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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_82037顾青电话里的斥责丝毫没有影响到秦亦灏的好心情。
有洁癖的人通常会有些完美主义,秦亦灏也不挂电话,手机往水台边一放,顾青在电话里说着她那一堆在部队里讲演惯了的训话,秦亦灏则是抽出了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沾有水渍的碗碟,直到每一寸都光亮的能够反光才满意的放回原处。
姜衫在外面打了会儿电话,半晌也不见秦亦灏从厨房里出来,不禁奇怪的找了过去。
在姜衫眼里男人通常不擅长做家务,于是她好奇的站在厨房门口一探头,顿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秦亦灏的身材很好,宽肩长腿,标准的倒三角,熨烫的一丝不苟的米色衬衫袖子挽到肘弯处,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从侧面看上去十分的赏心悦目。
可…他身上带的那是什么鬼!?
姜衫结结巴巴道:“你从哪里把这东西翻出来的?”
秦亦灏听到动静单手拿着盘子一转身,身上那件粉红色碎花围裙顿时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了姜衫面前。
姜衫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上面竟然还缀有一圈白色的蕾丝!
秦亦灏下意识的朝着身上看去,手上擦拭的动作不停,满不在乎道:“油渍溅到身上太脏,我找了半晌也只见了这么一件,连包装都没拆,你以前做饭都不带的吗?”
姜衫干笑道:“我不怎么做饭,可能是以前保姆阿姨买的吧。”
秦亦灏放下擦拭干净的碟子,上前两步顺手就想揉姜衫的头发,手举到一般才想起来还没清洗,不甘的把手又收了回去,他双手背到身后,低头亲了亲姜衫,深潭般的眸子里温软一片。
“乖,先回房间,我马上就好,一会儿给你热了牛奶端上去,要加糖吗?”
姜衫摇摇头,不自在的擦了擦秦亦灏亲过的地方,“不用了,要帮忙吗?”
秦亦灏眉心一皱,低头在原处又狠狠的亲了一记,舌尖顺势吮了吮,姜衫的脸颊上立刻就显出了红红的印记。
姜衫被他这略显孩子气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你干什么呢!”
秦亦灏好整以暇的站正了身子,比姜衫要整整高出一个头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火热的视线。
“你。”他若有所指道。
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秦亦灏是什么意思的姜衫脸色一红,咬牙道:“禽兽!”
也不提帮忙的事情了,姜衫红着脸飞快的跑回了客厅,身后秦亦灏低沉的笑声传来,“别跑那么快,小心跌倒。”
话音刚落,正要上楼的姜衫摸索了片刻,又快步的走了回来。
“秦亦灏?”
姜衫站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
刚回了水池边继续擦拭碗碟的秦亦灏挑眉转了回来。
“咔嚓!”
数声脆响,笑眯眯的姜衫已经飞快的拍了好几张照片,秦亦灏眉心一皱,还不待说话,幸灾乐祸的姜衫已经抱着手机大笑着跑了出去。
清脆的笑声瞬时间洒满了整个姜宅,那样快乐的姜衫成功的阻挡住了秦亦灏欲拦的脚步,心里刚升起的不悦像是被某种偎贴至极的绵软狠压了一下,瞬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亦灏在厨房门口站了好半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此刻脸上的神色有多么的柔和。
当然,被心爱的女人成功的吸引去了所有注意力的秦亦灏,早已经全然把放在水台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电话那头顾青的脸色已经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黑,着实精彩万分。
如果说在刚才听到秦亦灏连敷衍都不肯的不回家的借口时,顾青还只是因为被轻忽而感到羞恼的话,那么此时把一对小情侣浓情蜜意的话给听了个全的她已经是勃然大怒了!
“秦亦灏!”
顾青的声音透过手机清晰的扩散在了安静的厨房里,正要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回去的秦亦灏脸上的悦色一顿,这才看到手机竟然还是正在通话中。
“怎么没挂。”秦亦灏的声音冷淡,哪里还有一分刚才跟姜衫说话时的温柔缱绻。
顾青被这对比鲜明的态度气的又是一窒,饱含怒气的声音压抑的响了起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马上回秦家!否则…”
顾青的否则怎样还没说出来,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秦亦灏竟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顾青脸色铁青的拿着电话,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忤逆她,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无法无天!目无尊长!我顾青怎么教养出了这么个儿子!还不如当年把他打了干净!”
气急了的顾青口不择言道。
秦百岳闻言脸色一黑,不满的看向妻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本来就对他关心的少,遇事一味的强压他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还有,你看你说的像个做母亲说出来的话吗,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免不了又是一顿呵斥。”
顾青是顾家独女,从小都是被当儿子给养大的,因为是顾家这一代的独苗,从小在顾家都是说一不二的她个性要强又骄傲,鲜少有能让她真心服气的人。
进了秦家后对上说一不二的秦老爷子,以顾青的性子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这种情况下她对老爷子自然爱敬不起来,可自从当年她和老爷子明着针锋相对了一次,结果顾家长辈全员出动登门道歉后,顾青就再也不敢在面上对这位看上去没什么脾气的老头子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了。
果然,秦百岳一搬出老爷子,顾青就不再吭声了。
秦家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强势之辈,偏偏顾青又是个强势到非要压着让身边的人绝对服从自己的女人,他们这几年还好上一些,早些年刚结婚的时候简直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不然顾青也不会在刚怀孕的时候第一反应会是为了事业打掉孩子。
秦百岳年轻气盛的时候没什么家庭观念,和妻子彼此厌恶到不愿意见面,对当初为了传宗接代而强迫自己和顾青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生不出多少感情出来。
可时间越久,心智日渐成熟起来的秦百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太多,无论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孩子却是无辜的,可等他回过头来想要弥补的时候,却发现儿子早已经变得连他都看不透了。
太晚了,秦亦灏已经不需要他给予的父爱,有时候甚至连秦百岳都觉得秦亦灏有些乖戾的可怕,本就不擅长走温情路线的他索性继续回了部队里呆着。
秦百岳想起老爷子的话,耐着性子对着铁青着脸的顾青道:“我想过了,亦灏已经不是当年咱们眼中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和选择权,我们确实不该再对他多做干预。而且老爷子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他认可了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咱们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顾青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你没听到你儿子刚才在干什么吗?他在给一个女人做饭洗碗,一会儿还要哈巴狗似的为人家端茶送水!他是个男人!被一个女人磨得没了一点儿血性你还说他有判断力?”
秦百岳皱眉,“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谁做这些有什么不一样?”
顾青冷笑,“说得轻巧,那这些你做过吗?我手下可没带过这么没骨头的兵!”
秦百岳听不下顾青的针锋相对,脸色也冷了下来,“那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个女人?你看不惯亦灏这么对人家,你又什么时候做过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你还是老样子,永远都那么刻薄倨傲。你如果但凡肯多了解一点你儿子,就该知道以他的性子会做这样的事情是真动了感情,也许在你眼里他幸不幸福从来都不重要吧。”
秦百岳的话恰巧戳中了顾青的痛脚,被堵的下不来台的她不甘示弱的嘲讽道:“说的像是你多了解他似的,你又比我多回家过几回?”
秦百岳懒得再理她,“我今晚去客房睡。”
秦百岳的确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他至少试图去弥补过,这些年他没回家,秦战却经常会告诉他秦亦灏的近况。目高于顶的顾青怕是除了自己的事业外,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是不屑一顾的吧。
***
姜宅
洗漱干净的秦亦灏穿着和姜衫同款的浴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坐一卧,和包裹严实的姜衫不同,秦亦灏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大片紧致诱人的胸肌,微微倾身,半躺着的姜衫甚至连他腰间块儿状的腹肌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吗?”
即使在一起不短的时间了,姜衫私下里和秦亦灏相处的时候仍然时常感到不自在,他的存在感太强,再这样似露非露的立在面前,饶是对男色免疫的姜衫都感到鼻腔微热,实在是太引人遐想。
秦亦灏勾唇轻笑,作势欲解腰带,“不穿才更方便。”
姜衫捂住眼连连摆手,“你能不能不这么禽兽!”
秦亦灏闷笑出声,不再逗她,重新把她蜷缩起的长腿拉进了怀里,骨骼分明的大掌力道适中的按压着腿部的穴位。
“再乱动我会更禽兽,这是我新去学的手法,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好处,以后每天晚上给你按摩一小时,怀孕的后期腿就不会酸痛。”
突然化身为江湖郎中的秦亦灏慢条斯理的给面前的女人科普着孕期的注意事项,手下动作异常熟练,一点都不像第一次为人按摩的样子。
姜衫百思不得其解,“新学的?你跟谁学的?”
秦亦灏眸光一闪,言简意赅道:“医生。”
姜衫狐疑的看着他,想不通什么医生会特意教这种东西。
极要面子的秦大少自然不会告诉姜衫,他在公司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几个女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孕妇护理班,一时好奇下也让秦烈去报了一个,结果两个大男人到了才知道去的都是由丈夫陪同的临产前孕妇。
享受着秦亦灏力道适中的按摩的姜衫又哪里知道,秦烈的双腿到现在都还是青一块紫一块。
“两位准爸爸别害羞,孕妇没来也没关系,可以彼此先对着练习,这套按摩手法对身体虚的孕妇很有好处哦,很容易学的!”
教导老师热情的一番话,就这么把秦烈推进了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经历第二次的黑色噩梦里。
睡前秦亦灏晃着怀里的女人,颇有些忧虑道:“你说你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姜衫睡眼朦胧道:“不知道啊。”
秦亦灏更忧虑了,“秦家这些年从来没有过女孩出生,要是长的像你,再是那么小的一团,娇气的让人还哪里敢碰她?还是生男孩好,皮厚。”
姜衫迷迷糊糊道:“好蠢啊你,就算是男孩,刚生下来也是那么小,一样的脆弱,怎么会皮厚,又不是你这么个…”
话说到一半,困极了的姜衫已经忍不住睡了过去,听着怀里女人清浅的呼吸声,秦亦灏敛目思索了片刻,半晌才自说自话道:“男孩可以教些格斗功夫,等我老了,还有他能保护你,我比你大这么多,万一哪天比你先走了,有个男人能替我接着宠你,我也能放心些。”
直到身后的男人绵长的呼吸稳定起来,姜衫才无声无息的睁开了眼,星星点点的水光在黑眸中溢过。
这个霸道的男人,说这样的话,要让她怎么接才是。
我也会护着你的,蠢男人。
第二天一大早,正在吃早餐的姜衫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以为是刚走不久的秦亦灏拉下了什么东西,姜衫放下吃了一半的煎蛋快步的跑去开门。
秦亦灏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煎蛋做的很香,可惜他一天就只给她做一个,说吃多了不好,姜衫怎么给他说好话都没用。
结果一开门,才看到外面站着的是两个不认识的女人,年长的瞧上去略有些眼熟,那眼神儿刀子般落在姜衫身上,满面的不善,年轻的那位同样挑剔的打量着姜衫,两人的表情活像是姜衫欠了她们巨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