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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孩都会怕。
一张男人的脸贴在面前,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阳刚气息,浓重的压迫着自己,似乎都能听到周遭空气里被这暧昧的氛围,激得噼里啪啦炸起无数细小电流,电得人心怦怦直跳。
眼睛不小心往下一瞟,还能看到他随意敞开的衣衫领口下那蜜色的,虬劲结实的胸肌,疑似,还凸点了。那是,什么颜色的?
呸呸!这个时候你在注意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念福努力的让自己回过神来,可脸却不知怎么烧得发烫。她才鼓足勇气,想要拿出刚才大骂欧阳大人的气势大骂这登徒子一番。却见对面那人抢先一步放开她的下巴,哈哈大笑。斗大的拳头将桌子拍得山响,疑似眼角都笑出了可疑的水光。
念福先是震惊,然后忽地回过神来,心头不觉一松,可忽地又更加愤怒和羞耻起来,“你你你……”
他居然调戏自己!这混蛋加三级!
公孙弘笑得好不容易才擦了眼角的泪,说出话来,“你个小丫头片子,不会真以为我想把你怎么样吧?就你这没胸没屁股的小身板,白送上门爷我还嫌硌牙呢。瞧你刚才紧张那样,哈哈哈哈……”
他又开始新一轮的放肆大笑了。可这回念福已经不仅是愤怒和羞耻了,更加屈辱而仇恨!浑身的火苗从脚底板蹿上来,烧得念福非做点什么不可!
哗地一盆冷水,对着公孙弘就从头到脚的泼下去。
笑声终于止住了,但也不小的惊呼声响起。是那帮子水龙队的士兵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敢泼他们头儿冷水的女孩。怎么看那神情中都充满了看好戏的兴奋与一点点崇敬。
“小兔崽子们,看什么看?”谁料公孙弘没有对女孩发脾气,却是先吼了那帮子士兵一句,在把他们吼回去之后,才转身对女孩和气的赔笑,“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这德性,嘴上没个把门的。你要跟我生气,那就是自己对不起自己。好啦好啦,怪我刚才没跟你讲清楚,这里就我屋是个单间。你今晚睡我屋,我睡外头去。你放心,在我这儿可安全得很。绝对连个公蚊子晚上都不敢飞你那屋去。你就别哭了,啊?”
“我才没哭!”念福狠狠的吸个鼻子,努力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瞪了回去。指着桌上的碗筷怒吼,“这些归你洗!”
“好好好。”高高大大的男人跟个应声虫似的连连答应,女孩这才狠狠的一跺脚,转身冲回他刚才指的那间屋了。然后重重的把门摔上,不出来了。
凭什么说她没胸没屁股,她才刚发育,哪有这么快?太伤自尊了!
听那女孩在房间里拍桌子踢凳子,闹得乒乒乓乓,公孙弘忍俊不禁,招手叫个小兵去洗碗。他自悠游自得的寻张竹床躺下了。
有小兵嘴贱的凑上前揶揄,“头儿。你怎么一看人家哭了就怂了?”
“对啊,你平常不是总教我们,这女人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们越闹就越不能惯着?”
公孙弘顿时大脚就踹了过去,“爷这是怜香惜玉!再说了,那娶回家的跟没到手的能一样么?少啰嗦。睡觉睡觉!”
……
夜色深深,渐渐人都睡去。
当东方的启明星还亮着的时候,念福却是从忽地梦中惊醒。
刚刚的梦里,她第一次梦到了她爹了。
那依稀是个很斯文很清秀的男人,站在浓雾里,一脸愧疚的看着她。他什么话都没说,可念福忽地就懂了。
他是想说,他其实不是故意骗娘,故意连累她们的吧?
犯官家属也不一定就是坏人,说不定是好官被昏君冤枉的?再说爱情本来也没有什么道理,爹和娘既然在战乱中遇到,又因相爱而结合,本来就是很自然的事情,又怎么能说是他故意欺骗了娘?
念福想到这里,再也躺不住了,爬起来就想往升平坊去问个究竟。可往外一瞅,天还黑着,这么早怎么出门?
待要再睡,却了无睡意,忽地见一个高大身影走出房间,和院中士兵低低说话,“这二十两银子拿去,老规矩,还是给那些死伤的兄弟家眷们分去。眼看中秋快到了,给孩子们扯身新衣也是好的。还有昨晚,出去兄弟们的赏银就从我的俸禄里支取。”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也没干什么,还成天吃您的俸禄。”
男人沉沉的声音在暗处低低传来,“有的吃你就吃吧,反正我光棍一条,留着俸禄也没处用。你们是没赶上好时候,爷从前俸禄高的时候,那帮子混帐成天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也没你这么多屁话。”
“大人,恕小的多嘴说一句,您不是个心里糊涂的,怎么就混到咱们这儿来了?”
“少屁话!爷高兴不行么?滚,老子今天有正事要办,不跟你啰嗦。”
“那您屋里的姐儿怎么办?”
男人顿了顿,“跟那丫头说,要是一时找不着落脚的地方,住我们这儿也行,不过得帮着大伙煮个饭熬个粥什么的,也不用太精细,能吃就行。我每月唔,也给她五百文吧。”
哼,才五百文,姐在老家也不止这个价了。
念福才自鄙夷,却听那小兵叹道,“大人真是好心,在这京城里头,光住宿哪个月不要五六百文?您还管她吃喝,还要自掏腰包给她,她哪就那么好的运气?”
男人少见的没再耍贫嘴,反道,“小姑娘也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吧。叫兄弟们别欺负她,小丫头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放心吧,不会的。”
我才不要你同情!念福撅着小嘴,看男人很快就大踏步的出了院子,不多时。就有马蹄声轻快的响起远去。她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却有些淡淡的心安和感动。
萍水相逢,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那自己要不要也帮他做点什么?念福一骨碌爬起来,想看看能做什么。可当她看清这屋子的情形时,傻眼了。
昨晚因为倦极,虽然大大丢了回脸,可她倒在床上各种愤恨着捶枕头扎小人闹了没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睡去了。根本没注意这屋子里的卫生状况,眼下看来,实在不敢恭维。
床单被褥枕头都不知多久没换洗过了,散发着阵阵异味,原本挺简单的一间小屋子,乱七八糟扔着衣服鞋子不知多少东西。灰尘满地,真不知自己昨晚是怎么下的脚!
念福一面摇头,一面捏着鼻子开始收拾。等到渐渐天亮的时候。终于有个象样模样了。卷了那些脏床单出来,想打听个洗衣妇,那士兵还以为是她想洗,赶紧让她放下。
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这儿雇的有人洗衣,只是大家懒得收拾而已。”
我勒个去!
念福再一次确信,男人的别名叫懒人。另换了一套干净被褥换上,打听了芙蓉池的位置就出门了。
本想去欧阳家瞧瞧,可想想念福又放弃了。
经她昨日那一闹,相信欧阳家再也不敢再怠慢欧阳康了。想想这位大少爷也真可怜。有那样一个爹,说实话。比她这爹还糟糕。
忽地,念福意识到,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在意这个老爹,总是不自觉的就把他往好里想。
可认真说起来,古代讲究连坐,犯官的家眷也是犯人。生的孩子也算。要是老爹只是被家里连累还好,要真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大坏蛋,那可怎么办?
念福一路心事重重的揣着银票先去找了家钱庄,兑了二十两银子出来,给自己买了双新鞋,把破鞋换下。
昨天那样被人取笑,她还是记在心上的。这要去见爹,不能弄得太寒酸。路上随便买两个包子,念福一路啃着也没尝出滋味,忐忑不安的往升平坊去了。
当天光大亮的时候,她终于到了。看着那石门上镌刻的升平坊三字,念福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往前走。
此时,一缕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爬到房中的青纱帐上,似是有感应一般,经过京城名医诊治一夜的欧阳康,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欧阳大少脑子还有些晕,只觉似在梦中。
身上好软,底下也很舒服,那些头疼难受仿佛都离他而去,全身软绵绵,轻飘飘的,好似睡在棉花团里。
渐渐的找回视线,欧阳大少发现头顶的青纱帐子好高档,身上被子也是,尤其鼻端还闻着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沁人心脾。
可这究竟是哪里?
忽地,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掀开帐子,一个鹅蛋脸,笑起来很温柔很和善的丫鬟柔柔问,“少爷醒了?身上可觉好些?要不要奴婢扶您起来靠着?我叫阿绮,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吧。”
欧阳康暗自在被子底下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在梦中之后,他沙哑着开口说话了,
“沐姐儿呢?”
住是好不好说实在话他并不太关心,可这个丫头却是必须要时刻确认的。
就见那丫鬟一时色变,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欧阳康顿时急了,“快,让她来见我!你们,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
“别着急,她没事。”忽地,一张与自己略有几分相似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欧阳康定了定神,他想起来了,这是他昨天他晕倒之前见过的那个年轻人。脸色不由沉了三分,只望着他,也不说话。可那目光中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欧阳庄微微叹了口气,“是这么回事……”
(公孙将军环抱光果的胸前,娇羞恼愤:乃们都素坏银!调戏人家,妹纸们都好可怕,嘤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