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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惠和郡主夫妇,连带先前那些提议接夏侯泷回来的宗室,也都悉数被抓走带起来。
沉寂四天,皇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釜底抽薪,将所有人,尤其是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给震住了!
京城戒严解除,城门打开,百姓们随之松一口气。
于普通人而言,这一场变故对他们的影响到此为止,但于王公贵族而言,这才刚刚只是开始。
在城门打开之后,顾香生就辞别嘉祥公主,先行回道观去了。
这件事与她关系不大,纯粹是齐国皇室内部斗争,而且夏侯渝也还没回来,她留在城里的意义并不大。
道观里一切,时间到了这里仿佛就过得缓慢起来,这几天她不在,婢仆也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几日不见,顾香生觉得仿佛连那后院的蔷薇都比之前要鲜艳几分,四处弥漫着草木清香和道观里独有的若有似无的檀香,虽然住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顾香生却对这里有种归属的宁静感,似乎这里更像一个家。
陈弗急急忙忙迎出来,不似往常那样沉稳,忙不迭地问候先生有没有事儿这几天还平安罢,留守这里的苏木则笑吟吟道奴婢已经做好了饭菜,备好了热水,就等着娘子回来了。
学堂里暂时没有学生,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将学堂都打扫得干净亮堂,还将一些需要遮阴纳凉的盆栽都暂时挪了进去,洋溢着一股生机盎然。
我心安处是故乡。
顾香生微微扬起笑容。
几人进得屋去,分头叙述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在听见惠和郡主被抄家的事情之后,苏木还倒抽了口气。
她没有经历过魏国的宫变,承受力自然也有限,要知道她先前陪着顾香生出席隆庆长公主的宴会时还见着惠和郡主与顾香生打招呼,也见着惠和郡主推荐的灵空和尚,结果转眼之间,别说荣华富贵不保,现在连全家性命能不能保住也是两说。
陈弗就问:“先生,这件事既然与先帝长孙夏侯泷有关,为什么齐君不将他也抓起来,而且只要他被抓,其他人不就没法再以他为借口兴风作浪了吗?”
顾香生有意借此教导陈弗,并不因为他年纪小就避开不谈:“早年陛下兄弟的死因被传得纷纷扰扰,无论真假,总归对比下名声有妨碍,为人君者,只要不是昏君暴君,就会在乎身后之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再对夏侯泷下手,否则定然还要再背上一条残害子侄的罪名。”
陈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顾香生:“再者,夏侯泷本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他能倚仗的,其实就是先帝长孙的名分,他本人有没有能力不重要,别人或许只是将他当作一面旗帜或者一个借口罢了,所以陛下不屑杀他,这是原因之二。”
陈弗是个极聪明的孩子,顾香生稍稍一点拨,他就明白了。
“多谢先生教诲。不过依您看,如今情势,宫变到底是真是假?”
顾香生摇头失笑:“这个问题我可答不上来,兴许得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才会有答案。”
这样又过了几日,她有些牵挂夏侯渝的安危,便很留心城里传出来的消息,也与上官和通过一两回消息,得到的答复是夏侯渝他们已经启程回京,但夏侯渝半道病倒了,所以走得慢些,夏侯洵则先行一步,疾驰回京。
顾香生不知道夏侯渝为什么明知皇帝无恙还要回来,但他这样做,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只是听见他病倒,难免又要跟着担心,毕竟书信往来不便,许多事情又无法说得透彻,便连上官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装病还是真病。
就在这个时候,嘉祥公主来访。
她顺道捎来一大车果酒,说是宫里头酿的,有桑葚酒,青梅酒,樱桃酒,打开其中一坛的封泥,果香夹杂着酒香扑面而来,光是闻一闻都能感觉到那股酸甜得醺人欲醉的香味。
“这是陛下赏赐的,足足两大车,我一个人喝不完那么多,便送些过来。”嘉祥公主的心情很不错,起码没有前两日看上去那样憔悴了。
单单是宫里没事,嘉祥公主顶多是松一口气,要像现在这样容光焕发还不太可能,应该是与赏赐有关。
顾香生就问:“公主进宫见到陛下了?”
嘉祥公主露出一丝笑意:“嗯,陛下和宫里人都安然无恙。”
实际上她进宫去探视的时候,皇帝居然心情还不错,见她面容憔悴红着眼眶,还反过来安慰了嘉祥公主几句。
也许见到她真情流露,又有了其他儿子的表现当参考,皇帝意识到自己以往对这个女儿过于疏忽,父女俩居然有生以来交谈超过半个时辰,嘉祥公主没忍住心头委屈,将刘筠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皇帝虽然没有答应和离,可也对她将刘筠赶出公主府的事情予以默认,这对嘉祥公主而言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了,起码皇帝没有像以往那样出于政治考量要求女儿与驸马要夫妻和顺。
结果她刚从宫里回到府里,就碰上刘筠回去请罪。
刘筠肯定不是自愿去的,而是被兴国公骂得狗血淋头,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回来的,若照他自己的意思,能一辈子都不回公主府,那才是最好的。
夫妻俩虽然感情不好,他对嘉祥公主倒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对方性情柔弱温顺,那日会大发雷霆,怕还是有顾香生在旁边煽风点火的缘故,刘筠奈何不了公主,心里却将顾香生恨了个半死,没少在刘家人,尤其是他亲娘兴国公夫人面前上眼药,只将顾香生描绘成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泼妇悍妇。
那一巴掌打得的确很重,还有身上被花瓶磕出来的血口,这是不容作假的,兴国公夫人见了也很不痛快,她知道刘筠不争气,但刘筠再不争气,终究也是刘家人,自有刘家人来教训,你顾香生算怎么回事?一个在齐国毫无根基,仅仅被皇帝封了个济宁伯,就自以为也是个人物了,居然还管到驸马身上来。
这个仇就此结下,不单刘筠恨上了顾香生,连带兴国公夫人,也着实有几分不满。
刘筠本以为几天过去,又是自己先低了头,以嘉祥公主那个性子,想必事情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谁知道他到了门口,却被公主府下人拦住,说是公主有命,不敢放他进去,那些人也不称驸马了,气得刘筠面色冷白,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就见公主的马车正好从宫里回来。
刘筠忍气吞声行了礼,又自陈不是,他自以为很有诚意了,谁知嘉祥公主却全不领情,反而还道:“驸马不是喜欢夜不归宿么,如今倒也如了你的意,公主府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乐意去哪儿便去哪儿,往后我不会过问。”
他愣了一下,面色难看起来:“公主这是何意?”
嘉祥公主道:“方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驸马才高八斗,难道连我这妇道人家说的话都听不明白了?”
刘筠忍气道:“我是驸马,不住在公主府,又能住到哪里去?公主莫要闹小性子了,咱们夫妻俩的事,不妨进门再说,在这里闹,没的让人看了笑话!”
嘉祥公主冷笑:“驸马可错了,就算让人看笑话,那也是你被人笑话,谁又敢嘲笑我?从前算我傻,本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久天长,你总能洗心革面,回头是岸,谁知道你却将我的宽容忍让看作理所当然,你自己去问问,满京城那些驸马,谁像你过得这样恣意的?你没胆量去和陛下说和离,凭什么我就得忍耐你成天这么发疯!”
刘筠张了张口,却只说了一个你字,旁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嘉祥公主却不欲与他多说,直接将他抛在身后,还当着刘筠的面仔细交代门子:“往后见了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进去,否则你们也不用待在公主府了,干脆就随他去罢!”
这话说得极严厉,大家都知道公主这回是动了真怒,不是说说而已了,都赶忙诚惶诚恐应了下来,盯着刘筠的眼神就跟防贼似的。
刘筠简直快要气炸了,他也拉不下脸面再低三下四地哀求,直接便拂袖而去。
顾香生听嘉祥公主转述时,几乎能够想象得出刘筠脸色铁青的模样,她也实在没有想到,嘉祥公主一朝顿悟,能够狠得下心来作出这样的决断。
“顾姐姐,这都多亏了你。”嘉祥公主握着她的手,情真意挚,“从前听别人说你的事,便觉得你敢做敢当,有股子别的女子都没有的锐气和勇气,那时候心里便很羡慕向往,觉得自己身为公主却没用得很,后来见了你,便觉得别人嘴里说一千道一万,也及不上你的十之一二,若非有你从旁点拨,我怕是到死,就想不到可以这样对他。”
顾香生玩笑道:“好呀,公主自己变得泼辣起来,反倒将责任全往我身上推啦,我可冤枉得很!”
嘉祥公主红了脸,伸手去挠她腰肢。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顾香生顺势问起正事:“这样说来,宫里走水都是陛下有意为之了?”
嘉祥公主:“那倒不是。”
顾香生这才知道,那夜宫里起火,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烧的是文德殿,但发现的时候还算及时,往常皇帝批阅奏折晚了,索性就在文德殿后面歇下,那一夜却恰好没有,而是歇在某个嫔妃那里。
火烧起来之后,宫人一面扑火,一面去禀告皇帝,皇帝却下了一个很奇怪的决定,不仅让人不要去灭火,反而让他们去助火,让火势烧得更猛烈些。
众人自然很奇怪,心里暗道陛下是不是疯了,但上面有命令,他们自然得执行,于是文德殿的火越烧越旺,到最后整个文德殿几乎都被烧了精光,这就是顾香生他们半夜里在外面看见的一幕。
不仅让人烧宫殿,皇帝还下令人封闭宫门,彻查宫里,连带全城戒严,所以内外消息不通,这就导致外面的人发生误会,误以为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而这正是皇帝所要达到的目的。
这时候,老大夏侯淳得到消息,觉得老爹肯定出了事情,如果老爹出事,那自己这个长子就不能不在,往前一步可以争取主动,退后一步也能牢牢占据先机,免得被别的兄弟趁了先机。
老三夏侯瀛本来也想进宫,结果有贼心没贼胆,担心宫里有人造反挟持了皇帝,自己手里没兵权,进了也是自投罗网,就没动。
老六夏侯沪跟在老大后头,想进去看看能不能顺道捡个便宜。
结果一进一个准,两人一前一后,都被皇帝抓个正着。
问他们进来干什么,老大和老六自然信誓旦旦说是入宫护驾的,皇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倒也没怎么为难他们,就把两个儿子给扣在宫里头,也暂时不放出去了。
老八夏侯潜最是滑头,他也跑到宫门外头张望,却是跟着于晏等朝臣一道,所以被拦在外头,没能进去。
说到这里,嘉祥公主就叹了一声:“八兄心里还是念着陛下的,否则回来之后也不会忧愤过度以致癫狂了,还好陛下今日让太医过去诊治了,但愿他能早日康复!”
顾香生心道你真是把你八哥想得太好了,人家哪里是忧愤过度,那是在避祸呢,反正已经疯了,不管里头是在作戏,还是有人谋朝篡位,总归一时半会都不会去为难一个疯子的,也难为他能想出这一招。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继续听公主说下去。
外头等不到他们的消息,越发觉得皇帝已经遭遇不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能说得明白,随着时间越拖越长,皇帝安然无恙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于是那一帮平日被皇帝压得不敢吭声的宗室开始蠢蠢欲动了,谋划着要将夏侯泷接回来继位,皇帝也不动声色,就这么等着,等到他们全都跳出来,直接就一网打尽,半条漏网之鱼都没有。
惠和郡主没有直接参与这场变故,但自打上回灵空和尚的事情之后,皇帝就盯上了她。
这些年,皇帝虽然给予了她不逊于公主的待遇,实际上对她的盯梢一直就没有放松过,女子没法继位,若她肯安分守己,皇帝也就懒得管她了,但惠和郡主偏偏不甘心,她还惦记着自己父亲早年亡故的事情,觉得老爹和伯父之所以早逝,肯定与夏侯礼脱不了关系,所以一直暗中谋划,想着终有一日能“恢复正统”。
也亏得她能隐忍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功败垂成,只因走了灵空和尚这一步坏棋,原想着借由“高僧”的嘴慢慢筹谋,暗中为夏侯泷造势,谁知道皇帝行事完全无迹可寻,直接简单粗暴就把人给桶了。
一计不成,惠和郡主不由暗暗着急,便安排自己安插在宫中的人手纵火,原想着就算烧不死皇帝,也可以借灵空和尚的事情来发难,谁知道皇帝直接就来了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倒把急着上蹿下跳的那些人一口气都给收拾了。
这些事情,嘉祥公主进宫的时候,皇帝并没有特意让她退下,而是让她在旁边听着。
不单是他,一帮朝臣世勋,连同夏侯淳,夏侯瀛等人也都在。
前者自然欢天喜地,山呼万岁,后者却面如死灰,知道自己自作聪明了一回。
将那些朝臣挥退之后,皇帝也没有训斥夏侯淳两兄弟,只是冷哼一声,令他们回家反省。
听见自己有事的消息就急匆匆跑进宫来,有可能是为了捡便宜,但也不能排除担心老父安危的可能,这本来没什么好苛责的,让皇帝不满的是他们的冲动鲁莽,单枪匹马就闯进宫,得亏是自己没事,如果自己真有什么事,单凭他们两人,又能做点什么?
嘉祥公主说罢,顾香生长长吁了口气,即便没有身临其境,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其实夏侯淳和夏侯沪两个人不是蠢,只是事发突然,没有时间让他们细想,这种时候往往很考究一个人的判断力和决断力,有时候念头一有偏差,很容易就误入歧途。
“啊对了,”嘉祥公主道,“七兄已经抵京了,五兄据说是坚持要在渤州办完差事才回来,晚了两天出发,又在途中染病,在卫州逗留了几天,约莫要明后日才能回来。”
顾香生的心又提了起来,心道夏侯渝难道不是装病,而是真病?
嘉祥公主见她面露忧色,便安慰道:“你别着急,听说只是小风寒,陛下已经派了太医过去了。”
听着像是真病了,时下医疗条件差,风寒处理不当,也是能夺人性命的,顾香生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就放下心,反而连带着勾起了自责愧疚的情绪。
究其原因,她对夏侯渝过于信任了,先前居然也没想过他当真生病的可能性。
嘉祥公主眼里的顾香生是永远带着温和可亲的笑容,遇见什么事情也能镇定自如,说句不过分的,那天晚上宫里起火,她六神无主,也多亏了顾香生在旁边安慰分析。
她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能够让对方为之色变。
若非对五兄有情,将他放在心上,又怎会如此?
郎有情,妾有意,嘉祥公主暗暗羡慕之余,不由又为他们担心起来。
顾姐姐固然是有爵位,不算平民百姓,可她毕竟曾为魏帝王妃,有这样一重身份在,陛下会肯让他们在一起么?
别说陛下肯不肯,五兄自己,又是否愿意抛下一切顾虑娶顾姐姐为妻呢,如果愿意,为何却又迟迟没有向陛下开口?
这些顾虑在她心头盘旋,却因怕影响了顾香生的心情,嘉祥公主没敢说出口,只想着等五兄回来了,自己再去探探口风,若是能帮顾姐姐一把,也不枉顾姐姐对自己的这么一番情分了。
见顾香生情绪不高,嘉祥公主也没有久留,她走了之后,顾香生便让人进城去远王府打听消息,傍晚的时候人就回来了,带回的却不是上官和的口信,而是一封信。
信上是夏侯渝的笔迹,只写了寥寥几句,大致意思是自己安好,让她勿念。
顾香生愀然变色。
苏木和朱砂看着不对,忙问:“娘子没事罢?”
朱砂见顾香生没反对,便凑过去看信的内容,不解道:“殿下也说了自己没事啊,娘子怎么还这样担心?”
顾香生想扯出一抹笑容,却笑得很难看:“他平日里,没事尚且要将自己说得严重三分,好博取同情,如今口口声声说自己无事,反倒是不想让我担心,才会这样说的。”
而且字迹虽然竭力写得端正,却仍是不经意在收笔时有些颤抖,顾香生曾经手把手教过他练字,这些细节又如何会认不出来。
朱砂一听就慌了:“不会罢,您别瞎想,陛下都派太医过去了,卫州离京城只有一日一夜的路程,殿下想必很快就能回来了。”
顾香生没注意到自己连声线也在微微颤抖:“我要去看他。”
夏侯渝在身边的时候,虽然每每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日子却也是有说有笑,温暖充实,对方不在身边的时候,顾香生虽然偶尔会想念,可也没有像别的女子那样日日倚门相望,相思入骨,她本以为自己就是这么个性子,就算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让自己陷入狼狈的境地,然而现在,她只要想想对方可能正躺在床上卧病不起,连写字都困难时,心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疼入骨髓,不能自已。
她这才恍然,不是不爱,只是不自知罢了。
这种时候,对方的一颦一笑,连带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撒娇耍赖,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就都像潮水一样地涌上心头,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情到深处,情转薄。
这句诗的含义,顾香生曾经似懂非懂,但现在,她终于恍然顿悟。
不是因为当真日久天长就情淡了,而是因为这些好,这些情,早已一点点渗透进来,与自己的骨血融合在一起,所以平日里没有察觉罢了。
她怔怔立着,若有所思,朱砂却以为她魔怔了,急急道:“娘子!”
顾香生定了定神,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看他,看到他,我才能放下心。”
苏木迟疑:“现在都已经傍晚了?”
顾香生的声音平稳了许多,她脸上甚至恢复了笑容:“对,就现在,你们给我准备点干粮,再把明月牵来。”
现在她必须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初住在城外的选择,如果现在在京城里面住,要出城就会麻烦许多,也太招眼,现在除了苏木她们,则压根不需要惊动任何人。
苏木和朱砂说不出反对意见,连要随行的意见也被顾香生驳回了,理由是她们骑术不精,没法跟得上明月的脚程,也没有必要,还不如守在道观里,也免得让太多人知道顾香生去卫州的事情。
简单交代好一切,明月也已经踢踏脚步在门口等着了,它有点不耐地歪着脑袋瞅主人,好像在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小家伙,考察你潜力的时刻来临了,这回可别让我失望。”顾香生抱着它的脖子,脸挨上去蹭了一下。
明月的回答则是伸出粉红舌头,直接舔上顾香生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