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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挫败,“你在看什么呀看这么认真——”茶色朝她头发凑过来,在看清手机屏幕后发出尖叫。
“我的妈呀,灼年,你怎么会看这么鬼畜的东西?!”
(老公房-事粗-暴该如何应对?)(初-夜疼痛缓解的方法)(怎样温柔地告诉他,你不想要)…撄…
“你怎么会看这种东西呀?光天白日的,灼年你……”苏暖玉一脸惊悚地看着她,不过那惊悚倒像是装出来的,更多都是调侃和戏谑偿。
闺蜜之间没什么好瞒的,还记得高中有一次她们两个躲在卧室里看十-八-禁,被白峻宁抓了个正着。片没了不说,他还把那几个借她光碟的男生给胖揍了一顿。
而且苏暖玉是名副其实的“小黄人”,米灼年所了解的那些成人知识,基本也都是她科普的。
米灼年手指下划了一下屏幕,语气平淡也没什么波动。
“你喊什么,别忘了我们都25了。”
其实她是真的觉得痛,顺便无聊翻来看看而已。
苏暖玉看着她皱眉,“我天,你这个样子,搞不好我会误会你已经结婚了的……”
米灼年无话可说,不得不提苏大小姐的预感还是挺准确……
“苏小姐,”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导购走来,笑容上已经遮不住尴尬。
“刚才有位小姐也看上这双鞋了,但这个码只有一双了,所以……”她扯了扯嘴角,知道这位大小姐不太好惹,“所以,您看看,能不能?”
苏暖玉脾气不好,但还不至于为了一双鞋大动干戈。一双鞋而已,对她来说确实不缺。况且女人很多时候去扫货都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不过是在柜子里屯着而已。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谁呀?”
“呃……”导购尴尬更深,“是冯三小姐……”
听到这四个字,苏暖玉脸色就彻底变天。
米灼年玩手机的动作也打住,抬起头来,黑眸湛湛。
“冯媛?”
“是……”
苏暖玉冷哼一声。
苏大小姐这辈子得罪过不少人,看不顺眼的就更加数不胜数。但能让她厌恶一辈子甚至能谈得上是恨的名字,只有这两个字。
导购看她们脸色不对,就更紧张了。刚想好言好语劝上几句,却见蓝色毛衣的女人明艳艳地开口。
“你就说,这鞋我苏暖玉看上了,问她是要抢还是要让。”
“这……”
“原来是苏大小姐呀。”相当清脆的声音,一个女人听到后走了过来。
她上衣红色衬衫,下身黑色垂地长裙,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分两边披散在挺拔的脊背上。
说不上多漂亮,论五官的精致程度,跟苏暖玉就更没得比。但那一身气质就是很独特,眼睛也狭长弯弯的,走起路来裙子和长发都带风摆动,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苏暖玉把一只鞋扔回地上,咚地一声响。
冯三小姐,白峻宁的未婚妻。
“你这身搭配可真让人绝望。”苏暖玉淡淡的说着,语气里没有酸味更没有鄙夷,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在陈述她对时尚的挑剔。
“你是京城里半个时尚风向标,我当然没你会穿。”冯媛一点也不在意,走过来。
“这是灼年吗?”冯媛看清后有些惊讶,似乎是不可置信,“好久不见,你从瑞士回来了?”
米灼年对她向来无感,连带苏暖玉的缘故,甚至还有点讨厌,只是随意应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想跟她们争,还是真的对这鞋没那么高的兴致,冯媛看了看那双鞋,居然很干脆地就放手了。
“既然是你们喜欢的,那我就不要了吧。”
苏暖玉当然不会跟她客气,让导购帮她全部都包上。
除了那一句吐槽,她一句话也没说,倒不是因为不想搭理或者退缩什么的,只是她担心一开口就忍不住要动手。
苏暖玉选好就打算去另一家店光顾,却在这时听到冯媛带着冷箭的言语。
“苏大小姐,恕我直言,姐妹之间感情再好,也要稍稍注意一下的,”
冯媛右手关节拖着下巴,左手托住右手胳膊肘,若有所思地说道,“灼年现在不比以前了,你约她出来逛街,多少得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一番挑拨离间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直击女人友情最薄弱的地方。
以前米家和苏家旗鼓相当,她们两个逛起街来,消费水平也不相上下。只是现在米家倒了,米灼年的消费能力当然也就远不如苏暖玉。
朋友之间,多多少少是有点攀比心理的,尤其是女孩子之间。
但冯媛明显低估了米灼年和苏暖玉的感情,米灼年虽然有些清傲,但有时越是清傲的人,反而越是淡泊,越是不会在意这些金金钱钱的事情。
更何况面对的还是苏暖玉。
所以,米灼年走过来。身上的书卷清气透出冷。
“冯三小姐想得太多,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交到一个知心朋友。”
冯媛虽然从小就有很多拥趸,但一直没什么真正关系好的朋友。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以前想过找米灼年做朋友,但偏偏米灼年从小就跟苏暖玉是死党,而苏暖玉和白峻宁又是大院里的一段佳话。自然而然,冯媛在她眼里就成了小三。
冯媛闻言五官僵了僵,如果说对付苏暖玉这样张扬的大小姐,她还算得心应手,但像米灼年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她一直不太擅长和她交锋。
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如此,每次当苏暖玉跟她明枪暗箭到白热化的时候,只要这个冷冷淡淡的女生出现,冯媛就什么力都使不出来。
就像苏暖玉克林婷亭那样,米灼年也克冯媛。
冯媛抿唇了,没再说什么。苏暖玉则兀自走到柜台处去结账。
米灼年也不想继续留下来跟冯媛两两相对,拿起手包跟了过去。
绕过冯媛身边的时候,她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要再跟白峻宁使手段,他不是傻子。”
冯媛眸光一震,刚想开口,却听见另一道声音传来。
“我钱包呢?”苏暖玉在那边翻找着。
米灼年看见那个深蓝色的背影僵了一下,知道她是紧张了。苏大小姐从小到大没缺过钱,像这种身边没钱包、尤其还是在情敌面前的情况,无疑能把她骄傲的皇冠踩得粉碎。
米灼年走过去,“被偷了?”
苏暖玉这才想起来怎么一回事,骂了句,“该死!”
是威明东那个混蛋,在头等舱里趁她睡着时把她钱包拿走了!
“你们这里能支付宝吗?”苏暖玉问。
柜台很遗憾地摇了一下头,看了她两秒,说道,“没关系的,您是我们的高级客户,下次来再结账也可以的。”
在这座城市,苏大小姐不刷卡也能刷脸。
道理是没错,这点钱苏暖玉也不会在意。可偏偏冯媛在这里……
女人的虚荣心在作祟。
“用我这张吧。”就在这时,米灼年递上一张黑色的卡。
苏暖玉漂亮的眼睛睁大,有些惊讶。
以米灼年现在的经济状况,虽然穿得起这个牌子的衣服,但自己刚才买的都是全球限量版,而且有很多套……是笔不小的数目啊。
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柜员当然不会多说什么,满面笑容,双手接过那张卡。
……
这张卡是结婚时乔承铭给她的,她还没动过,也从来没有动过的打算。
不过今天的状况是特殊中的特殊,自己卡里的那些存款又不够,所以只能用乔承铭给的卡了。
用他的卡,她当然一万个不愿意。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让好闺蜜在情敌面前难堪。
向来骄傲的苏大小姐受不了这种辱。
“好了。”
柜员双手把卡和凭条递还给她。
……
钱划出去的一瞬,乔承铭的手机就出现了提示。
他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桌上黑色手机亮了起来,男人无意识地瞥了一眼。
看到那六个数字后,菲薄的嘴唇上扬了。
这张卡这么多天没动静,他还以为她一辈子都不肯接受他的钱。
当男人愿意给女人花钱的时候,不一定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而当女人愿意花一个男人的钱的时候,她肯定是把自己当作这个他的女人了。
想到这里,乔承铭长指拂过下颌,眉眼都开始变得柔和。
那么,她是不会再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了?
“停一下,”男人抚了抚眉心,“今天就到这里吧。”
枯燥的会议显然没有这条消息有趣,回了总裁办公室,他直接给她打了电话。
“喂。”
“嗯。”
米灼年对他心里有气,毕竟昨晚太过火,而且他还真的把她那条裙子给撕了,想想都觉得粗-暴无礼。所以只哼了一个字。
不过作为赔罪,他后来也答应她,以后不经过她同意不会碰她。这才使她没有直接挂掉他的电话。
“去逛街了?”男人问。
“是啊,”电话那头听起来有汽车喇叭声,女音细细的,“我在开车,不说了。”
“什么时候回来?”
“暖玉回国,我跟她玩几天。”
估计是因为苏暖玉在边上。米灼年没明着回答回不回去的问题,但那意思乔承铭听得明白。无非就是不回家住了。
“最多给你两晩。”
“行,挂了。”
“注意安全。”
兴许是今天她花了他的钱让他高兴,乔承铭竟然真的同意她在外面过夜了。
……
和苏暖玉住了两天,让米灼年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除却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她和苏暖玉都是形影不离的。
有人说,睡过同一张床、穿过对方的衣服、家里人都知道彼此的名字的人就是一辈子的朋友。
她和苏暖玉就是这样的朋友。
当然,米灼年知道她会突然想跟自己睡在一起,肯定是有理由。
“灼年。”
两个女人坐在套间露天平台上,投影仪在放映一部海洋纪录片,苏暖玉身上盖着一张毯子,下巴放在膝盖上,茶色卷发包裹着她。
“嗯。”米灼年手握一杯热牛奶。
“如果两个人长跑了十多年,还没在一起,是不是就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空空的,褪去了平日的凌厉,在这样的夜晚显得尤为感性。
米灼年手往牛奶杯上贴了贴,“不知道,”她停顿,“其实不一定,你想,十多年的光阴都分不开他们,那还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的?”
好朋友有时候不用说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夜苏暖玉这么问,她多半也知道她问得究竟是什么。
她一直觉得苏暖玉和白峻宁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事实证明,他们的路也比她和乔承铭要顺很多。
起码她看到的是这样。
然而今天碰到冯媛,谅苏大小姐再怎么高傲自大,也不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毕竟她是白峻宁的未婚妻,还是他不曾拒绝的那种。
苏暖玉和白峻宁一直就是这样,与其说是相互爱慕,倒不如说是彼此较量。
米灼年想着,两腿盘在吊椅上,身上披着白色的绒毯,头发扎成丸子,倒是像个青春活力的大学生。
“我觉得你和白峻宁,有时候可以各退一步,老实说,我觉得你再这么任性下去,他再深的感情都要被你耗光了。”她毫不掩饰地说。
苏暖玉苦笑,“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么?”
米灼年喝了一口热奶,咽下去。
“在我看来,他对感情要更努力一些。”
“那乔承铭呢?”苏暖玉在膝盖上侧脸看她,黑眸仿若有星光闪烁,“你那么爱他,怎么就一直不肯接受他呢?真的只是因为珠儿吗?”
“如果珠儿永远不出现,你们就永远这样下去?各自折磨?”
各自折磨。
米灼年在心里把这四个字重复咀嚼了一遍,寡淡的笑,抬起头看电影,电影在她笑颜上映出幽幽的蓝光。
“人有时候不就是作吗,想要又不敢要,放手又做不到。”
想要又不敢要,放手又做不到。
苏暖玉把脸转回去,眼神空空地看着蔚蓝深蓝的海洋画面。
良久,她说了一句,“如果我是你,我会和乔承铭在一起。并且更加爱他。”
“是啊,就像如果我是你,也会接受白峻宁的。”
“你不明白。”苏暖玉叹了一口气,“白峻宁远没有乔承铭深情。”
世上最愚昧不过当局人,全世界都知道乔承铭爱她,而她却不相信。
抑或,是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这点就连情商一直不太高的苏暖玉都能看得出来。
………………
周一工作最忙,打仗一般的日程结束后,临下班前她被威盛南叫到办公室。
威盛南很少会亲自莅临榕悦,但这里一直设有他的办公室。
“威总,有事吗?”推开门走进去,米灼年问。
天色早就暗下来了,他宽阔的背后是一片金色的灯海,但办公室里的光不亮,只有一盏台灯开着。把他的脸镀上金色质感的光芒。
米灼年两手交叉放在腿前,她前面男人手里把玩一个盒子,眉眼深不见底。
“威总?”她重新问了一遍。
“你有戒指吗?”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她内心一震,好像这个人每次都是这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你的手很美,不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他逼你,我帮你,相比起来,岂不是显得我很大度?]
“威总……”米灼年有些难堪,“那晚的事……”她觉得应该是威盛南知道乔承铭和她同居了,所以自己的上司现在在问她有没有结婚。
想到现在公司都对已婚女性特别排斥,她赶紧为自己辩解,“威总,我和乔承铭……”
难以启齿,但顶多也就是个产假的问题,她不觉得自己和他会有孩子,于是便很坚决地开口道,“总之我一直工作第一的,您不用顾忌别的。”
威盛南在桌前的金属上看着她的反应,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无论是在警察局里初见、在马路上磕碰、西餐厅里看到她相亲、抑或每一次她和乔承铭对峙的时候,她都是那样冷淡中又像木棉一样坚韧不拔。
她最近好像变了很多,变得有些脆弱。
是因为乔承铭么……
威盛南想着,雕塑一般的面容讳莫如深。
须臾,他拿出一个暗红丝绒盒子,放在桌前。
“送你。”
“什么东西?”她下意识防备。
“戒指。”
米灼年,“……”
这种东西能随便送人么?
谜一样的男人,谜一样的戒指,米灼年只能强行装作若无其事,温温的启唇,“威总,戒指不能乱送的,您还是收着吧。”
“我留着没用,”威盛南道,“不是婚戒也不是对戒,很简单的款式而已,就像项链。”
男人精致的脸没有表情,幽夜中更像一张假人般的面具。
见她迟疑,男人继续启唇,“你把五十万还给我了,这戒指不值那么多。所以,收下。”
就像上级命令下级的语气,强势不容拒绝,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可米灼年还是不能接受。
“我不要,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那你带出去扔了。”
米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