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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亦寒皱皱眉头,没出声,电话那头的亚桐就抗议起来:“明明说好的今天过去的,你昨天就说话不算数。”
床上得陆一诺蠕动了一下身体,不由的偷偷抬眼望了一下窗子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在这么安静的空间里,电话那头的声音若隐若现,听起来挺熟悉的,还是个女声,只是要分辨出是谁来,还是有些难度。
“等晚一下吧,我收拾一下就过去,你在家里等我!撄”
肖亦寒这才挂了电话,回头看一眼依旧粽子一样包在毯子里的人,笑了笑,走过去,扯开那毯子。
陆一诺嫌屋里的阳光刺眼,依旧合着二目,不情愿的缩了缩身体偿。
他垂下头,在她脸上一侧亲吻一下,她的脸上就立刻燥热起来:“干嘛你,我还想睡一会!”
“还睡,还睡肚子都要饿瘪了,起来吃东西了,昨天吐成那样子,胃里一定难受,我熬了你爱吃的粥,晚了就凉了,味道也就不好了。”
“昨天我吐了?”
陆一诺记忆全无,那不是很狼狈?她可是很少这样丢人的,怎么会呢。
“不然呢,你这睡衣是自己换上的么?当我爱侍候人洗澡怎么,还那么不配合?”
只是想象一下那样的场面,陆一诺也觉得耳朵根子也燥热起来,这个男人,怎么还可以这样?
“我又没让你带我回来,谁让你多管闲事?”
肖亦寒还想再调侃她几句,笑了笑,还是改了话题:“起来吃东西了,听话,老婆,不然我继续侍候你!”他的手经意不经意的动动她睡衣的边角:“我刚给你定了衣服送过来,全套的,当然内衣也有,你看是喜欢黄色还是白色的,帮你取来换上?”
陆一诺腾的一下坐起来,甩开他的咸猪手,红着脸就往洗漱间里去。
肖亦寒在她身后就忍不住笑的很大声,不这样吓吓她还就不起来,可真是奏效。
这里通常只有保姆过来打扫,并不住人,所以也没有什么食材,所以粥是自己熬的,菜却是外面叫的,看起来挺精致的样子。
算不上多丰盛,可是几样菜肴都是陆一诺一贯吃的,而且她也的确饿极了,毫不客气地吃起来,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肖亦寒笑着又添给她一碗:“慢慢吃,多着呢。”
他只是让她多吃,自己却是吃了一点就放下了。
陆一诺很想问他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不是让他出去有事么,好像还催的挺急的样子,为什么他还泡在家里不走,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张口。他的事,她不想干涉太多,要说便说,不说她也不问。
“刚刚电话是亚桐打的,我和她本来定了一起去看大哥……”肖亦寒犹豫一下,还是继续道:“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见他,不然就带你一道过去。”
陆一诺认真喝粥,他的大哥她当然记得,就是当初抢劫了陆家珠宝的那个人,可是奇怪爸爸一直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人已经束手就擒自己却全然不知。
“当初瞒下这件事的是你爸爸,不只是你,就是你家里的人也不清楚,因为毕竟,这件事会牵扯出来你当初作伪证的事,虽然你当时不到法定年纪,也怕会对你有影响,陆叔叔才这么做的。”
肖亦寒解释着。
陆一诺淡淡的“嗯”了一声,依旧专心喝她的粥,似乎只有这才是最重要的。
“大哥也不容易,他是为了给冰冰治病才那么做的,但是还是没能留得住她。他如果不回国,这边你父亲也不是很追究这件事,警方自然不会大动干戈的查到国外去,他就不会有事。可是因为执意送冰冰的骨灰回国,他就难逃法网了,判了刑,本来也还是有希望的,只要他好好改造,完全可以争取从宽的机会,可是他……”
肖亦寒说的有些伤感,淡淡的无奈,最后还是说不下去了。
四十年的时间,对于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来说,是有多么的漫长无期,也许身体不好的他,熬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也不一定。
他是要把自己这辈子彻底断送在监狱里面了,就是不知道亚桐的归来,会不会影响到他什么。
陆一诺听他说,心里面也未免感叹,她虽不熟悉他的这个“大哥”,只见过两次面,可是,能待他亲兄弟一般的人,又能差到哪里去?
“既然都约好了的,你早点去吧,我不用你陪。”
虽然感慨,她当然不会愿意和他过去的,而且那个人也不会有多愿意见到她的。
“嗯,那你呢,自己乖乖待在家里,不许乱跑,不许出去,我待会叫人送些生活用品过来,晚点回来去你那里把东西取过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乱跑还会跑丢么。”陆一诺这么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怎么办,我还要上班啊,连假也没请,现在什么时候,下午应该还来得及的。”
肖亦寒不言语,只是看着她笑。
陆一诺这才反应过来,那家杂志社根本就是他的么,上不上班,请不请假,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必要。
“以后还想上班么?其实,在家里呆着也好啊,那家杂志社是我给你准备的,如果你不嫌累,就全权交给你打理,觉得你适合做这个。”
肖亦寒站起身,一面取自己的西服。
“我只对我的本职工作感兴趣。”
陆一诺笑笑,拒绝他的提议,她的确是操心不大来社里面乱七八糟的杂事。
“你的本职工作?你以后的本职工作就是相夫教子,别的,都不重要。”
肖亦寒已经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身抱她一抱:“听话,乖乖的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陆一诺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充实。
原来,有一个家的感觉,这么的好。
而他和她就像是,老夫老妻重新回到一个屋檐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你熟悉我,我知道你,没有猜忌,没有询问,有的只是幸福和甜蜜。
没有了你就算拥有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她忽然想起来这句不知道哪里的歌词,不知为什么,唇边就浮上一丝笑意。
……
邹欣楠已经等了有一阵子了,他忍不住皱皱眉头,这个女人,怎么进了卫生间这么久都没出来?
他最近给自己放了一阵子的假,所以两个人出来玩玩,晚上玩累了就找了这家特色餐馆吃个饭,偏偏一进了门就跑去卫生间的沈嘉宜迟迟不归,让他很是等得无聊。
左右无事,就翻看手机一下,平时他不爱看电视杂志,很多新鲜事都不知道,所以,看一下时讯要闻。
才翻了一下,就愣住了,怎么有个照片上的女人有点眼熟,画着淡妆,眉眼精致,笑容灿烂,眼熟,真的是眼熟,可是是谁呢,一时又想不起来……
“在看什么?”
脚步声传过来,从卫生间回来的沈嘉宜坐在他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了什么喜事一样挂了一脸的笑,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不过这些,邹欣楠都顾不上留意了,他望望面前的光彩照人的小女人,再低头瞧瞧手机上的照片,对照一下,摇头:“像,真像,就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但是也实在太像了,这世上长得像的人还真是不少。”
沈嘉宜困惑:“怎么了,什么像了,谁和谁像了,神秘兮兮的?”
邹欣楠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她看:“一定是你的失散多年的妹妹,或者异母,或者异父,我想一定这样没错的。”
沈嘉宜手里的手袋正要放在桌子上,听他这么说,好奇心也没了,直接甩在脸上:“胡说八道,你当我爸我妈是那种人,演电视剧演魔障了,胡说八道的,你才不是异母姐姐就异父妹妹的呢,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
邹欣楠给她暴力也惯了,吃吃笑着,也不生气,还是坚持把手机往她面前送:“叫你看你就看,难不曾你爸妈在外面养小三小四还告诉你啊,你也不想想,你看你们有多像,不是我夸张啊……”
他说到这里打住了,好像不对劲啊,真的只是像吗,不是那么简单啊,除了化妆画得不一样,除了那表情与沈嘉宜而言陌生了些,哪有不一样的地方么。
沈嘉宜却已经接过去手机,望了一眼,真的是自己的照片啊,还不就是杂志社刊的几张其中之一,想不到在网上传的挺火的么。
她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怎么的,又多少又有点心虚,这事她没和邹欣楠说起过,而他也很不喜欢她涉足娱乐圈。
邹欣楠已经觉察出来哪里不对,皱了皱眉头,靠在椅子上。
“这些照片怎么流出去的,解释一下吧,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了?还真是没把我当回事么!”
沈嘉宜很无所谓,尽管心里是有些个小忐忑的,还是做出来一幅稀松平常的表情来:“你猜猜看吧……我背着你做什么也很正常啊,我不把你当回事也合情合理啊,我是你的什么人啊,你也没想过要把我当成什么吧?信任需要相互的,尊重也是需要相互的,就算是你只把我当成是临时女友,也该有个期限和交代,不是么?”
邹欣楠的脸色变了变,她这是什么意思,公然叫板了。
服务生开始上菜,两个人就都暂时住了口,表情却都很怪异。
直到,包厢的门再度合上,沈嘉宜才开口,算是给出了一句解释:“我在陆一诺的杂志社拍了个封面,就这样而已。”
邹欣楠觉得她真的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明知道他不喜欢她做这个,还背着他出去做,她在挑战他的耐性么?
他还没有试过有女伴这么和他拧着来,哪一个不是对他顺从的像是一只绵羊,可是这个沈嘉宜,太过分了,她以为她自己是谁啊,以为他就非她不可了么,他邹欣楠什么人物,身边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哪受过这个。
不过人一旦有了别恋的心思,反倒态度也就好起来了。
他笑了笑,只是这一笑,让熟知他秉性的沈嘉宜心里就是一寒,她所怕的,还是要来了。
只是这样的结局或早或晚而已,在她决定要和他背道而驰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
他满上一杯红酒,递过去给她,沈嘉宜却摇了摇头,晃一晃手里的白开水:“我今天不喝酒,身体不舒服。”
今天的这个饭局,注定是有些诡异,不过邹欣楠觉得,并不只是因为那张照片的事,像是还有别的什么,她在瞒着自己。
以前的她,无酒不成餐,每次出来吃饭,都喝的个尽兴才肯罢休,她素来对酒是衷爱的,今天实在反常,就算是刚才卫生间去的时间长了点,也许她肠胃不好,可是少喝有可能,不喝,却不是她的性格。
不过他也不点破,自己端起来那个杯子:“不喝就不喝吧,酒大伤身,女孩子,有时候喝酒会吃亏的。”
沈嘉宜垂着头喝着自己杯子里的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们的初见,就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那一次,他酩酊大醉,她大醉酩酊,两个人就在酒吧偶遇。本来应该是一次美丽邂逅然后轻轻挥手相逢陌路。他们根本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并不合适在一起,那样的结局才最合情合理。可是,许是他们都太过于迷恋对方的外表,也或许,他们实在是那种有着相近秉性的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默默的保持着联系,却又都沉默的不把这层关系更进一步。
只是,时间是可以改变很多的魔术师,他发觉他已经渐渐的割舍不开,而她也已经对这样的感情有了深深的不舍。
但是,愈是这样,结局就愈是不可预知的残酷。
他们心里都有着隐隐的预知,却谁也不曾点破,或者说是不愿意点破。
不过这一次,沈嘉宜既然下定决心违背他的意愿,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会是怎样的,只是,他似乎表现的不是有多明显,那种神情,淡淡的,像是在掩藏什么又像是在困惑什么。
难道,自己这一杯白开水已经让他起了疑心了么?
她心里咯噔的一下。
她是矛盾的,她当然不愿意瞒着他,可是又不愿意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收拾。
他不会愿意要这个孩子,这是一定的。
而她,也绝不至于愿意用一个孩子来作为对他的牵绊,她沈嘉宜,还不至于那么的没有分量,纵使是不舍纵使依旧爱着,她也还是不愿意做这样去做。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邹欣楠倒是喝了不少的酒,一路上跌跌撞撞,真个身体都倾在沈嘉宜身上,她顾忌自己的身体状态,只好叫了服务生过来帮忙,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他架到了车子上。
两个人终于回到住处时,时间已经很晚。
邹欣楠今天实在是喝得太多,超过了他的极限,在车上就已经几乎不省人事,给架回房间时,直接就窝在床上睡了。
沈嘉宜洗了澡出来,就觉得屋子里酒气弥漫,让她禁不住皱眉,又实在没有睡意,索性到客厅里给陆一诺打电话,好长时间不联系,很多事情想找个人说说心里才痛快。
电话很快拨通,那头得陆一诺很调侃的语气和她打招呼:“已经很晚了么,这个时候按理说你家那位应该在和比你耳鬓厮磨啊,怎么还有空闲打电话?”
……
---题外话---邹欣楠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她看:“一定是你的失散多年的妹妹,或者异母,或者异父,我想一定这样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