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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鬼,咱们到那里去一看便知。”谢可嚷道。不但谢可,连衡其也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他是一定要去领教一下这“活鬼”究竟有怎么吓人的?
杨浩见众人一定要去,只得带着大家向那里走去。同时边走边向大家介绍这“死人屋”的来历:“房子的主人叫段贵生,本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家境很差。四十多岁都还打着光棍,没有哪家的妹子会看得上他。然而四十二岁那年却时来运转,突然间暴富了起来,不但修起了漂亮的洋房,还娶了号称双塔第一美人的向氏,向氏整整比他年轻二十岁!关于他的暴富,民间有很多揣测,有人说他有海外亲戚给他汇了巨款,让他继承家业;有人说他是中了**彩,最玄乎的一种说法是,他可能了什么意外之财……至于到底是什么意外之财,我们却实在不得而知。正因为他富得神秘,所以他的妻子向氏暴毙才显得更为神秘……”
“什么?他的妻子向氏暴毙了?是怎么暴毙的?”众人听到这里都是猛吃了一惊。
这还是杨浩第一次用“暴毙”来形容一个人的死亡!
暴毙的意思就是死得很突然、很意外、很离奇、很诡异……总之就是好好的人突然之间就亡故了!
“段贵生暴富之后,俨然成了这里大佬,修别墅、娶美女,”杨浩没有说明向氏暴毙的原因,却继续讲故事,“他还请了一大帮保镖和佣人,前呼后拥,好不威风。然而好景不长,仅仅过去了半年,有一天晚上,他的家里传出了凄厉的呼喊声,他的妻子向氏死在了客厅里!段贵生立即报了案!经法医检查,向氏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她的身体也非常健康,没有任何潜在的、诱死因的疾病,法医还查检了她的饮食,也完全正常,排除了任何下毒的可能——而且据说向氏性格很温和,从来就没有得罪过人,也根本就没有人去想到要害这么一个弱女子!”
“不是凶杀、不是疾病、不是中毒……那到底是怎么死的?”众人纷纷搔着花岗岩脑袋。
“向氏死了之后,别墅便开始闹鬼了,最终段贵生的保镖和佣人全部逃散,段贵生本人也崩溃成了精神病,豪华漂亮的别墅也成了无人敢靠近的‘恐怖城’、‘死人屋’!”
“警方对这个案件是怎么判断的?”唐军关心的是案情。
“无头案。”杨浩的唇齿间有一股冷幽幽的味道。
“这件事过去多久了?”衡其问道。
“一年半。”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别墅跟前。这时正是下午三点多钟,虽然已经是九月了,但是这南国的阳光仍有一种酷辣的感觉,整座别墅在太阳的蒸烤下散着炎炎的热气,反射着炫目的白光……总的说来正是光天化日、阳气充足。但是众人往别墅跟前一站,仍然感受到了一种浸透入心骨的凉意……
别墅看起来果真豪华气派,白瓷砖、琉璃瓦、汉白玉栏杆、照得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圃、镶有茶色幕墙玻璃的铝合金门窗、镀着18k金的圆形屋顶……都可以看出别墅的主人在经营上是下了一番功夫。更绝的是门口的那一对一人多高的石兽,更是威严雄伟、栩栩如生,以至于众人一见都不由自主生出一种畏意。
众人都透过汉白玉栏杆之间的空隙好奇地往里张望着。谢可却不以为然道:“这叫‘恐怖城’、‘死人屋’?我看也没什么嘛,这样的别墅在沿海一带实在是太平常了……”
农民也笑道:“可司如果不说这是什么‘恐怖城’、‘死人屋’,我们最多会把它看成是普通的民居,并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唐军道:“闹鬼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倒是这个案子有几个疑点值得关注,第一,这个段贵生是怎么富的?真的因贵而生,还是另有隐情?第二,向氏到底是怎么死的?第三,向氏死后,为什么会有闹鬼的传言?第四,段贵生为什么会崩溃?”
杨浩笑道:“阿军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认为,从段贵生迹,到向氏的死,再到段贵生的崩溃,很可能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它们串在了一起。可惜我们不是警方,所以这份闲心也不必我们来操。”
衡其道:“向氏很可能死得不甘,这才会在死后作祟,只要调查清她的死因,就能解开这一切谜底。”
大头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是向氏在作祟?难道就不可能是小偷想偷东西而装神弄鬼?”
杨浩道:“大头分析得很对,这世上是没有鬼的,不排除是小偷小摸在捣鬼,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向氏死后,这里仍然是灯火繁盛、人丁兴旺,他们家的保镖和佣人加起来有好几十,段贵生甚至还打算续弦——如果是小偷小摸捣鬼,一定会留下捣鬼的痕迹,要知道段贵生在整座别墅的内外都安装了摄像头,任何小偷小摸都是无法掩藏行迹的,但是这几十个人却被吓得接二连三地逃离了这里,连段贵生本人都被吓成了精神病,小偷小摸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何况闹鬼的事情生后,段贵生同样又报了案,警方还派了侦察员在这里守候,而闹鬼的事情照样生,最后也只能是无果而终……”
唐军道:“那你的意思是说确实是有‘鬼’?”
杨浩笑道:“我没说过是‘鬼’,我只是告诉你们这样一个事实,这里确实有几十个人因为受到某种不明原因的惊吓而全部离开了,户主也被吓成了精神病!”
谢可道:“咱们能进去看看吗?”
杨浩道:“这里虽然没有人住了,但是仍然是人家的私有财产,你们未经允许最好不要乱闯。”
农民道:“既然不能进去,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众人带着些许遗憾开始往回走。衡其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别墅,忽然现别墅的外墙上贴着一张醒目的大红纸,还有几张巴掌大小的黄纸,他不由奇怪道:“那是什么?怎么象道士用的符纸?”
走过去一看,那些黄纸果然是道符(众人曾经在农民叔公家里见到过这种东西,所以认得),那张大红纸上则写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还有“封、禁、咒、镇”等字样和一个八卦图案。
杨浩解释道:“这的确是道士留下来的东西,是镇‘邪’用的。”
众人都吃了一惊道:“难道真有什么邪名堂?”闹鬼闹得连道士都惊动了,这就说明这鬼闹得不是一般的大了。这时,老神也走上前,仔细地念那红纸上的字:“天苍苍,地皇皇,拜请五鬼阴兵到坛前,脚踏飞龙在云天,铁链铁锁随吾身,**童子摄魄童郎,阴兵阴将随吾旨令,擒魂捉魄不得长生,拜请东方五鬼到,南方五鬼到,北方五鬼到,西方五鬼到,本境五鬼一齐来,拜请五鬼阴兵听吾号令,急急出门,天无生地元主,收斩某某三魂七魄为主,魂飞魄花散,四四散散,一起斩死不留情,是吾兵听吾令,是吾将听吾断,三更叫汝也要听,四更叫汝也要行,顺吾者生逆吾者死,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老神,这是什么玩意啊?”众人都惊奇地问道。
“这就是道士用来驱鬼镇邪的符咒……看来这地方的确很邪啊,此宅的风水被人破坏掉了,阳气阻断,阴气滋生,焉能不出事?”老神摇头晃脑道。
“去你的,你的麻衣神相、八卦算命那一套又要来了是不是?”众人纷纷嗤道。
“这里阴森森的,我们还是回去吧。”黄跑跑缩着脖子道。
众人的心里也都有点打鼓,又加上不能进去看(就算想进去,大门上也挂着锁),众人只得扫兴地走回旅社去。
走了没多远,一个巷子里忽然出一声碜人的怪叫,接着一个恐怖的东西跳了出来!
只见这东西浑身黑不溜秋,滚了一身的污垢,头蓬得象头棕熊,背脊上一大滩新鲜的粪便,那粪水还在往下滴淌,上身勉强可以看出穿着一件和大便一样颜色的衣服,下体则是完全**,毛虫般的阳器直接呈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看了半天才看出是个人。
只见这人对着众人嘻嘻一笑,接着手舞足蹈跳起了一种奇怪的舞蹈,边跳边有蛆虫从他的身上往下滚,整个人秽气冲天,简直如粪坑里捞起来的一般——或者他确实刚刚才从粪坑里爬了起来!
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打从娘胎出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脏的人!
杨浩惊呼一声道:“这人就是段贵生!”
众人也都大吃一惊:“这人就是那莫名其妙暴富、又莫名其妙死了老婆、又莫名其妙地被吓得崩溃了的段贵生?”
那段贵生眼睛望着衡其,忽然冲他大叫一声:“啊呀呀,你是鬼,太上老君叫我杀鬼……”说着踉踉跄跄地扑上前,抡起脏兮兮的拳头便往衡其身上打来。衡其吓得连打了几个倒退,浑身汗毛倒竖,连头都指了起来……
“快走!”众人慌忙拉起衡其,屁滚尿流地绕开了这人……
回到旅社后,众人一齐哈哈大笑,谢可更是学着那疯子的样子指着衡其道:“啊呀呀,你是鬼,太上老君叫我杀鬼……”
衡其哭笑不得道:“真是晦气,怎么那疯子单单就找上了我呢?我不是怕他打我,是怕他把大便弄到了我身上……”
大头笑道:“臭小子你别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了,你不怕他揍才怪!说也奇怪,这疯子为什么单单要打衡其?”
“这疯子跟衡其可能是亲戚,认出衡其来了。”龙拐也笑道。
衡其面红耳赤道:“你刁毛才跟这疯子是亲戚呢!”
吃过晚饭,大家洗了脸,冲了凉,看了一会儿电视,又聊了一会天,因为坐了半天火车,又闲逛了半日,大家都有些累了,便都早早上netbsp;衡其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睡到半夜,他终于按捺不住,偷偷叫起谢可、大头和和黄跑跑,将他们喊到外面走廊里,悄声问道:“你们有没有胆量和我去一趟‘死人屋’?”
谢可、大头一向唯衡其马是瞻,大凡衡其想做的也就是他们想做的,因而虽然有所存疑,但也没表示反对。唯有黄跑跑心惊肉跳道:“这深更半夜的去‘死人屋’?我可不想被鬼打死!”
“黄跑跑,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想不想摘掉跑跑的帽子?”衡其提高了一点声音道。
“我当然是男人!”
“你是没有刁的男人!假男人、太监、人妖!”衡其从鼻孔里冷笑道。
不怕遣将、就怕激将!
黄跑跑一下就火大了:“你说我不是男人?咱们走!看到时候谁被吓得尿裤子、屙屎屙在裤裆里!”
衡其三人忍住笑道:“好,咱们走!动作小一点,别让可司他们听见了。”
从他们住的旅社到“死人屋”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转过两条街就到了。这里实际上已经是郊区,四周全是黑森森的柑桔园,“死人屋”象个中世纪的古堡孤零零地矗立在夜色中,看不到任何灯光,也没有任何声息。
四个人悄悄摸到别墅的大门前,大头低声道:“不知道疯子有没有在家?”
谢可道:“肯定不在家了,疯子还能知道回家吗?”
衡其上前轻轻推了推那大门,说道:“这门没有锁,咱们进去!”
黄跑跑腿肚子软道:“一定要进去吗?”
“一定要进去!”谢可、大头不容分说,突然上前,抓住黄跑跑的胳膊用力一推,将门撞开了,黄跑跑“咕咚”跌进了门里,那被撞开的门也“吱呀”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仿佛一座尘封了千年的古墓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