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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急道:“各位大爷,此事酒楼里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交代?你怎么交代?我看你也别多废话了,直接把你们东家叫来,这件事也不是你一个掌柜的可以背得起的!”
其实哪里需要他们多说,此事一发生,掌柜的立刻便派伙计去请负责酒楼事宜的董文才了。这位董家三爷负责所有酒楼的事宜,今天虽然不在绿音阁中,但是绿音阁出了事,却是非通知他不可的。
掌柜的立刻道:“在下已经通知了东家,而且已经派人报了官,此事东家会来处理的!”
顾汐语听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掌柜的处理方式没有错,酒楼里出了人命,理当第一时间报官,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官家会派仵作前来验尸,根据现场显示和验尸结果抓捕疑犯。
然而,今天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昨天晚上,董家四少一不小心阉了府台刘庄徐的独子刘晔,但因为事涉有伤风化的龙阳断袖之事,刘庄徐既无法明里向董家问罪,这口气又难消,刘庄徐对董家人正是恨之入骨,苦于没有机会出气。
这绿音阁此时出事,还是人命大事,不正好比睡觉送上枕头一般吗?
刘庄徐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整治董家了,难道今天酒楼的事情,是刘庄徐为了给刘晔报仇而安排的?
可如果是刘庄徐安排的,玉观公子又怎么会知道?
顾汐语转头去看玉观公子。
玉观公子虽然也在看着楼下,但顾汐语一侧脸,他便立刻道:“别用怀疑的眼神看我,虽然董家我是没什么好感,但是我还没打算动手,因为我突然发现,坐山观虎斗比自己斗要爽得多。鹬蚌相争,我为什么不做那个得利的渔翁呢?”
他这话说得很直白很露骨,但是,显然也是实话,如果董家与官家相争,他们真想对付董家,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顾汐语道:“你一定知道是谁!”
玉观公子笑嘻嘻地看着她,道:“我当然知道,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顾汐语没有出声,只是淡淡冷笑了一声。
玉观公子感觉到她笑容的清冷淡漠,中间似乎还带着鄙夷与不屑,顿时不乐意了:“你想要知道答应,求我一下会怎么样?太没诚意了吧?”
顾汐语不看他,仍然看着楼下。
玉观公子百无聊赖地道:“楼好高啊,好高的楼啊!不知道这楼塌下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独孤泪不客气地道:“闭嘴,吵死了!”
顾汐语却看了玉观公子一眼,眼眸深了,若有所思,缓缓地道:“楼家?”
玉观公子顾左右而言其他:“这样的热闹,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看到的,你应该谢谢我!”
顾汐语道:“楼家的所有势力在越州,他也敢到吉州来为所欲为?”
玉观公子看她一眼:“你有证据是楼家吗?再说,就算你知道是楼家,你是官家人吗?当官的说不是,那就不是!”
顾汐语顿时明白过来,董原说过,那与楼家勾结的,是府台刘庄徐,甚至刘庄徐派了他的儿子去见了楼家主事之人,若是官商勾结,想要挤垮董家,董家能避得过去吗?
以前单纯只是利益,现在,董珏下狱,刘晔被阉,这件事已经复杂化了。
顾汐语苦笑,她让独孤泪惩罚刘晔,是那家伙太过可恶,仗势欺人,强抢民女,有取死之道。而董珏算计出卖她,这同样也是她不能就这么算了的原因。再加上,董珏既然与刘庄徐有勾结,断了这条线或者让他们之间产生矛盾,这是一举三得的事。
但楼家也真会挑时候,这时候在董家的酒楼里闹事,给了刘庄徐一个极好的对付董家的借口。
这尤在其次,商场之中,原本也是波谲云诡,可看着那三个客人倒在当地,双眼紧闭,脸无人色,这可是活生生的三条人命,却只是作为他们商斗的工具,人命在他们的眼中,如同草芥,这是顾汐语所不能容忍的。
这时,先到的不是董文才,却是吉州府的捕快和衙役。他们来到之后,二话不说,便把酒楼封锁了,不许进也不许出。
玉观公子悠然道:“看,现在你想走也走不成了,正好把这个热闹从头看到尾。”
顾汐语自然知道是走不了了,发生命案,所有在场的都成了嫌疑人,这时候要走,简直是落人口实。
可是,这时候的顾汐语,却是心乱如麻的,她侧过头去,看见独孤泪的眼中也带着一些烦躁,似乎随时会暴发起来。
因为那个消息。
玉观公子带来的,关于欧阳宇凌的消息。
然而,即使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她却感觉十分无力。沛江,吉州段,那儿是刚到吉州地界,离吉州府还有足足四百里路。那么远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她根本无从知道。
那么远的地方,半个月前发生的事,她根本无从打听。
而且,一条沛江,流经越州,吉州,到东陵国境,绵延千里。那个人,他在沛江哪片阴冷的河道里呢?
这时,得到消息的董文才终于来到,他来得十分匆忙,还在喘着粗气,一走进酒楼里,看见这架势,先就呆了一呆,接着,那些捕快们把厨房里的厨师和帮厨,打杂的,小二,全都集在大堂问话。
下面闹哄哄的一片。
董文才虽然有酒楼的管理经验,也善于处理一些事情,但是,在对面这样的事情时,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人命就是人命,什么事都大不过人命去,三具尸体就躺在大堂之中,这绿音阁的生意,算是彻底给毁了。
在核查绿音阁人员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厨师不见了,在这时候突然失踪,虽不能确定他与这件事有关系,但这毕竟是线索,然而,这人既然是绿音阁的厨师,在一边派人画影图形搜捕中,捕头极客气地把董文才和掌柜的给锁拿走了。
玉观公子笑着侧头看过来,道:“汐语,如果你想救他们,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