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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颜不愿意相信刚刚的那一切都是梦,她笑了,又是梦。
是。
是触不可及,挥之即去的梦!
“为什么?褚冽,我从没想过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别离之后,还会分开如此之久?我没想到,我见你,还要在梦中!呵呵……”她一抹苦笑,眼底有些潮意。
扶劫和曲唯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汐颜如此一面。
他们都知道,她所有的所有的笑容,她的淡然,她的满不在乎都是她在伪装,她是那样想念那个男人,在这样一个不清醒的时刻,丢盔弃甲,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汐颜终于清醒了一点,她闭上眼睛,“你们先出去,我等下就来。”
“姑娘……娘亲……”
“不要担心,我没有事,春归先带着矜儿出去吧。”
“汐儿……”扶劫但心地看着她,但是又怕触碰到她这一刻最脆弱的心,只好转身离去。
所有人出去以后,汐颜蜷着自己,她还在回忆里温存,那个怀抱,那个陪着她一起在夕阳下乱疯的人,那个从不会甜言蜜语的人,他纵容着她,他包裹着她。
“褚冽,这真梦,还是你说的我们来到了彼此的心底?你说的那一切是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样痛,痛得呼吸都觉得夹着刀子,扑到哪里,哪里都被割成一道有一道的口子,好像有细细密密的鲜血冲了出来。”
“褚冽,起身,我没有事。真的。不过是心魂不全而已,你不必再留在那里,你这样我会担心!我很担心,褚冽,风吟现在相信你还是失忆的,但是若她发现的话,她会发疯,她会做出什么,我不敢相信,褚冽,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天上下起了雨夹雪,这一刻,这个被太阳和月亮屏蔽的小镇,被遗弃的小镇,成了天底下最伤心的一角。
……
远在崖口的褚冽,点头,“傻女人,我知道。但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达拉督将死,他必须死,魔族必须消失!”
“褚冽哥哥……”睡醒的风吟走过来,“你在说什么啊?”她的眼睛看向远处,那里有一个黑袍人,像是立在半空之中。
那就是四大长老之一的,她其实并不放心,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没什么。”褚冽淡淡道。
“哦。你饿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弄吃的来?”
褚冽一抹冷眼过去,“我不饿。”说着回了崖洞。
……
锁月镇小院。
褚涩醒时揉着喝酒喝得发胀的脑袋,脚步还有些虚浮地出了出屋,看见大家都在屋檐下站着。
“怎么了?”
“王爷小点声!”春归提醒道。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时了。”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啊,怎么都在这里站着?”他说着,侧耳间听到了屋子里自言自语的声音,眉头稍皱着。
“谁惹了她?”
谁敢惹她,谁会惹她,谁又忍心惹她?
扶劫看着雪,好像自己随时会化成那雪花飞走似的;曲唯立得直直的,眼睛也直直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春归怀里抱着寅儿面露伤心之色;矜儿和夏月在一旁都噘着嘴;繁子松还在长椅上歪着,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她做噩梦啦?”他又问,“倒是说话啊!”
其实若是噩梦倒还好,可惜是那样甜美幸福的梦,她怎么舍得醒来,醒来之后,怎么接受得了!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褚涩说,“我进去看看。”
“王爷,您千万别去!”春归可没有忘记昨晚褚涩喝醉酒,一直说的那些钻心的话,她怕他在刺激了汐颜。
“为什么不能去?她又不是孩子了!”褚涩说完推开了门。
屋子里的汐颜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让自己一直沉醉在那个梦里,不能让大家为自己担心,见褚涩推门进屋,“怎么了?”她轻柔笑着。
褚涩看了看汐颜,虽然表现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红红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他像是无数次一样,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像是瞎子不会看人脸色地说,“那个,明日一早就去魔途之漠吧?还有六日就要过年了!”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昨晚的那个一直耍酒疯不愿意去魔途的自己,“呵呵……那个,现在今天就算了,就明早吧?”
“好。”汐颜说,她声音淡的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那个,你好好休息,等下可以吃……晚饭了。”说完这句,他就转身准备出屋子,像是没有进来过一样,走了两步停下来说,“对不起啊,面纱女,我之前误会你了!说了不好听的话,其实你是爱老九的,最爱他,最关心他的就是你,我不该怀疑你!”
说完这句,他就再没有停顿地冲出房间,一身皱皱的蓝色锦衣,像极了他给人的印象,看似很好很奢侈却不经意间被人看出了褶皱。
汐颜坐在你床上发着愣,抱着自己的膝盖。
春归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屋子,不多久屋里便传出夏月和矜儿她们几人的笑声。
扶劫和曲唯听到以后,总算松了口气,两个人抬脚从檐下离开。
曲唯走在扶劫后面,“还去吗?”他问道。自从见来了汐颜这样一面,他的心根本就缓不过来,太担心、太不知所措。
扶劫微微点头,“要去。”他的眼睛里何尝不是担心?可是有什么办法,担心之下是坚定的神色,“必须要去。”
她太需要保护,她自己不会保护自己,只能靠别人保护。
曲唯心中放心不下汐颜,但是知道自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垂着眼睛,看不出神色,“好。”他过了好一会儿说。
……
晚饭的时候,汐颜并没有坐下吃饭,只说:“你们吃,我还有点事。”
“姑娘只要喝了长寿水和魔血渊,半年不吃饭也不碍事。”
“好,那咱们也别去打扰她了,让她一个人在房里静静。”
汐颜回房后,便坐到了书桌旁,她在想着,去魔途之后,怎样减少人的伤亡?虽说现在西缅国的国主已经在这里,但是那些将士若是受了风吟的蛊惑,还是会发疯一样的杀过来。
不一会儿,“当当当……”地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