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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一个个得了瘟疫病死的消息传来,宣昇彻底禁了上官怡的足,连汀兰院的门都不许她出。
越是到了快临盆了,上官怡越是睡的不踏实,老是整晚整晚的做噩梦。
宣昇是搂着她睡的,她一动宣昇就醒了。
“怎么了?”
宣昇的嗓音不甚清明,甚至还带着一丝沙哑。
上官怡不安的扭了扭,左腿上一阵阵的痉挛。她想着宣昇这几日辛苦,天不亮还要去上朝,所以也不好意思惊动他。
“没事,就是腿抽筋了,一会儿就好了,你快睡吧。”
宣昇听了,直接坐了起来。他将被子掀开一角,大掌覆在她大腿上捏了捏:“这里?”
上官怡哼唧了一声,点了点头。
宣昇慢慢的揉捏着,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是以他的手法很是熟练。
就着角落里的明珠散发出的柔光,宣昇将她的腿伸直,手指精准的按在阳陵泉穴上,其余的四个指头放在上官怡的小腿肚上,一下下的按了许久。
宣昇边按边观察上官怡的表情,直到她沉沉的睡去。
后半夜上官怡睡的很是踏实,早上醒来后宣昇已然走了许久了。
她想到半夜的事,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之前他每次帮自己按摩之后第二天都是黑着眼圈上朝的,上官怡实在不想再让他劳累了。
索性今日出了太阳,上官怡让人将被褥抱出来在院子里晒。自己弄了把躺椅坐到了假山旁,让涟漪和连翘帮自己捏捏腿,生怕晚上再抽筋了。
蒋妈妈拿了条绒毯盖到了她身上:“虽出着太阳,还是小心些的好,可别着了凉。”
上官怡点点头,唤了红豆来,两人拿起前些日子做了一半的小衣裳开始缝。
上官怡不知道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索性把做小衣裳的活交给了红豆,自己缝小袜子。还在每个小袜子的筒口处都绣上了一朵淡淡的金菊。
最后一针收线,门口处匆匆进来一个丫头,绿倚瞧着眼生,伸手拦住了她:“你是哪处当差的?这样慌慌张张做什么?”
那丫头十六七的年纪,远远的瞧见上官怡在院子里坐着,“扑通”一声跪下了。
“王妃娘娘,我是上官府的丫头,太太今早忽然病倒,大夫说恐怕是得了瘟疫,您快去瞧瞧吧!”
上官怡心里一惊,猛地站起,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她的腿刚被按摩过,猛的着地略有不稳,上官怡冷不丁的就向后栽去。
“王妃!”
“姑娘!”
上官怡的腰磕到躺椅的扶手,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蒋妈妈反应快,和绿珠一起接住了她。
腰部被撞了一下,上官怡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只觉得浑身密密麻麻的难受劲都往小腹处集中,脑中一片混乱,只余周围人的叫喊。
几个丫头都吓傻了,涟漪都哭了,蒋妈妈伸手掐了她一下:“快去请大夫!”
尽管她年纪比这些丫头大上许多,可此时还是略显慌乱。她又让连翘去旁边院子把产婆叫来,渐渐地,蒋妈妈稳住了心神。
“绿倚,带小丫头去厨房端热水。红豆,事先准备好的剪刀纱布都在耳房窗边长几的第一个抽屉里,你拿出来把剪刀用白酒冲一遍!”
红豆正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有了主心骨般,忙跑到耳房去了。
绿珠搂着上官怡的腰,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流到了手上,低头一看,差点哭出来。
“蒋妈妈,血,血……”
此时产婆也赶了过来,她明显淡定许多。看到绿珠手上红白相间的液体,又上前查看了上官怡的脸色,道:“是羊水破了,将娘娘抬到产房去!”
说着,自己接过了绿珠的位置,将上官怡打横抱了起来。绿珠和连翘在下头托着,几人将上官怡放到了早就收拾干净的产房里。
蒋妈妈深吸了几口气,脑中渐渐清明起来。她喊来了护院:“将那个来报信的丫头暂时看关起来,不许让她跑了!”
那丫头本来想留在这看看情况再走的,这下根本就走不了了,嚷嚷着让蒋妈妈放了她。
蒋妈妈没搭理她,直接让人将她带了下去,越想越觉得蹊跷,又让人去了上官府看看上官夫人是否病倒。一边又让周管家亲自去宫门口等王爷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