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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糊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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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肖树林没去店里,肖老大自然就要问原因了,罗蒙当然不能像敷衍别人那样敷衍他,就悄悄把他们从山上带回来一个猴娃子的事情给说了,肖老大听了眼睛一亮,这一个上午过得抓肝挠肺的,就想快点上牛王庄看他的猴孙。

    自家爹妈那边,罗蒙也让罗红凤帮忙转告了,家里的小孩就暂时不让知道了,小孩子口没遮拦的,到时候一个不小心说出去,这事就露馅了。

    上午卖完菜,肖老大也等不及罗蒙派完手工,自己就先和阿芸婶坐车上了牛王庄,那边罗老汉和刘春兰听到消息,也喜气洋洋往罗蒙他们的小屋去了。

    牛王庄上的人就更摸不着头脑了,这肖树林到底怎么了,看两家老人的样子,不像是坏事啊……

    这一天早上派手工的时候就只有罗蒙一个人,篮子他也不会编,碰到想上门学编篮子的人,就安排他上那些已经学会了的人家里学着去,组织调解什么的,这种工作罗蒙干起来倒是得心应手,只要肖树林的篮子暂时不出新款,这些工作他还是应付得来的。

    等他忙完半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四个老人都还在,中午饭也已经给猴娃子喂过了,肖树林和金子也跟着沾了光,吃了不少好东西,罗老汉还说明天要上罗汉良他们家买猪肉。

    “看猴娃子脏的,趁这会儿太阳大,给洗个澡吧?”这时候刘春兰就说了。

    “怕他吓着。”肖树林说道。对于猴娃子的策略,罗蒙和肖树林一早就商量好了,怎么让他觉得舒适安全就怎么来,身上脏点,习惯坏点,这些都可以留到以后再慢慢纠正,不急于一时。

    “我先去烧盆水,看他愿不愿意洗。”刘春兰倒也没有强求的意思。

    “对对,要是能愿意洗那就最好了,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肖老大那叫一个笑容满面,当初那个算命先生果然没唬他,他就是有孙子的命嘛。

    不一会儿,刘春兰在客厅里用大木盆装了一盆子水,阿芸婶也把他们卫生间里的沐浴露洗发水都拿出来了,干毛巾也准备了几条。

    今天家里突然来这么多人,猴娃子本来就比较紧张,刚刚还看在美食的面子上硬扛下来了,这会儿见他们端出来一个热气腾腾的盆子,一下子就被惊得躲回自己的窝里去。

    “哎呦,怕洗澡啊?”几个老人一看,果然行不通。

    “金子啊,来,金子先来洗个澡,让我们猴娃子看看。”刘春兰不想放弃,罗蒙罗红凤从小就是她给带大的,现在又帮忙带罗美慧和罗美玲,在带小孩这件事情上,她有经验,也比较自信。

    “呜呜……”金子一反平常的乖巧听话,躲在自己的狗窝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罗蒙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客厅里摆了一盆热水,几个老人围在金子跟猴娃子身边,又是哄又是劝的,奈何这一娃一狗就只觉得害怕,紧张得瑟瑟发抖。

    “别围那么近,会吓着。”罗蒙看到这情形连忙说道,肖树林见他回来,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几个老人的热情真是挡也挡不住。

    “就想给他洗个澡。”罗老汉一看,他们几个果然把人家围得死死的,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扯着刘春兰退后了几步。

    “咋?连金子也怕洗澡啊?”看着狗窝里那只瑟瑟发抖的金毛,罗蒙也猜出来了。

    “是啊,一听洗澡就躲在窝里不肯出来了。”刘春兰说道。

    “没事,我另外喊一只去。”罗蒙说着,把脑袋伸到门外,扯着喉咙就喊了起来:“大宝!大宝!”

    “呜呜……”没一会儿,大宝圆滚滚的身姿就出现在他们家门外的小路上,后面还有丫丫全程护驾。

    “来,吃块饼干。”肖树林这会儿也把他的饼干盒子拿出来了。

    “汪!”经过不懈的不努力,大宝已经把本地语种学了个七七八八,高兴的时候就能出几声。

    “大宝来,游个泳。”见它把饼干吃完了,罗蒙又敲了敲那个装了温水的盆子,说道。

    “呜呜……”大宝几步跑到水盆边上,先是用两条前腿踩在水盆边缘上,往里面看了看,盆里的热水放了这么久,其实已经没多少温度了,这丫伸出一条前腿在水里试了试温度,然后前腿一抓后腿一蹬,就跳到盆里去了,舒舒服服泡起了热水澡。

    “先给大宝洗,洗完了给金子洗,到时候再看看猴娃子洗不洗。”罗蒙说着从旁边的瓶子里挤了点沐浴露出来,抹在大宝身上厚厚的绒毛上,别说,在鸡棚那边待了这么几天,还真挺脏。

    “啊呜啊呜!”丫丫也想洗,自打离开了狗爹,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罗蒙就算给它洗澡,也就是用四合院那边的水龙头冲一冲,洗完了让它自己晒太阳去,毛巾电吹风一样没用上。

    “行了,一会儿也给你洗。”罗蒙咧嘴笑了笑,做示范嘛,也不怕多。

    “我再烧点水去。”刘春兰一看那盆里的水脏的,一会儿也没办法再用了。

    “行了,我去吧。”刘老汉说着就往厨房去了。

    一会儿,这边大宝还没洗完澡,肖老大又在旁边摆上一个盆,给丫丫也洗上了,不远处的猴娃子和金子躲在自己窝里小心翼翼往外望,看着丫丫父子俩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又被罗蒙他们用毛巾擦干了毛,被抱到院子外边的凳子上,惬意地打着哈欠晒太阳。

    “金子,来洗个澡吧?”刘春兰再次向金子发起邀请,这条小母狗在四合院待了好几天了,刘春兰跟它也挺熟。

    “呜……”金子慢慢从它的狗窝里跨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到水盆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跨进了水盆里面,刘春兰笑了笑,抹了洗发水给它洗澡。

    “你洗不洗?”罗蒙又问依旧躲在窝里的猴娃子。

    “呼……”猴娃子像猴子似的低叫了一声,把目光投向肖树林,肖树林接收到他的目光,过去把他从窝里抱出来,脱了身上的T恤和短裤,慢慢放在水盆里。

    “呦,这是愿意洗了。”肖老大喜不自胜,捋了袖子就想上去帮忙:“我来我来。”

    “你别去,别又给吓着了。”阿芸婶连忙拉他。

    “成成,我不去,嘿嘿,这猴娃子,还是跟我们家树林亲近啊。”肖老大这话一说,罗老汉原本扬得老高的嘴角登时就拉下来了。

    “这孩子你们打算给他取个啥名儿啊?”罗老汉这问题问得比较迂回。

    “还没想好。”罗蒙这就已经闻到火药味了。

    “啥时候想好了,跟我说一声。”罗老汉说道。

    “成。”这个问题要咋处理,他还真得好好想想,这两边的老人,看来都挺中意这个孙子,问题是将来这猴娃子到底是姓罗好还是姓肖好?

    “老罗啊,这事咱也别难为孩子们了,咱俩私下说?”肖老大也是把罗老汉的反应看在眼里。

    “咋说啊?”罗老汉还真不怕他。

    “哎,你们俩,上外边说去。”阿芸婶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就把人往外边推,别在屋里吵起来,一会儿吓着孩子。

    “时候也差不多了,要不咱就先走吧,明天再过来看猴娃子,你俩有话上咱家里说去,我给炒两个菜,再开坛酒。”刘春兰也连忙出来打圆场了。

    “有两个菜就行了,还开什么酒?”罗老汉嘀嘀咕咕往屋子外边走。

    “当我稀罕你那两口酒呢,你有我就没有?”肖老大哼哼唧唧,跟着也出了屋子。

    “这俩倔老头子。”刘春兰一拍大腿,回头冲罗蒙说一声先走了,明天再过来,也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看看去。”阿芸婶笑了笑,也跟着撤了。

    “没事吧?”罗蒙看了肖树林一眼,他爹可是混混头子。

    “没事,本来也不是乱开车的,这会儿又加了个刹车,怕啥?”肖树林给猴娃子洗好了澡,用毛巾帮他擦擦,也抱到院子里去晒太阳,这猴娃子身上那是够脏的,有些顽固性污渍,一时半会儿是洗不干净,不过这事不着急,改天慢慢清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那行,一会儿咱再上一趟山吧。”猴娃子刚从山上下来,适应起来怕是没那么快,经常让他上山走走,中间好歹有个过渡。

    “行,顺便去喂喂猴子。”肖树林说道。

    “等那些刺玫果摘完了,到时候让它们摘点啥好呢?”罗蒙有点发愁,反正白给是不行的,这习惯要是养成了,以后再想指使它们干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说咱冬天种桃树的时候,是不是也随便种几棵到山上?”今年冬天种桃树,这是罗蒙和肖树林一早就说好了的。

    “行,反正也没几个钱。”罗蒙很爽快。

    猴崽子刚洗完澡,浑身清清爽爽,被肖树林抱怀里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没一会儿就意识模糊睡了过去,隐约听到罗蒙和肖树林说什么,吃了能睡长身体,还有什么时候上医院做个检查之类的话题。

    下午罗蒙和肖树林带着猴崽子又上了一趟山,昨天一麻袋刺玫果没扛回去,就被这些猴子们扒拉开了,用一旁的空篮子装起来,今天早早就在山头上等着罗蒙他们的到来。

    “吱吱吱!”见罗蒙和肖树林来了,猴子们个个兴高采烈地提着篮子找他们换烤玉米。

    “还挺会弄虚作假。”罗蒙忍不住咧嘴笑了笑,这猴子跟人还真像,只不过他们的那点小聪明都摆在明面上,一眼就能看明白了,倒也并不十分招人讨厌。

    “吱吱……”一只老猴子扯了扯猴娃子身上穿着的新衣服,打量了他好久,一会儿又转头盯着罗蒙他们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低低地叫唤了两声,好像终于认清楚这猴娃子跟他们不是一个品种一样。

    “吱!”等着肖树林烤玉米的时候,这些猴子就和猴娃子亲近上了,有扯着他的衣服瞧新鲜的,也有扒拉着他的头发要给捉跳蚤的。罗蒙在一旁就有点看不明白了,他们家猴娃子充其量就是个小崽子,在猴群里不被排挤就算不错了,怎么看起来地位好像还挺高?

    “叽叽……”这时候天空中叽叽喳喳飞过去一群鸟,罗蒙和肖树林在牛王庄上早就习惯了鸟儿的叫声,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草地上的猴娃子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中不断飞过去的鸟群,然后突然从地上窜起来,呜呜啊啊手脚并用地学着猴子的声音叫唤起来。

    “吱吱吱!”猴群很快就骚动起来了,他们看了看小鸟飞过来的方向,又看看肖树林手里边正烤得香气四溢的玉米棒子,最后,一只身材高大的猴子尖声叫了一嗓子,其他猴子就像是得了命令,纷纷向山上逃窜而去。

    “怎么回事?”罗蒙看这些猴子的样子怎么像是在逃命?

    “呼呼啊啊……”猴娃子本来想跟着猴群跑的,跑到一半,他回头看看罗蒙和肖树林,又折回来了,一会儿去拉罗蒙,一会儿又去拉肖树林。

    “像是出事了,跟它们看看去。”肖树林把玉米棒子往旁边一架,然后倒了些水把炭火给灭了,和罗蒙跟着猴崽子在草丛里穿梭,很快就到了牛脊沟,又沿着牛脊沟旁边的山壁往上爬,不一会儿,罗蒙就闻到草木燃烧的味道了。

    “火烧山。”肖树林显然也闻到了。

    “吱吱吱……”站在高高的山崖上,猴群眺望不远处正燃烧冒烟的山坡,个个神情凝重。

    罗蒙一看那方向,好像是靠近王家庄的范围,就拿出手机给王大胜打了个电话,这地儿视野开阔,信号也不错,电话一拨就通了。

    “怎么回事了?烧起来的是不是你们村的地方?”罗蒙问王大胜。

    “啥?啥烧起来了?”王大胜还不知道呢。

    “你赶紧打电话到村子里问问,看是不是你们村的山上烧起来了,我在牛脊沟这边看着是你们村的方向。”王家庄附近的山上可有不少人在放蜂呢,到时候可别弄出人命来。

    “哎,谢谢啊兄弟,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去。”王大胜说着,火急火燎就挂了电话。

    罗蒙和肖树林跟那些猴子一起站在山崖上,看着山那边的火越烧越旺,心情都有些凝重,今年天气旱,山上比往年都干,这场火要是控制得不好,会烧到哪儿还真难说。

    四合院那边陈建华也给罗蒙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山上着火了,问他们在哪儿,罗蒙说他们远着呢,没事,又让他打开水泵多抽水上来,难保一会儿会不会用得上。

    过了二十多分钟,王大胜又给罗蒙打回来一个电话。

    “咋样,是你们村的地方吧?”罗蒙问他。

    “可不就是,一个放蜂的小崽子在山上抽烟,结果就把山给点了,放心吧,烧不到你们那儿,我们村好多人都上山灭火去了。”电话那头王大胜说道。

    “要不要帮忙?”出了这种事,王大胜估计心情也不好,这时候罗蒙就没有说别的了。

    “不用,谢谢了,我已经联系了永青那边的消防车。”他们水牛镇是没有消防车的。

    “那行,要帮忙你就给我打个电话。”这时候帮他们就是帮自己。

    这一天,王家庄的人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才终于把山火给扑灭了,不过被这场大火这么一烧,他们村子附近山上的野桂花树大概被烧死不少,直接影响今年冬天的蜜源,万幸的是没有出现伤亡。

    罗蒙和肖树林等确定山火被扑灭了,这才带着猴娃子下山,那些猴子们也终于安心了,回到刺玫地,捡了刚刚被肖树林烤得半生不熟的玉米棒子吃,还有许多生玉米,罗蒙没带回去,就都便宜了它们。

    下山的路上,肖树林扛着一麻袋刺玫果,罗蒙扛着猴娃子,两人心中都非常不解,下午的时候,天上飞过去一群鸟,猴群还没反应,猴娃子就先知道山上出事了,这要怎么解释?

    “咱这是捡到宝了?”罗蒙用手指挠了挠抱着自己脑袋的那只小爪子的手心,逗得猴娃子发出呼呼的笑声。

    “我看像。”肖树林扛着一麻袋刺玫果,咧嘴笑看着前面一大一小两个人。

    这时候,大湾村罗蒙他们家里,罗老汉和肖老大都已经有点喝高了。

    “我说,这孩子幼年坎坷,以后就叫他活得顺顺当当的,单名一个平字,你同意不同意?”肖老大打着酒嗝说道。

    “同意!”罗老汉用筷子一敲杯子,说道:“我儿子的姓在前,你儿子的姓在后,罗肖平,这名儿不错!”

    “去去去。”肖老大摆摆手:“你没看他跟我儿子亲?啥罗肖平啊?多拗口!肖罗平,你要是嫌前面那字碍眼,你就管他叫罗平就行了。”

    “那你要嫌前面那姓碍眼,你也可以管他叫肖平啊。”罗老汉也不甘示弱。

    “看你这老头儿可怜那样,想孙子快想疯了吧?算了算了,罗肖平就罗肖平,老子让你这一回。”肖老大使起了激将法。

    “我要你让?你这老头搞笑不搞笑?我外甥女都有两个了,名字都记在我们家族谱上,哈哈,你有吗? ”罗老汉也没中招,反而吹嘘起自家儿孙满堂来了。

    “我咋没有啊?闺女都有三个了,等到时候她们都嫁出去,都不知道要给我生多少个外甥。”肖老大倒也没落了下乘。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干脆抓阄吧。”这一整个下午,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刘春兰都快被这两个老头烦死了。

    “我看成。”阿芸婶端起酒杯跟刘春兰碰了一下。

    “抓阄?这可是咱们家孙子!”肖老大跳起来,想当年他从混混肖老三混到今天的肖老大,从来都是与天争与人斗,啥时候信过命了?

    “就因为是孙子这才要抓阄呢,要不然你们俩打算咋办啊?还能把娃娃扯成两半给平分了?”刘春兰这两年也看开了许多,这猴娃子不管姓什么,反正都是她亲孙跑不了。

    “呸,说的这叫啥话啊你?”罗老汉嫌她说的晦气。

    “呸呸呸。”刘春兰连忙也跟着呸了几下。

    “那就说好了,抓阄。”阿芸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不抓阄。”肖老大不同意。

    “不抓阄咋办呢?把老罗给砍了啊?”阿芸婶问他,在这件事情上,他俩摆明了都是不愿意让步的,除了抓阄还能有啥办法?

    “我去拿纸笔来。”刘春兰说着就去前院找美慧美玲两姐妹撕了两张作业本的纸张,又用一根红色水彩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个勾,另一张纸上画了个叉,拿回屋去,折好了往一只杯子里一丢,让两个老头看着抓。

    “你先来。”罗老汉抬了抬下巴。

    “你先。”肖老大在桌子下面紧张地搓着手。

    “我先就我先。”罗老汉伸手从杯子里夹了一张纸上来,手指刚要离开杯口的时候,他突然又把那张纸放了下去,把另一张给拿起来了。

    “……”

    一阵沉默过后,罗老汉对着自己手里那张打着红叉叉的纸条重重叹了一口气,刘春兰连忙给他倒了一杯酒,两人久久无语。

    “哇哈哈哈哈哈!老天爷啊!你总算也眷顾了我一回!”肖老大看着自己手里那张纸条上画的红勾勾,先是爆笑,然后鼻涕眼泪就一起下来了。

    “咋了这是?”罗老汉和刘春兰都被他吓了一跳。

    “喝醉了。”阿芸婶笑了笑,伸手轻拍了肖老大两下,拿出手机给肖树林打电话,让他过来送他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