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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娴在皇后出声质问时就意识到这样一来,她就完全处于下风,将被皇后占着理去,便把矛头对准了顾汐语。
她一开口,她那一党的嫔妃立刻道:“可不是吗?哪有用这种怪异的方法救人的?她分明就是看小皇子年幼好骗!”
“就是就是,小皇子果然就被她骗了。”
“太不知廉耻了,太不要脸了!”
……
这些嫔妃先前被欧阳宇凌强势不准她们说话,嘴巴都要憋臭了,现在小皇子救回,欧阳宇凌也把剑还给了侍卫,终于能说话了,个个叽叽喳喳好像一年没说过话似的。
无一例外,果然是顺着左思娴的话,人人的矛头都对着顾汐语,队形保持得十分整齐。
欧阳宇文急了,冲过去怒道:“你们不准欺负人!”
吏部主事之女林鑫婷前不久在左思娴的帮助下晋位为淑妃,更是以左思娴的马首是瞻,见欧阳宇文一个小毛孩子竟然还一副要护人的模样,捂嘴轻笑道:“十二皇子,咱们可没有欺负人呀,咱们在说事实呢!”
欧阳宇文生气地道:“你们分明是在欺负人。我跟你们说,顾汐语是我的侧妃,你们谁敢欺负她,我去告诉父皇!”
这孩子气的话又引来一阵哄笑,香嫔洪香铃掩唇娇笑道:“小皇子还真是会疼人,这就疼上他未来侧妃啦!”
一阵咯咯地娇笑声。
欧阳宇凌淡淡地咳了一声,突然扬声道:“林庆平!”
今日当值的侍卫统领没料到英王竟然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又是惊喜又是惴惴不安,忙大步过来双手抱拳,道:“英王有何吩咐?”
欧阳宇凌漫不经心地道:“去查三件事!第一,我十二皇弟好生生的怎么会落水;第二,落水之后,为什么救援迟迟不到;第三,朝龙池西本来有船,为什么突然没有了?必须给我查探明白!谁敢阻拦,杀无赦,一切后果自有我承担!”
林庆平大声应道:“是!”
这林庆平是原龙翔卫中的一个小头目,当年皇叔欧阳康乐造反作乱时,欧阳宇凌迅速控制龙翔卫,他曾在欧阳宇凌麾下。
他答得大声,其实心中叫苦,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当值侍卫统领,要查出这三件中任何一件似乎都不那么容易。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他必须查清的事,谁叫他今天当值呢?小皇子会落水,救援迟迟不到,船只不知所终,这些有的有迹可寻,有的无迹可寻,但是稍有点头脑的人都明白,这怕是已经涉及到了某个隐秘。
而随着欧阳宇凌这一吩咐,原本叽叽喳喳的嫔妃们突然噤声。
先前事乱,没有人深想,但此时欧阳宇凌已经挑明,有乖觉些的,便也意识到此事不同一般了,若是不能大事化小,或许会搅出惊天巨浪来,到时候谁会做炮灰,难说得很。
这诡异的一滞,反倒更加凸显了事情的诡异,左思娴似阴似阳地道:“英王说的对,此事是得好好查查,宫里的下人们近来越发胆大包天了,连小主子都看不好,留着何用?”
皇后淡淡地道:“各位妹妹们这便散了吧,本宫乏了!”
不论是心向左贵妃还是心向皇后的嫔妃们听到这句话,自然人人识趣,各自散去。
皇后却走到顾汐语面前,亲热地道:“汐语,今日本宫想着也有十多年不见你,你既要进宫谢恩,正好一见,没料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来,随我回殿。一晃眼,你都长到这么大了,而且聪明灵敏,静萍泉下有知,该多欣喜!”
顾汐语道:“谢娘娘夸奖!”
皇后对她笑了笑,便转身向她的凤仪殿方向而行,顾汐语自然是跟上,但这时候,小皇子欧阳宇文突然上前一步,抓住顾汐语的左手,道:“我母后要见你,本皇子带你去!”
这小屁孩,竟然还有几分小霸道。
欧阳宇凌一头黑线地道:“十二皇弟,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欧阳宇文理所当然地道:“皇兄,男孩子应该保护自己的女人,我拉着我的侧妃呢!”
女人你个头啊,本姑娘还是女孩,顾汐语又要被这小皇子气得抓狂了,这小屁孩哪里学的这些话?尤其是还一口一个侧妃叫得无比响亮无比得意。
在顾汐语和欧阳宇凌看来,这情形着实诡异,欧阳宇文这小孩子用道理说不通,还挺有些小固执。
可是在皇后一众人眼里,却只是小孩子的胡闹,不伤大雅。
顾汐语本想挣脱小皇子的手,可那熊孩子抓得死紧,顾汐语无奈地想,不过一个孩子,算了。
只有欧阳宇凌颇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皇后一众来到凤仪殿,顾汐语循例跪拜谢恩。
在跪拜的时候,欧阳宇文竟然迈着小短腿,蹬蹬地跑到顾汐语的身侧也跪下来。
皇后忍俊不禁地道:“皇儿,你干什么呢?”
欧阳宇文一本正经地道:“儿臣的侧妃向母后下跪,儿臣当然要陪着。”
皇后逗他道:“你既然想要娶顾家姐姐,为什么只让她做侧妃呢?”
欧阳宇文懵懂地眨巴着眼睛,又迷茫地搔搔头,天真地道:“其实我是想娶顾汐语做我的正妃的,她长得漂亮,儿臣不嫌弃。可是儿臣怕母后不高兴呀!”
这话让皇后听得又笑起来,还含笑看了哭笑不得的顾汐语一眼,笑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了!”又道:“钟嬷嬷,皇儿累了,你带他下去休息吧!”
负责照顾小皇子的嬷嬷立刻过来领着欧阳宇文下去了,皇后又把其他下人打发走,殿中便只剩下皇后,欧阳宇凌,顾汐语三人。
皇后走下殿来,温和地对顾汐语道:“今日多亏汐语,本宫才没终生遗恨,汐语,今日见到你,我真开心,替静萍开心!”
她握住顾汐语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嘉许,又转头看欧阳宇凌,脸色却凝重了,道:“宇凌,从左思娴的动作来看,这两天宫中必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