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上海滩地产界第一人

沪上一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00小说网 www.00xs.net,最快更新房地产商最新章节!

    “亨同先生,鄙人想要请教您一个问题”,赵伯韬身子不由自主的靠过来,声音很低沉,这让亨同感到接下来的问题很要紧,他不由得伸长脖子,目光明亮的盯着眼前这个人。

    “这蒋青岩生得身长七尺,美如冠玉,俶傥风流,聪明绝世。真个一目十行。子史经书,般般精熟;诗词歌赋,件件惊人,正是”,女先生那优美的歌喉越发的清丽嘹亮,“才如子建人难及,貌过潘安世莫双”。

    这时候赵伯韬忽然神情变得有些诡秘,望着他,亨同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不由得微微有些扭曲,赵伯韬身上有种神秘的东西不觉提醒了他。

    “我的主”,这时候他忽然回忆起有个人和赵伯韬有着相似的笑容,“天哪”,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位拍卖现场的神秘客,对了,就是他,这样的联想让他怦然心动。

    “亨同先生”,赵伯韬被亨同神情的忽然变化弄得有点儿惊诧,他连声呼唤道。

    “哦”,亨同被赵伯韬的呼唤惊醒过来,“我的朋友”,他借用耸耸肩的夸张姿势遮掩了过去,对面的赵伯韬一笑,并不说破。

    “亨同先生”,赵伯韬接着说道:“听说拍卖现场那位神秘客和京师要员的关系不一般”,一边说着,一边他紧盯着亨同的脸。

    “哦”,亨同一边哼了一声,一边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怎么就忘记了向邵友濂打听此人,“我的主啊”,他不禁脱口一声惊呼道。

    “亨同先生您怎么啦?”,赵伯韬着实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在这样敏感的时刻,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被放大,何况是俩个举足轻重的地产大鳄之间。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人或许和官场有关系呢?”,亨同懊恼的差点儿拳击自己的脑袋,“此人一定和大清龙庭有关系”,这时候他理清楚了头脑中的线索。

    “这蒋青岩每入城市,那城市中人就如墙似壁,挤塞不通,都来观看。人人称羡,个个惊骇,都道是神仙谪世。便是蒋青岩也顾影自爱,想着自己才品不群,立心要做个世上第一等的人”,女先生下手如同飞梭一般,随着婉转的歌喉,字字清清爽爽的从红唇间蹦了出来...

    “忽忽惊疑是也非,缘何有美在于斯?衣冠的是人龙虎,玉貌依稀似女儿。菲质自惭难共与,情深何碍话新知”,走路偏偏倒到的亨同嘴里学说着今朝上海滩租界上头流行的滩簧唱腔,只是刚刚像模像样的唱了半句。

    “嗝”的一声,他饱饱的打了个酒嗝,阿晓得老酒吃多了,同样醉人的。

    亨同跟着挥了挥手,显然想要驱赶走眼前飞舞的星星点点的金星,“倘能日后同心吐,百、嗝、拜奚辞作我师”。

    听上去他又断了唱句,打了个酒嗝那是铁证如山的了。

    这家伙。

    “声气相同应有求,芦花明月各相矛。春深何处藏娇燕,愁锁空劳步玉洲。举酒问天天莫问,诚心筹月月难筹”,亨同喉咙粗重的接着唱道。

    其实听了半晌,总算让人清爽了。

    伊形单影只,如今还是钻石王老五一个,闲暇辰光害怕同样是洋人的同胞们拿自己开玩笑,因此躲到租界茶馆、书场里头清闲,眼巴巴的看着女说书先生,学着的这么几句。

    “年来若结金兰契,笔墨先通代舌喉”,亨同唱到嘴里,“嗝”,不禁又是美美的打了个酒嗝。

    “嗝”,单身汉亨同一边身子倾斜着,一边又是一个嗝响亮的荡开了,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有那么一道白壁黑瓦的墙壁横亘在了自己的面前。

    亨同醉意朦胧的去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堵似乎的硬邦邦的物事,好像是墙壁,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嗝”,亨同扶着墙壁,醉意随着酒气强烈的涌了上来,忽然某种比体内燃烧着的酒精还要浓烈的灼热,滚烫了他的身躯。

    “嗝”,亨同喉咙又响了,只是还未等到这个嗝冒出来,他及时的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嘴巴,总算没有喷出来。

    这家伙,拿捏着,又有啥花头了?

    “娘子”,亨同色迷迷的笑道,伸手去够墙壁上头,伸出来的那只比今朝上海滩流行的雪花膏还要白净细腻的纤纤玉手…

    阿晓得,这辰光租界里头流行的说唱,啥《西厢记》、《凤求凰》一类的才子佳人戏大热,就连亨同这样的洋人也是追捧着去听侬讲啥,待月西厢下,近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总而言之,就是偷会佳人,夜半私奔一类,听得亨同辗转反侧,夜里厢困不着觉。

    你懂得呀。

    亨同暧昧的笑了,他半斜着身子,一只手高举着,就像前几天在上海总会里头竞拍似的,往上头去够,依稀有个人影在他的面前晃动着。

    小娘子。

    这家伙。

    “借光”,“借光”,这辰光那个路人嘴里照会着亨同,一边提着行李,从这个醉汉子身旁匆匆而过了。

    帮帮忙,这里厢是十六铺码头,可不是啥普度寺里头的西院墙,阿晓得?侬今朝到了上海滩醉繁华的地界,十六铺码头。

    亨同好奇的想要睁开眼,却感觉到上下眼皮好像黏上了一样,睁不开,烦恼了。

    “要讲哪位先生顺道带鄙人回去”,亨同心里头盘算道,随着他的心思活动,他的嘴皮张开了。

    “鄙、鄙人、人”,亨同竭力的想要发声吐字,可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在喉咙口打转,硬生生的就是不肯溜出去。

    听人讲,醉汉子那是酒醉心明白,可是脑袋雾灵光唻。

    这家伙。

    “呵呵”,这辰光码头那边走过来了一位华人中年汉子,一见这样的场景,不禁笑了起来了,这辰光再看他脸上刚刚还盘踞的愁容消散了,显然被这个出着洋相的洋人逗乐了。

    “亨同先生”,徐润含笑招呼道。

    一边徐润一把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亨同,这个家伙这才站稳了。

    亨同意犹未尽的伸出手摸了摸,啥柔荑般的小手,一下子变成了一只有力而又粗糙的手,显然是个男人的。

    亨同拎不清了,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头惊愕之余的亨同努力的睁开迷糊的双眼,瞧得清清爽爽的了。

    “这位不是徐润先生吗?”,亨同尴尬的也跟面前走近的这位华人打起招呼道。

    “亨同先生这是有何贵干?”,徐润似笑非笑的问道。

    帮帮忙,侬也不想想看,伊醉了,正寻思着啥美事,没啥贵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