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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辛苦了,本官是新来的县令祝如意,以后县中各项事务就仰仗各位了!”祝如意客气道。
她对自己的办事能力很有保证,面子却还是要给足各位老人的,她一个外来的上官,只不是那么好融入这里的。
这里一共衙役十余名,将来与祝如意接触多的就是莫阿卫和庚子了,两人各领一小队,是衙役之间选举出来的小队长。
傍晚,县衙全体人员聚在一起欢迎新来的祝大人,最重要的是,相比于这位大人一身的书生气,一言一行却有几分爽气,这让他们放心了放多,毕竟这位大人不出意外的话可是要在这里呆上整整五年的。
如果他太过于制式,会给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人带来不便,本该是领头人的县令大人就成了一位带着大家走弯路却敢怒不敢言。
以往他们就是如此,别提有多憋屈了,好多事明明自己的处理方式更为稳妥快速,却因来的都是无甚经验的书生,别说帮忙了倒是添了不少麻烦。
“祝大人爽快,我等都唯县令大人马首是瞻!”王师爷率先道,他已经听说了,县里的钱很快就能要回来了,对祝大人的办事能力打了个高分,至少比他强多了,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办事不像自己只会随波逐流自有章法,难怪王大人没把自己带走。
他完全忘记了,王大人可是他的亲戚,不带走他一则是因他年纪大了不忍他离故土太远,二则是他在这里都成家立业了,谁能把人家一家分开去远方。
看到王师爷都表态了,众位衙役也纷纷表态,直言自己会好好当差等,一点也不见隔阂,想来他们这里已经习惯上官总是换人了。
“那就先谢过大家了!”祝如意饮尽杯中酒,又夹了一块酱鸡肉,味道还真是不错,原先她还以为是厨娘的手艺不好呢,原来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大人说的哪里话,我等都是您的属下,哪里当得起一个谢字,再说也都是为朝廷办事,您可莫再如此说了!”
王师爷也喝了几口酒,说话都带着豪爽,他咂摸着口里的肉味,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在老婆大人面前有些面子了,为了自己半年挣不到钱的事,他就连在家里都格外节省,生怕给人留下吃软饭的名声,就算家里买肉他也不吃。
王少可没少因为这件事暗自说他迂腐,母亲家里明明有钱用一些又怎么了,所以王少爷的日子过得可比他老子好多了。
“大人,这两位兄弟是?”一位衙役道,又补充道:“属下卫阿莫。”
祝如意觉得他特意又提了提自己的名字很贴心,看向张氏兄弟,让他们自己介绍,她可不会管这此相处的问题,相信他们都是很会与人打成一片的,当过兵的人就是有这点好处。
“卫兄弟,我是张忠诚,他是张忠毅,原来都是张家军的,现在随祝大办差,有劳诸位了!”张忠诚道,他们二人的面貌忠厚,很容易获得他人的好感。
“两位张兄看起来就是有本事的,不似我等窝缩在这小县城里,跟着祝大人前途远大!”卫阿莫羡慕道。
“阿莫兄弟客气了,不过祝大人的确是一位好主子,能跟随祝大人是我们兄弟的福气。”张忠毅道。
“二位都是性格直爽的,一定会和我等相处得很好,这里就像是除了家里另外一处让人放松的地方,来这里的都是自己人!”莫阿卫道。
大家纷纷赞同莫阿卫的话,
“祝大人啊祝大人,您一来事情就要迎刃而解,真是我们滁县的福星呀!”王师爷醉了,开始直言不讳起来。
一人道:“祝大人不是福星是紫微星,听说当上状元的人都是紫微星转世,别人可不都得敬着?”
“庚子,你这话说得对,祝大人就是紫微星转世!”
几人又喝了起来,看来是这些时日憋得狠了,又没有银钱拿回来家里,哪里能吃上肉喝到酒,这一下子见到酒肉都有些兴奋,情不自禁就有些喝多了。
祝如意看着他们都醉倒了,让张氏二人把他们都架到后衙里的房间,这才放心离开。
翌日,祝如意正式走马上任,不止一下子来了好多陈年旧事,连一些衙役内部的事情都没有彻底得到解决,好在现在俸禄已经快要要回来了。
“这么多案件?”祝如意皱着眉问,她看向一旁无事可做的衙役道:“把这些案件分类出来,像什么家庭纠纷的小事就先放到一起,事关重大再放一起,其它的自己看着办,分完再拿给我!”
“是!”卫阿莫道,说着就分成几摊大家都开始分类起来。
“师爷,想必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应该可以处理吧?”她看向王师爷,那种小事积得太多让人看得了烦,索性让师爷解决了。
王师爷道:“只要有您的示下,小人自是可以处理的。”
“那就好,这些小事快点解决,只要能服众就行,毕竟这些都是以前的旧事,谁能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如连当事人都忘记的小事就撤销处理,写上当事人不予追究即可。”
她真是没想到,那些前任县官竟然连这种小事都不好好解决,真不知道有什么功劳可以升迁,算了都是一笔乱帐,处理好以后的事才是正理。
“是大人!”王师爷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之前实在是光忙着要钱了,这些案子就都搁置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大案,都是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事。
看到面前薄薄的一小叠,祝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就说这里积压的事情应该没那么多才对。
除了几桩年代久远的案子,祝如意让张忠毅两人去通知那些案件有关人员,然后就指着这乱糟糟的地方道:“你们多久没有打扫卫生了?”
“回大人,有半年了!”有人答道。
祝如意觉得也挺正常,看那桌案门框等斑斑的掉漆,她就觉得很不舒服,心想自己该不是有什么密集恐惧症之类的。
“祝大人,外面有人来了!”有人叫了一声。
“是谁来了?”祝如意觉得应该好好教教他们规矩,说话也不说清楚,让她一头雾水的。
两全身着衙役服饰的男人站在祝如意面前,一拱手道:“祝大人,小人是何知府的属下,特来送这段时间的俸禄!”
两人看向祝如意的眼神没有多少敬意,反而带着一丝隐隐的轻蔑之意,若是他人一定看不出来,然而祝如意却很敏锐的看清楚了。
“只是俸禄?伙食费呢,还有本官自已垫上的五两白银?”她的眼神逼视两名衙役,看得他们二人心里发虚。
没想到这位祝大人还伙食费,真是给他脸了,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一时想不开要自己两人把钱送过来。
“这……”两人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语涩。
“这些银两本官收下了,剩下的还再麻烦两位跑一趟了!”祝如意没给他们什么面子,论起来自己也是一府知县,是不如知府官大,可她还是不容一名衙役看轻自己。
“那就告辞了!”两个衙役直接离开了,他们原以为是趟好差事,没想到会碰一鼻子灰,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轻视会被人看出来。
“大人,您这么说会不会让知府大人生气?”王师爷有些担心道,在他看来能要到俸禄就很好了,没想到祝大人说的竟然是真的,真的向他们要那些伙食费和五两银钱。
祝如意有些无奈的看向王师爷,“师爷,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不管我们把自己放得多低,那些人总会是高高在上的,只有真的切中要害事情才能得到解决。”
王师爷一想到自己苦苦哀求无果,就有些赞同的点点头。
“大人说的是,还是您的处理方式比较好。”可他没有那个本事直达天听呀,他觉得自己有些郁闷,终其一辈子也就是个师爷了。
猜中他的心思,祝如意安慰道:“天下万物各行其道,师爷不必妄自菲薄,其实只要师爷处理得当,还是能要出来钱的。”
“哦?大人您怎么如此说?”王师爷觉得有些不能接受,要是不靠身份也能解决事情,那他做梦都要笑醒了,“您可愿意教导小人一二?”,他怀着希冀的眼神看向祝如意。
“师爷,你一味求他们是不管用的,只要拿出自己的暂代文书即可,毕竟你暂借这个职位可是经由上面同意的。”
“可是就算我没有文书呀?”王师爷觉得有些挫败,该不会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吧。
“师爷,口头上的肯定哪里能比得上文书,没有文书是不行的,我朝规定:但凡暂代职位均需发放公文,就是用来堵这种人的嘴的。”祝如意道,此事很好解决的嘛。
“要是没有文书,你就以自己的名义要自己的俸禄,哭穷总会吧,带上大家一起去,相信何知府总会把俸禄给你们的。”祝如意笑着说,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那不把知府大人得罪死了?”王师爷觉得祝大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什么主意都敢出。
“那有什么,只要会哭会闹不仅不会驳知府大人的面子,还能为其留下个美名呢,你们只需用对方法即可。”
“大人您可真会吊我胃口。”王师爷道。
“以后你就懂了,这种事情不过是从日常生活里的体验而已,你直接要钱不行就要曲折一些……”祝如意在王师爷耳边道,听得王师爷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