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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吕布见丁原刀劈而至,当下大惊,慌忙中闪避,没想到丁原第二刀却又到。这样连续攻出五招,吕布已经到了无可闪避的地步了。再不还招,势必死于丁原之刀下。
于是玄铁剑出手了。就这一剑,惹上了大祸了。
原来丁原就在此时,他的刀却转了方向,劈向了正在身边瞧热闹的李肃。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极其恼火了此人,觉得一切都起因于这个乱嚼舌头的小人。虽说他也知道两军对阵不斩来使的规则,但酒劲和怒气都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甚至因此视吕布的剑为无物。
先前他已经劈吕布几刀以泄愤,吕布只闪避而不招架,所以他不会想到吕布会突然用剑。
他酒喝多了,又怒气冲脑,他完全置一切于不顾了。他要杀了李肃这狗东西。又一声雷轰下来,闪电中他看到李肃无从闪避的可怜虫的扭曲的脸。
于是他心中狂笑。
可是,他突然觉得不对,不对!
他的身子软了下来,终于意识到出了问题。天大的问题!天哪!吕布他竟然出剑了!自己中剑了!
刚才吕布一直就没有还手,这不能怪吕布!可是,自己不能死啊!自己要是死了,还有谁敢跟董贼作对呢?我岂能国贼未除,就如此死了呢?
而且我死了,军营只怕会大乱,吕布将为虎作伥,天下危矣!吕布危矣!
又一声霹雳下来,吕布跪在了躺着的丁原面前,泪流满面,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他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出剑挡格呢?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死丁原哪!
可是又怎么知道丁原却视自己的剑如无物,刀锋却指向李肃呢?
丁原只有出的气,却没有入的气了。他竭尽最后一点气力说道:“秦先,你……你好……”
他终于咽了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吕布喃喃地说道。他丢了剑,喃喃说着。这时天空又起一声霹雳,在霹雳之光中,他看到了李肃的那张可憎的脸。
他此时已经忘记了父母之仇,却只记得丁原身死之恨,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李肃,然后就是自己对他的言听计从。
他从地上拣起了剑来,这把黑色的沉重的玄铁剑,还沾着丁原躯体的鲜血,那些已经凝成了紫色的鲜血。
李肃看出来了,吕布这下子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是他杀了丁原呀!丁原不是我杀的,是你吕布杀的。你杀了我李肃,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
但不管怎么说,我李肃总是要先躲避一下才是,等他怒气过了,再好好劝说他罢了。
吕布一剑已经过去,李肃慌忙一闪,吕布又冲前一步。这时却见过来几条人影,不由得心中一凛。只听有人叫吕布:“哪来的这厮?不劳吕大哥动手,让小弟对付这厮!”
说话的人正是高顺。话声刚落,剑己到李肃身前,李肃不觉退后两步。
吕布被高顺这一说也清醒过来,便罢了手。这时他就已看到眼前两人,正是久久盼望的秦同和翟德。未及寒暄交言,突然又见后面闪过来一条人影,那人说:“吕大哥是否看到主公?”此人正是其妻严氏的表兄,并州八骑之一的魏续。
魏续的话,让吕布无言以对了。
他在一个地方俯下身去。
而这时李肃已经再无闪避之地,于是闭眼不动,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吕大哥,此人好像并非我军营将士,该如何发落?”高顺道。
这时吕布仍然没有答话,而他们也已经看到了,在吕布弯下身去的地方,丁原带着一身凝紫血色躺在地上,身子都已经僵直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们一下子都惊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秦同和翟德,一路上风尘仆仆,连夜刚从朔方赶到洛阳,本来想的是与丁原、吕布共饮叙话,却没料到眼前竟是如此情景。
真是个恶梦!如果说张援做的只是虚幻的恶梦的话,那么眼下秦同和翟德,就是眼见现实的恶梦了。
“你们来了就好!丁原是我杀的!你们现在就把我吕布绑了!”吕布说着,突然跪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奉先兄弟,你快说呀!”秦同急着说。
这时李肃插话道:“是丁原要杀吕将军,刀劈吕将军,吕将军无奈用剑挡了,谁知道丁原酒喝多了,竟不招架,却用刀砍在下,所以这才中剑死了。是误杀所致!”
还别说,李肃虽说是小人,但这时也替吕布说了公道话。当然他也知道,要自己不死,就先要保吕布不死。
虽说明白了是误杀,但还不明白丁原何以会如此。吕布发现了他们的困惑,便简略地说了李肃来访之后的事情经过。然后说自己就错在心里只想着报杀父之仇,而不顾所有一切。
天空最后一次轰下巨雷。
“奉先兄弟,你先起来,现在不是确定此事之是非问题,要紧的是赶快商议,找出最好的办法来!”翟德说道,众人中除了李肃,就是他的年龄稍长,所以还沉得住气。
众人都以为然。于是吕布抱了丁原的尸体走进营帐。
李肃说,既然吕将军与董公已经有约,杀仇人以祭奠亡亲之后,势必往投董公。不如因事之错,将错就错,统一号令此军,尽归董公麾下。
这一说,众人都愣了一会儿,说实在的,他们并不想投董卓,可是丁原已死,吕布又要走,那么他们将怎么办?事已至此,无奈,也只能跟吕布一起了,他们本来就是吕布的兄弟嘛。
所以李肃说话之后,倒也没有人明确提出反对。
“这事又如何将错就错呢?”
“不如速令众将聚此军帐,告以此事,就说因丁原不仁,故杀之。肯从者随吕奉先同投董公,不从者杀无赦。”李肃说。
“这不行,让人听闻之后,以为是我吕布不义。何况滥杀不从者!”吕布道。
李肃摇头叹道:“兄弟何以妇人之仁呢?此事当速决,迟则生变,到时候再收拾残局,就已太迟了。”
这时秦同见此情况,说道:“奉先兄弟,李将军说得也有道理,此事确宜当机立断。不过滥杀不从者,这就太过了。”
见吕布在听,又说道:“先要争取并州八骑,不过他们跟丁原久了,要说动他们不易,魏续兄弟可不可以先跟他们说说!”
这一说众人都以为然,都觉得秦同心思细密。
于是吕布也只好听了众人的主意。然后让魏续先行一步。片刻之后,吕布就让小校出而传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