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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间的迷团太多,董翰宇不但希望自己能了解,而且,他今天来到这里,也是带着目的的。
既然顾柏杨已经来迎,也算是全了面子,他原本也不指望别的,夫妻两人便随了顾柏杨进府。
人迎进府了,唱礼的下人自然开始唱礼单,一百八十抬的礼物,排列着长长的单子,上面列得清楚明白。但是要报完礼单,照这架势,只怕非得报上一个时辰不可。
那下人才报得一句,董翰宇便淡淡地道:“这些不过是我替我那苦命的妹子送与汐语以后的陪嫁,左右只是些金银布匹与田产铺子,不必念了。全数交给汐语便好!”
顾柏杨脸色不好看了,什么意思,在这时候提你的妹妹?还说送的礼是汐语的陪嫁,难道你以为堂堂威远侯府,会黑下你的礼物么?
但是,人家携着礼物而来,这么说虽然有些难听,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过处,他只得闷闷地回头吩咐:“听董爷的,不必报了,到时候直接把清单和礼物一起送到大小姐院里就是。”
那下人大大松了口气,这么长的礼单,他也不愿意这么一路报下去,话说报完了,他嗓子还想不想要了?听了这话,顿时如蒙大赦。
顾柏杨皮笑肉不笑地道:“董兄可有十多年不在京城了,今日大驾光临,实在让人意外之极。”
董翰宇亦是笑容淡淡:“董某最在意的就是家人和亲人,汐语是我那苦命的妹妹唯一的骨肉,她的及笄大礼,我又怎么能不来?”
顾柏杨道:“汐语长到十五岁,今天初认识舅舅,董兄果然是最重家人和亲人!”
董翰宇道:“若非我那妹妹苦命,汐语也不会成为一个无娘疼爱的孤女!”
顾柏杨冷哼道:“她自有父亲,怎么算得是孤女?”
董翰宇淡淡地道:“她是有父亲,只怕她的父亲妾室多子女也多,估计没有多少心思关心她的成长!”
……
顾汐语在一边听得天雷阵阵,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一百了吧?居然在这里斗起嘴来了,这是多幼稚啊?
突然,一双暖暖的手握住了她的。顾汐语不用侧头,也知道这是董夫人的手,她在顾汐语耳边轻声道:“你舅舅他,他……”
顾汐语担心她说出自己到吉州的事,此事可不能被那便宜爹知道,便一笑截断她的话:“舅母,劳你们千里迢迢来看汐语,一路车马劳顿,汐语真是心内难安!”
董夫人便转了话题,微笑道:“傻孩子,你舅舅和我听到你及笄大礼的消息,都很高兴,路途虽然远了一些,但我们动身早,倒也没什么劳顿的。汐语,咱们这些年没来看你,你可别生你舅舅舅母的气!”
顾汐语笑道:“怎么会呢!”
她亲自去吉州,几乎吃了闭门羹,心中有点怨气是难免的,不过后来想一想也就释然了。这次,舅舅舅母这么远来到这里,她就算有些怨气,也该消了。
毕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无所知,所以,也不能责怪舅舅这些年对她的不闻不问了。
走进大堂,已经淡出京城十多年的董翰宇仍然有不少熟人。顾汐语走进来,看见欧阳宇凌冲她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那笑容阳光灿烂,顾汐语原本不是颜控,但欧阳宇凌的颜值实在太高,加上这一笑,简直像妖孽一般,让她移不开眼睛。
她心中一动,走近些,悄声道:“这才是你说的惊喜,对不对?”
欧阳宇凌轻笑道:“小汐汐就是聪明。怎么样,这份惊喜份量够么?”
顾汐语这才明白,从吉州回来后他竟然另有安排,心中不禁感激,看向他的眼神便也柔和下来。欧阳宇凌却笑道:“小汐汐,你能别对我露出这种眼神吗?你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美,让我真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再次盖个印!”
顾汐语吓了一跳,不禁白他一眼。
这家伙,自己明明是要表示感激之情好吗?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就说得这么暧昧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加上这时候坐得最近的也就是太子,还离着三四步远呢,不过,他们也就说了这几句话,顾汐语看着舅舅舅母,又侧头看看赵琴心,递过去一个探询的眼神,赵琴心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丫头吩咐了几句,丫头便立刻离去了。
这时候,离正式及笄礼还有一刻多钟,董翰宇突然看着顾柏杨,道:“顾兄,我这做舅舅的失职,十几年不见汐语了,现在吉时尚没到,我想和汐语说几句话!可以吗?”
顾柏杨眉头略皱,他是当着满厅的人提出来的,他是舅舅,又十多年不见外甥女,这个要求也不算过份。
若是拒绝,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他便道:“还有一刻钟便是吉时,够么?”
董翰宇道:“自然是够了!”
顾柏杨便对顾宏看了一眼,顾宏会意,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汐语其实也想和董翰宇单独见见,说一说顾桓过继的事情,此时舅舅提出来,倒是正合她意。
她便随着董翰宇,在顾宏的前引下,向后堂走去,董夫人却并不跟随。
她是舅母,自然不用坐在堂下,顾柏杨令人在堂上另设了座。
顾宏将董翰宇和顾汐语带到一间空屋子里,躬身道:“舅老爷,此处可以么?”
董翰宇道:“多谢!”顾宏领来的地方他留意了,很清静,左右都是空房,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顾宏便道:“那舅老爷请便,在下去前堂招呼着了!”
董翰宇道:“有劳!”
等顾宏离开后,董翰宇凝视着顾汐语,眸光甚是柔和,却也有些尴尬,轻声道:“汐语,当日吉州,实在是误会,舅舅不知道,原来你真是……”
顾汐语道:“我能理解,舅舅不必介怀。”
董翰宇看着她,神色却转为沉肃,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道:“汐语,随舅舅去吉州住一段日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