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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泽森的视线从云若熙身上移到文菲脸上,眉尾一挑,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地宠溺的笑:“这位女子的确是很漂亮,樊某也是一见如故,云小姐,不如你来介绍一下?”
狡猾的男人,竟然将问题抛到云若熙身上撄。
云若熙唇角一撇:“不好意思,樊少,你们不配认识她。”
说完,拉了文菲的胳膊,转身就走。
“云小姐,请稍等。”
他将怀里的韩悦推到两名医生身边:“带韩小姐回病房,我这里先处理一点事情。偿”
“泽森。”
韩悦自然不高兴了,樊泽森留下来,表面上是找云若熙,实际上谁都知道他的心思在文菲那个小贱人那儿。
樊泽森并没有再理会韩悦,反而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云若熙是从心里觉得樊泽森不讨喜,看着文菲纠结的脸,对身后的小五说道:“小五,把他拦下。”
小五听命,活动活动拳头,伸出手臂横档着樊泽森的去路:“樊少,我嫂子说了,让你从别的地方走。”
“刘建。”
樊泽森不认识小五,但刘建是认识的。
“樊少,真的是云小姐的意思。”
一直沉默的刘建开口了,他也看不下去他们将文菲欺负成这样。
樊泽森无奈,面前的两个男人身手强劲,他斗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文菲娇柔的身形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口。
……
病房。
“小熙,你一早就知道韩悦也在这里,对不对?”
文菲坐在床沿上问到。
“嗯,无意中碰见了,就是你在睡觉的时候。”
云若熙也是一脸的纠结:“要不然,咱们换间病房吧?”
“算了,干脆我转院。”
文菲更狠。
她现在不想看到樊泽森。
“转院?也行。”
云若熙点点头,如此更好,眼不见为净。
两个小女人决定之后,刘建便去忙转院的事情。
晚上九点,文菲已经住进了凌氏财团旗下的一家贵族医院。
换了地方,心情都觉得舒畅了不少。
双人间,刘建吩咐下去,只安排文菲一个病人。
他担心云若熙累了,若是想休息,也有床可以躺一会儿。
原本是安排VIP套房的,文菲不同意,她只是小病而已,总觉得太浪费。
折腾一整天,云若熙是真累了,和文菲并排躺在床上聊天。
“菲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下周吧,我的签证已经办下来了。”
其实在得知樊泽森和韩悦的婚礼日期之后,她就开始在做打算了。
“也好。”
云若熙点点头,出去历练两年,对以后的人生是有非常大的好处的。
“小熙,我这一走,估计你生宝宝,我都可能不回来了,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你有凌总啊。”
文菲笑嘻嘻的说着,努力掩饰内心的落寞。
“你不用回来,但是,你的红包得给我寄回来。”
云若熙装出一副小财迷的模样。
“啧啧,真是小气,豪门媳妇还想着压榨我这劳动人民的钱。”
“谁让你做干妈的?”
“也对哈。”文菲点点头:“你和凌总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
“再说吧,你看现在一大堆事情搁哪儿,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小熙,那阿姨的意思呢?”
“我妈啊,这几天我正想着回锦城看看,也不知她一个人生活怎么样,每次打电话总是说好,什么都好。”
云若熙说到云柳,文菲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杜鸿文。
那个老男人看起来怪怪的。
“小熙,你还记得杜鸿文吗?”
“杜鸿文?记得啊,我还被他摔过呢。”
提到他,云若熙便想起在皇朝酒店的那天晚上,这个男人还算正人君子,没有碰她,也没有任何轻薄的行为。
“菲儿,你问他做什么?他是杜安琪的大伯。”
“杜安琪的大伯?奇怪了,她的大伯为什么跑到你的病房里一呆就是老半天了?”
文菲满脸疑惑。
“你说谁在我病房呆大半天?”
“杜鸿文啊,从他的言语里我发现他好像很了解我和你的情况,你说,杜安琪的大伯了解这些做什么?哎,难不成,他心里怨恨你把她侄女的宝宝弄掉了?”
文菲自言自语地分析着:“也不对啊,要是这样,他肯定会表现得很生气,可我自始至终都发现他一脸和蔼,盯着你看,也是慈眉善目的,他是不是精神上有毛病啊?”
“文菲,你说的是真的?”
云若熙也被她说糊涂了。
第一次见杜鸿文是在方渝的寿宴上,一出场气质卓然,霸气外露,身边跟随着众多的保镖,一看就是一方霸主的模样。
再一次便是自己被刀疤注射药物丢进他的房间,当晚的他也是戾气横生,肃杀狠冽。
这样的男人被文菲形容成慈眉善目,她想想就觉得好笑。
“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刘建,当天,他也在的。”
文菲瘪瘪嘴。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估计也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该怎么去解释呢?
难道说他看上了云若熙?
文菲脑子里开始天方夜谭,艾玛,要真是这样,那可就纠结了。
毕竟云若熙和杜鸿文两人曾经被人弄了媚药陷害过。
说不定,那个老男人就是在那时候对云若熙动了情。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云若熙的床边抓住她的手:“小熙,我给你说,那杜鸿文心术不正,我觉得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云若熙一副不解的模样。
刚才文菲还说人家慈眉善目,转眼怎么就心术不正了。
文菲也不好解释,手指加重了力度:“哎呀,反正离他远点就行了。”
“行,行,我都听你的。”
云若熙点头,反正那个男人与她关系不大,她怎么可能会主动去靠近他?
更何况两人还有那么一出如鲠在喉的经历。
两个小女人又叨叨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云若熙开始打哈欠。
“小熙,你回去吧,我今晚没事儿了。”
文菲的确没事儿了,胃疼几乎完全消失,该吃的药,输的液都搞定了。
剩下的,只需休息睡觉就行。
云若熙看了她一眼,“也行,你休息,我明天再来。”
她起身准备走,“要不然刘建留下来照顾你吧,毕竟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门口,刘建听得微微蹙眉,他的任务只保护云若熙,还没来得及出声反驳,文菲却率先说了:“不用,他在,我都无法睡觉,你们都赶紧走吧,快走。”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朝她不厌烦地挥舞着。
“那我真走了。”
云若熙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嗯啦。”
文菲干脆闭了眼,不再看她。
……
回天御的路上,照样是刘建开车,云若熙坐后排,小五的悍马紧跟在身后。
其实,云若熙想说,比起刘建,她更愿意去小五那辆车上。
但,看着刘建阴沉的脸,闭了嘴。
靠在后座上养神,云若熙隐隐感觉今天的车速比平常要慢很多。
“刘建,这地段在测速吗?”
“没有,怕你晕车,想吐。”
“哦!”
云若熙很了然的样子,睡不着,又拿出手机准备给凌一坤打电话。
差不多快凌晨了,也不知他是在公司还是在天御。
结果,电话拨出去依旧是占线的模式。
太奇怪了。
云若熙蹙眉,短信也不回,电话也不通,他都在做什么?
忍不住问刘建:“你知道凌一坤他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
刘建每次说话都是惜墨如金。
云若熙也不再问了,翻出手机玩游戏来排解心中的疑问。
半小时之后,慕尚缓缓驶进天御。
就在云若熙准备进门时,刘建突然喊住了她:“云小姐。”
“嗯?”
“云小姐,那个,乐乐被王妈带到老宅去了,还有,请保重身体。”
刘建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闪躲。
云若熙迟疑地点头:“谢谢。”
她转身,一边开门一边嘀咕,今天的刘建也好奇怪。
不对,准确的说今天每个人都好奇怪。
只是,她没心思去揣测,迫不及待进屋去了。
果然,王妈不在,昏暗的光线下楼下大厅一片静谧。
二楼,书房和凌乐乐的房间都没有灯,凌一坤的卧室里有隐隐的橘红透出来。
他回来了?
云若熙心里荡起无数的涟漪,连带着眉眼都温柔了许多。
她将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一步一步上了楼。
……
御城某酒店。
沈子墨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坐在沙发上,双腿交替,一副温润的模样。
他的对面是一名眉眼素净的女人,女人一条黑色的束腰A字裙,披肩长发柔顺地垂在胸前,隐隐露出她纤柔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手里捧了一杯茶,安静地喝上一小口,沉静的目光时不时投到他俊逸的脸上。
“嫂子,你想清楚了?”
沈子墨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茶几的桌面,桌面上放着一个档案盒。
“子墨,以后,你该叫我清清。”
女人淡淡一笑,唇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在沈文轩明媒正娶的妻子,沈子墨的大嫂宋清清。
今晚,她和沈子墨相约见面,就是要将档案盒交给他。
档案盒里装着的是关于沈氏和御城现任吴市长的一些经济往来,说穿了,就是贿赂。
“清清?”
沈子墨勾出一丝嘲讽的笑:“的确是该喊清清了。”
“你知道这份材料送出去,沈文轩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整个沈氏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吗?”
“我知道。”
宋清清答得干脆:“这世上,除了你是我想要的,其他,我都不在意。”
沈子墨脸色微变:“如果我不能给你想要的呢?”
“没关系,我等你。”
宋清清微微抿了一口茶:“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沈子墨站起身来,十指微微收拢,讳莫如深的目光看着桌上的档案袋,那里面的材料是宋清清费劲心思才从沈文轩那里得来的,她明知道自己要对付沈文轩,身为妻子,怎么会如此在背后挖丈夫的墙角?
“清清,沈氏彻查,你会一无所有,到时该怎么办?”
“没有一无所有,至少,我生前被冠上了沈家的姓,死后,会埋入沈家的坟。”
宋清清依旧是笑得梨涡浅浅。
沈子墨的身形晃了晃,这句话,他无意中听到过,那是属于他的学生时代。
他和宋清清原本是大学同学,准确的说更是相互都有好感的男女,只是因为沈子墨性子沉稳内敛,宋清清也是一副淡然的态度,两人之间一直没捅破那张窗户纸纸。
毕业前夕,大家忙着找工作,校园里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围在一起讨论毕业之后的事情。
沈子墨身为沈家的二少爷,身份特殊,自然不用为此苦恼,更何况他一直品学兼优,术业有专攻,早早就收到了美国一所大学寄来的通知书。
这天,他路过学校后山,无意听到几个女生在聊天。
内容无非是毕业后有什么想法啊?
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之类的。
如此无聊的话题,沈子墨自然是不屑的,转身正准备离开,一道清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我的愿望便是生前被冠上沈姓,死后再埋入沈家的坟。”
“清清,现在你终于承认喜欢他了吧?”
“是啊,再不去表白,人家说不定就结婚了,毕竟是豪门,联姻的事情多了去了。”
“再等等吧。”
等什么?宋清清没有说。
沈子墨也没有上前询问。
一晃眼,大学毕业了,大家开始为生计忙碌各奔东西,沈子墨也准备着去美国进修。
宋清清最终没有等到沈子墨的主动表白。
身为女子,谁不希望自己被心爱的男人追求,再被捧在手心呢。
她也是矜持骄傲的人,一直放不下自尊。
直到沈子墨要离开中国的前夜,她终于鼓足勇气敲开了沈家的大门。
只可惜,当晚沈子墨和一帮发小去酒吧庆祝了,等到他回来时,宋清清早已经离开。
当晚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此后两人也再没有联系。
出国两个月之后,沈文轩突然给他寄来一张大红的请柬,说是当哥哥的要结婚了,让他赶回去参加他的婚礼。
沈子墨嗤之以鼻,他结婚与自己有何关系?
直到他将请柬随手丢进垃圾桶,那请柬却又好巧不巧被丢得翻开了,他才发现里面贴的照片上,沈文轩的新娘竟然是宋清清。
这对沈子墨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从小性子淡漠,好不容易有了动心的女人,到头来,却是自作多情。
原来,宋清清爱的人是他哥,难怪她要说埋入沈家的坟。
沈子墨第一次失去自控,喝得酩酊大醉。
异国他乡,一个俊逸的男子坐在大雪纷飞的街头抱着空酒瓶,浑身充满了颓废之态。更重要的是男子看起来身价不菲,有几名黑人混混看中了他腕上的名表,几人商议之后,上前便对他拳打脚踢,到最后手表被抢,连带着衣服都被扒拉干净了,浑身上下仅仅给他留了一条内裤。
寒冷的冬夜,他就那样形单影只蜷缩在墙角,浑身淤青,伤痕累累。清晨被人发现时,几乎都认为他死掉了。
送到医院后也一直都是沉默,疗伤的日子里,他想了很多,其实也不怪宋清清,自己和沈文轩相比,沈文轩才是沈氏财团的首席继承人,优秀的女孩子想要更好的生活,并没有错。
如此也便释怀了。
出院之后,他除了进修医学,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习武,他需要自己不断努力和强大。
当然,沈文轩和宋清清的婚礼,他也没有回去参加。
一晃便是几年过去。
沈子墨终于回国了。
那时的沈文轩已经继承沈氏,成为沈氏财团最年轻的总裁。
作为弟弟,他无心和他争抢,去了医院,拿上了手术刀。
兄弟俩平日井水不犯河水,基本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直到有一天,宋清清出现在沈子墨的办公室。
几年不见,她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眉眼,如果细看,却能发现她曾经孤高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哀愁。
沈子墨原本是准备下班的,宋清清就坐在他的面前,不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大嫂,我要走了。”
他一开口,便是刺骨的寒意。
宋清清的唇瓣微微颤抖:“沈子墨,好久不见!”
沈子墨挑眉:“是啊,毕业好多年了,也不知同学们都怎么样了?”
“你在恨我?”
他如此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宋清清自然能感觉到。
“大嫂,我为什么要恨你?”
他的嘴角噙了一丝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