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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陈妤离开之后，慕凌沅的情绪一落千丈，仿佛刚才的轻松都是故意装出来的一般。
“长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慕凌芷主动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心难测，实在叫人防不胜防。”慕凌沅微微牵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稍显苦涩的浅笑。
“这样的事情，以后只会越来越多，长姐若是不想担惊受怕，就要学会如何应付。”
“今日妹妹只是碰巧看出了端倪，又仗着几分小聪明，才破了这个局，长姐万不可心存侥幸。”
出于对慕凌沅的关心，慕凌芷还是有意提点了两句。
“可是，我与洛大小姐并无恩怨，她为何要如此待我？”慕凌沅的这个问题问得未免有些太过天真了。
“有没有恩怨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再有下次，你是否能应付得了？”
“母亲总是在教导长姐规矩礼仪、端庄持重，将长姐培养成了一位完美的大家闺秀，却不曾让你见识过一丁点阴暗。”
“长姐须得明白，待你日后嫁作人妻，没有了父亲和母亲的庇护，要面对的或许会是比今日还要更为无助的局面。”
“届时，长姐是选择忍让和妥协，还是鼓起勇气，为自己挣一个颜面，并以此来服众呢？”
慕凌芷的这番话说得很是老成，以至于慕凌沅险些以为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陈素锦。
当年陈素锦以卫国公之女的身份嫁给了彼时还只是吏部侍郎的慕清河，无疑算是下嫁了。
虽遭受了不少白眼和议论，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善争斗和算计的陈素锦才能稳坐慕家主母之位，直至今日。
即便如此，也还有狼子野心的赵姨娘从旁窥视，随时准备着取而代之。
而慕凌沅虽尚未定亲，但慕清河的身份早已是今非昔比，慕家更是成了流夏城权势最大的名门之一。
相应的，慕凌沅这个慕家嫡小姐的身份自然也是贵不可言，她能嫁的人家在流夏城屈指可数，甚至有可能被立为皇子妃，嫁入皇家。
可无论是嫁入世家名门，还是嫁入皇家，她都算不上下嫁，往后在夫家要面对的是非也会更多。
她不及慕凌芷聪慧灵巧，又不比慕凌湘妩媚多娇，甚至连陈素锦的气势威压，她都相差甚远。
徒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仪容，或许可以做一位端庄宽容识大体的妻子，却做不了当家的主母。
“我......我知道......从上次梅姨娘难产之事，我就知道了，府里并不像我看到的那般风平浪静。”
“当时见你有惊无险地出了芳华苑，我就在想，若是让我身处那样的境地，我又该如何为自己辩白？”
“想不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了，而我却远不如你聪明和勇敢，就连最基本的保持冷静，我都很难做得到。”
“妹妹，这些年，你就是这样在慕家生活的吗？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你小小年纪就变得如此谨小慎微？”
在听了慕凌芷所言之后，慕凌沅既为自己未来的人生感到迷茫和担忧，同时又为慕凌芷的老成和谨慎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