坊,如果公子走了,他们也没有必要留在月弦皇宫,白年看着桃月宴,不舍的问着。
“我会尽快回来。”又不是生离死别,白年那苦瓜脸,看着桃月宴一阵心烦。而她此刻还不知道,这一走,差一点就变成了生离。
“哦,知道了。”大家坐在桃花坊二楼的厅内,都有些无精打采。
离开桃花坊后,桃月宴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自己孤身一人,直奔郊外。绿树丛荫,人迹稀少的城外,有一人早已经在等候,当看到桃月宴到来的时候,上前颔首:“公子。”
“来很久了?”看着面前的醉清,桃月宴问道。
“刚刚到。”
“嗯,有消息了吗?”
“有,买家要三日内,必须取他首级。”
“哪一方?”
“龙天。”
“好,今晚行动。”桃月宴眯着眼,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给醉清。
……
上书房,龙凌靠坐在椅子上,月亭有些皱眉:“三王爷这就要离开?大会还没有结束,何不在多留几日。”
“不必,月帝的心意本王领了。”
“不知三王爷如此着急所谓何事,二王爷如今身负重伤,还没有痊愈。”月亭在听闻龙凌要离开的消息时,有些惊讶,而后开始询问,现在这个时间离开,只怕事情不简单。
“本王离开与他无关,只管让他在此养伤即可。月帝不必多说,本王已经决定,只是来通知一声,今晚本王与无极就会离开。”龙凌深明月亭的老奸巨猾,自然不会与他多说,刚毅的脸上看不出息怒,鹰眸犀利。
月亭闻言更加不解:“什么?王爷的意思是无极公子一同离开?这怎么可以,无极公子现在已经是武林盟主,朕还没有昭告天下,如此离开,太过仓促了。”
龙凌挑高一边的嘴角,“月帝做事还真是拖拉,无机已经获得盟主之位多日,月帝竟然还没有昭告天下?”
“呵呵,王爷误会了,近日一直比赛,是朕疏忽,不如王爷先行离去,无极公子再多留几日如何。”
“本王心意已决。话说月帝如此强留无极,依本王看,月帝还不如自己直接培养几个亲信来的快!”龙凌鹰眸盯着月亭,话中意思明显。
月亭心中一惊,而面上同时带着不解:“王爷此话何意?朕留下无极公子,那也是出于东道主的考虑,并没有其他想法。”
“月帝,与本王说话就不必藏头露尾,对于拉拢无极这件事,本王劝月帝还是放弃为好,否则引起两国战争,恐怕不妙!”龙凌摆明威胁月亭。
月亭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攥紧,“三王爷误会了,朕没有此意。”
“有没有相信月帝很清楚,本王再说一遍,无极是本王的人,没人能动她,如果月帝一意孤行,本王不介意兵戈相向。”
闻此月亭眼底一摸杀气闪过,龙凌你竟然敢如此威胁朕,你早已经不是当初手握重兵的三王爷,“三王爷哪里的话。”虽然心中带着愤怒,但是月亭脸上仍然打着哈哈说道。
龙凌自然看到了月亭的反应,薄唇轻抿:“月帝最好不要质疑本王的话,当年本王有那个能力,现在同样。这一次的大会,月帝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当年的事,月亭闻此心中狠狠的抽,他犹记得当年两国边关战乱,他特意带兵前往,却没想与年少的龙凌相遇,战场上,不论年龄,只论战略,却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被他…从回忆中醒神,“三王爷似乎忘了这里是哪里。”最然如此问,但是月亭的语气中明显底气不足。
“那又如何,月帝认为单凭你的月弦皇宫,能够困的住本王?”看来他是沉寂太久,当日的手下败将,都可以在他的头上撒野了。
“哈哈哈,三王爷还是如此强硬,也罢,朕不过是和王爷开个玩笑。”月亭虽然笑着,但是眼底有着冰冷也有些胆怯,这个龙凌的确有傲慢的资本。
“告辞!”龙凌甩开衣袂,大步流星的就离开了上书房,留给月亭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时上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一直跟在月亭身边的太监缓步入内:“皇上。”
“哼,朕就看他还能猖狂几日。”月亭气愤的拍向桌案,茶杯被他一掌震的直接翻在桌案上,浸湿一片。
“皇上,要不要找人…”太监站在月亭的下首,带着阴险给他出主意。
月亭一抬手:“现在还不宜声张,就先让他逍遥几日,等朕攻下了珍珠岛,在慢慢与他周旋。”
“那无极公子…”
“两个断袖在一起,能起什么风浪,就先让他们离开,你派人随后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去了哪里,赶紧告诉朕。”
“是。”
夜晚,安排好所有事情的桃月宴和龙凌,一同坐上马车,离开了月弦的皇宫,而马车刚刚行驶出了皇宫,桃月宴看着马车内的龙凌:“在这里等我。”
“你去哪?我陪你去。”作势龙凌就要起身与她一同出马车,却被桃月宴按住他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出恭…”
“呃…”瞬间龙凌表情就有些不自然,没有多说,点点头,外面驾马车的凌竹也赶忙停下了马车,自然两个人的谈话他也有听到。
后面的风雨雷电四人也假意望天,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桃月宴出了马车,像旁边人烟稀少的街道走去,而龙凌也没有多想,只在马车内安静的等着,只不过半个时辰过后,却仍然不见人回来,不禁开始着急。
离开马车的桃月宴,看着马车外的凌竹等人,发现没有人跟上,快步走到旁边的一座民房内,闪身入内。
“公子。”醉清将手中的一套衣衫递给桃月宴。
“嗯,准备一下,马上出发。我的时间不多。”她要和龙凌回龙天,而最佳的动手时间就是现在,当着醉清的面,直接将那套黑色的紧身衣穿上,没有避嫌,而后拿出一块黑色的面巾遮脸,与醉清对视之后,两人直奔皇宫内院的太子宫。
两个身影在黑夜穿梭,不刻就达到了目的地,看到太子宫内灯火通明,桃月宴眼底冰冷一闪,月流觞,这样的好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
与醉清点头示意,桃月宴率先落在房顶,脚步轻盈的走在红瓦上,很快就找到了月流觞卧房的所在,这之前要是她没有好好考察过,恐怕偌大的太子宫,他们还真不容易找到。
从房顶的天窗顺势而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醉清则在房顶把守。入内后桃月宴冷眸四处打量,躲在房顶的房梁上,呼吸轻不可闻。
而这时一阵水声传来,紧接着衣衫摩擦的声音,月流觞墨发带着水珠,身披一件长袍,脸色还带着沐浴过后的红晕出现在房间内。
他…看到这样的月流觞,桃月宴心中猛的一搓,夜离…好像,怎么会有如此想象的两个人,若是剪了短发,恐怕她都会分不清楚谁是谁。
徒的回身,桃月宴看着月流觞,指尖运气,“嗖”的一声,就将几盏宫灯熄灭,顿时房间内一片黑暗。
“谁?”月流觞察觉到一丝气息,同时紧张的问着。
桃月宴瞬间提气,在月流觞开口的时候,从房顶一跃就窜至月流觞的面前,手中的匕首在黑夜中亮起了冰冷的锋芒。
感觉到身边寒芒一闪,月流觞一个错身,与桃月宴打在一起,他并不知来人是谁,但是从她的手法能够看出,定时想要杀他,眼神转冷,好大的胆子,在他的太子宫竟然有人敢对他行刺。
桃月宴匕首挥舞,招招致命,几个回合下来,月流觞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个伤口,于是更加小心的与来人对打。
“你是谁?”打斗的间歇,对面一身黑衣的人影,让人看不出端倪,月流觞开口。
怎奈来人不说话,只是攻击更加迅猛,就在月流觞一个躲闪不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划在了他的脖子上,顿时血柱喷涌,距离动脉紧紧几毫米,而月流觞心中惊惧,左手赶忙捂着脖子,而后开口大喊:“来人,有刺客。”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没想到来人武功高强,此刻顾不得其他,只能呼救。
竭力的大喊,顿时引来外面的人的注意,而桃月宴皱眉,没想到竟然差了分毫,该死的,此刻还想下手,但是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奔跑声,而上面的醉清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口哨。眯起眼看着月流觞,竟然没有成功,这是她第一次失手,无奈转身迅速消失在原地,而月流觞已经因失血过多有些恍惚。只看到一个人影在面前闪过,就不见了,而他也慢慢闭上眼。
快速回到房顶,看到醉清明显的担心,桃月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想着两人就要飞身离开,却不料下面此刻竟然集结了无数弓箭手,正对着房顶。
说来此时月弦皇宫正值大会,各方面的安全措施都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在月流觞喊出此刻的时候,很快就聚集了不少宫内高手,将太子宫围了起来,而宫人也赶忙冲进房间,查看月流觞的伤势。
“快,快找太医。”屋内传来宫人心惊胆战的叫喊,顿时弓箭手也拉开了弓。
“弓箭手,准备。”站在弓箭手前方下命令的人,与所有人的动作一致将弓箭拉紧对着房顶的两人。
而桃月宴见此眸中凌厉一闪,看向醉清,而醉清眼色也不太好,同样看着她,他们今晚的行动,没人知道,为何此刻竟然有这么多弓箭手埋伏在这里?
“公子,你先走。”醉清压低嗓音,走到桃月宴的身侧说道,这样的行事,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一起走。”她从来不会为了自己逃命,而丢下同伴,之前如此,这次也一样。看着下面的弓箭手,手中凝气,瞬间就像他们挥出了一掌。
而后拉着醉清,“走。”趁着下面之人躲闪的空档,桃月宴两人很快就飞向漫无边际的黑夜中,只不过不知谁闷哼了一下。
这时看着夜空,所有的弓箭手都将弓箭放下,身后也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参见皇上。”
“没有抓到?”
“皇上恕罪,但是下臣射中了其中一人的肩膀,加大搜索,定会查到是谁。”
“关城门,彻夜搜查。”月亭嘴角冷笑,敢在他的皇宫动手,这杀手盟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胆子也不小,那只箭尖上全部淬了剧毒,想逃跑也没那么容易。
杀手盟,前身血煞,皆以杀人为生,只要出的起价钱,哪怕是天皇老子,他们也不惜人力财力去动手。但若是给的钱不够,哪怕是一个百姓,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
而这一次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让他知道杀手盟要暗杀太子,所以月亭早早就做了埋伏,而时间地点都有人透露给他,自然不怕扑空。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杀手盟竟然如此猖狂,只来了两个人就敢动他的人,哼,被他抓到一定要查出背后主使,真没想到他的太子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盯着。
一路回到街道边的民房内,醉清有些担忧,他刚才分明听到了弓箭破空的声音以及闷哼,进了房间,桃月宴一把就将身上的黑衣撕碎,仍在地上,闭目吸了一口气,右手绕过肩膀,咬牙猛的一扯,就见一只毒箭躺在了她的手心中。
“公子。”醉清惧怕的看着那只带血的箭尖,隐隐可看出上面泛着黑色的光芒。
“没事。”桃月宴紧咬牙根,虽然弓箭入体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头脑也有些晕眩,但是片刻过后就好了很多,这一次她可以肯定是雪凝丸的功效。
虽然这疼痛让她有些冒汗,嘴角微扯,但与枪伤相比,太过小儿科了。
右面肩膀已经一片血迹,醉清赶忙上前点住了她的穴道止血,“公子,我去找大夫。”
“不必,你先去龙天,我们随后就到,记住不要被任何人发现。”桃月宴制止了醉清的动作,龙凌还在等她,而她也不能停顿,恐怕现在这堵车稍后就会翻了天。她要尽快与他们出城,今晚是她大意了。
醉清皱眉:“可是…”
“快走。”桃月宴声音带着急切的赶着醉清,他们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
醉清隐忍了一下,而后率先离开。桃月宴侧目看着已经被染红的肩膀,将脸上的黑色丝巾拿下来,绕过腋下,打了一个结,正好盖住伤口。
而后也快步走出了民房,向着龙凌马车的所在而去。
当半个时辰之后,桃月宴还没有回来的时候,龙凌心中有些发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忍不住下了马车,脸色冷凝。
刚要离开去寻找的时候,就看到桃月宴从一个胡同里面出来,赶忙走过去:“怎么这么久?”
桃月宴带笑看着龙凌:“着急了?”
“咳…走吧。”而后拉着桃月宴一同上了马车,虽然诧异她肩膀上的黑色布料与一身白衣的反差,但是也没有多问。
然而当上了马车后,不算大的空间内只有两人的时候,龙凌鼻翼颤动,好浓的血腥味,看着桃月宴,“宴儿…你受伤了。”
看着她右侧的肩膀,那黑色的布料如此怪异,让他不得不怀疑,桃月宴淡笑,看来还是瞒不过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没什么大事。”
“我看看。”说着龙凌就坐在桃月宴的身侧,小心翼翼的拉开黑色面巾,顿时一个血窟窿就映入眼帘。
“宴儿?怎么会这样?”心疼的看着那个血窟窿,甚至露出的肌肤边缘都变成了黑色。
“没…”说着桃月宴就一头栽进了龙凌的怀里,双眼紧闭。
“凌竹,快,找一家医馆。”龙凌声音冷颤的喊着马车外的凌竹,双手紧紧的抱着桃月宴,心中祈祷,宴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驾。”凌竹挥动手中的皮鞭,在街道上扬起一阵灰尘。
马车还没停稳,龙凌就已经打横抱着桃月宴,站在大门紧闭的医馆前,一脚将医馆的门踹开,凌风也在身后喊着:“大夫,快出来。”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桃月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只能尽快为她医治,其他的容后再说。
“谁啊,这大半夜的,已经打烊了,明天在来吧。”从内堂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人,一边说一边披着衣裳,语气很是不好。
凌雨急性子,不等人家说完话,一个使劲的拉扯,就将人带到龙凌的面前:“大夫,你快给看看。”
大夫趔趄的被拽到龙凌面前,看着面前高大的人,更是不悦的开口:“看什么看,这不是好好的吗?没病没灾,吃嘛嘛香,走走走,大半夜的捣什么乱。”
说着大夫就一副要黏人的姿态,结果却突然感觉室内的空气降低,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抬眸就看到龙凌那要杀人的表情,还有阴冷至极的鹰眸,立刻睡眼也不惺忪了,说话也没底气了,“这位大爷,您真的没病。”
不是他窝囊,看到这架势,身边还有五个虎视眈眈的人,他想厉害也不敢呐。
众人头上滑下一条条的黑线,这个大夫神经大条,到底能不能医治病人啊。而龙凌声音冰冷的开口:“是她,快一点,救不回来要了你的命!”
赤裸裸的威胁,让大夫垮着脸看向他的怀里,而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能不能把她放在床上,我诊治一下。”
闻言龙凌轻轻的将桃月宴放在旁边的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大夫被龙凌挡住,左摇右晃:“内个,大人借过一下。”
龙凌鹰眸带着不悦,再次扫向了大夫,“哼”了一声让开身子,大夫走上前,掀了掀桃月宴的眼睑,而后又左右看了看,当发现肩膀不对劲的时候,伸手就要帮他翻身,“你干什么?”
突然被吓了一跳,大夫差点没跳起来,战战兢兢的说道:“我看一下他的肩膀…”在大夫的眼里,此刻仍然认为桃月宴是男子,既然如此,他帮忙翻个身,那个大爷何必反应这么大。
“我来。”说着龙凌就上前挤开了大夫,让桃月宴翻身趴在床上,为她调整了一个较好的姿势。
大夫则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位大爷那是什么眼神,这俩人可都是男人啊,想着就打了个冷颤。
“快一点。”龙凌已经将桃月宴安放好,结果大夫却只盯着他看,让他再次呵斥出声。
“哦哦!”
与之前的神经大条相比,此刻给桃月宴诊治的大夫,一脸的认真,小心的将右肩膀的布料减下来,轻轻拿起一块药布擦着伤口周围,眼中带着认真和诧异。
只不过他的一路动作下来,都是忍受着旁边那位大爷要杀人的目光下进行的,天大地大,伤者最大。
想着从工具包里面,拿出一个锋利的刀片,一边下手,一边解释,恐怕他要是不说,那位大爷没准认为他还害人命呢:“这位公子受了箭伤,而且箭尖有毒,我需要将这些坏死的皮肉割掉,不过福大命大,这毒只伤到了这一片的肌肤,其他地方没有问题,还真是奇怪。”大夫将桃月宴右肩膀周围已经变成黑色的皮肉用大片割掉,然后又拿出药布擦了擦,将里面已经坏死的皮肉也都割掉,看的龙凌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这是切肤之痛。
而凌竹等人则不忍的别过眼,杀人的话他们可以,但是看到未来王妃躺在那里,被大夫从血窟窿里面剜出皮肉,他们也看的难受。
稍顷,大夫终于定住极大的心里压力,将桃月宴的肩膀清除完毕,而后为她包扎好,回身看着龙凌:“大人,已经弄好了,半月内只要不碰水,会没事的,我再去开一些化瘀的药材,让这位公子定期服用就好。”
“嗯,去吧。”龙凌一挥手,示意大夫下去,而自己坐在床边,看着桃月宴,此刻她脸上的面皮都已经沁出了不少细汗,那种疼痛恐怕绝非常人能忍。
“宴儿,没事了。”龙凌为她擦去细汗,从大夫下刀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宴儿醒了。
桃月宴缓缓睁开眼眸,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眼此刻有些猩红,“嗯。”淡淡了应了一声,很快就闭上眼睛。
刚刚的忍耐她几乎用了身上全部的力气,此刻只感觉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龙凌坐在床边,“你睡吧,我带你走。”闻言桃月宴的眼睑转动了两下,而后龙凌愈加小心的将桃月宴抱起来,向门外走去。
在出门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将那个大夫带走。”
凌竹等人颔首,他们都只会打打杀杀,如今王妃受伤,有个大夫在身边,再好不过,正想着的几个人,看到大夫一脸赔笑的手里拿着打包好的药材,五个人同时上前,脸上的笑的嘻嘻哈哈:“哎哟,大夫啊,您这医馆不错啊。”
“是啊,很挣钱吧。”
大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摆摆头:“过奖,现在这生意不好做啊。”
结果闻言几个人对视,凌风抢过大夫手中的药材,凌雨回身在大堂内一顿搜罗,凌雷找出了大夫的药箱,凌电将一半面墙壁上,放着药材的抽屉全部打开,拉下桌上的餐巾摊开,将里面所有的药材全部倒在桌巾上,反正有这个大夫,就算想用那种药,让他看看就知道了,大夫不都是望、闻、问、切吗?
而剩下的凌竹带着笑意看着大夫,一把勾在他的肩上,“大夫,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去游玩?”
“啊?不必不必,几位大人尽管拿,随便拿,不要钱,游玩就不必了,我这小人,不敢给各位添乱。”嘴上说的无所谓,但是眼里的心疼明显,他什么命啊,好不容易开了一间医馆,竟然被人给洗劫,老天爷,你是故意玩我吗?
“走吧,别客气了。”就这样连拖带拽的,不明所以的大夫心惊胆战的就被几个人拉扯到马车跟前,这个他们一同离开了月弦。
马车上,桃月宴被龙凌紧紧的抱着,由于马车晃动,龙凌极其小心的稳住身形:“慢一点。”忍不住对外面的凌竹呵斥了一声。
顿时马车晃动的幅度变小,而这也让其中一人像是得到特赦一般,大口的呼气,我的天吖,这马车还真不是人坐的,都快把他的晚膳给晃出来了。
马车后面的斗篷下,风雨雷电四个人,再加上硬是被他们带出来的大夫,一同而坐,几个人有些无聊的看着大夫,这小子年纪轻轻,没想到医术还很高明。
“大夫,你贵庚啊?”凌雨百无聊赖的低声开口问着。
大夫猛地摆手:“不贵不贵,我才二十二。”
“你当几年大夫了?”
“没几年,没几年。”
他的小心肝啊,被这个几个大男人围坐在中间,像是盘问一样,他敢不说吗?
突然大夫转动着眼珠,有些贼兮兮的看着凌雨,就他面善,想着就特别小声的开口:“大人,刚刚那个是女子吧?”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凭借刚刚的诊治,包括那右肩的轮廓,他基本可以断定那肯定是个女子,难怪那个大爷那么紧张。
话音刚落,却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直接将他从马车上打了下去,直接跌了个狗吃屎,赶忙起身,想也不想的没命开始往回跑,千载难逢啊,他可不要跟着他们。
结果才跑了两步,两条腿仍然奋力的蹬着,结果身子已经腾空,眨眼间再次回到了马车上,凌雷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顿时让他萎靡:“大人,我跑错方向了。”
“是吗?跑错方向你还知道往回跑,你怎么不往旁边的河里跑呢?”凌风不怀好意的看着大夫,沿途就是一条溪水,刚刚可没见他不分方向的乱跑。
闻言大夫就低下头,他怎么这么命苦。
“大夫,你叫什么名字?”凌电看着不发一言的大夫,询问着。
“黑山老妖。”完全低头想事情的大夫,突然说了一句话,让其他四人都惊呆,这是什么名字?
“什么?”
“啊。哦哦哦,不是不是,我叫范剑。”
“噗噗噗…”
范剑?犯贱?
凌雷忍着嘴角的抽搐:“好名字。”
“那黑山老妖是谁?”凌雨一脸问号,这个名字好邪门?
范剑更加低垂的头,心中默默了说了一句:“我会告诉你们,黑山老妖就是形容你们的吗?哼。”
“黑山老妖是我姥姥…”
“啥?”
“你姥姥…真霸气!”
“那必须!”范剑闻言特别高傲的扬起了头颅,一身树枝的老妖怪能不霸气吗?姥姥对不起您老人家了…
而车内的龙凌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范剑…这名字才是霸气!
桃月宴在他的怀里嘤咛了一声,龙凌以为她醒了,低头看去却发现她仍然昏睡,只不过脸颊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见此龙凌嘴角上扬,扶着她的后脑,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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