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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会话,苏大虎带着捕快们押着十来个男男女女过来了,有老有小,到了秦元面前,跪倒一大片。苏大虎手里拿着七八根铁链,躬身递到秦元面前:“大人,小的和几位官爷将村里有这种细铁链的人家都挨个搜了一遍,找到了这七八根铁链,都是一头被砍断的,将这些人家也都来了。”
秦元嗯了一声,将那些铁链一根根接了过来仔细观察断口,虽然他忘记力很好,却也记不住死者脖颈上那根铁链断口具体是怎么样的。看来,只能带回去仔细对比。好在每一根铁链上都绑了一根带子,上面写着户主的名字,方便查清楚谁是嫌疑犯,这苏大虎办事还真细心。
秦元吩咐苏大虎和民壮将这十来个男男女女监视居住,不允许随意主动,更不允许离开村子。然后,带着那七八根铁链返加顾巴州衙门。
他先吩咐吴雄带着人到牛市场去调查前天下午死者刘雷正卖牛的情况和离开城里的确切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如果是图财害命,手打凶手就有可能是在牛羊市上看见了刘雷正带有卖牛得的钱财,起意图财杀人,让捕快们询问一下牛羊市场作生意的是否发现当时有这类人跟踪死者出城,尤其是带有菱形或者细铁链的人。
安排完了之后,回到内衙殓房,秦元现在要做的工作,是寻找死者脖颈上的铁链的另外一节是否在这七八根提取到的铁链之中。
要找到这另外一半,方法很简单,这铁链是被器从其中一个椭圆形铁环接近圆头的部位砍断的,先将铁链进行断口对接,外形人看能够重合成一个完成的铁链,就能确定另外一节。
很快,就找到了另外截,经过对接,完全能够吻合成一个完整的铁环。经对比,大小粗细与铁链上的其他铁环相同。
秦元拿起这根铁链、看了看上面的布条,写的是“朱达峰”、死者脖颈上这根铁链是朱达峰家的,那这个什么朱达峰就有杀人的重大犯罪嫌疑。
过不多久,到牛羊市调查的捕快们也很快探听清楚情况回来了,禀报说,有多人证明刘雷正前天下午的确在牛羊市卖牛,得了两千五百文文铜钱。
捕快们还找到了刘雷正吃晚饭的那个牛羊市旁边的小吃店,店主证明,刘雷正是前天傍晚大概酉时二刻,也就是傍晚五点半左右在他店子里吃完饭离开的,一路往城外去了,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
秦元扇着折扇,心想,根据尸检,判断死者死亡的时间京广是两天左右,与小吃民店老板证明想吻合。从城到这钱塘村,只要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这样算来,如果死者是在回来的路上被害的,那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晚上五点半到六点半。
由于死者手指甲里发现的河底淤泥中有石灰颗粒,说明很可能是在接近六里村的石灰窑附近被杀,这样。根据路所花时间计算,死者被害时间就很六点至六点半之间。
可惜没有仪器,要不然。可以根据胃内容的消化程度判断出更为准确的死亡时间。
接着,秦元立即带着人马又杀回了前塘村。
路上,吴雄很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嫌犯了吧。
“差不多。”秦元信心满满地说道。
六里路半个时辰也就到了,秦元叫苏大虎带路,直接来到了朱达峰家。
朱达峰一家人看见苏大虎带着知州大老爷还有一大帮子捕快来到自己家。顿时慌了神,跪在院子里磕头。
民壮不用吩咐,扛着太师椅一直跟在后面,见在就地问案,赶紧将太师枯椅放在这院子里。可是院子没有树,大热的天别把官老爷热坏了,怎么办,幸亏苏大虎早有准备,这一次特意带来了一把大大的太阳伞,撑在秦元头顶。
真舒服,秦元满意地向点点头,这才转头叫道:“朱达峰!”
一个中年人往前跪爬两步,颤抖着声音答道:“小人在。”
秦元拿起那根断口吻合的两截铁链,扔到了他的面前,质问道:“你仔细看看,这两节铁链可是你家的?”
朱达峰拿起一看,点点头:“是,是小人家的。这头里一截,是先前苏大虎带着向位官爷从小人院子里解下来的。那时我这才发现,铁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砍断了。”
“是吗?你们家院子里的铁链什么时候断的你都不知道?”秦元嘿嘿冷笑,随即问道,“你这铁链是用来干什么的?”
“是……是拴狗用的。”
“狗呢?”秦元四下里张望,没看见狗影子。
“前些日子……病死了……这链子就还是留在院子里没管。”
“不是吧!既然你扔到院子里没管,这半截铁链怎么又到了李银桥李憨包的脖子上了?”
啊,朱达峰大惊失色,“我……我没有杀老好人啊!我……我真的没有。”
秦元冷笑着说道:“我又没说是你杀的,我只是问你,你们家拴狗的铁链怎么跑到死者刘雷正的脖子上?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没注意到这铁链,光顾忙地里的农活了。”
“是吗?”秦元冷笑,“我来问你,前天傍晚酉时,你在干什么?”
“酉时?”朱达峰已经慌得乱了神,傻着个脑袋半天反应不过来,“酉时,我酉时在……,我酉时在干什么来着……?”猛拍脑袋,可脑袋里忽然之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娘子在身后连忙说道:“回禀大老爷,前天我和我夫君带着孩子一大早就到城里去给孩子他姥姥过大寿去了,一直到今天上午才回来的。”
“对对……”朱达峰抹了一把冷汗。前天一大早去了城里,今天早上才回来?而死者是前天傍晚在城外六里村石灰窑附近死的,这么说,朱达峰一家人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秦元沉身问道:”你们在城里,可曾出过城?”
“前天是孩子姥姥的大寿,我们去给老人家家祝寿去了。整整一天一晚都在忙着作寿,没离开过家里半步,好多亲威朋友都可以作证的。”
秦元听他说得有板有眼的,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便道:“你可别想蒙混过关!本县会派人查实的。如果证明你说了假话,本官决不轻饶!”
“不敢……小人所说句句属实,绝对不敢说谎的,大老爷可以派人去查问,一问便知。
苏大虎在一旁也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天早上,我遇到他们一家人出村子,还打了招呼的,的确说是去给孩子的姥姥过寿。”
有了人证,说明这件事情很可能是真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朱达峰中途工溜出来杀我,必须查证。秦元让朱达峰说了他孩子姥姥的住址,立即溜须派了几名捕快去他们姥姥家查清楚。
秦元转头问苏大虎道:“你们取这根铁链的时候,铁链的那一头是怎么拴狗?”
“回禀大老爷,是用一把锁锁在院子旁边柴棚的立柱上。我们让朱达峰拿来钥匙打开了取下来的。当时剩下这一小节了。”
秦元拿起那小半截铁链,又仔细看了看。
这细铁链相邻两个椭圆环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圆环相连。这个小圆环刚好够前后两个椭圆形圆环穿过,所以,被砍断的大半个椭圆形圆玗虽然有断口。却不容易脱落出来,依旧挂在了这连接的小圆环之上。
另外那残留在霍合理化家院子里的那小半截砍断的圆环,由于没人动过,加上连接的小圆环活动空间小,所以残留的另一小截椭圆形圆环也没有脱落。
他看了看两节铁链断刻口痕迹。很新,应该是刚刚不久前砍断的。问朱达峰:‘你们家这铁链什么时候砍断的?谁砍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朱达峰已经被折磨的脑袋冒汗,搞不清东南西北了。“那狗已经死了好久了,还没买新的,所以我也没管那铁链,也没注意是什么时候被人砍走的。”
朱达峰身后跪着的一个比较大的小孩子说道:“爹,我们去姥姥家的时候,那铁链都还在呢。我和弟弟还说要拿去城里,买一只新的狗拴回来呢。”
朱达峰的娘子说道:“对,我记起来了,儿子是说过,我还说这次是去给姥姥作寿,没工夫买狗。”
经过娘子和儿子的一提醒,朱达峰也想起来了,拍了拍脑门,急忙说道:“是是,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我不准许,儿女哭闹,我还打了他一巴掌。”
这么说,如果朱达峰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根铁链至少前天上午还没有被砍断。群众关系是凶手傍晚准备杀人工具时,发现了这根铁链,临时砍下来用于沉尸的吗。
砍铁链?秦元深思着,这铁链虽然比较细,手打却也和女人头上的细簪子差不多,而且铁质比较硬,这断口很整齐,显然是一刀砍断的,这说明,不仅使用的力气要比较大,而且砍器还应该比较重,一般的小刀子是砍不断的。
吴雄见秦元阴着脸半天不说话,看来这个案子并没有他们先前想象得那么简单,便宽慰道:“大人,别着急,就算这朱达峰不是凶手,咱们慢慢查,总能找到凶手的。”
苏大虎也赶紧走了过来,说道:“是啊,大人,您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查出真凶来的。”
看她们这样子,不像是相信自己能查出来,而是害怕自己查不出丢人。不过,要真的查不出来的,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朱达峰一家人没有作案时间,这条线索断了,该怎么办?从哪里下手呢?总不能将这整个村的几百号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
秦元摇摇头,拿起手中的那半截铁链,又仔细端详那断口,这铁链不是什么稀罕物,也值不了几个钱,一般人也不会偷,这朱达峰家在村边上,旁边有条乡间小路,会举是临时过路的人砍的?
要是路过的人砍的,那可就麻烦了。秦元皱了皱眉,指着旁边的小路问苏大虎:“这条路是去哪里的?”
“是去石灰窑河边的。”
“石灰窑河边”?秦元眼前一亮,从这里砍断铁链,带到石灰窑附近等候死者回来,将死者打昏之后,到河边在尸体上绑上石头扔进河分阶段,很符合逻辑,急忙问道:“这条路到了河边,还能往什么地方吗?”
“这条小路就到石灰窑河边就完了,要是去邻村和城里,要走那边的那条路。”苏大虎往远处指。
秦元抬眼望去,苏大虎指的那路距离这里还有几百米,正是自己带人从城里来这里时走过的那条路。这么说来,这小路是给村里人到河边洗衣服洗菜之类用的,路过村子的外人只经过几百米外的那条大路,不会经过这条小路。路人也不会特意为了一根不知什么钱的铁链跑到这几百米的地方来的,所以,砍断这根铁链的人,应该还是村里的人!
会是谁呢?
这奶铁链的断口很整齐,是从一个方向切向对方应的另一个方向,证明是用锋利且有一定重量的锐器比如砍刀之类的,单方向砍切而成,而不是用钳子两个方向往中间钳切。
用刀子砍这细簪子般的铁链,一般不会用菜刀,也没人舍得用菜刀来砍铁链,再说了,菜刀太轻,也很难一刀砍断,士兵们作战用的腰刀也不太可能,因为这种武器是实行管制的,普通老百姓不能制造或者购买,再说老百姓买这种作战用的腰刀生活中没什么用处,而这附近又没有军队驻扎,所以,砍器最有可能还是斧头和砍柴的柴刀。
秦元吩咐苏大虎带民壮,捕快挨家挨户将所有的斧头和菜刀都收缴上来,依旧用布条捆好写上户主名字。
过不多久,民壮和捕快们源源不断将斧头和柴刀都收罗上来,堆了好大一堆。
秦元一看就头大了,这可怎么查啊,又定晴一看,咦了一声,拿起一把柴刀看了看,这柴刀前面部分居然是弯的,有些意外,指着那弯的部分问苏大虎道:‘这柴刀的头怎么是弯的?和镰刀似的。”
苏大虎哈着腰解释道:“咱们这附近的山上,山高林密,长满了各种小树、荆棘和矮木丛,钻进去砍柴,很多时候不能抢圆了砍,往往一下子砍不断还可以当锄头和镰刀用,刨树根,割茅草,都行的。”
苏大虎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秦元马上就明白了。又问:“咱们村里所有的柴刀都是这样吗?”
“别说咱们村了,附近所有村子都是用的这种柴刀。”苏大虎陪着笑脸解释道。
秦元点点头,拿着那把柴刀走到朱达峰捆铁链的那木棚立柱前,叫来朱达峰,问道:“你们家这拴狗的铁链是怎么捆在立柱上的?”
朱达峰指着立柱底部:“绕在这里,然后用锁锁上的,另外一头拴上看家狗。”
秦元绕着那立柱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然后蹲下身仔细查看立柱旁边的地面。吴雄也跟了过来,蹲着瞧了一会,问道:“大人,你看什么呢”?
“这根铁链不是用柴刀砍断的。”秦元拿着那弯弯的柴刀,比了一下,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吴雄奇怪地问道。
“铁链就是捆在这里的。”秦元指指那立柱底部,拿着那把菜刀比了一个砍的动作,说道:“如果是你,要用这柴刀砍断这铁链,你会怎么砍?”
吴雄接过柴刀,看了看立柱,说道:“当然是用这柱子作垫的,把铁链压在立柱上斜着砍呗。”
“从这断口来看,是一刀砍断的,如果照你的方法砍,立柱上肯定会留下砍痕,至少会有铁链受到柴刀砍击而留在立柱木头上的压痕。可你仔细看看立柱上只有左右磨擦的勒痕,这是抢狗的时候,狗拉动铁链磨擦留下的,却没有柴刀砍击的痕迹和压痕。”
吴雄仔细瞧了瞧说道:“就是没有哦。”想了想,说道:“那一颇高是放在地上直接砍的。”
“你好好看看这柴刀的形状,尤其是前面往下弯的尖头,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砍断摆在地上的铁链?”
吴雄比了一下,沉声说道:“砍不了,前面的弯头撑住了,柴刀刀刃没有办法砍到地面上的铁链。”转念一想,又说道:“不过,可以找一块木头来垫着,不就行了吗?”
“那你看看四周,有没有拿来当作垫木的木头呢?”
吴雄四周看了看,院子里整整齐齐的,到没有看见什么用来当垫木的木头。
秦元又说道:“再说了,这根立柱不就是最好的垫木吗?人是用柴刀砍断的细铁链,直接在立柱上砍,岂不方便得多?”
“就是,既没有垫木,立柱上也没有砍痕。这样看来,这人不是用柴刀砍。那,他是用什么砍的呢?”
“用斧头,所以,我要把侦查重点放在斧头上。”秦元站起身。走回那一堆柴刀、斧头面前,吩咐衙门捕愉们将斧头带回去,剩下地柴刀先放在苏大虎家里保管,等事情清楚之后,再退还村民们。随后,带着一队人马回到了巴州城。
虽然砍器初步排队柴刀,只剩下斧头了,不过,捕快们抱回来的斧头,也有几十把,没办法,只能一一作检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砍断铁链的斧头。
要查出究竟是那一把斧头砍断这根铁链,就需要进行痕迹鉴定。
老百姓用的斧头一般都是铁匠铺里压模浇注而成,手打是同一个模子浇注出来的,所以新斧头没有太明显地个特征。但是,使用一段时间之后,不停地砍切打磨。就会形成各自不同的刀口特征。
砍器的刀刃部位用人的肉眼看是差不多的,都是十分地锋利,只要经常打磨,一般也不会有明显的卷口,但是。如果用显微镜观察刀刃,就能发现。刀口是高低不平的,也正是由于有这个特点,所以,刀子砍切物体,会在断面留下肉眼难以分辨的切划痕迹。
这种控痕处形上看,很象超市里的条形码,只不过,人的肉眼一般百分辨不出来的,也看不见,必须用显微镜才能看见。砍器砍过地物体的断面上的这种擦痕,与人的指纹一样,千差万别,找不到完全相同地两个断面擦痕。
当然,这种擦痕还是不同于人的指纹。因为人的指纹终身不会改变,就算将指纹用刀子削掉,用硫酸毁掉,甚至揭掉这一层皮肤,新长出来的皮肤上的指纹,还是与你原来的一模一样,纹形特征不会有任何改变。
而砍切的断面擦痕就不一样,只要砍器进行打过磨,或者经常使用,原来刀口上的特征就会慢慢消失改变,所以,刑侦部门提取到的断面擦痕,如果六个月内找不到这把砍器,一般情况下,这份资料基本上就可以扔掉了。
这个案子刚刚发生两天,所以,经过对砍切断的擦痕进行分析对比,就能找到形成砍切断面地砍器。
秦元要做的,就是净嫌疑砍器砍切某种物品(一般是比较软的铝杆,这样不容易损坏砍器刀口特征),形成砍切痕迹之后,与死者脖颈上提取的那根铁链断面擦痕进行从叠影对比,如果特征能明显重合,而不重合部位能作出合理解释,就可以断定,断裂的检材是被这个砍器砍断的。
要进行这种痕迹比对,必须眼神要好,至少秦元不行,不过,身为习武之人的吴雄,却是可以!
但是,斧头刀刃部分有一定长度,必须要找到砍切铁链的那一部分刀刃,才有比对价值。
铁链的与斧头肯定有所不同,尤其是与斧头的刀口钢的部分是不同的,由于物体作用是相互的,因此,斧头砍断铁链,会在铁链断口上形成擦痕,而铁链也会反作用于斧头,不仅可以赞成斧头刀口的卷曲,也能将铁链的部分铁屑磨擦粘附在斧头刀刃两面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