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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二十合,李傕虚晃一枪败走,郭汜亦退。吕布正冲马过来,却闻平地起一声雷,一马迎了过来,马上将领横刀喝道:“吕奉先将军且慢,待老夫会会你!”
吕布定睛一看,来将却正是董仲颖。
于是连忙控辔驻马,在马上抱了个揖,说道:“董将军请了!”
这一招,倒是让董卓颇是惊疑,说实在的,他只以为吕布也跟别人一样,对自己恨之入骨,倒没想到却如此彬彬有礼。
“吕将军神勇!老夫也自知胜不了你,老夫既知如此,又为何舍命过来与你交战呢?实在是因为刚才一场精彩的比武,让老夫不觉技痒,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所以老夫此来,更多地是与将军切磋武功!不知将军能信老夫之言否?”
“吕布相信!吕布也曾佩服以往将军之英名!将军请赐招!”
这是吕布藏在心里头许久的话,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面对面与心中仰慕的英雄说话。他很想表达自己先前出阵搦战,并不是摆明了跟董卓作对,跟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决裂。而只能说明他忠于自己的主公,是各为其主使之然。
董卓点了点头,又一次目注吕布,随即双眉一横,暴喝道:“好!看招!”
话声未落,大刀已行,吕布只觉一阵风扑面而来。那是董卓的七十九斤重的白虎刀挟带起来的风,刀光闪处,当的一声,方天画戟急架相迎。吕布觉得双臂一振,暗赞董卓力大。而董卓却觉得刀被悬起,刀势反而向后,不敢怠慢,连忙攥紧刀杆,力沉向前。
三招过去,董卓似是刀法温熟,接连向吕布攻出八招。可别小看了这八招,那其中可是浸润了董卓刀上的绝学,当年出阵也多次靠了这八招斩将破阵的。因为其颇是威猛,故董卓自命为风雷八招。
这风雷八招攻向吕布,吕布知道厉害,当下不攻自守,守得严密。董卓一轮风雷八招攻击完成,便再次施展风雷八招。原来董卓力大,虽说刀重不如郭汜,但他可以长久随意地施展,却不觉乏力,这又胜过郭汜。董卓记得自己最多的时候,曾经连续向敌将攻出十遍风雷八招。
那一次他成功了!可是这一次呢?
这一次他即便是有心施展十遍风雷八招,吕布也不给他机会了。因为当董卓第三遍施展完风雷八招,吕布开始反攻了。实际上吕布早就可以反攻了,
吕布终究是对他因有敬意而存了仁念,考虑到这一力搏反攻,必当也是强势,势必如暴风骤雨,对方说不定就会饮戟而亡。原来在吕布看来,董卓虽然力大无穷,刀法也甚是霸道,但终究缺少变化,所以论武艺,他还是不如李傕、郭汜。
吕布作出的这个判断,丁原也看出来了。
所以丁原有点急。虽说董卓曾是他上司,但现在已经是正邪不两立,所以他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他除掉。所以他看得心和手都痒痒的,心里一直在喊:“吕布,今日正是除贼良机,你为何还不动手?”
吕布到底还是反攻了,这种行动,也有着对心中董卓的决裂之意。是呵,他见过丁原的英雄仁义,而只听说过董卓的英雄侠义,他眼下所知道的,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说明董卓是英雄侠义的。所以眼下他的这种决裂,也是对传闻的一种怀疑。
吕布又一挺戟急架,没等董卓再一次施展风雷八招,就先发制人,直取董卓,那戟挥闪之处,尽在董卓咽喉之处,刷刷十余戟,连绵攻出。董卓大惊,仿佛被蛇缠住了似地,心道吾命休矣。就在此时,突然听得有人喝道:“奉先兄弟,休伤吾主!”随即传来弓声响。
语声过来之后,箭才射到。这就有些古怪,那箭射来分明是为着救董卓回马,说话在前,却又有着提醒吕布当心的意思。所以一时阵前,两军将士都颇是纳闷。
吕布却心里明白。这箭是李肃射的。虽说几年不见,但听出来是他的声音。吕布事先也听说了,李肃后来投军董卓帐下,立有战功,这次也随军过来,已经擢拔为虎贲中郎将了。只是未曾见面。
且说吕布听到是李肃的声音在吆喝,这戟不由得就慢了点,他本来以为李肃会飞马出战,却不料不见他人影,而只传来弓声响。心里就断定是他射的箭,这时箭已经就在眼前,他用戟一拨,轻易就将它拨打到地上。
而董卓,也便趁机拨转马头,退回阵中。
吕布方天画戟横天一挥,一马当先,追杀过来,丁原领军随后掩杀。董卓军队大败,退三十余里下寨,聚众商议。
董卓在中军帐中坐定,谢了李肃的一箭解围,感叹吕布当世英雄,可惜为丁原所得。李肃离座而禀告,说自己与吕布是同乡,曾有交情,知道他与李肃一般想法,都颇仰慕主公之雄才大略。今日阵前,他对主公就仍然有敬慕之意,主公也应当感觉得到。所以将来说不定的,他将投奔主公帐下,为主公效力。
董卓说道:“中郎将说得有理,可是又有何用?老夫就想马上得到吕布!你们可有计策?”
帐中诸将皆无语。李儒说:“若不能使之来归顺,则不如用计除去!吕布若能除去,丁原就无能为了!”
董卓与众将商议了半天,没有想出什么计策,只是后来李肃说,若能让丁原与吕布之间产生不和,然后再派人劝说吕布,就容易了。不如派出武功高强的军士,潜伏在其军营附近,打探消息,然后才好用计。董卓听得点头说:“就依此言,可分派行事。”
按下董卓这边不表,且说吕布、丁原冲杀了一阵,见董卓败走,忌讳了穷寇勿追之事,这才收兵。便在城外十余里处安营扎寨。
回到军帐,丁原批评吕布不应当轻易放走董卓。吕布说没有这事,是当时敌阵中有人放冷箭。丁原说那人既放冷箭为何还先喊话。吕布这时也说了实话,说此人原本同乡故友,叫李肃。自己也是前不久知道他就在董卓军中。他事先喊话,应该只是为其主吧。
丁原脸色初平,但还是以为吕布终究有高抬一手之嫌疑。并郑重说道:“董卓这人,虽说曾经享有英雄之名,可是眼下却有豺狼之实。此人是国贼呢,应当速除之,以免祸患!奉先下一次如有机会,切不可再延误战机!”吕布点头,心里却甚是不服。
这天晚上三更时分,却有小校报说,有韩霸、赵城二将带领一些人马,强行离了营寨而去。吕布听闻大怒,说道:“既编入我军,岂能如此随意,毫无法纪。”丁原责令秦童去追回,吕布请求也率兵追赶,丁原说:“奉先且歇,秦童忠心无二,且又是那二人的山寨结拜兄弟,让他去说服他们最好!若不行,也就随他们去吧!”
“就怕他们投董卓而去!”吕布说。
“董卓乃豺狼也,竟然还会有人主动投军?除非是瞎了眼了!”丁原作色说道,眼睛却还看着吕布。“来,奉先,咱们就饮酒以待。”
他说。他举酒邀饮,眼前,秦童正骑马率军冲出了寨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