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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见云馨月之后,顾柏杨的呆,是真的目瞪口呆。
一个如此相像的人就在眼前,眉眼一样,笑容一样,说话的声音一样,走路的姿态也是一样……
顾柏杨上前几步,就想拉住她。
云馨月只是脚下迈步,微微一侧身,就让开了他的手,她淡淡地道:“这位尊客,请自重!”
顾柏杨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内心觉得这个人不会是董静萍,面前这个女子,才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董静萍就算活着,也应该已经三十四五岁了。再说,他是亲眼看见董静萍下葬的,他亲手殓葬了的人,怎么可能好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年龄也不对。
他当然不会知道,董静萍的肌肤血脉和经络,经由云玦炼制的那枚丹药,已经得到了改造,而且,雪翎龙的血,可不仅仅只是能驱毒避毒,还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让人年轻几岁,也不是什么奇迹。
那些药于云馨月来说,完全是脱胎换骨。加上云馨月武功恢复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发生了改变,不是顾柏杨记忆中那个董静萍了。
顾柏杨不是没有想过再次把这个女子给娶了,以替代董静萍。
但是,他亦了解到,这个女子不是西越人,她是东陵人,东陵白州云家,虽然隐居避世,但是,却绝不是可以欺负的人。
他若轻举妄动,也许惹怒的不仅只是白州云家,还有整个东陵。因为,他看见,东陵的平阳侯在云馨月的身边,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那锋锐的眼神,让顾柏杨明白,他还没有大权在手,天下在握的时候,暂时还没有力量抗衡。
他若真想娶这个叫云馨月的女子,除非他相比现在,更加强大,所以,这次,他一定会助欧阳锐奇成功,当欧阳锐奇成了太子,不出两个月,就会逼着皇帝逊位,他将成为新一任西越皇帝。
那时候的顾柏杨,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再要向东陵求娶一个江湖女子,便不会遇到什么阻力了。
顾柏杨离开吉州,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西越。
然而这次他回到西越之后,却听到了一件让他几乎把肺气炸的事。
西越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说着一件事,当年某位侯爷强娶妾室,逼得一对有情人劳燕分飞,侯爷南征,那个女子在回娘家的时候,与心上人再次相遇,情难自禁,怀了心上人的骨肉,女子的家人怕这件事情传出去引来大祸,迫害女子的心上人,将他害死,心上人九死一生,竟然逃得性命,二十年后再回来,他当初的儿子已经成了某侯爷的长子,这个儿子心狠手辣,为了避免身世败露,竟然亲手杀父……
虽然没有指明道姓,可是这个事件很快就被人对号入座。传到后来,也不说什么位高权重的侯爷了,直接提了威远侯顾柏杨的名字。
顾柏杨大怒之下,令人彻查谣言的起源,发现好像是一夜之间,京城里所有的戏班子,都在唱着这一出戏,连那些说书先生,茶馆酒楼,也皆在对此事津津乐道,高谈阔论。
竟然找不到源头,至于戏班为何会有这出折子,戏班的人说了,是有人将这本子放到戏班子里,他们见故事曲折,能吸引观众,而且结局残忍,发人深省,一定卖座,所以才拿来排练的。
至于本子到戏班子的日期,有的说是一年前,有的说是半年前,有的说是半个月前……总之,来源不清。
街头巷尾的传播,却是因为戏班子与说书先生的故事,让他们听得义愤填膺,意犹未尽,毕竟这个故事太真实了,他们便开始猜测,到底是哪一家,到底是哪个人为了自己的身份,连亲生父亲也残忍下手?
折子戏里虽然把某位高权重的人名字隐去了,但是闻人杰的名字是真实的,孙府当年的位置是真实的,孙父当年的官职也是真实的。
群众的力量是庞大的,这么一查,根据折子戏里的一些语焉不祥却又意有所指的消息,便锁定了威远侯府。
孙芳玥当年与闻人杰的情事,也没有做到那么隐秘,比如原孙家的下人,比如当初闻人杰租住地方的邻居们,所有的信息一汇聚,便形成了一条很直观很明确的消息链。
顾柏杨勃然大怒,敢如此编排他,他堂堂的威远侯脸往哪里搁?他一定要找到源头,把那个人碎尸万段出心头之气。
顾柏杨派出的人查来查去,结果发现消息出自四皇子府的某个下人的某个亲戚。居然是四皇子想在背后捅他刀子么?顾柏杨暂时不能把欧阳智端怎么样,可这事他是记下了。
欧阳智端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顾柏杨以为的幕后之人,在顾柏杨早朝退朝时遇到他时,欧阳智端还笑着对他开玩笑,说无风不起浪,当年的事,还是要好好查一查,不然,白替别人养儿子,这绿帽子也戴得太大了。
欧阳智端之所以这么对顾柏杨开玩笑,一来是笃定自己是皇子的身份,顾柏杨不敢拿他怎么样。二来,他强要了顾颖珠,本来是想要顾柏杨一个态度,可是顾柏杨却把顾颖珠送出一京城。
当然,他不知道这件事顾柏杨压根不知道,而送顾颖珠出京也并不是顾柏杨的主意。他只认为,顾柏杨这是在向他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让他死了这条心。
欧阳智端当然不会死了这条心,他有身为皇子的优越,并不大把顾柏杨放在眼里,开起玩笑来也便无所顾忌。
他却不知道他这个玩笑,正让顾柏杨在心里坐实了这件事是他所为,而在想着怎么报复。
当然,他的玩笑顾柏杨也听下去了,如果真是替别人养儿子,他顾柏杨就不仅仅只是成为谣言的风口浪尖,而真正是京城人的笑柄了。
所以,这件事得查。
顾卓阳是不是他的儿子,这是必须要查的。他看重的儿子,一直以来疼爱的儿子,若不是他的血脉,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