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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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额头抵在透明的墙上,看着外面的景色。萧夭的眼睛很美,在他全神贯注去看一样东西的时候,会显得格外迷人。

    对于生长在贫民窟的他来说,从小到大,唯一拥有的东西大约就是躺在床上,透过漏风的屋顶能够隐隐约约看到的这片星空。

    无论是身处于最低端的孩子,还是坐拥帝国的将军,他们能够拥有的都是同一个宇宙。

    静谧的空间中,时间缓缓地流逝,没有任何声音或者动作来打扰他。良久,萧夭动了动手指,他缓慢地低声问道:“你是谁?”

    他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

    男人其实也或回避或暗示地回答过很多次,只是每一次都被萧夭当做变/态给放在了“不予置信”那栏里。

    而现在,萧夭看着眼前几乎可以说是从没有人见过的景象,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知道的。”男人说。

    萧夭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会,有点小忐忑又带点疑问道:“你不是人?”

    这句话听上去是个玩笑,但萧夭发誓自己绝壁是认真的!他一路上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对方是个纯正的妄想狂,上天给了他观察远方的异能,他却把它用来偷窥(?)——但是随着跟这家伙的了解渐深,萧夭越来越觉得可怕。

    一个能够出现在任何地方,对他了如指掌的人。

    而面前的一切,又将他的思维带向更远的彼岸——会不会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现在的科技已经足以到这种程度了吗?——哪怕萧夭没有机会接触过顶尖科技,但眼前的景象绝不是用“联邦黑科技”几个字就能够解释的。

    或许……眼前这家伙是某个星球异兽的人形态?!

    “你思考的样子真可爱。”男人的声音带点宠溺的温柔。他没有正面回答萧夭的问题,而是轻笑一声道。

    “………………”

    ——又来了!这种熟悉的无力感!就像在以往的通讯时,萧夭拼老命想要套出对方的身份,结果人家不是发花痴,就是转移话题,再不济还有一招诚实地承认不想告诉你……分分钟把他气得喷血。

    “我不是说你只有那样才可爱,你每个样子都……都很可爱。”对方大约是发现了萧夭的迷之沉默,会错了意,有些不知所措地补充。末了,大约是因为最后一句话害羞了,声音也低了下去。

    ——可爱?可爱泥煤。

    萧夭面无表情.jpg,屈起手指敲了敲冰凉的玻璃墙。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有些疑惑。

    “你是……什么召唤兽的化身吗?”萧夭试图把话题弯回正轨。

    “……我是你的触目所及。”那个仿佛高高在上的声音回答。它是如此的优雅悦耳,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就像来自造物主的命令,温暖而锐利。

    少年将目光又转回外面的宇宙。

    这画面是如此的奇妙与震撼。

    “元宇宙意志……”在萧夭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么一个名词。他的眼神有些迷惘,好像透过眼前这一幕看到某些更激烈的画面,喃喃道。

    这是一个在义务学院里老师讲过的猜想。某些科学家提出的可能,是否这个宇宙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思维能力?是否人类的发展,其实也只是某一个实验?

    “——也有人这么叫我。”对方的声音又轻快起来,三秒不离调/情,“是你的话,我还是喜欢‘亲爱的’或者‘老公’这两个称呼。当然,如果你愿意,在某些特殊时刻也可以叫我‘父亲’。我想过很多次,你这么叫我,然后我们滚在了一起。”

    “………………”

    妈蛋,有这样的元宇宙意志,这个宇宙吃枣药丸!!

    萧夭甩了甩头,把额前的那一缕头发挪到一边,极力让自己消化这个可怕的消息。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一直骚扰你的网友,突然一下子从神经病变成了某个极其强大的存在。萧夭试图从脑海里找出什么来反驳一下对方的话,却发现以这个真实身份,以往的一切都解释的通畅。

    男人相当善解人意地留给了萧夭一部分时间。

    所幸萧夭作为一个苦逼穷孩纸,没完整地经历过唯物主义的洗脑,在极度空虚寂寞冷的时候也脑补过什么小说情节,接受这个变态其实有着不得了的身份也不是难事。

    奇怪的是……这么一个来头很大的hentai,究竟为什么会看上自己,还一脸痴汉地缠着不放?虽然强行要找,他本人还是能找出很多优点的——可对方是什么人?要什么样的没有?!

    “你是特殊的,我的孩子。”他温柔道。

    “每一个人都是特殊的。”萧夭说。

    “你不一样。”男人坚持。

    早就见识过这家伙的坚持(?),萧夭也不跟他废话,顿了一下问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你……能让我看看人类形态的样子吗?有名字吗?”

    “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叫‘老公’。”如果现在男人是人类形态,那应该会小狗一样地蹭过来球一个摸摸大。

    “……我才在现实里刚刚认识你,你确定要这样吗?”萧夭双手环胸,反问。

    “…………天荒。”男人犹豫了一下,修改了答案,随后赶上着问道,“你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没有。”萧夭抽了一下嘴角,想到之前身处的环境,他相当干脆道,“快把我放出去,我还有事。”

    “你还没有喜欢上我吗……”天荒沮丧地自语。

    “我都没有见过你的人类样子。”萧夭说。现在开始,他非常地好奇这家伙的人类形态究竟是什么样子?真的会很帅吗?——少年诱导性地微笑:“让我看看你?”

    “你对我笑了,我很开心,只是……我依然怕你不喜欢。”天荒弱弱道。

    他没有固定的人类形态。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幻兽,人类,或者是一棵树木,都是同等的存在。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变成任何想要的外貌。

    但是,谁知道他变化的外貌,会不会惹了对方的厌恶?如果他不喜欢这样的人,第一印象不好,是不是就会失去他?

    好整以暇的萧夭突然就有一点烦躁。

    ——明明是那么至高无上的存在,究竟为什么要在他面前低如尘埃?

    他刚想开口,只听对方斩钉截铁地道:“我需要一些时间做心理建设。等一会……我就来见你。”

    萧夭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已经眼前一亮,再次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身后的金发美少年扑进他怀里唤他:“哥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