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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梦玉紧紧地咬着唇,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欧阳锐奇当初拖延婚期,固然有想要收买人心,得顺圣意的考虑,未必就没有不想成亲的想法。
她早就心系欧阳锐奇,终于得遂心愿,还没高兴多久,就知道还没大婚,她已经有了另一个竞争对手陶薯悦,而且人家还先有了夫妻之实。
她忍,反正她是正妃。
可是,现在欧阳锐奇的行为,却让她的身子都颤抖起来。难道她终于还是要输给顾汐语?皇上说了,只要顾汐语说一声,不论对方是谁,都让顾汐语成为正妻。言下之意,娶了亲的都是如此,何况她与欧阳锐奇还没有大婚呢?
王梦玉的目光死死地看着顾汐语,她怕那张漂亮的脸上冷冷的笑意,怕那张漂亮的嘴唇里吐出一个好字。
她觉得心在揪着,牵扯得紧紧的,而那根弦,不在她的手中,而是在别人手中,在顾汐语的手中。
她身为吏部尚书之女,又得左贵妃看重,一直以来颇有些目不无人,自视甚高,但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了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那种命运不能由自己掌握,却要受别人摆布的无力,使她又是害怕,又是忐忑,又是无奈,又是不甘。可是,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相比较她心中的复杂,陶薯悦倒显得平静一些,但这也仅只是相对而言。
她和王梦玉的心态又不同。
她已经注定了是欧阳锐奇的人,毕竟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床单滚过了,欧阳锐奇也没法把她踢开了。
她的身份总也只是侧妃。
不论欧阳锐奇到后来会娶谁为正妃,她都只是一个侧妃,王梦玉也好,顾汐语也好,就算没有谁,她也成不了正妃了。
何况,她也想好了,欧阳锐奇之前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之后也不会仅只有她一个女人。反正是后院那点事儿,反正是要和人分享一个丈夫,而且,她因为之前已经失身,便已经输了不止了筹,早就没有了可以和人竞争的资本,早就没有了可以倚仗的骄傲。
那个人是谁,有多少人,又有什么区别?
而害她没有了资本,没有了骄傲,只能认命的那个人,就是顾汐语。
这个顾汐语不是不喜欢欧阳锐奇吗?她倒希望欧阳锐奇真的对皇上开口,娶了顾汐语,看着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也等于间接报了自己的仇了。
两人各异的表情欧阳锐奇毫无所觉,因为此时,他的心中又哪里有别人?
他只是看着顾汐语,微笑着,春风满面,似乎在等待着顾汐语把那杯酒也喝了。
顾汐语举了举杯,在唇边轻轻一碰,她和欧阳锐奇之间,没有原谅不原谅,而原谅不原谅,从来不是一杯酒的事。
她喝了酒,不表示原谅。
但是今天,这是在皇宫大殿,不远处有皇上皇后看着,她若没有丝毫表示,固然是下了欧阳锐奇的面子,但是更多的,却是挑战了皇室之威,只怕皇上更会因为心中沉怒,一定要把她嫁出去了。
她还没有想到对策,所以只能先敷衍一下。
见她喝过了酒,欧阳锐奇似乎松了口气,正要说话,顾汐语却是冲着他笑了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夺人眼眸,然而,顾汐语看向他的眼神却无比清冷,她声音浅淡地道:“齐王殿下,这算一笑泯恩仇了,等你大婚之日,我会备一份厚礼,略表心意的!”
大婚之日,厚礼,略表心意!
这几个关键词把欧阳锐奇震了一震,他刚才迷于顾汐语的容貌和气度,是真的生了想要重续婚约的心思,但是此时却在顾汐语清冷的眼眸之中明白,他不可能有机会了。
而且,如果他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固然不能达到目的,还会因此冷了两个人的心。他未来的老丈人,吏部尚书王国刚,礼部侍郎陶石元。
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他也迅速做出了权衡,一个敢争皇位的人又哪里会是傻子?那变脸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当下他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本王承汐语妹妹的情了。”说着,便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见欧阳锐奇没有开口,东面那些对顾汐语有想法的人齐齐松了口气,齐王身为皇子,他若争,谁也敢与之争锋?除非太子!
对呀,还有太子,太子不是也没有大婚?顿时,有不少人看向太子。
大概是他们的目光太过一致,引得皇上也朝太子看了一眼。
现在的顾汐语,是个很微妙的存在。
说起来,她是齐王退婚不要的弃之如尘的女子,一般人得了这么个名声,只怕从此人生就一片灰暗了。齐王不要,谁敢娶?娶了她岂不表示得罪了齐王?就算齐王不计较,说出去,娶一个别人退婚的女子,也不是什么好名声。那几乎是相当于臭虫一般的存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齐王当着皇上的面亲自敬了酒,说了一笑泯恩仇,说了承这位顾大小姐的情,这是和她不但没有芥蒂,还成了朋友啊。
何况,又有皇上亲自做主,而顾汐语本身的条件,又值得让人不管不顾,顾汐语顿时由一个臭虫成了香饽饽。
太子正在拈杯微笑着看戏呢,边看戏边想,五皇弟这家伙平时无视宫规,无视皇家规矩,对父皇的话也是爱听不听的,现在好了,父皇大宴君臣派人告知你了你不来,这可不但错过了一场好戏,搞不好,你看中的女人要冠上别人的名字了。
这是父皇一手包办,可与我没有关系啊。
他心中竟十分期待地想看一看,如果父皇将顾汐语赐婚给了别人,五皇弟会怎么做。大闹天宫?杀了被赐婚的那个人?或者整得那个人连自家老妈也不认识只恨爹妈把他生在这个世上?
唔,似乎会是一场好戏呀,一定很精彩!到时候父皇的脸色,一定也会很精彩!值得期待呀!
反正五皇弟一定有本事夺回人来的,那他现在不出手相帮也没有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