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决战前昼(三)

不吃辣的老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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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抱着虚弱的间桐樱走出手术室的大门。卫宫切嗣正在门外抽烟。

    看到空气中烟雾缭绕,赵云轻轻皱眉,随手挥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巨大的力量让手掌的挥动形成一道劲风,将香烟的烟气吹散。

    看到二人出来,尤其是看到面色苍白的间桐樱时,卫宫切嗣犹豫了一瞬,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看来摘除刻印虫的手术已经成功了。”

    “是的,感谢卫宫先生你的帮助。”

    “不用这么客气,毕竟我也是要收回报的。”

    卫宫切嗣从衣兜中取出了一部对讲机,交给赵云。

    “按照我们的约定,从现在开始,间桐家放弃对圣杯的争夺,而berserker你则需要听我的指挥。同时,为了保证契约的执行,我需要从这孩子,也就是你的御主手上获取一枚令咒作为防止你背叛的保险。”

    对于卫宫切嗣为何要讨要着一枚令咒,赵云心中非常清楚。

    圣杯战争的真实目的是通过召唤到现世的七名英灵的灵魂打开通往根源的道路。然而

    “这些都是之前谈好的条件,我没有问题。”

    “那么,契约就从现在开始成立。”

    通过魔术手段,一枚令咒从间桐樱处转移给了卫宫切嗣。

    在这简单的仪式完成之后,卫宫切嗣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对讲机,交给赵云。

    “之后如果有事需要联系,我会通过这个找你。”

    “知道了。”

    赵云收起对讲机,正准备带着间桐樱返回间桐家的时候,卫宫切嗣的电话响了。

    卫宫切嗣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久宇舞弥急切的声音:

    “切嗣,夫人被archer和言峰绮礼劫走了!”

    “什么?不是刚刚换了新的据点吗?”

    卫宫切嗣惊诧异常,由于爱因兹贝伦城堡尤其是城堡的魔术结界因从者间的对战而被破坏,加上其他从者已经知道了这个据点,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连夜更换了一处新的据点。今天的手术地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就是因为不想将新据点的位置和信息透露出去。

    但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还是被言峰绮礼找到了新据点的位置,甚至因为卫宫切嗣的谨慎,导致saber现在正在爱因兹贝伦城堡周围警戒berserker,而没有被派去保护爱丽斯菲尔。

    “言峰绮礼究竟是怎么得到夫人藏身的新据点的消息的还不清楚。但是已经失去御主资格的言峰绮礼又获得了新的令咒,似乎是和archer缔结了新的契约。”

    “archer?那个金色的英灵?那不是远坂时臣的从者吗?”

    “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事实!”

    卫宫切嗣张了张嘴,但最终不知道说什么而沉默了。

    久宇舞弥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战斗机器。从来只会汇报她亲眼确认过的切实无误的消息。既然她说archer与言峰绮礼缔结了契约,那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宫切嗣眉头紧锁,下意识地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身经百战沉着冷静的魔术师杀手,在此刻陷入了惊慌与迷惘。

    而以赵云身份活动至今的李想,此时也有一种事态超出自己控制的感觉。

    他原本认为,肯尼斯的结局被他更改成现在这样,原本会被肯尼斯出其不意枪杀的言峰璃正神父就不会死,神父不死的情况下,言峰绮礼应该会被身为其父的言峰璃正所约束。这样一来言峰绮礼就不会如原本世界线那样为了“愉悦”而重新加入圣杯战争。

    然而,现在他所听到的事实是,尽管他已经对圣杯战争施加了大量的干预,最终言峰绮礼依然如原本那样,与吉尔伽美什一同成为了本次圣杯战争最强亦是最恶的一组御主与从者。

    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昨夜的圣堂教会地下室

    “哦?圣杯又给了你一次机会是吗?”

    吉尔伽美什饶有兴致地看着言峰绮礼左手手背上的两枚鲜红的令咒。

    “从结果上看,是这样的。明明我对于圣杯没有任何需要寄托和实现的愿望,为何圣杯要两次给予我御主的资格?”

    言峰绮礼困惑着。

    “绮礼,你认为自己没有需要寄托于圣杯的愿望,但你能确定你所感受到的就是真相吗?”

    “什么意思?”

    言峰绮礼看向吉尔伽美什:

    “我被圣杯赋予御主的资格,不就是为了帮助吾师远坂时臣获取圣杯吗?”

    “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这一定是远坂时臣告诉你的吧?绮礼,你觉得你的那个古板的老师真的拥有如此强大的气量足以让那个似乎具有自我意识和选择能力的圣杯给他如此之大的支持吗?”

    言峰绮礼沉默了。

    “想想看你的老师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做了什么?一直在暗中差遣你到处收集情报,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动过手。两次使用令咒都是让我撤退,如果他把令咒用来增幅我这场圣杯战争早就结束了!”

    言峰绮礼试图争辩:

    “宝具的能力相生相克没有定数,提早暴露自己的宝具能力可能会被克制自己宝具能力的英灵抓住机会。收集情报谋定后动才是比较谨慎的做法……”

    “谨慎过度那就是懦弱了。”

    吉尔伽美什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你回忆一下远坂时臣的所谓计划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取得了成效的?”

    “收集情报龟缩防守的策略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但至少没有出现失误。如果不是吉尔伽美什你拒绝攻击caster,老师就能够从父亲那里获得大量的令咒了。”

    “嗯?等等,大量的令咒?”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吉尔伽美什,怎么了?发现自己的说法并不成立了吗?”

    “并非如此,我是发现了一些更有意思的事。”

    吉尔伽美什面带诡异的笑容,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然后继续问道:

    “既然你不接受我的说法,那不如我们换个话题。今晚在那个叫做未远川的地方没有看到你啊,绮礼。你是去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和我说说看吧。”

    言峰绮礼将他此前的经历一一详细说明:

    在收到老师远坂时臣的命令后前往未远川,途中遇到了骑马返回的berserker,他一路跟随来到了间桐家,而在间桐家,他看到了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与间桐家老家主间桐脏砚之间的对决。

    最终间桐雁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消耗三枚令咒击杀了间桐脏砚。berserker的力量在失去前任御主后增强,之后他派余下的七名assassin袭击肯尼斯,被berserker轻易击杀,他自己逃了出来。

    为了向自己的老师隐瞒自己的行动真实细节。言峰绮礼在自己的身上制造了大量的伤口,对远坂时臣的说法则变成了自己受到了berserker的主动袭击。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交谈中吉尔伽美什一直都扮演着老师一般的角色,因此言峰绮礼在和吉尔伽美什说明情况的时候几乎是完全和盘托出,所有事件的细节都说得十分仔细。

    而随着言峰绮礼的叙说,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厚。

    “你这不是已经很了解了吗?绮礼。愿意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却不觉得自己所说的事情是无聊的或是毫无意义的,这正是娱乐一词的含义啊!既然已经有了如此觉悟,为何还会对自己感到迷惘呢?”

    吉尔伽美什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这间言峰绮礼居住的地下室。

    “嗯?吉尔伽美什你要去干什么?”

    看到吉尔伽美什出门,言峰绮礼连忙问道:

    “在这里等上三分钟再出来,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三分钟?吉尔伽美什究竟在玩些什么花样?”

    起身到一半正打算追出去的言峰绮礼在听到吉尔伽美什的回答后,犹豫了数秒后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言峰绮礼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吉尔伽美什留在桌上已经开封的红酒瓶。

    深深吸入并突出一口地下室浑浊的空气后,言峰绮礼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了一小杯的上品红酒。缓缓地品了起来。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一向时间观念严格而又受过严格训练的言峰绮礼甚至不需要看表,就能准确地估算时间。

    他站起身来,推开地下室的大门。

    “嗯?这是……血腥味?”

    言峰绮礼眼神一凝,迈腿向着血腥味的源头教堂礼拜堂方位走去。

    当他到达礼拜堂时,眼前的景色让他目光骤然紧缩。

    他的父亲言峰璃正,此时正倒在一片血泊中。

    言峰绮礼快步走到父亲身旁,跪下身子伸出一根食指放在父亲的鼻子下检查。

    果然,言峰绮礼的父亲言峰璃正神父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究竟是谁干的?”

    多年代行者的工作和训练教育让言峰绮礼即使面对自己的父亲死亡这件事,依然保持着相对稳定冷静的状态。

    他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父亲的遗体。

    隔着衣物能够看到的是,父亲的身体从上到下只有一处致命伤腰腹部直指脾脏而入的极深刀伤。

    脾脏的质地较脆,且血运丰富。一旦受到外力尤其是刺伤和打击,很容易破裂,这回导致严重的大出血,很快就会致人死亡。

    璃正神父的体温几乎没有降低,所以可以判断父亲死亡的时间就在刚才。

    等等,刚刚!

    言峰绮礼猛然转身,在他的身后,站着似笑非笑的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是你干的吗?”

    “先不要急着问我。接下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等你回答完以后,我会告诉你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吉尔伽美什的态度实在太自然了,这让言峰绮礼不由自主地被吉尔伽美什的思路带走了:

    “什么问题?”

    “很好,那么我唯一的问题就是……绮礼,转过头看看你的父亲,不要在意世俗的看法,摈弃你从常人和教会那里学到的反应准则,告诉我,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言峰绮礼低头看向自己倒在血泊中的父亲,

    如果不在意世俗的看法,忘记神职人员的守则……

    一种罪恶的冲动从心脏内突兀地出现并迅速随着血液传遍全身。

    这是什么?

    轻轻触碰言峰璃正的遗体,言峰绮礼发现自己脸部的肌肉竟然开始用力,将他的嘴角微微扯起。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曾经在他看到自己妻子自戕的遗体后,一种同样的冲动也曾遍布全身。

    想看到她更的样子。

    想看到她临死前的面貌,

    想看到她绝望的挣扎……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沿着脊椎一路上行,针扎般刺着言峰绮礼的大脑。

    他如触电般地站了起来。

    “怎么样?你究竟想到了什么?绮礼。”

    言峰绮礼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让我猜猜,刚才你的脑中出现的,一定不是常人所会想的像是‘复仇’、‘恐惧’之类的情绪……难道说,你所感受到的……”

    吉尔伽美什的话仿佛恶魔的低语:

    “是兴奋吗?”

    言峰绮礼猛地抬起了头,如恶鬼般地盯着吉尔伽美什。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就是这样的人呐,言峰绮礼。”

    “既然你回答了我的问题,那我就告诉你吧。没错,神父背上的伤,的确是我动的手。”

    吉尔伽美什依然笑着,但却宛如恶魔。

    “你的父亲与你的老师远坂时臣所谋划的计策,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真是有趣,难怪远坂时臣如此希望我去杀死caster。原来他是打算获取大量的令咒,强行命令我服从他的意志。这是对王的亵渎。对于这种背叛王意图造反的臣子,身为王者绝不能原谅。而作为帮凶的神父,也必须以死谢罪!”

    吉尔伽美什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其实已经出离愤怒了。

    远坂时臣与言峰璃正的谋划如果成功的话,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他可能将会真的沦为远坂时臣的工具,而这对于高傲的吉尔伽美什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可惜远坂时臣还是不够果断,如果在未远川上他消耗令咒强令我释放ea消灭caster召唤出的魔怪,恐怕他的计策真的有可能成功,但是仅仅为了一帮凡人便投鼠忌器,果然他完全没有夺取我宝物的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