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战俘

息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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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戈说罢,车夫当即回首斥道:“前秦人怎么了!合着你就是瞧不起我们!”

    前秦人果然蛮横粗暴!

    “你们快放了我!我姐夫是琅琊王,你们今日欺我,我姐夫必定不会轻饶你们!”

    桃戈一时情急脱口便说出这番话来,可方才说罢她便后悔了,东晋与前秦素来势不两立,这些人明显是苻坚的亲信,而琅琊王乃是东晋皇族,她失口将司马道子说出来,恐怕已于无形中跳进了两国争锋的漩涡里!

    她方才提及琅琊王,这一队人马领头的那个便竖起手,身后的人随即高喊:“停!”

    而后便见那领头的折回身缓慢到马车这儿来。

    车夫见他过来,恭敬道:“将军。”

    领头的望着桃戈,问道:“你方才说什么?琅琊王是你姐夫?”

    桃戈这回自然避讳了,她微微低着头,无所谓道:“没什么,我说我是兰陵萧氏子弟,要你们识相的赶紧放我走。”

    领头的道:“这么说,你姐姐是萧绾?”

    桃戈脸色轻变,仅凭两条线索便知阿姊是何人,更知阿姊小字,难道他与姐夫交情匪浅!

    见桃戈不答,领头的笑道:“你别怕,我们皇上与琅琊王来往甚密,你既是琅琊王的人,我们自然不会伤害你。”

    桃戈微愣,姐夫竟与苻坚有勾结?

    说罢,那领头的吩咐道:“把她送回去。”

    她自然不信司马道子与苻坚有勾结,只觉得此事必定有诈,可眼下保命要紧,她便又乖乖的坐进去。

    随后,果然感觉到马车掉头了。

    车队其后行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忽听闻一阵整齐的马蹄声,这马蹄声迅速且铿锵疾驰,绝不是这车队驶得缓慢可以发出的。

    随后便听闻兵器相撞及人马厮杀的声音,似乎有两队人马倒戈相向,桃戈拨开车帘一看,果真如此。

    除了前秦这一方,另一队人马应当就是东晋的,领头之人身披银甲,年纪不大,二十出头,他高举手中的长矛,高喊道:“杀掉前秦狗贼,谁取苻苌首级,重重有赏!”

    话音方落,一众小卒皆朝前秦这一方的领头之人杀去。

    桃戈静观,经过一阵厮杀,东晋这一方已占了上风,而前秦这一方,幸存者寥寥无几。

    此回她必定得救了。

    不!她这般坐在马车里,必定要被他们当作前秦人,到时恐怕逃不了一死。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逃!

    桃戈想至此,趁着这会儿最为混乱,急忙下了马车,往建康城方向跑去。

    听闻身后已没了厮杀声,唯有马蹄声愈发逼近,桃戈愈发惶恐。

    桃戈脚下陡然一崴,眼看就要摔倒,却被人自头顶硬生生的拎上马,她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只听闻身后传来一众小卒的起哄声,皆道:“将军半路上还捡了个小娘子。”

    他们果然将她当作前秦人了,如今桃戈是既侥幸又懊恼,侥幸的是他们没有杀她,懊恼的是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他们的战俘。

    她不敢回首,只觉得脖子后不时有一股温热,必是此人的气息。

    天色陡然降下来,看样子必定是要半天了,耳边随即传来一声巨响,雷声如此之响,桃戈感觉到身后这位将军仰头看了眼天。

    后面跟着的小卒高喊道:“将军,瞧这天怕是要下雷雨了,前面不远有个茶馆,不如我们先去避避雨吧。”

    话音落下,众人已看见了那家茶馆,纷纷道:“就在前头。”

    领头之人这便带着众人前去避雨。

    到了茶馆外,他首先下马,而后转身将桃戈抱下来,待桃戈下地,他转身便进了茶馆,桃戈跟在他身后。

    这时后面的小卒走到她身侧,一个接着一个问道:“你可是前秦人?”“你多大年纪?”“听闻前秦人豪迈不拘小节,你可还是个雏?”

    桃戈皆不答,又有一人道:“我们将军对前秦人一向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今日见了你却不杀你,必定是看上你了,小娘子,你定要成我们的将军夫人了。”

    说话间,众人皆已进了茶馆,话音落下,前面那领头之人不知是从哪儿弄来一条绳子,转身走至桃戈跟前,一声不吭将她的双手扣上。

    牵着绳子带她随意找了一处,将她摁着坐下,自己则走至她对面坐下。

    茶馆的小二送来两碗茶,领头之人接来茶碗首先一饮而尽,见桃戈坐着,微微垂首看着那碗茶,却是一言不发,疑心她必定是口渴了,便伸手去拿起她那碗茶,举在她面前,问:“可是要喝茶?”

    桃戈抬起头,起先平静的看着碗中的茶水,待碗中茶水不再有一丝丝波动,方才抬眸与这人相视,从容道:“我若要喝茶,将军替我松绑,我自己便能喝。”

    领头之人闻言却是轻蔑一笑,道:“前秦人一向狡猾得很,我若替你松绑,你跑了怎么办。”

    桃戈淡淡一笑,道:“屋里这么多人,难道看不住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况将军骁勇善战,即便我侥幸逃了,将军也必定会将我抓回来的,是不是?”

    “伶牙俐齿!你坐在那马车里,必定不是寻常之辈,你只需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苻坚狗贼的女儿,我便放了你。”

    他方才说罢,外头又传来一阵雷声,雨声紧跟着伴随而来,看来下得不小。

    桃戈望着他,一时间不回答他。

    她在想,此人怀疑她是苻坚爱女,方才留她性命,那她若告诉他,她并非苻坚爱女,恐怕只有一死。

    可她若是告诉他,她就是苻坚爱女,不知结果又会是什么样的。

    她索性凝着他,一语不发,只是一笑而过。

    而今当务之急,是让他知道,她是东晋人而非前秦人,可她又当如何告诉他,光靠这张嘴说自然是不行的。

    此人等得不耐烦,站起身来走至她跟前,将她也拎着站起来,追问道:“你是不是顺阳公主!”

    桃戈仍闭口不言,他竟将她推倒摁在桌子上,猛的压/在她身上,望着她说道:“我今日必要撬开你这张嘴!”

    说罢,两片薄薄的唇/瓣便覆上她的唇,桃戈大惊,紧紧抿着嘴,却终究敌不过他,任由他在她口中肆虐。

    无助之下,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见她哭了,顿时心软,终于直起身,却是冷笑一声,道:“如此惧怕,果然还是个没有开/苞的。”

    桃戈强忍着眼泪,低声嗫喏道:“我知你是桓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