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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卓阳急道:“娘,这不是很明白吗?一万两银子。对了,要万通钱庄的银票,只要咱们把银票送过去,这桩买卖便算成了,只要坐等好消息就行!”
孙芳玥有点不以为然:“你是说,这个死丫头值一万两银子?会不会太贵了?”
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孙芳玥就算这些年里有些积蓄,要拿出来还是有些肉痛的,现在又不比以前,赵琴心也一样在主理中馈,不是她想支取账上银子就能支取的时候了。
顾卓阳忙道:“娘,不贵。娘你想想,那死丫头怎么说也是威远侯府的嫡女。这个身份一般人怕惹事上身,接的自然要贵一些。再说,一万两银子买个安心,还是值得的!”
对于他来说,不要说一万两,就算五万两,他也要买了这条命。
可是顾妙珠却不禁有些不解了:“一万两?哥,你知道一万两可以做多少事吗?一万两可以让京城里一百户殷实之家好吃好喝十年。”
顾卓阳本来就怕孙芳玥不同意,现在孙芳玥明显在犹豫,顾妙珠这句话一说,岂不是让她更犹豫?他顿时不满意地看了顾妙珠一眼,道:“你知道什么?一万两银子对于威远侯府来说算什么?能要了那死丫头的命,值!”
孙芳玥自然明白顾卓阳这么急切的原因,这是不能对顾妙珠说的。虽然肉痛,但是能买个一劳永逸,也的确是值得了。
想到这里,孙芳玥道:“好吧,我同意,可是,我手头没有这么多钱。这笔钱,得筹一筹!”
顾妙珠提出反对意见:“娘,筹钱的动作这么大,怎么能保证不会泄露消息出去?要是消息泄露出去了,这事是什么后果你们想过吗?”
“我说不会泄露就不会泄露,”顾卓阳最怕这时候顾妙珠的话让孙芳玥改变主意了,立刻截断她:“杀手联盟的人是最守信的,他们绝不会泄露买家的任何消息,而且做事极为可靠。娘,咱们还缺多少钱?”
孙芳玥咬着牙,很无奈地道:“娘这里只有六千两。”
顾卓阳立刻道:“我出三千两,还有一千两,妹妹你出!”
就算威远侯府的月例很丰厚,就算一千两银子于一万两银子只是十分之一,但是顾妙珠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拿出一千两银子之后,她的解语院差不多也要空了。她道:“我没钱!”
顾卓阳急道:“当我借你的还不行吗?好妹妹,你先借给我,我有钱了就还给你!”
顾妙珠见他这神色,又看到孙芳玥投过来的眼神,只得不情不愿地道:“好吧!”
顾卓阳立刻道:“咱们各自去拿钱,明天一早再在这儿聚齐。上午之前一定要把银票送出去!”
顾妙珠道:“你既然这么急,为什么不今天晚上送出去?”
顾卓阳看了她一眼:“放心,那死丫头跑不了。”说完,他立刻转身大步出了静院。
他是说了出三千两,可是他的月例虽然丰厚,但开销也很大,在凌云学院的结交,又怎么可能是小数目呢?现在不要说三千两,他的阖云院,连一千两怕是都够呛。不过,他手头收藏了一幅好画,他准备把那画卖了。
所以时间定在明天,而不是今天晚上。
回到阖云院之后,他立刻从书房的柜子里打开了锁,拿出那幅他珍藏的画,那画当初他可是花了三千两银子买的。
但是现在,没钱的时候,也只能把画卖了。
他抚摸着画轴,终于一咬牙,拿着画就出了门。
对于大少爷这么晚还出去,威远侯府的人当然不会问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晚上出去烟花柳巷夜不归宿,那也正常得很。
顾卓阳首先想到的就是把这画卖给凌云学院的同学谢鸿峰,当初他要买这画的时候,谢鸿峰也想要,是他手快先得了。
但是,谢丞相府可没那么好进,他在外面等了好久,谢鸿峰也没有出现,倒是谢府的下人来说大少爷不在家。
若真是不在,也不用等这么久了,明显是托辞。
顾卓阳没有办法,只得再找另一个同学,礼部侍郎的儿子当初也说喜欢这画,还叫他转手,他不肯。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连找三个人,要么遇不见人,要么就说已经不想要这画了,哪怕他把价降到两千两,仍是没有卖出去。
最后,他想还是去找三皇子吧,虽然要卖画给三皇子这事做得有点奇怪,而且有点失面子,可谁叫他现在缺钱呢?
到了秦王府,倒是没有什么波折地直接进了府,只不过,听他说明来意,欧阳盛津倒还挺有风度,但秦王府的管家看他的眼神,却好像看乞丐一样。
这绝对是秦王府里今年遇见的最奇葩的事情,想想秦王是谁,那是皇子,谁还不巴结着他,名画好东西,那都是上赶着送。你一幅破画,不说送给秦王爷,还要卖银子,还张口两千两?
不过,欧阳盛津让管家去取银票,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有顾卓阳在他的目光之下,自觉无地自容。
好在银子很快取来了,顾卓阳拿了银子,几乎是落荒而逃,想到今天的没面子,都是顾汐语带给他的,他心中对顾汐语的恨意,顿时又加深了几重。
只要拿到了银子,让那个碍事的丫头从此不存于世,他受点辱算什么?
毕竟,只要他的身份不会泄露出去,以后他会有更多的银子,会有更好的生活,想要什么都有,今日所受的辱,他日必会有更多尊敬的,敬畏的目光来回报。
第二天一早,他来到静院,孙芳玥和顾妙珠也各自拿来了钱,他把这一万两银票收好,去给杀手联盟的人下买命钱去了。
而他急于卖画换钱的事,他自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京城里却至少有三人知道了。第一时间,这消息就传到了欧阳宇凌的耳中,其次便是观月楼和欧阳锐奇。
欧阳锐奇并不在意,欧阳宇凌只是皱了皱眉,观月楼也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