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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洛倾凰一眼,身子便如一阵风一般飘走了,只剩下铃铛的叮铃声回荡在空气中。舒榒駑襻
洛倾凰望着少女向天山山底飞掠而去的雪色衣衫,只是微微笑了笑。她并不知道这个少女的身份,甚至不知道她是敌是友,不过却莫名其妙的,很喜欢这个少女呢。
喜欢她这样恣意而随性的性子,喜欢她空灵却充满狡黠的眸子,也喜欢她这般直白而尖锐的说话方式。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仿佛是这个天地间最纯粹最自然的存在。
这样的真实,怕也是难得的了。真实做人,怕是天下间最最容易,却也最最困难的事情了吧。
洛倾凰静静立在天山之下,抬头仰望着天山。纵然入目处只有一片苍茫的白色,她仍旧固执的望着。因为她知道,她所爱的那个人,在里面。
君倾宇此刻正靠在山腰处的一处山壁上。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不正常,几乎比身后的雪更白,手紧紧捂着胸口,唇角泛出一丝殷红的血。
血蛊虽然被洛倾凰引渡至她身上,可是血蛊造成的反噬并没有完全愈合,加之又耗费内力替洛倾凰压制血蛊,君倾宇的内伤其实也很严重。方才他向以往一样提气想跃至山腰,却在中途觉得气息不稳。
当时身形已经到了半空,若是强行提力,又会加重伤势。若是回旋至山底,定会引起洛倾凰的担心。所以他选择了强行提力,却没有想到他的伤势如此严重,才刚刚到了半山腰,胸口就传来剧烈的刺痛感。
“咳咳。”君倾宇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鲜红的血液喷洒在洁白无比的雪上,点点猩红,如同绽放的血莲一般,妖异异常。
他抬眸望着陡峭无比的天山。漆黑如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执拗。
天山雪莲位于天山之巅。从半山腰至天山之巅,路径极其陡峭。一步走错,便会陷入雪洞中,万劫不复。并且这一路几乎垂直,根本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想要凭借轻功上去,也是困难无比。
若是从前的他,或许还可以试一试,可是如今他身负重伤还未曾痊愈,怕是不能再妄动内力了。那么,便只有最简单也最困难的一种方法,爬上去!
天山几乎垂直般的山路上,一抹艳丽无比的红色身影正在一点一点移动。那身影颀长玉立,纵然因为攀爬而乱了发丝,却依旧有着无与伦比的高贵和邪魅,仿佛盛开在雪山的雪莲般,妖异夺目。
“咦?”身后一声轻咛,让君倾宇停止了攀爬,回眸望去。
少女一身雪色的衣衫长长的,带着几分飘逸。脚尖依旧系着带有剧毒的铃铛,此刻正眨着眼睛,好奇的望着君倾宇。
望了君倾宇一会,那雪衫少女才露出笑意,自顾自的说道,“原来是内力反噬未愈,我就说嘛,以你的功夫,根本不必攀爬这样麻烦。”
君倾宇听着雪衫少女的自言自语,眼中多了几分打量。这雪衫少女真是不简单。未曾替他把过脉,便知道他受了内伤,甚至能够只凭看,就看出他是遭遇反噬的内伤,这等医术,怕是不俗。
“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么?”雪衫少女狐疑的望着君倾宇,银铃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君倾宇狭长的桃花眼中似乎有什么在翻涌,他望着那雪衫少女,笑道,“请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和毒手鬼医雪公子是什么关系?”
那少女的眼睛眯了眯,唇角漾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悠悠说道,“你找毒手鬼医做什么?这反噬之伤并不难治,以你的内力修为,调息一个月便可痊愈。”
“姑娘果真认识雪公子?!”君倾宇听到少女的回答,语气中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第一次看到少女脚上系着的铃铛就觉得奇怪。这少女竟然敢系着有剧毒的铃铛,必然是医术高超。刚才这少女又仅凭看他,就看出了他的伤势,可见医术不俗,加之她只身来天山,怕也是为了雪心而来,因此,他猜测这少女必然和毒手鬼医有什么关系。
出言问少女,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但如今看少女的反应,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少女和毒手鬼医有关系。
“认识又怎么样?”雪衫少女抬起澄澈的眸子望着君倾宇,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悠悠说道,“你是想请他医人?”
“是!烦请姑娘告知在下,雪公子现在人在何处?”君倾宇听少女发问,立刻问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盼,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贯张扬不羁的他,竟然用上了如此客气的语调。
只是那雪衫少女似乎并不领情,仍是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样,悠悠说道,“告诉你又怎么样。他不会医的。”
“烦请姑娘告知在下。至于他医不医,总得试过才知道!”君倾宇幽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果决。只要能够找到雪公子,他不管怎么样,也得让雪公子替洛倾凰医治。
雪衫少女听了君倾宇的话,却是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说道,“你知道的,雪公子最恨人家威胁他了。你怕是杀了他,他也不会医!”
“那若是我以雪心交换呢?”君倾宇看了看天山之巅,目光坚定的说道。
雪衫少女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变,望着君倾宇说道,“你来天山寻雪心,就是为了请雪公子替你医人?你是如何知道雪公子需要雪心的?”
“雪公子和刀客莫若乃是至交。前些日子莫若身中数毒,若是没有雪心,纵使能够医治好,一身武功修为也会尽废。”君倾宇的眼中闪着高深莫测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笃定的说道,“雪公子脾气怪异,据我所知,也只得莫若这一个朋友,相信他不会不管莫若吧?”
雪衫少女此刻不再笑了,而是一脸正色的看着君倾宇,勾唇道,“你是谁?”
莫若受伤中毒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知道雪公子和莫若关系的人更是少,而这人说起来却好像不是什么辛秘一般。更甚者,他竟然连莫若的伤势需要雪心都知道,这就不仅仅是消息灵通了,怕是这医术也不简单。
“流景公子。”君倾宇勾唇,清雅无双的立着,淡淡吐出四个字。
少女的脸色变了变,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原来是你。我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够消息灵通至此还兼有如此医术。”
上上下下打量了君倾宇一遍,少女自顾自的说道,“易容术用的不错。我若记得不错,你当是袖手那老家伙的徒弟,一身医术也天下怕也难有人能出其右,倒不知山下那位姑娘所中何毒,要你不远万里跑来找雪公子?”
君倾宇见少女一眼看破他的易容术,又称呼他师父袖手医圣为老东西,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却还是沉声说道,“血蛊之毒。”
那少女的脸上闪过一抹了然,眉头微微蹙了蹙,悠悠道,“我道是什么毒,我竟一眼看不透,原来是血蛊。只是,我观她气色,怕是活不过三个月,纵然是血蛊,却至于如此。难道…”
知道少女猜到了其中缘由,君倾宇也不再隐瞒,接口说道,“不错!她为了救我,将血蛊引渡至她身上,此刻已经完全激起了血蛊的复苏!”
雪衫少女的眼中闪过一抹敬佩。身为医者,引渡血蛊的疼痛,她自是清楚的。嘴角不由一勾,真是越来越喜欢那女子了呢!没有想到这天下间,除了莫若那个冷得像冰块似的的人,还有人能够讨得她的喜欢。
“血蛊复苏。纵然是雪公子,怕也难以医治。何况,雪公子要寻的雪心是圣莲之心,整个天山也只得一颗,你确定你能找得到?”雪衫少女抬眸望了望君倾宇,问道。
“只要它还在,我就必能找到!”君倾宇的眼中露出一抹坚定,为了洛倾凰,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会找到这圣莲雪心!
雪衫少女望了望天山陡峭的山路,以她的身手,若是再往上走,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故而她望了望君倾宇,眼中滑过一丝狡黠,笑眯眯的说道,“好!只要你能找到圣莲雪心,我便带你去见雪公子!”
“多谢姑娘!”君倾宇听到少女肯答应帮忙,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连忙笑道。
那雪衫少女只是笑了笑,便转身下山,似乎一点也不为君倾宇的生死担忧,一边走,一边还悠悠说道,“希望这家伙可以找到雪心。否则,我还得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来一次!”
君倾宇继续向天山之巅小心翼翼的爬着。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天山之巅的黑夜更是冰寒彻骨,君倾宇用内功抵御,却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他的嘴唇冻得乌青。靠在一处山壁休息。夜间山路根本暗不可见,若是再继续爬行,很可能一步踏错,便掉落万丈深渊。
在山壁上靠了整整一个晚上不敢合眼。天山的地形易变,随时会发生小心的雪崩,若是闭眼睡觉,怕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天终于渐渐亮了。君倾宇在阳光的照耀下稍稍能够看得清楚路,便又继续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手指刺入厚厚的积雪中,冻得全是疮伤,伤口流着血,可是君倾宇却依旧不管不顾。
洛倾凰也是在天山之下立了整整一夜。她一直保持着仰头凝望的姿势,直到脖子僵立,无法转动,却也不肯移开分毫。
她的手紧紧攥着,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天山。君倾宇已经上去整整一天一夜了。
当君倾宇终于费尽全力登临天山之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他没有急着寻找雪心,却是坐了下来,调整内息。
传言。天山雪莲之中又有唯一的一朵圣莲。而在圣莲的周围是有着雪灵蛇保护的。雪灵蛇虽然只是一个动物,可是却既有灵性,并且速度极快,而且尾巴上又倒刺,若是被勾到一下,必定皮开肉绽。
最最关键的是。雪灵蛇剧毒无比,被咬伤一口,那也是致命的事情。
因此。他必须要调息一番,以最好的状态去寻找圣莲雪心,这样才能够击败雪灵蛇,找到雪心。
调息一番,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君倾宇害怕洛倾凰在山下等得焦急,便急急的找了起来。天山之巅很大,大多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而雪莲又是白色的,更是难找,至于圣莲,除了有雪灵蛇守护之外,外表看起来和一般的雪莲没有任何差别。
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朵朵的找过去,每一朵都要全神贯注的防备,以免受到雪灵蛇的攻击。
君倾宇正专心致志的寻找着圣莲,习武者的明锐却让他听到了动静。似乎是有人在动武!
天山之巅如此高险,怎么可能有人会上来?!难道也是为了圣莲雪心么?!想到这里,君倾宇神色一凛,便朝着打斗出飞掠过去。
等到君倾宇赶到打斗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时,只看见雪灵蛇雪白的身躯渐渐变得血红,最终化作了一滩血水,而不远处,躺着一个衣衫破损不堪的紫色身影,那身影下,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师兄?!”由于太过错愕,君倾宇自然的唤了师兄,却不是司澈。
不错。那倒在血泊中的人,正是柳司澈。
柳司澈依旧穿着一袭高贵无华的紫衣,只是昔日潋滟的紫衣如今却因为和雪灵蛇的打斗而变得破碎不堪,衣服上有数不清的被雪灵蛇勾破的地方,而每一处地方都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
显然,柳司澈忙着和雪灵蛇打斗,非但来不及给伤口止血,反而一直牵动伤口,导致伤口不断的崩裂,才会流了这么多血。那血汇聚在地上,如同朵朵血莲般绽放,在雪白的地上显得触目惊心。
柳司澈的脸色惨白,眉目如画的温柔眸子在看到君倾宇的那一刻亮了亮,伸出染满鲜血的手,虚弱的对君倾宇说道,“你来了。这是圣莲雪心。拿去和雪公子,换她平安!”
君倾宇望着柳司澈染满鲜血的手,迟迟未曾伸手去接。他的眼中一片浓黑,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似乎波涛汹涌。他沉默了许久,才有些僵硬的开口,“我不在京都,是柳家和太子最好的机会。你竟来了这里?”
他所认识的柳司澈,一向是以家族利益为先的。甚至愿意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亲情而改变一贯的闲云野鹤的性子。
如今,仅仅因为知道洛倾凰身中血蛊,需要雪公子的医治,他便抛下政局,不远万里,不惜性命来寻圣莲雪心么?!
“我若不来,以你如今的状况,怕不是雪灵蛇的对手。”柳司澈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紫色的衣衫几乎已经被鲜血浸透,带着几分诡谲,他的脸色苍白似纸,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将雪心放入君倾宇的手中,唇角扯开一丝笑意,说道,“你若有事,她必不会独活。”
君倾宇的身子猛的一颤,不可置信的望着柳司澈。这还是他认识的柳司澈么?!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放入眼里,眼中永远一片空蒙的柳司澈么?!
怎么不是?!如何不是?!柳司澈表面淡漠,其实却最是重情。否则他又怎么会为了家族,为了亲情而加入政局?!
“你这又是何苦?她若是知道了,也不愿你替他冒险的!”君倾宇苦笑着接过柳司澈手中的雪心,柳司澈这份情,太重了。
的确。柳司澈说的没错,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怕真不是雪灵蛇的对手。柳司澈的功夫与他不相上下,全盛之下,尚且伤得如此中,更何况他如今内力有损?!
“那便不要告诉她。”柳司澈空蒙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光亮,眼前似乎浮现出洛倾凰的模样,唇角扯开一抹似是温柔似是苦涩的笑意,“我这么做。不止为她,也为你。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人任何有事。”
看到君倾宇眼中的不赞同,柳司澈继续笑着说,“倾宇。别告诉她。以她的身份,日后我们必会为敌,若是你今日告诉了她,来日你叫她如何面对我?!她不是你我,做不到那般绝情。”
君倾宇微微怔了怔。握了握手里的雪心,神色有些复杂,最终说道,“好。我不告诉她。但是,我的女人,今后有我守护,师兄就不必操心了!”
柳司澈牵了牵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悠悠道,“等你伤势好了,怕也没有我操心的机会了。”
说罢,便拖着一地的鲜血独自走在了前面。
君倾宇没有阻止柳司澈。他和柳司澈都是医者,自然知道柳司澈的伤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只是,虽不严重,这疼痛却不会比内伤少上分毫。
“师兄,你对凰儿,当真情深意重啊。”君倾宇望着柳司澈略显萧索的背影,闷闷的说道。
望着手中散发着莹白色光芒的雪心,君倾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伸手紧紧握住雪心,眸色坚定的向着山下而去。
洛倾凰立在山下,望着天边渐渐西沉的夕阳,眼中浮现出一丝担忧,君倾宇已经去了整整两天,按道理,以他的速度,早该回来了,为何到现在还迟迟不归。
手指无意识的握紧,洛倾凰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眼中的担忧更甚,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去山上寻找君倾宇了。突然,她的眸子闪出一抹亮色,一抹火红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抹红色在这苍茫的白色中显得格外分明。
三步并作两步,洛倾凰急急的跑到了君倾宇的面前,仔细查探着君倾宇,柔声问道,“宇,你没事吧?”
“我没事。”君倾宇伸手捏了捏洛倾凰的鼻子,手上还未曾来得及处理的伤口还流着血,血沾染到洛倾凰的鼻子上,倒将她的鼻子也染红了。
洛倾凰自然注意到了君倾宇手上的伤口,看着那纤长如玉的手指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裂痕,洛倾凰心痛不已,小心翼翼的握住君倾宇的手,说道,“疼么?”
“不疼,一点也不疼。”君倾宇无所谓的抽回了手,不愿意让洛倾凰看到他手上的伤口,他看着洛倾凰的鼻子,勾起一抹戏弄的笑意,说道,“倒是凰儿的鼻子被我给染红了,现在可成了一个红鼻子了!”
洛倾凰伸手抹了抹鼻子上的血迹,有些无奈的望着君倾宇,一边柔声说道,“走吧,先找地方替你包扎伤口。”
“凰儿都不问我有没有找到雪心么?”君倾宇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望着洛倾凰,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面映着点点光彩。
洛倾凰没有去看君倾宇手心里面握着的雪心,只是淡淡一笑,笃定的说道,“自然是找到了。若是不曾寻到雪心,你又怎么会下来?”
君倾宇唇角也漾开一丝笑意。洛倾凰说的没错,若是不曾寻到雪心,怕是他会在天山上一直找下去!找遍天山的每一寸土地!
“我们去先前那个小酒楼吧。”君倾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中流露出一抹深思,对洛倾凰说道。
洛倾凰听君倾宇如此说,也没有问原因,只是点了点头。
小酒楼里面依旧是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君倾宇往小酒楼里面看了一圈,似乎是想要寻找自己想找的人,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宇在找谁?”洛倾凰看君倾宇的神色,似乎是在找人,可是天山地处偏远,他们在这里根本没有认识的人啊。
“咯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在洛倾凰和君倾宇的背后响起,前些日子在酒楼遇到的那个雪衫少女在他们身后笑眯眯的望着他们,少女将视线转移至君倾宇身上,笑道,“你是在找我么?”
“咦?”雪衫少女仔细的打量了君倾宇一圈,有些狐疑的蹙起了眉头,望着君倾宇,疑惑道,“你没有找到雪心?!”
“雪心在这里。”君倾宇伸手将散发着莹白色光芒的雪心摊在掌心,一边问道,“姑娘可以带我去见雪公子了么?”
闻言。洛倾凰挑了挑眉毛,可是却不见多少惊讶。早在知道这雪衫少女脚上绑着剧毒的铃铛还能够安然无恙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雪衫少女必定不简单,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少女竟然与雪公子有关系。
传言雪公子脾气古怪,性子甚为孤僻,除了刀客莫若,便再也没有其他朋友了。这少女和雪公子又是什么关系呢?!难道是雪公子的意中人?!
“你确定这是圣莲雪心?”那雪衫少女却是狐疑的望着君倾宇手心里面的雪心,神色更为狐疑,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莹白色光芒。的确是圣莲雪心。可是圣莲雪心有雪灵蛇守护,你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拿到它?!”
君倾宇听到雪衫少女的喃喃自语,又看了洛倾凰一眼,悠悠说道,“有故人相助罢了。”
雪衫少女听到君倾宇的回答,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这才放心的笑了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对君倾宇说道,“好!跟我来吧。”
君倾宇立刻拉着洛倾凰跟了上去,洛倾凰的眼中却是疑云重重。故人相助?!在这天山范围,君倾宇也有故人?可是他上山的时候分明是一个人,何来什么故人?!
不过既然君倾宇如此说,那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必是那位故人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吧,反正君倾宇如此说,定有他的道理,她又何必横加思虑?
雪衫少女一蹦一跳的领着洛倾凰和君倾宇到了天山脚底下一处极为隐蔽的空地,空地的尽头有着一间竹屋,竹屋的前面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里面载满了奇异的药材。
“他就住在这,外间有阵法,你们自己小心。”雪衫少女停在了离竹屋还有一段距离的空地,指了指前面那间竹屋,回眸对洛倾凰和君倾宇说道。
说完,也不等洛倾凰和君倾宇回答,便一蹦一跳的跑开了。君倾宇望着少女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思虑。
竹屋之外布着乾坤阵法。而乾坤阵法之外又布着诛灵阵法。
“这雪公子脾气当真怪异。”洛倾凰对阵法也颇有研究,望着空地之上稀稀落落载着的几颗松柏,唇角微微一勾,笑道,“外面布着绝杀阵法,靠近竹屋倒变成了困阵。”
“诛灵阵法乃是绝杀之阵,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我看雪公子在竹屋周围布上困阵,怕是为了困住竹屋里面的人吧。”君倾宇遥遥望着不远处的竹屋,宛若星辰般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笑意,似笑非笑的说道。
竹屋之内的人?
洛倾凰有些惊讶的望着竹屋,难倒竹屋里面还有人?!以她的内力修为,还不足以感觉到竹屋里面有人。但是君倾宇既然已经觉察到了,那就不会有错。只是雪公子性子素来孤僻,怎么会允许旁人住在他的竹屋里面?!
而这竹屋之外的阵法又是为了什么?!如果说诛灵阵法是为了保护他和竹屋之内之人的安危,避免其他宵小前来骚扰,那竹屋附近的乾坤阵法又是为了什么?!这竹屋之内住着的,到底是雪公子的仇人还是朋友?!
“竹屋之内的人武功定然不俗,只是好像受了伤。”君倾宇幽深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竹屋,以内力辅佐去感觉竹屋之内那微弱的气息,他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悠悠说道,“若是我所料未差,这竹屋之内住着的,应该是刀客莫若吧。”
“刀客莫若?”洛倾凰挑了挑眉毛,既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唇角笑意连连,“看来这雪公子也并非像外界所说那般冷血无情,至少对这刀客莫若,还是很不错的。”
刀客莫若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他没有任何的组织,也没有任何朋友,只要给的起价钱,他就会你替你杀人。
至于他和雪公子,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相识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两个素来独来独往的人,怎么就偏偏成为了朋友。
这一次,刀客莫若遭人暗算,身中数毒,眼看命在旦夕,雪公子却突然出现,将刀客莫若救走,并扬言,若是敢动刀客莫若的,就等着他的毒药伺候!
“可是这刀客莫若似乎并不承他的情,否则他又何必在竹屋周围布上乾坤阵法?”君倾宇也是勾起了唇角,挑了挑眉毛,眼中露出了一抹狡黠。
对于刀客莫若和雪公子之间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这次见到这雪衫少女,又让他多了几分猜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雪公子很在乎这刀客莫若的性命,那么,他和雪公子的交涉,自然也就多了许多的把握。
望着眼前的诛灵阵法,君倾宇的唇角扬起一抹邪魅不羁的笑容,红衣如炬,在空中猎猎作响,他的眼眸中目光灼灼,就连那初升的朝阳也比不上他眸光的绚烂,他轻轻拉起洛倾凰的手,动作温柔而小心,可是出口的话却是狂傲不羁,“区区诛灵阵法,我还不放在眼里!”
洛倾凰任由君倾宇牵着她的手入阵。这诛灵阵法虽然算不上最顶尖的阵法,但也是一流的阵法了。她参透阵法,却也不敢说百分之一百可以破了这诛灵阵法。不过君倾宇既然如此肯定,她便将性命交付到他手上又何妨?!
诛灵阵法之中千变万化,暗器陷阱幻想层出不穷,洛倾凰只是任由君倾宇牵着她的手,淡然自若的闭着双眼,似乎丝毫不担心一步踏错会命丧黄泉,君倾宇小心的牵着洛倾凰,在阵法中穿梭。
原本凶险异常的诛灵阵法,在君倾宇看来也不过如此,他牵着洛倾凰,一步步高雅自若的走着,似乎是在闲庭散步一般,而洛倾凰闭着的双眼也是安然无比,唇角还漾着温柔恬静的笑意。
“好了。”君倾宇注视着洛倾凰,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轻轻在洛倾凰耳畔说道。
洛倾凰慢慢睁开眼睛,他们俩人已经到了竹屋的面前。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对君倾宇说道,“没有想到闻名天下的诛灵阵在宇的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诛灵阵虽然闻名天下,却也不难破解。若是摆在这里的是诛仙阵,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君倾宇看了看身后,神色间尽显狂傲,拉着洛倾凰的手,悠悠道,“过了乾坤阵,就能进这竹屋了。”
洛倾凰看了看眼前的阵法,突然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拉着君倾宇的手说道,“方才你破了诛灵阵,不如这乾坤阵就交给我吧?”
君倾宇看着洛倾凰灼灼目光,又看了看眼前的乾坤阵,不由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慢慢闭上眼睛,将手交到洛倾凰的手里,悠悠笑道,“好!”
洛倾凰看着君倾宇闭上的眼睛,唇角的笑意也更加温柔。
阵法之中都有幻想,若是心思不在破阵之上,自然容易被迷惑。因此,既然想由对方来破阵,便索性闭上眼睛,避免自己受到幻想的干扰。只是在凶险异常的阵法之中闭上眼睛,就等于将性命交到了对方的手上,这需要何其大的信任啊!
洛倾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乾坤阵。她虽然对阵法颇有研究,但毕竟未曾真的破过阵法。刚才之所以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只不过因为乾坤阵只是困阵,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就算她破不了阵,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感觉到君倾宇指尖传来的温度,洛倾凰的唇角勾着,凝神屏气,观察着阵法。竹屋前面一丈见方的小小院子,布上了乾坤阵法,便好像有一片草原那般广袤。
洛倾凰领着君倾宇在阵法中徘徊了一圈,才找到阵法变化所在,领着君倾宇走了出去,她的额际已经有了细密的一层汗珠,对着君倾宇吐了吐舌头,说道,“真是惭愧。你破诛灵阵法都只用了半柱香,我破这乾坤阵法却足足用了两柱香。”
“凰儿天资聪慧,只差些历练罢了。”君倾宇宠溺的望着洛倾凰,洛倾凰对于阵法的研究并不差,只是未曾实际破过阵,因此难免有些紧张罢了。
洛倾凰不置可否,却听见屋内传来冰冷的声音,“谁!?”
洛倾凰的眼眸因着那冰寒彻骨的声音微微一凛。那声音不同于一般人盛怒时候的冰冷,而是如同万年寒冰一般,带着丝丝寒气,纵然站在屋外,都可以感觉到那人的冰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已经伴随着杀气喷薄而出。
“刀客莫若?”君倾宇挑了挑眉毛,丝毫不为那一声冷喝中的杀气所动,唇角还勾着玩世不恭的邪魅笑意。
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看来刀客莫若伤的不轻,那冰寒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阁下是来取我性命么?”
声音冰寒冷漠,仿佛对于性命也不甚在乎一般。
“是又如何?”君倾宇挑了挑眉毛,却没有说明来意,而是立在屋外,饶有兴致的说道。
洛倾凰立在君倾宇身边,任由君倾宇胡闹,却也不做声。她倒是也想看看这刀客莫若究竟可以冷到什么程度,对于生死也这般的漠然置之。
“想来便来吧!阁下既然有本事闯过诛灵阵,还怕莫若的刀么?!”刀客莫若冰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他大概是以为君倾宇害怕他手中的刀不敢进去吧。
君倾宇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身影如电般闪了进去,倾城勾魂扇应声飞出,生生将刀客莫若的一缕发丝削落。
洛倾凰跟在君倾宇身后进屋,这才看清楚了这位闻名江湖的刀客的样貌。一席纯黑色的黑衣劲装,将他结实有型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分明。五官如同刀削般立体,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全身都透出一股冷峻漠然的气息。
纵然君倾宇的扇子将他的发丝削落,他也只是微微诧异的看了君倾宇一眼,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漠然的说道,“倾城勾魂扇!呵,莫若倒不知流景公子也对莫若的性命感兴趣了。”
君倾宇将折扇收回手里,似笑非笑的望着刀客莫若,刀客莫若却是又接着说道,“可惜我如今身中剧毒,连出刀都困难,否则,能够与你较量一场,虽死无憾了。”
“有毒手鬼医在,这点毒又算的了什么?”君倾宇看了看刀客莫若,挑眉说道。
刀客莫若的神色却是微微变了变,冷漠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他喃喃说道,“就算治得好毒,这一身武功也是废了。没了武功的我,如何还活得下去?难道要靠她庇护我一辈子?!”
“若是可以治得好你的毒,也不用废掉武功呢?”君倾宇勾唇望着刀客莫若,悠悠说道。
“她说圣莲雪心可以。”刀客莫若的语气仍旧平淡,平淡到对自己的性命不屑一顾,他冷漠的说道,“只是圣莲雪心又岂是那么容易寻到,我已经欠她良多,怎么可以再要她为我冒险?”
洛倾凰听着刀客莫若的话,疑惑的蹙了蹙眉头。听起来这刀客莫若和雪公子之间似乎还有着什么故事?!只是缘何这刀客莫若好像对生命没有什么渴求似的,仿佛生死他都不在意,语气之中甚至隐隐有着一丝解脱的意思。
“哼!你就这么一心求死么?!”恼怒的声音自屋外响起,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雪色的衣衫,和那雪衫少女的衣服如出一辙,但不同的是,现在进来的是一名男子,男子带着银色的面具,看清楚样貌。
君倾宇仔细打量着那男子,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有蹙了蹙眉头,难道说他猜错了?她不是他?!
压下心中的疑惑,君倾宇望着来人,悠悠说道,“阁下可是雪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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