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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难色。的确,没有人看到这礼物是洛倾城交给洛倾凰。也有可能洛倾城送的也是簪子并且写了她的名字,却被洛倾凰调换了。虽然众人的心里已经都偏向了洛倾凰,却还是不免因为此话疑惑。
“放肆!死到临头,居然还敢狡辩!你的意思莫不是倾凰故意调换了你的礼物,来陷害你?!”君羽宸用力的一拍桌子,颇为恼怒的看着洛倾城,呵斥道。
“呵呵。倾城知道皇上偏爱姐姐,自知无力与皇上抗争,皇上要杀便杀吧!只是倾城不服!”洛倾城跪得笔直,俨然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你…”君羽宸指着洛倾城却是许久说不出话来。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有些尴尬的看着君羽宸。君羽宸宠爱倾凰郡主人尽皆知,若是此刻判了洛倾城的罪名,只怕真的要让众人觉得君羽宸是徇私,可是这事情要到哪里去找证据呢?!
正在众人都犯难的时候,洛倾凰却是笑了。她的笑声空灵超脱,如同溪水跌落山间的声音,动听极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含着淡淡的讽刺,眯成弯弯的月牙形状,看起来美得不似人间女子。
她的眼神直直的射向洛倾城,笑道,“证据?!妹妹方才不是已经亲口承认了么。何须证据?!”
洛倾城的神色不变,嗤笑道,“姐姐莫不是傻了?!我何时承认过?!”
“方才大家也都听到了。我的倾城妹妹口口声声说千寸毒蛇,只是千寸毒蛇已经被七皇子震得灰飞烟灭,在场诸位也未曾提及毒蛇乃是千寸,试问若不是妹妹做的手脚,如何得知那毒蛇便是千寸?!”洛倾凰幽黑的眸子如同一个乌黑的黑洞,带着可怕的力量,望着洛倾城。
洛倾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只觉得她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洛倾凰一般。可笑她以为自己聪慧无双,还想着设计陷害洛倾凰,却没有想到,最后落得和洛倾城一样的下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是自己挖好了陷阱,自己往里面跳。洛倾凰端得是好手段,好心机。
众人听到洛倾凰如此说,纷纷点头称是,看着洛倾凰的眼神不由更加的倾慕而炽烈,洛倾凰在那样的处境之下还能够如此淡定自若,发现洛倾城自己露出的马脚,其谋略心性,真是过人。
“来人呐!将洛倾城给朕压入死牢,明日午时处决!”君羽宸厌憎的看了洛倾城一眼,吩咐道。
洛源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跪下道,“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同时大将军府出来的小姐,差别源何如此之大?”君羽宸看了洛倾凰一眼,又看了洛倾城和洛倾国一眼,最后冷冷望了洛源一眼,道,“大将军也起来把。今日是皇后寿宴,朕不想再追究了。”
“谢皇上宽宏大量。”洛源立刻谢恩,回到座位上。连看也不曾看洛倾城一眼,仿佛这个女儿根本就存在一般。
洛倾凰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倾城,走至洛倾城的身边,以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洛倾城说道,“我早说过,妹妹待我如何,我便待妹妹如何。这一切,都是妹妹你咎由自取!”
洛倾城恨恨的望着洛倾凰。她早就知道她要害她,可是表面上却装出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引得她一步步落入自己挖好的陷阱。她不甘心啊!
为什么她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输给了洛倾凰!洛倾城灰败的眼神飘向了君乾翎,君乾翎见洛倾城的眼神看向他,不免一惊,手紧紧攥着,生怕洛倾城说出与他的关系,不然他丢脸事小,若是把谋害皇后这件事和他牵扯上去,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打定主意,君乾翎故意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焦急模样,望着洛倾城。
果然,洛倾城看到君乾翎的神色,唇角漾开一抹幸福的笑意。她的乾翎没有放弃她,那就好,也不枉费她为他做了那么多。
为何要以此方法来陷害洛倾凰,一方面是想要借此杀了洛倾凰,永绝后患。另一方面也是想要一箭双雕,杀了皇后娘娘,替君乾翎夺位争取更多的筹码。
洛倾城终于被拖了下去。大殿之上又是一派歌舞升平。只是大家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毕竟这千寸毒蛇可是吓到了大家。
宋灵眉眼弯弯的看着柳锦绣,眸中闪过如同毒蛇一般恶毒的光芒。没有想到她和君鸿枫精心筹划的好戏还没有登场,就已经先看了这样一出好戏呢。
洛倾凰注意着宋灵和君鸿枫的一举一动,唇角也是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她慢慢从大殿中央走回她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好戏的上演。
“倾宇救驾有功,可要什么赏赐?”君羽宸慈爱的看着君倾宇,他一直以为这个儿子极不成器,却未曾想君倾宇竟然有如此之高的身手,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欣喜,笑着问道。
君倾宇散漫不羁的望着君羽宸,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淡淡的启唇道,“儿臣近来研究兵法,想要演练演练。”
一语毕,满场的抽气声。
七皇子一向不问朝政,纵使皇上有意栽培,他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终日流连于酒楼青楼。
今日,他先是出手救了皇上皇后,展现出不为人知的高绝功夫。如今,这话分明是在向皇上索要兵权。这个一向无心帝位的七皇子,如今这样做,却又是为了什么?!
君贤齐、君乾翎、君鸿枫的眼中却是齐齐露出了一抹深思。君倾宇一向玩世不恭,他们早就把他排除在竞争皇位的对手之外,只是今日这副光景,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君倾宇了。
洛倾凰此刻已经回到了位置上,美目中含着点点担忧,望着君倾宇。君倾宇为了救她将实力暴露在众人的面前,等于也是将他的野心暴露出来。以君乾翎和君鸿枫的心机,必然会怀疑到君倾宇的身上。
因此君倾宇索性就完全暴露出来,开口讨要兵权。一来是为了日后争夺皇位多一份筹码,二来是为了现在保身之用。
若是他手中没有兵权,还是那个无权无势的七皇子的话。君乾翎和君鸿枫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流苏阁的势力虽然大,可是君倾宇还不想把这些势力暴露出来。否则,他只怕真的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好!”君羽宸听到君倾宇竟然主动开口要兵权,不由大喜,他眉毛一挑,立刻说道,“那朕就把京都左军交给你统帅!”
此话一落,君鸿枫的脸色立刻变了。当年他出征西决,立下赫赫战功,回来之后君羽宸才将京都右军的统帅权交给他。可是君倾宇不过是捏死了一条毒蛇而已,君羽宸竟然就将左君的统帅权交给他!
“皇上。此事恐怕不妥。”户部尚书罗玉成,也就是四皇子的外公,立刻站了出来反驳道,“当年四皇子久经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出生入死,才得了京都右君的统帅权,如今皇上这么轻易的将京都左君的统帅权交给七皇子,恐怕有些不妥。”
户部尚书的话掷地有声。君羽宸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户部尚书此言恐怕不妥吧。”君倾宇挑了挑眉毛,狭长的桃花眼中滑过一抹讥讽,勾起邪魅不羁的笑容,问道,“难道在罗大人眼中父王母后的性命还比不上边疆的一座城池?”
罗玉成完全没有想到君倾宇竟然会如此说。一时之间竟然是哑口无言,连忙惶恐的说道,“臣有罪,臣不是这意思。”
君羽宸望着君倾宇的眼神更平添了几分欣赏与欣慰,他寒声道,“既然不是如此,那罗爱卿想必是没有意见了吧?”
罗玉成还待再言,却又触怒了君羽宸,只得不甘心的退下。
众人望着君倾宇的神色不禁多了几分审视。这个一向玩世不恭,庸碌无为的七皇子何时变得如此犀利了?!
“既然没有意义,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明日便让倾宇接管京都右军。”君羽宸瞟了罗玉成一眼,颇为不悦的说道。
君鸿枫笼罩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的攥着,直攥得手骨发白,他恨恨的看了君倾宇一眼,冷冽的笑着。等他得到了太子之位,再来慢慢收拾君倾宇和君乾翎!
想到这里,君鸿枫冲着宋灵使了一个眼神,宋灵立刻会意。
只见宋灵故意端了一杯酒给君贤齐,露出了手臂上的伤痕。
洛倾凰注意着宋灵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看到了宋灵手上的伤势。雪白的肌肤上一道鞭痕触目惊心。看起来吓人极了。
看到这道鞭痕,君贤齐的脸色立刻大变,他焦急的追问着。
宋灵的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的一直不肯说话,似乎是有难言之隐,眸子一直不停的向着柳锦绣看去,只是柳锦绣却还是毫无知觉。
宋灵想要陷害柳锦绣?!
洛倾凰的脑海里面立刻有了这样一个认识。她想要出手去帮助柳锦绣,却还是按捺住了性子。若是她出手相助,便会破坏君鸿枫的计划,到时候场面就会超出控制。不如静观其变。
想到这里,洛倾凰又忍了忍。
“倾凰,在看什么呢?”洛云止关切的话语在洛倾凰的耳畔响起,洛倾凰收回了目光,看向洛云止,只见洛云止的眉宇之间都充满了忧愁,他道,“方才可真的是吓死我了!幸亏七皇子和柳公子出手相救。”
“害哥哥担心了。”洛倾凰垂下了眼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是我的妹妹,关心你是应当的。”洛云止宠溺的望着洛倾凰,温和的笑道,“只是这七皇子和柳公子对你倒也是情深义重,方才情况那么危机,他们竟然全然不顾自己,出手相救。更重要的,他们会武这件事,似乎一直有所隐瞒,今日竟肯为了你暴露于人前,这份情意,不可谓不深重啊。”
“倾凰知道。”洛倾凰低低的应道,她的眼中布满了纠结。君倾宇待她之情她自然清楚,她也定然不会负他。此生此世,她都会陪在他身边。只是柳司澈呢?
三番两次的出手帮忙。她就算想要漠然视之,只怕也不能。只是她站在君倾宇那边,那么和柳司澈,就注定了是对立的。这份恩情,她该如何报答呢?
洛倾凰还在思虑之际,却看见君贤齐猛然站了起来,猛的推了柳锦绣一把,恨声道,“我一直当你贤惠,没想到你居然背地里如此对待灵儿!”
柳锦绣的身体因为君贤齐的大力一推立刻跌落在地,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不可置信的望着君贤齐,双手捂着腹部,显然是痛苦至极。
洛倾凰看到柳锦绣被君贤齐推到在地,脸色惨白的模样,心中一慌,看到柳锦绣捂着肚子,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她的双腿之间流出来,触目惊心,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锦绣恐怕是要流产了!只是柳锦绣的怀有身孕已经有四个月,她上次见到柳锦绣的时候,也曾替她把过脉,脉象很稳,胎盘很稳定,怎么可能因为君贤齐这样一推就流产了呢?!
君贤齐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不过轻轻一推,就会害得柳锦绣流产。虽然因为宋灵的事情,他对柳锦绣已经厌恶至极,可是柳锦绣对他的重要性,他却还是知道的,若是柳锦绣流产了,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儿子,更有可能是丞相府的支持。
想到这里,君贤齐慌乱的去扶柳锦绣,喃喃说道,“锦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锦绣!”与此同时。丞相惊痛的呼喊声响彻大殿,只见柳远征快步跑到柳锦绣的面前一把抱起柳锦绣,充满了心疼的喊道。
君贤齐还待上前,却被柳司澈冷冷的推开。柳司澈一贯温文尔雅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凌厉的杀伐之气。他蒙着空蒙雾气的眸子中雾气消失,有的只是墨黑的如同匕首的幽光的眸子,他说,“太子殿下请让开!”
君贤齐此刻哪里还敢计较柳司澈的冒犯之罪,神色慌乱极了,几乎急得快要哭出来。
宋灵看到此情此景,13-看-网的闪过一抹得意,对君贤齐说道,“贤齐,对不起,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失手推倒姐姐,害得她流产了!”
洛倾凰幽黑的眸子里面泛过一丝凉意。她冷冷的看着宋灵。这一切分明是宋灵早就设计好的。一定是宋灵平日里在柳锦绣的饮食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导致柳锦绣胎盘不稳,才会被君贤齐这样一推就流产。
而柳锦绣流产,心疼柳锦绣的柳远征必然会和太子翻脸。因为这件事情,皇上对于太子的印象必然也会大打折扣。若是在这个时候,君鸿枫揭发出君贤齐私藏龙袍的事情,两件事叠加在一起,只怕君贤齐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辩解的了!
“快传太医啊!”柳远征抱着柳锦绣,撕心裂肺的喊着。
洛倾凰望着柳远征抱着柳锦绣担忧的样子,心中不免泛过一丝凄楚,柳锦绣虽然处境可怜,可是毕竟有着真心疼爱她的家人。可是她呢?!她流产的时候,父亲却是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敛起脸上的凄楚笑容,洛倾凰快步走至柳锦绣的身侧,开口道,“倾凰曾跟随太医学过半年医术,可否先让倾凰看上一看?”
柳远征有些怀疑的望着洛倾凰。毕竟他和洛源在朝堂之上乃是死敌,他可不相信洛倾凰会这么好心的帮助他的女儿。
“爹。让她看。”柳司澈感激的望了洛倾凰一眼,冲柳远征说道。
柳远征这才松开了手,让洛倾凰替柳锦绣把脉。虽然柳远征贵为丞相,但是他自己的儿子他能够不清楚么,柳司澈的才能谋略早就在他之上,他就等着君贤齐登基为帝之后就将丞相之位让给柳司澈了。
可是却没有想到,君贤齐竟然在柳锦绣怀孕的时候纳妾,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很是恼怒了,没有想到今日君贤齐居然当着他的面如此对他的女儿,害得她女儿差点流产,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他是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君贤齐的!
就算是他的亲侄子又如何?!君贤齐今日能够这样对柳锦绣,来日就可以这样对柳家!他还不如扶植一个没有能力的傀儡做皇帝呢!
洛倾凰将手搭在柳锦绣的脉象上,柳锦绣的胎盘不稳,被君贤齐如此一推,导致了流产,已经回天乏术,现在若是在不止血,只怕连柳锦绣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倾凰小姐,救救我的孩子!”柳锦绣绝望的望着洛倾凰,眼中带着一点执着的期待。
洛倾凰望着柳锦绣眼中显而易见的期待,想起当时她失去孩子的时候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心中有些悲痛,终是不敢直视柳锦绣的眼睛,她听到她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说,“对不起,倾凰无能,孩子已经…没了…”
而太医也在此刻赶到,替柳锦绣把脉之后也纷纷摇头,一个个愁眉苦脸,说道,“太子妃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若是再不加以治疗,只怕连太子妃的性命也…”
“还不快救救我的锦绣!”柳远征听到太医的话,立刻着急的喊道。
“是。”太医手忙脚乱的替柳锦绣治疗。
君贤齐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他也不过一时气愤推了柳锦绣一把,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看柳远征此刻的神态,分明是恨透了他,他可怎么办是好?!
“逆子!”君羽宸恼怒的望着君贤齐。君贤齐一向懦弱无能,他早就有心废了君贤齐,只不过君贤齐虽然怯懦,但还算规矩,也不曾有什么错处,又有柳氏一族的扶持,他一直动不了君贤齐,如今君贤齐居然在大殿之上做出这样的事情,着实叫他恼怒。
此刻正是废了太子的大好时机!君羽宸心中暗暗想到。
柳芯惠看到这一幕,也是露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原本君贤齐想要纳侧妃她就是极力反对的,可是君贤齐一意孤行,她也没有办法。想着身为一国太子,总是要娶妻的,加之宋灵的身份地位也的确不错,也就同意了。
却没有想到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她和柳远征虽然是亲兄妹,可是毕竟多年不曾在一起了,更何况,兄妹之情如何能够比得上父女之情呢?!只怕经过这件事,柳远征必然和君贤齐生出嫌隙,只盼最近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可是,却总是事与愿违。
君鸿枫看着现场的情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上前一步,表情似乎是有些犹豫,说道,“儿臣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君羽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已经够心烦的了,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当讲不当讲?!
君鸿枫抿了抿唇,眼光直直的射向君贤齐,君贤齐立刻觉得全身冰凉,只听见君鸿枫一字一字的说道,“儿臣听闻大哥私藏龙袍!”
一句话,不啻惊雷。
私藏龙袍可是大罪。即便是太子,私藏龙袍也足够定下死罪了。四皇子在这个时候说出太子私藏龙袍,那可不是要了太子的性命么?!
君贤齐只觉得全身都已经冰凉透彻,只是本能的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啊。父王明鉴。父王明鉴啊…”
柳远征只是冷冷看着君贤齐,一脸不准备出手相助的样子。柳芯惠听到这话,脸色一白。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君鸿枫却在这个时候提出太子私藏龙袍的事情,分明是早就设计好的。
“鸿枫你所言属实?!”君羽宸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了。任何一个帝王对于这样的事情都是极为忌讳的,更何况君羽宸对于君贤齐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儿臣不敢有半句虚言。”君鸿枫信誓旦旦的说道。
洛倾凰闻言,只是淡淡瞟了君鸿枫一眼。君鸿枫设计的当真是滴水不漏。如此一来,只怕君贤齐是百口莫辩了。非但保不住太子之位,只怕连性命也难以保得住。
可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害死一个无辜的孩子,未免太过阴狠。君鸿枫机关算尽,却想不到,自己也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吧。
果然,君乾翎挑了挑眉毛,望着君鸿枫,似乎是在等待君贤齐被处死之后,再来替君贤齐翻案,让君鸿枫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到时候,太子之位就是属于他君乾翎的了。
君羽宸听了君鸿枫的话自是震怒,立刻派人去搜太子府邸。而此刻,柳锦绣也是虚弱的醒了过来。
“锦绣,你怎么样?”柳司澈握着柳锦绣的手,关切的问道,墨黑的眸子里面含着三分关切七分杀伐之意。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柳锦绣看到大殿之上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君鸿枫立在一边,君贤齐则是一脸惶恐的跪着。
“四皇子说太子私藏龙袍。”柳司澈冷漠的重复着,君贤齐虽然是他的表兄,但他对君贤齐并无多少感情。甚至说,他并不喜欢君贤齐。
若不是因着君贤齐的太子身份,他又何须背负如此之多。若不是君贤齐,柳锦绣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被伤得如此?!
“什么?!”柳锦绣脸色苍白的看着君贤齐,又是恼恨又是着急,那神情,分明还是没有对君贤齐死心。
殿中寂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皇后娘娘的寿辰,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不敢多言,唯恐马上就有祸事降临到他们自己的身上。
被派出去搜查太子府邸的人很快便回来。
君贤齐已经在大殿上跪了半个时辰。这个半个时辰对于他来说如同凌迟处死一般难熬。他虽然没有私藏龙袍,但是君鸿枫竟然如此提出来了,必然不会是空穴来风。若是真的在太子府邸搜到了龙袍,那么他只怕是完蛋了。
“回皇上。这是在太子府邸搜到的龙袍。”侍卫手里捧着一件龙袍,恭敬的禀报道。
听了侍卫的禀报,众人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尤其是太子一党的人,脸色大变,一脸错愕与担忧。
皇后娘娘的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要昏厥过去。
君鸿枫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君贤齐,这太子之位你已经霸占的太久了,就乖乖把它交出来吧!
看到龙袍,君贤齐立刻惨白了脸,他立刻慌忙的磕头,不断的说道,“父王明鉴,儿臣真的不知情啊。舅舅…救我!”
柳远征听到君贤齐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来,因着柳锦绣的缘故,他并不愿意帮助君贤齐。二来,这私藏龙袍可是死罪,如今铁证如山,他就是想要救,也没有办法!
看到柳远征的模样,君贤齐心灰意冷。
“爹,女儿求你,救救贤齐!”柳锦绣虚弱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但却足够柳远征,柳司澈,洛倾凰,甚至是跪在不远处的君贤齐听见了。
君贤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锦绣,愧疚道,“锦绣。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柳锦绣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悲痛的神色,她虚弱的笑了笑,道,“君贤齐。自我柳锦绣嫁给你那一日起,便已经决定与你同声同死。现在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纵然恨你怨你,却也不会弃你于不顾。何况我与你夫妻一年,相识十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柳锦绣一番话说的君贤齐脸上大为动容,他望着柳锦绣,眼中是满满的愧疚。与此同时,宋灵却是连忙撇清关系,说道,“皇上,太子殿下私藏龙袍的事情,奴家可是一点也不知情的,还请皇上明鉴!”
“灵儿,你…”君贤齐看了宋灵一眼,眸中是惊讶和失望。
宋灵厌恶的看了君贤齐一眼,虚与委蛇道,“太子殿下,您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叫灵儿失望。你总不能叫灵儿陪着你去死吧。既然太子妃愿意陪着您去死。那便让太子妃陪着吧。”
君贤齐听了宋灵的话,竟然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指着宋灵说道,“我真是可笑之极!我愿以为你懂我爱我,却不想,不过是我的一番空想。我竟为了你,伤了真正爱我的人啊!”
柳锦绣虚弱的靠在柳远征的怀里,听到君贤齐的话,眼眸中漾开一丝光彩。
“锦绣,你要救他?”柳司澈墨黑的眸子直视柳锦绣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问道。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柳锦绣淡淡的吐出八个字,态度却是出奇的坚决。
洛倾凰也不由侧目。她看着柳锦绣坚决的脸色,心中不免感慨。要多深的感情,才能够让柳锦绣在经历丧子之痛之后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君贤齐听到柳锦绣的话,也是极为动容,他爬到柳锦绣的面前,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说道,“锦绣。对不起。我真不是人!”
“贤齐,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柳锦绣握住君贤齐的手,虚弱无力的笑着。
洛倾凰看到此情此景,眸光一闪,冷冷的看着宋灵。
柳司澈似是有些无奈,望了柳锦绣一眼,淡定自若的走至侍卫手里取过龙袍,手轻轻抚摸过龙袍的每一个地方,清雅无双的开口,“皇上明鉴。这并不是龙袍,而是蟒袍。”
“怎么可能?!”柳司澈话音刚落,君鸿枫就质疑道。
柳司澈缓缓的转过脸去,高深莫测的望着君鸿枫,清雅一笑,问道,“四皇子为何如此肯定。莫不是这袍子是四皇子仿佛太子府邸的?”
掷地有声的质问,惊得君鸿枫脸色微微一变。君乾翎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柳司澈果然不是简单的人。
柳司澈缓缓收回目光,将龙袍递给君羽宸,温文尔雅的说道,“皇上请看。这龙分明是四爪,而不是五爪,这分明是蟒袍而不是龙袍。只是看起来有些像龙袍罢了。”
君羽宸仔细一看,果然如此,狠狠的剜了君贤齐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不肖子,是蟒袍为何不早说,只会哭喊!”
君贤齐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太子府邸并没有这样一件蟒袍。方才看到的时候他只以为是有人栽赃陷害,因此便急着分辨,哪里想到这不是龙袍呢?!
君乾翎的眸中深意更浓。这柳司澈真是好手段,也不知他对这龙袍做了什么手脚,怎么会无端端变成了蟒袍呢?!这龙袍是君鸿枫用来陷害君贤齐的,怎么可能是蟒袍呢?!看来想要杀了君贤齐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经过此事,君贤齐的太子之位只怕也是保不住了。而君鸿枫,想必以柳司澈的谋略,君鸿枫必然吃不了兜着走。虽然失态的发展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完美,不过对于他而言,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儿臣知错了。”君贤齐立刻认错。
柳芯惠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幸好柳司澈及时出手相助,否则只怕是大难临头了。虽然不知道柳司澈用的什么办法,但是她敢肯定,这件一定是龙袍而不是蟒袍,而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地里陷害的。
如此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君鸿枫!
“哼。传朕旨意,太子不肖,无德无能,不堪任太子之位。今日起,废黜其太子之位。”君羽宸想要废掉君贤齐已久,就算这事情被柳司澈隐瞒过去,不至于杀了君贤齐,但这太子之位,却是保不住了。
君贤齐听言,也不敢多说话,只得战战兢兢的接旨。
“司澈还有一事不明。”柳司澈却是淡淡的说道,紫玉冠高高束起,将他整个人衬托的俊美无双,“不知太子缘何推到太子妃?”
听柳司澈问起这件事,君贤齐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懊悔的说道,“我方才见到宋灵手上有鞭痕,她说乃是锦绣伤的,我一时恼怒便推了锦绣一把,可是我真的并未使劲,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说到后来,声音是越来越小。
“宋姑娘说太子妃鞭打你,可属实?”柳司澈墨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宋灵,一瞬间,他温和的五官变得锐利,那道眸光仿佛可以一瞬间贯穿宋灵,让宋灵不由自主的慌乱。
“的确是。”宋灵只有硬着头皮说道。
柳司澈唇角溢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清雅无双,他说,“请恕司澈冒昧。不知宋小姐可否让宫中嬷嬷检验伤口?司澈实在不信,家妹会做出如此事情。”
宋灵听到柳司澈的话,慌乱的说道,“这。这…”
她手上的伤口本就是伪造的。如何能够禁得起检验?!
宋灵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透其中的玄机呢。
“莫不是宋姑娘手上根本没有伤?”柳司澈一步步走至宋灵的面前,一把抓起宋灵的手,宋灵的手裸露在外,柳司澈一把将假的伤疤给抹去,冷漠道,“不知宋姑娘故意欺瞒太子,以至于太子推倒太子妃,是何用意?!”
最后一句话说的竟然有些森然的味道,宋灵被柳司澈望着,只觉得她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孤绝之中,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柳司澈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怀疑,宋灵故意害得君贤齐推倒了太子妃害得太子妃流产,接着四皇子又诬陷太子私藏龙袍,这件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柳芯惠的眼中也闪过一抹精光。这件事情一定是君鸿枫和宋灵合谋而为,好精密的计划,连她都没有看出来,若不是柳司澈出手相助,只怕君鸿枫已经得逞了!
洛倾凰望了柳锦绣一眼,墨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思虑,她淡然开口道,“请恕倾凰多言。上次倾凰替太子妃把脉之时,脉象平和胎盘稳健,今日把脉,太子妃的胎盘却是不稳,显然太子推倒太子妃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真正的流产原因,恐怕…”
洛倾凰的话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后面的意思大家也都明白了,不由都怀疑的看着宋灵和君鸿枫。
柳司澈不解的看了洛倾凰一眼。大将军一家一向和他们柳家不和。为何洛倾凰要出言帮助他们?
洛倾凰只是淡然的冲着柳司澈轻轻一笑。她不过是不想柳锦绣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她明白一个母亲的心情,更明白丧子之痛是多么的切肤之痛,因此,她不愿意柳锦绣遭受这样不明不白的陷害。
再者而言,柳司澈三番四次的帮助她。她无以为报,唯有此刻出言帮助,也算是报答柳司澈之前对她的帮助吧。
况且她如今如此说,不过是帮助柳家扳倒四皇子而已,而君羽宸废掉太子的命令已经下了,太子被废已成事实,替太子洗刷冤屈,又无伤大雅。
如此一来,四皇子必死。太子一派实力大伤,君乾翎必然趁虚而入,此刻,柳司澈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太子一派必然和君乾翎争执不休。这样的局势,对于君倾宇也是极好的。
其实她看似在帮他,却也不尽然。她这样的,有着私心的帮助,着实有愧于柳司澈。因此,她不敢直视柳司澈的眼睛,唯有避开柳司澈的目光。
柳司澈见洛倾凰避开他的目光,抿了抿唇角,也将目光从洛倾凰脸上移开,墨黑如玉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宋灵,依旧是温和的声音,只是却无端透露出一股森寒,“不知宋姑娘对此事可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