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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润寻思到了这里,那边的马建忠脸上不禁露出了同命相怜的表情,只见他沉吟着,分明想要在话语间刻意回避了因为徐润亏欠轮船招商局的款项而引咎辞职的不愉快,于是乎他更加的显得和颜悦色。
“自从润立兄年初二月间已经离职了”,马建忠字斟句酌的说道:“不过想起当初仁兄登高一呼,为了阿拉大清国振兴国力,兴办洋务的事体,鄙人至今回忆起来,还是心情振奋,心头感佩”。
讲到这里,马建忠放下大拇指,兴奋的搓搓手,一副神往的样子,“鄙人虽说上任不久,还是久闻徐仁兄的功绩”,说到这里,他昂起头,敬仰的望着徐润。
俗话讲,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马建忠一顶高帽子奉上,顿时让徐润有些受宠若惊起来了。
讲起来是受宠若惊,其实徐润忽然有些切肤之痛,倒是真切的。
“讲起来前头还是伊、马建忠先生,要鄙人去寻洋商们出脱招商局的资产”,徐润心头不禁嘟囔道:“哪晓得伊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个个蛮热情的”,徐润心头回想道:“偏偏鄙人不敢受用”,一时间这位上海滩华界地皮大王的面孔上头,露出些可气又可笑的腔调出来了。
“这个徐愚斋、徐大先生唻”,一旁的马建忠觑得真切,不由得心头好笑道:“分明寻思起来啥‘前车之鉴’”。
马建忠事后听人讲,前些辰光,徐大先生侬成了,啥,新老沙逊洋行、还有史密斯先生的德和洋行这些上海滩鼎鼎大名的洋地皮商的座上客。
俗话讲啥,歪打正着,伊徐大先生,却是正打歪着,有些乱了章程,阿晓得?
“不过这也难怪,上海滩的洋商们觊觎中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体唻”,寻思到了这里,马建忠不由得脸色一沉,心头泛起了嘀咕道。
“眉叔”,听到这里,这边徐润已经被马建忠由衷的话语深深的打动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由衷的感慨道。
“虽说鄙人对于轮船招商局做过些事体,不过毕竟也是有得有失,惭愧哪”,说到这里,这位刚才还气壮如牛的上海滩地皮大亨,不禁又一次叹息道。
“说不得去年倒台的胡雪、胡大先生,也是挪借了朝廷的银子去办实业,落得不妙的下场”,马建忠心头嗟叹道:“如今洋人之所以强横,那是西洋国政府在背后撑腰”。
“在阿拉大清国要做些事体,没有官方的背景,有时候还真是寸步难行”,马建忠慨然感叹道
“靠不了官府,那就只能捣糨糊唻”,马建忠接着心头感念道:“难怪有人讲,今朝的上海滩借鸡生蛋的财技,每天都在上演着”,对于徐润挪借公款,伊有自家的理解。
马建忠脸上露出了无奈而又激奋交织的表情,一时间他的心情变得不平静起来了。
不过,这辰光自己就在主持轮船招商局的一件大事,岂能轻易涉足其中?
“俗话讲,小不忍则乱大谋”,马建忠轻声的对着自己嘟囔道。
讲起来精神高度集中的人,往往都会情不自禁的情绪失控,而变得神秘兮兮或是神经过敏啥,比方讲唠唠叨叨或是自言自语。
谁知道一想到这里,马建忠的表现也有点失态了,只见他额头上眉头微微的一皱,刚才谈笑风生的腔调,已经有所转变了。
旁边徐润瞧到了这里,顿时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啥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情不自禁的嘟囔道,听上去依稀可闻。
咦!难道讲徐润也有点神经质唻?
“鄙人正要说起局里的事体,他却分明有难言之隐,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不禁心头嘟囔道,老辣的徐润越想越觉得有啥蹊跷的地方。
讲起来也难怪,伊今朝早已经是杯弓蛇影,变得异常的敏感起来了。
“不过俗话说瑕不掩瑜,仁兄呕心沥血为了轮船招商局这点大清国的血脉,而做的事体,马某人实在是亲眼目睹,感怀在心”,马建忠炖了一顿,收回心神来,由衷的再次赞叹道。
“都是因为这些强横无理的西方列强”,听到这里厢,徐润半是感慨,半是激愤的骂道:“半分没把阿拉大清国当做个主权国家,为所欲为的事体,做的还少吗?”,一时间家恨和国恨一齐涌上了他的心头。
其实讲起来,徐润、马建忠俩个人都在借着这个话头,试探着对方。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马建忠大有深意的仔仔细细打量了徐润一眼,发觉此人也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自己,俩人大眼瞪小眼,对个正着。
“这个徐愚斋唻”,马建忠瞧出来了,“看样子心头还有些啥花头?”。
不由得马建忠油然而从心头生一声叹息道“都是因为世道艰难,时局动荡”,他的感慨越发的不可收拾了。
“润立兄原本想为国家、天下苍生做些事体的,如今却是壮志难酬”,马建忠这辰光触动了衷肠,半是感慨、半是试探的叹息道:“想想去年的胡大先生”,说到这里,他愤愤的咳了一声。
马建忠翎子抖过来了,侬讲一讲,徐润又该如何接下来呢?
“谁说不是?洋人们都欺负到了头上来了”,徐润勾起了同感,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感念道:“如若国家需要,为了上海滩上的百姓,徐某人何计个人得失?”。
私底下讲,徐润拎得清清爽爽的,眼下得罪马建忠那是不明智的举措,眨眼间,徐润脑袋冷静下来了。
“讲起来借着招商局这个响当当的名头,鄙人也好转圜”,徐润心里头飞快的盘算道,一瞬间这位久经上海滩险恶的商界闻人拎得清清爽爽的唻。
“马会办有啥话,尽管讲好唻”,徐润满口应承道。
马建忠听到这里,心中一喜,半是试探的对着徐润说道:“鄙人心头大胆揣测,润立兄虽说已经离开了局里,不过想必还是有所挂念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