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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杜子衿精神一振,不由自主的坐直身体。顾倾城说到了这里,也说到了正题,终于把今日拜访的目的说了出来。
“太子为什么不肯见你?”杜子衿到这儿已经明白顾倾城这次来访的意图了,无非她去见了齐王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连太子也不能告诉,上位者皆多疑,两人因此产生嫌隙。顾倾城在顾家的情况她也知道一些,太子一旦冷落于她,想必是日子不好过了。所以她急着来找她,肯定是希望由她出面,制造机会让她可以见到太子解释一二。
可是,她为什么要帮他们和好?
顾倾城表情一僵,对于今天杜子衿的迟钝有些不适应,若是以前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她早就善解人意提出各种可以帮她的建议了。“阿满你还小,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可以坚固强韧到生死不弃,可有时候也脆弱到揉不进一粒沙子。殿下生我的气,只是他自己转不过弯来,只要让我见到他……我们一定会把误会解除的。”
“哦,太子生你的气了?你们之间的误会是跟齐王有关,是不是齐王他对你……”杜子衿故意装作听不懂顾倾城话中之意,把她一番话的重点放在其他地方。
顾倾城的脸上一闪而逝一抹不自然,她低下头又喝一口酸梅汤才轻声开口。“我这一生早就下定决定追随太子殿下,又怎么会跟其他人牵扯不清呢,那只是意……只是误会。”
杜子衿看着顾倾城垂首那一瞬间露出的尴尬和苦涩时目露深思,难道齐王真的对顾倾城做了什么?以她对齐王的了解,那男人非美人不爱,以顾倾城的姿容应该还如不了他的眼。难道真的只是跟太子攀比所以才想抢了顾倾城,还是……因为顾倾城本身出色的谋算能力?
“阿满,你帮帮我,我只要见他一面就好。”顾倾城落寞道,“太子他刻意躲着我,这样下去我们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的。”
杜子衿放下手中因握的太久而沁出水珠的白玉瓷碗,十指收拢努力克制情绪让她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美丽的脸上扬起一抹无奈为难的笑意,眼波清澈无害。“顾姐姐,这次我偷溜出去,父亲生了好大的气。我们一群人回来的路上被好几拨不明人士围杀,还曾一度失去行迹,让父母担忧的不得了,墨槐的一条命差点都没了。是以我刚一回家就被父亲禁足在府中了,加上明天还要举行及笄礼,实在烦的我不得了,这不,刚才我还拿丫鬟们撒气呢……”
杜子衿委婉的拒绝顾倾城的求助,且隐晦的从拒绝的原因中诉说自己一路的遭遇和目前的处境。当初她逃亡失踪,父亲命人四处找她的声势浩大,别人不清楚她顾倾城肯定知道,可号称闺中密友的她来了没有一句关心,反而一再的要求她出手相帮令她为难,这其中不可谓不讽刺。
顾倾城回想自己刚刚的举动,顿觉羞愧不已,她连声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阿满,是我太为难你了。我竟忘了明日你及笄……今日我匆匆登门,连礼物都未曾给你准备,我真是该打……”
“好啦,顾姐姐,你又不是外人,这么生分作甚。”杜子衿浑不在意的轻笑,她掩唇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只是我最近出不了门,可能会帮不上你的忙。”
顾倾城心中一涩,不是外人不用生分吗?那为什么她没有收到阿满及笄礼的邀请帖子呢?
是啊,她只是一个没落侯府由嫡变庶的庶女,亲爹不爱嫡母不亲,好不容易获得太子的青睐这才日子好过一点。定国公父母那样尊贵显赫的身份,对于她这个时常利用他们宝贝女儿的人又怎么会有好印象呢。
一时间,顾倾城脑子里心里涌起的都是自卑消极的情绪。
“要不顾姐姐你去找找轻尘哥哥,轻尘哥哥一定能见到太子的。”杜子衿不知顾倾城内心是惭愧还是消极,见她不说话,便给她支了个法子。
顾倾城低头苦笑,若她去找别的男人说情,只怕太子对她的误解更深。
“再说,太子中了毒性情大变,再也不是以前的太子表哥了,他还那样对我……真是太恐怖了。”杜子衿想起什么似得,一脸后怕的说道。
“那样……对你?他怎么对你了?”顾倾城敏感捕捉到杜子衿的情绪变化以及话中之意。
“算了,我也不想再说。”杜子衿表情纠结道。
摇了摇头,阿满能跟太子有什么事?顾倾城努力扬起一抹笑意,“那就索性不管,随他去吧,爱生气生气去。”
见杜子衿似要劝解,顾倾城赶在前头开口。“阿满不用担心我,及笄是人生大事,你就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吧。我看着你眼下青影颇重,定是近日来都没有休息好,我就不打扰你。”说着便起身,欲要作别辞去。
杜子衿也跟着起身,心里暗道我才不会担心你,嘴上还是客套虚留道。“要不顾姐姐还是留下用了午饭再回去吧,一会儿我先去看看墨槐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午前会有绣娘和裁缝师傅过来给我试衣服,顾姐姐你也可以替我参详参详?”
闻言,顾倾城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亦或是今日的杜子衿太过天真单纯,说的话总有意无意的戳她心窝子。“不了,还有这么多事等着阿满你,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杜子衿只能无奈点头,“那好吧。”随即转头,朝着院门口张望的小丫头招招手。
还是刚刚那个伶俐的小丫头,很快跑过来,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容。“小姐,葡萄已经洗干净了,这会儿在井水中浸着,吃起来凉爽又不会冻牙,我马上去给你们送过来?”
“不了,顾姐姐要回去了,你让人打包好给她带回去,你去送送。”杜子衿淡淡交代。
小丫头笑嘻嘻的应着,“好嘞。”
“不用了,我这就走了。”顾倾城忙拒绝,她上门都没有携礼,哪还好意思带着礼物回去。
杜子衿想了想便点头,“那好吧。”随即吩咐那小丫头,“你将顾姐姐送出去。”
顾倾城告辞,无功而返的她站在街对面看着定国公府的高墙大门茫然而沮丧,其实她从没有真正走进这样高贵奢华的生活中心。
因为目前的她,还不配。
可是,有些人却一出生就得到了。
待顾倾城离开,杜子衿便一声不响的一直往里走,一直走到第三进院子的寝居,一路上耳边传来的请安问好都充耳不闻。
雪鸢闻声匆匆迎了上来,见杜子衿面色不好只是轻轻的禀报了一声对青玉的处置后果。
杜子衿微微点头,便抬脚转了个方向朝着左厢房最后一间走去,“今日墨槐好了没?”
“早上醒了,吃过药又睡过去了,府医帮着墨桑一起给她重新换过药了,伤口愈合的很好。”
心下稍安,杜子衿推门而进,守在一旁的墨桑立马转过头来,休息半夜的她看起来精神还算可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