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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 天已亮透了, 淡淡地阳光溢进屋内给潮湿的房间带来了几分暖意。
韩谨甜甜一笑,便坐起了身来,可她却发现赵蜀风已不在身旁, 只有紫嫣坐在桌边等候,而门外似乎还站着几人的身影。见此一幕, 韩谨一怔,若不是她还能感受到赵蜀风的味道, 此刻她真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韩谨快速下床伸长脖子往屋外寻了眼, 见玉戈也守在门外,她不由的心头一紧,担心地凝向紫嫣, 却见紫嫣对她微微一笑, 说道:“不必担心,他早已离开!”
“玉戈怎会来此?”
韩谨轻声问了句, 却见紫嫣笑道:“天未亮大王便带了人来过, 见你睡的香,所以就嘱咐玉戈他们守在屋外,等你醒后再送你回月华宫。”
听闻紫嫣的话,韩谨转眸一思,也就明白了其中意由, 不过还是仔细弄清前因后果的好。
此刻玉戈已发现了房中有动静,他一脸恭敬的迎进屋,说道:“贵妃娘娘谋害皇后的案子已水落石出, 老奴替大王接娘娘回宫。”
“玉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如此,韩谨早已心知肚明,但是为了让赵义云对她少些提防,她还是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
如今很多事玉戈已不必再替赵义云隐瞒,于是他便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赵义云早就知道韩谨是清白的,而她进冷宫也只是赵义云所设的一个套,只为真凶上钩。
可是赵义云整会那边轻易的看出她的清白呢?
“其实荣贵妃在荣国府昏迷之时,大王便已怀疑到皇后身上,只是当时未能找到指出皇后陷害荣贵妃的证据,所以大王只能派人暂时盯着皇后的举动,以防她再次陷害于你。”
回冷宫的路上,玉戈向韩谨与紫嫣讲着前因经过,突然玉戈提到关于韩谨在荣国府昏迷不醒之事,紫嫣顿时抢在韩谨前头惊道:“玉公公,大王怎知贵妃娘娘在荣国府昏迷一事与皇后有关?”
“唉呀!”玉戈忙止住脚步,回身解释道:“你忘了在荣国府内你问过我蛊咒之事吗?当年的吴妃施蛊咒害人之事闹的沸沸扬扬的,我怎会不知,只是你提到此事我一时被吓到,所以也就否认了此事。当日我回到宫里便把那事告诉了大王,之后大王便暗中收集了宫中所有关与施蛊咒的资料,结果查到吴妃尚在人间,皇后又在那段时间常派人去冷宫,所以大王才会怀疑到皇后的。”玉戈说着欣慰的笑了笑,随即双手抱拳向一处膜拜道:“若不是当年太后仁慈,哪还会有吴妃今日再次害人,幸好吴妃已死,否则真不知谁又会遭她的毒手。”
韩谨听闻玉戈此番话,骤然停了脚步,此刻她亦是露出了鄙视的目光。虽然已明白了后宫关于蛊咒的档案为何会失踪,可是想起赵义云的母后的所作所为,如今竟还被玉戈称为仁慈,这确实有点可笑。
“玉公公,我想知道大王是如何找到证据证明我无罪的?”韩谨犹豫了片刻便跟了上去,只见玉戈娓娓道来:“昨晚赵宴在冷宫门外当场逮住了欣儿与冷宫内跟她们勾结的管事,还在欣儿身上搜到了致命散的毒药,后来大王又派人在诸楚若房中搜到了同样的毒药,所以如今人证物证据在,皇后也就无法脱罪了。”
没想到事情真如韩谨所测,诸楚若确实想置她于死地,不过到头来诸楚若还是没逃过众人的法眼,而且还是她所爱的男人亲手抓住了她的罪证,这也算是她的报应吧!
自那日以后,赵义云念诸楚若夫妻一场,所以只把诸楚若打入了冷宫,从此后宫便无人管制。
此事对于赵义云来说是一件极为烦恼的心事,不过如今韩谨位居于后宫,又身怀六甲,赵义云也有些让她位居东宫,因此他便迫不及待的与朝臣商议封后一事,然而朝中虽有人对韩谨不满,可她毕竟未曾犯过大过,所以并未有人当着赵义云的面反对。
一月之后,韩谨顺利当上了赵国的皇后,这也算是有史以来废后重新封后最快的一次。
至于宫中,韩谨抓住皇后的权力整顿了一番后宫,她还假借身怀六甲不能好好伺候赵义云,而在全国为赵义云选了多名才貌双全的女子来供他取乐。然而在诸楚若位居后宫时,后宫的嫔妃大多长相平庸,甚至连宫中献歌舞的舞姬歌女都是万里挑一的丑,而如今韩谨此举,倒也让赵义云认为她胸宽肚大。
在皇宫里过得很清闲,韩谨整日无所事事,而此时边疆告急,赵燕两国开战已是迫在眉睫,赵蜀风已安排了兵将驻守边防要镇准备与燕国对战,所以最近韩谨每日清早都会领着紫嫣在宫内四处散步,偶而会散步去赵义云的御书房探望、借机了解国事,以此也引开赵义云对她的防备。
如今韩谨仍住在月华宫内,虽不合规矩,可赵义云念在月华宫离他寝宫较近的份上,还是依了她。
这几日听说赵义云常不上早朝,韩谨往御书房里跑得也勤了许多。
一早,湛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爬上了褐瓦红墙。
走出月华宫,韩谨抬头看了看火热的太阳,她皱了皱眉头,便领着紫嫣从另一处散步去御书房。每次韩谨散步都走不同地道路,这次走的是一条小路,此路位于皇宫的最南面,一路上会经过伶官榭、礼部等处。
伶官榭韩谨曾待过,虽然在那理待的时间并不常,却也有少许的印象。
“快上马车,趁着还早赶紧出宫,我可没时间跟你们磨蹭。”
经过伶官榭门口时,忽而听闻伶官榭的院内传出管事的催促声,韩谨不由再次扭头凝望了过去,只见几名舞姬模样的女子跟在管事身后陆续出了院门。
想必这些舞姬是八年一次送出宫的,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韩谨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她稍稍注意了眼,便要转回视线准备离开,可要收视线时眸光忽扫到一张绝美却又熟悉的脸,她猛然一怔,骤然回眸惊望紫嫣,却见紫嫣一脸惊愕之色,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伶官榭的院门处。
对于紫嫣这副表情,韩谨心中也已明白,即便她踏步走上前几步,远远的问伶官榭的管事,道:“她们这是要去哪?”
众人忽见韩谨的身影,纷纷上前行礼,随即管事便上前回道:“回皇后娘娘,这些都是八年前送进宫的舞姬,最近新进了一批年轻貌美的,所以今日奴才准备让她们出宫去。”
“是么!”
韩谨应声,随即微微的翘了翘嘴角,缓步走到了那名绝美女子面前,问管事道:“她叫什么名字?”
“回皇后娘娘,她叫金芊秋!她舞艺超群,只可惜进宫这么多年都未曾有一展舞技的机会,如今又得被送出宫,倒是埋没了人才。”管事絮絮叨叨说了几句,韩谨轻声对金芊秋道:“抬起头来!”
韩谨话音落,只见金芊秋垂着眼眸缓缓抬起来,韩谨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确实长的与紫嫣十分相像,若紫嫣脸上没有那块疤,恐怕也会是这般的国色天香、貌美如花。
不经意间,韩谨回身睇望了眼紫嫣,见她双眸含泪目光盯着金芊秋,顺着紫嫣的目光看去,只见金芊秋肩夹骨处白色薄纱内隐约显入出来的一颗红痣,即便韩谨也明白了。韩谨转过脸,说道:“反正她出了宫也是送去歌艺馆,如今我身边正好缺个贴身伺女,看着她顺眼就先让她跟着我吧!”
“是,奴才遵命!”管事恭敬地说着,随即给一脸喜色的金芊秋使了眼色,说道:“还不赶紧谢谢皇后娘娘,这可是你的福份啊!”
金芊秋一脸狐疑,她桃眼微[,转眼她又笑脸相迎道:“芊秋多谢娘娘!”
此刻金芊秋想到自己在皇宫内这么多年,却从不曾有机会接近赵义云,而如今竟是韩谨给了她机会,她真不知该喜该悲。但是她也很疑惑,她不相信韩谨只因看着顺眼便把她放于身边,而且她们也从未见过面,韩谨是不可能会认识她的,那她为何选择了她?难道这真的是巧合吗?
“走吧!”金芊秋还在思索,突然韩谨一声轻唤,只见她一阵恍惚,匆忙抬眸却见韩谨已伸手过来让她搀扶,一个机灵,她忙扶了韩谨手臂。
往一处走了几步,韩谨却发现紫嫣没有跟来,转头看时只见紫嫣一脸感激的凝望着她,于是韩谨便严肃道:“紫嫣,我有些累了,今日就不去大王那了,先回宫吧!”
“是,是~”紫嫣抹了抹眼角一丝泪痕,随后快速跟了去,
回月华宫的路上,紫嫣不时的转眸睇望金芊秋,她一时哭、一时笑,倒是让金芊秋看着觉得奇怪。
金芊秋嘴上不说,眉头早已皱成了一团,她心想怎么今日韩谨与她的伺女行径如此怪异?在宫里她们两人的事她也早已有所耳闻,可不知她们今日到底为何如此,这让金芊秋心里没了底,她左思右想始终不明白。
三人回到月华宫,韩谨支开了所有宫女太监,之后便带着紫嫣与金芊秋进了书屋,对紫嫣说道:“紫嫣,我现在要去大王那里,今日你就不用陪我了,有什么话你就跟她说吧!”韩谨说着朝金芊秋微微一笑,却见金芊秋一阵恍惚,忙福身送行。
从房间出来,韩谨随手带上了门。转身时,韩谨在假山触发一身影快速闪过,仔细一看,却见阿贵匆忙往一处,见状,韩谨唤了一声:“阿贵!”
阿贵一怔,慌张的止住了脚步,他稍做镇定回身应道:“奴才在,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去备轿吧!送我去大王的御书房!”韩谨观察着阿贵的表情,雅声吩咐了几句。
“奴才遵命!”阿贵一副心虚的模样低着头,随即应声离开。
看着阿贵离开的背影,韩谨竟微微扬起了嘴角,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呼闪说一丝异样的笑意。
阿贵办事很有效率,很快便备好了轿子。
坐上大轿,一路伴着车轮碾着石板路嗄啦嗄啦的声音,不多时便到了御书房外。
韩谨下了马车,转头往正殿方向看了眼,却见玉戈捧着高高的一堆折子,匆匆的往这边来,看这样子赵义云似乎又未上朝。
“皇后娘娘,来的正好!”远远的玉戈便向韩谨打招呼,因手里捧的折子太多,所以他只是微微的弯了弯身。
一旁跟来的阿贵见状,忙上前接过玉戈手理得折子。
“怎么,大王又未上朝?他现在人在哪里?”韩谨似有不悦的问了句,只见玉戈胆怯的低了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皇后,昨晚大王又在锦绣园里喝醉了,所以…也就…”见玉戈说着停了话,韩谨眉头一紧,说道:“怎么又喝醉了,那我去看看他。”
韩谨说着便要一旁的大轿里钻。见此情景,玉戈一急,忙上前阻拦道:“皇后请留步,大王说了……”
玉戈神神秘秘地说着停了话,韩谨一怔,回身一睇,却见玉戈转眸示意她进御书房。韩谨扶着轿沿故作不悦的横了玉戈一眼,只见玉戈嘻皮笑脸的朝她笑了笑,忙展开手臂做了请的姿势。
进了御书房,韩谨与前几日一样去了御书房的休息室。
刚在软榻上坐下,玉戈便已把一堆的奏折放到了榻边的桌案上,嘻拉着嘴说道:“大王说这些是关于南赵的一些奏折,皇后毕竟曾经掌管过南赵的朝政,对南赵的了解也相对比较透彻,所以大王希望皇后往后能帮他一起分担国事,也可避免对南赵的事物处理不恰当或不公平。”听闻玉戈这番话,韩谨没有多说,只是显得出几分为难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片刻,韩谨若有所思地说道:“为何大王要我做这些,难道他不知后宫不得参政?”
“皇后千万不要多想,只因前两日皇后无意间为大王解决了几本奏折上的难题,所以大王觉得皇后若不参与朝政,太浪费了皇后的才情,只要不对外公开皇后里朝政一事,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皇后就放心吧!再说这也是大王对皇后信任啊!皇后可不能辜负大王的一番信任啊!”玉戈脸入担忧之色的急着劝了一通。
虽说玉戈也明白让韩谨批阅奏折是后宫禁忌,可最近因韩谨为赵义云解决了几件国家要事之后,赵义云便身心松懈下来,把所有重大事物都推给了韩谨解决,而他整日沈迷与后宫佳人吟诗作对、饮酒把欢。如今赵义云常不上早朝,若奏折也无人批阅,怕是所有人都会指责他监督不谨。既然劝不动赵义云一心理政,那玉戈也只能想办法一点一点的让韩谨参与朝政,至少奏折得批,国事得有人代为打理。
此时,见韩谨一脸忧心之色低头不语,玉戈倒也聪明,他知道韩谨是不会不管南赵百姓,于是他从奏折堆里挑了一本奏折递到韩谨面前,说道:“皇后你看看这本折子,是南赵大臣递上的关于苛捐税收的奏折。还有一些是关于南赵南阳水灾之事的奏折,此次台风南阳损失惨重,如今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正如玉戈所测,韩谨一听关于南赵之事,她忙伸手接过了玉戈手中的奏折,认真的阅览了起来。
谁知,韩谨看完南赵的奏折,玉戈又送来了兵部的奏折、边防的奏折、以及所有朝中大小事物的奏折,就这样韩谨没完没了的批了一上午的奏折。
等她回宫时,已是正午时分。
七八月是最热的两个月,抬头看看,那太阳彷佛一轮火球顶在头顶,蒸的抬轿子的太监们满头大汗、气喘吁。
韩谨坐在轿子里也是热的直吐气,她拿着帕子不时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可她嘴角边却始终带着一丝笑意,而那双灵眸内亦是笑意满眶。
终于熬到了月华宫门口,轿子刚停稳,便有人一手伸来为韩谨掀了轿帘。忽闻紫嫣扶着轿帘出现在面前,韩谨稍稍一怔,凝眸看她时,却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这让韩谨有些吃惊。
扶了紫嫣的手下了轿,进宫院时,韩谨不禁关心紫嫣道:“怎么样了,她是你姊姊吗?”
紫嫣扶着韩谨停了脚步,她没有回话,只是垂着脸摇了摇头。见状,韩谨一怔,从容的转身很讶异的看着紫嫣,又问:“她不是姊姊?”不料紫嫣却泯了泯嘴,有些伤感地说道:“她说我认错了人,她还说她只是一名在燕国红楼院内长大的舞姬,不管我如说她都不肯承认她是我姊姊。”
“没让她看的真面目吗?”韩谨轻声一问。
“有!”
“那能确定她是你姊姊吗?”韩谨又急着问了句,却见紫嫣垂下眼眸,有些激动地说道:“能,我能确定。我们是孪生姊妹,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舞、一起识字,不管经过多少年,她肩膀上的那颗黑痣是不可能变的。”听闻紫嫣这番话,韩谨不禁脸色微变,一丝不安顿时闯进了她心头。
对于紫嫣的身世,她问过紫嫣很多次,每次紫嫣都说自己只是楚国的平民百姓,又称自己失散的姊姊被赵军抓走,可如今她的姊姊为何会成为舞姬,又为何出现在赵国皇宫?然而她又为何不肯认紫嫣?难道是有难言之隐,还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