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决战前昼(四)

不吃辣的老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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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峰绮礼低着头,地上的血泊上躺着他的父亲,在不远处礼拜堂的窗户旁,则站着一个金光闪闪的英灵,也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前教会代行者经历训练出的细致的观察力,让他看到老神父的右手位置,右手食指指尖沾染的接近干涸的血迹,老神父在临死之时将自己的食指浸入血泊之中,意图十分明显。

    言峰绮礼很容易地就从老神父的身旁找到了他留下的信息,

    扭曲的血液痕迹形成的一行血字“jh424”。

    如果没有教会信仰背景的话,这不过是一行无意义的字母和数字的组合而已,但对于继承了圣职者职业和相应知识的言峰绮礼,这一行字的暗示就再明显不过了

    约翰福音第四章第二十四节:

    神即圣灵,所以拜他的人,须用心灵与诚实礼拜。

    好像与之呼应似的,璃正神父已经完全冰冷的右手小臂上,所有的教会保留的令咒一起发出淡淡的光辉。

    伴随着阵阵针刺般的钝痛感,令咒一个个地转移到了绮礼的手上。形成交错覆盖整个小臂的繁复花纹。

    绮礼无言地注视着自己手臂上令咒的光芒。

    那是父亲交托给儿子的信任,毫无疑问。

    璃正神父相信第一个发现自己尸体的肯定是儿子言峰绮礼。所以才用血写下只有从事圣职之人才能明白的暗号。把管理令咒、守护圣杯、引导圣杯战争这些作为监督者的重要职责都托付给了儿子。

    他确信儿子是可以承担这些责任的人,一直到临死,璃正神父对此都没有任何怀疑。

    “呵呵呵……”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言峰绮礼的眼眶中满溢而出。

    在自己至亲的遗体前落泪实在是太正常了,但是使言峰绮礼流泪的缘由却与悲伤截然相反。

    自己父亲给予自己的信任是如此真挚,但这份真挚的信任,却建立在言峰璃正对自己儿子本质的错误认知上。

    一直到死,言峰璃正都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拥有着圣职者良好品格的优秀继承人。

    同样的信任,言峰绮礼也在自己死去的前妻那里感受到过。

    那个临死前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女人用虚弱的声音道出“你爱着我,绮礼。”时,语气中同样是毫不怀疑的信任。

    然而,他们都错误地理解了言峰绮礼这个人。

    言峰绮礼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笑声也越来越阴森。

    从他眼眶中满溢而出的眼泪中,包含的不仅仅是悲伤,还有极致的愉悦。

    没错,在那个病弱的女人身上,自己不是已经领悟到了自己灵魂的本质吗?

    父亲与妻子的死亡,带给言峰绮礼的并不是悲伤,而是人间至极的喜悦与快感。

    吉尔伽美什红玉一般的瞳孔倒映着言峰绮礼哭与笑同时体现在脸上的复杂表情。

    作为原初的王者,从原始的性预到无尽的财富,再到战斗的兴奋……

    他,吉尔伽美什已经品尝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娱乐。但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一件能够让他找到无尽乐趣的东西,那就是人这件事物本身。

    虽然看上去每个人都很相似,但只要仔细品味,就会发现每个人的躯壳下都包含着独一无二的灵魂。

    世上的人类新旧更替,新的人与新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不断产生,而在人这个群体中,总会出现像言峰绮礼这样,能够让吉尔伽美什也感到有趣的灵魂。

    每当找到这样一个有趣的灵魂,对王者吉尔伽美什而言,就是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和观察对象。

    此刻,一直用教养与社会准则压抑着自己天性的言峰绮礼终于在巨大的打击与吉尔伽美什恶意的引导下解封了自己的本质。

    “吉尔伽美什。”

    “哦?怎么了,绮礼?”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的老师,远坂时臣他没有获得圣杯的气量对吧。”

    “我的确这么说过,远坂时臣这个人,成大事而拘小节,谨慎过度而没有勇气。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他是不可能获得圣杯的。这是我作为王者的判断。”

    “我记得你也曾经对我说过,圣杯对我其实是有很高的期望的。对不对?”

    “没错。言峰绮礼,圣杯一连两次赋予你御主的资格,绝不可能是让你为了远坂时臣的胜利而努力。绮礼,你的内心盛装着巨大的能量,不要去压抑它,那才是圣杯对你另眼相看的理由。”

    “吉尔伽美什,如果我获得了圣杯,我能不能找到疑问的答案?”

    “什么疑问?”

    “我存在的意义,我与他人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不同,还有所谓善与恶的本质区别究竟是什么?善与恶的划分究竟有何意义,为何善是善,为何恶又是恶?”

    “哈哈哈哈……绮礼,你终于开始有意义的思考了。那是当然的,如果圣杯真的是万能的许愿机的话,那么区区解决几个问题而已,怎么可能会做不到呢!”

    “那么,吉尔伽美什,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说吧,绮礼,你的疑惑,我很愿意给予解答。”

    “如果吉尔伽美什你认为我的老师远坂时臣没有获得圣杯的气量的话,那么……”

    言峰绮礼站起身,他的俩上,泪痕依然没有干涸;他的嘴角,止不住的笑容仿佛小丑的妆容,让人不寒而栗;而在他的右手小臂,鲜红色的圣堂令咒圣痕犬牙交错,右手手背,御主的龙形令咒红光闪烁。

    “你觉得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你真是太棒了言峰绮礼!所以我才说人类这种生物真是无可救药地有趣!”

    吉尔伽美什狂放的笑声渐渐停止,他用深红色的双眼注视着言峰绮礼:

    “不过,言峰绮礼,我需要提醒你。圣杯只能属于一个人,准确地来说是一组御主和从者。如果你想要争夺圣杯,就意味着你必须与你的老师远坂时臣为敌,并从他的手中抢夺圣杯。这是完全的背叛,你有这个觉悟吗?”

    “觉悟?”

    言峰绮礼看了一眼自己躺在地上的父亲。

    “如果我没有觉悟的话,那么现在我就不会和你这个杀了我父亲的家伙如此心平气和地聊天了。”

    “唔,这的确……那么言峰绮礼,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站在你面前,就是你即将‘背叛’的老师远坂时臣的从者。面对露出反骨的你,我是不是应该清理门户?”

    吉尔伽美什的身后,王之财宝发射的前奏、财宝库与现世之间空间通道打开引动的空间震动密布空间的金色涟漪层层叠叠的出现在了教会的礼拜堂。

    似乎言峰绮礼所说的话若是有一丝不对,吉尔伽美什就会放出无数宝具,将他轰成齑粉。

    “保命的办法我还是有的。”

    尽管面对生命的威胁,但言峰绮礼依然相当镇静:

    “吉尔伽美什你也很清楚,我的老师远坂时臣作为最保守派的魔术师,一生的追求是到达根源,而他行事的方法则完全符合魔术师的行为准则。也就是说,对于我的老师而言,你的存在不过是为了获取圣杯战争的胜利而被召唤的单纯的使魔。尽管他表面上以臣子之礼侍奉于你,但在他的认知中,你不过是个单纯的傀儡,你与他的契约中,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时臣将本王召唤而来,但实际上却将高贵的本王视为下贱的奴隶吗?确实是很符合时臣这个浅薄但傲慢的男人的态度。”

    吉尔伽美什被气笑了。所谓的原初之王,乃是时间最为高高在上的存在,时臣的想法本身就是大不敬。

    “与我合作如何。我将为英雄王你呈上一出非常有意思的悲剧,包含背叛、诡计与蹂躏的深刻悲剧。”

    “你打算怎么做?绮礼?”

    吉尔伽美什收起王之财宝,抱胸做洗耳恭听状。

    “故事的剧本若是被观众提前知道了就太没意思了。如果英雄王你有兴趣,就请看我的表演吧。这场悲剧的第一幕,就从‘被弟子背叛的老师’开始,如何?”

    “哈哈哈哈……言峰绮礼你这个人还真是不会让我感到无聊!那好吧,今天我就做一次观众。只要你能够取悦于我,我便赏赐于你王的信任。感恩戴德吧!”

    吉尔伽美什的身体转化为一片零散的光粒子消失在了礼拜堂。

    “嗯,确实要感谢你的信任,吉尔伽美什。”

    与吉尔伽美什合作得到圣杯,这就真的是言峰绮礼所计划的全部了吗?

    不,不是。吉尔伽美什认清了言峰绮礼的本质,但却忽视了在言峰绮礼的身上同样具备圣职者的一面。多年的圣职者生涯以及父子之间的感情终究给言峰绮礼留下了一些痕迹。

    而这些痕迹,则以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有预料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吉尔伽美什,你并不知道,被圣杯战争创始御三家所隐藏的,关于圣杯战争的真正真相”

    “所谓的圣杯,乃是利用从世界外侧英灵座上召唤而来的英灵的灵魂返回英灵座这一过程,打开世界内外侧的通道,实现到达根源目的巨型魔术仪式。”

    “为了打开这个通道,就必须将全部七个英灵的灵魂作为祭品。没错,是七个英灵,包括你吉尔伽美什在内的全部七个英灵。”

    “为何御主们要如此珍惜地使用令咒,不仅仅是因为令咒能够发挥强大的效用,更重要的是因为,在一起结束以后,最后剩下的御主需要用一枚令咒,让自己的从者自杀,从而取得最后的英灵的灵魂。”

    “当圣杯近在眼前的时候,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类魔术师以一枚令咒杀死,这对于英雄王而言,一定会是一种最屈辱的死法吧?”

    想到吉尔伽美什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背叛时

    言峰绮礼低着头,地上的血泊上躺着他的父亲,在不远处礼拜堂的窗户旁,则站着一个金光闪闪的英灵,也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前教会代行者经历训练出的细致的观察力,让他看到老神父的右手位置,右手食指指尖沾染的接近干涸的血迹,老神父在临死之时将自己的食指浸入血泊之中,意图十分明显。

    言峰绮礼很容易地就从老神父的身旁找到了他留下的信息,

    扭曲的血液痕迹形成的一行血字“jh424”。

    如果没有教会信仰背景的话,这不过是一行无意义的字母和数字的组合而已,但对于继承了圣职者职业和相应知识的言峰绮礼,这一行字的暗示就再明显不过了

    约翰福音第四章第二十四节:

    神即圣灵,所以拜他的人,须用心灵与诚实礼拜。

    好像与之呼应似的,璃正神父已经完全冰冷的右手小臂上,所有的教会保留的令咒一起发出淡淡的光辉。

    伴随着阵阵针刺般的钝痛感,令咒一个个地转移到了绮礼的手上。形成交错覆盖整个小臂的繁复花纹。

    绮礼无言地注视着自己手臂上令咒的光芒。

    那是父亲交托给儿子的信任,毫无疑问。

    璃正神父相信第一个发现自己尸体的肯定是儿子言峰绮礼。所以才用血写下只有从事圣职之人才能明白的暗号。把管理令咒、守护圣杯、引导圣杯战争这些作为监督者的重要职责都托付给了儿子。

    他确信儿子是可以承担这些责任的人,一直到临死,璃正神父对此都没有任何怀疑。

    “呵呵呵……”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言峰绮礼的眼眶中满溢而出。

    在自己至亲的遗体前落泪实在是太正常了,但是使言峰绮礼流泪的缘由却与悲伤截然相反。

    自己父亲给予自己的信任是如此真挚,但这份真挚的信任,却建立在言峰璃正对自己儿子本质的错误认知上。

    一直到死,言峰璃正都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拥有着圣职者良好品格的优秀继承人。

    同样的信任,言峰绮礼也在自己死去的前妻那里感受到过。

    那个临死前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女人用虚弱的声音道出“你爱着我,绮礼。”时,语气中同样是毫不怀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