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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翰宇道了一声得罪,回到尊位上坐下。
董夫人传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董翰宇心事重重,没有理会。
被打断的婚礼终于开始继续,唱礼的家人高声道:“新人一拜天地!”
董诚与红盖头下的妻子对着外面拜倒。
“二拜高堂!”
董诚扶着妻子向董翰宇夫妇拜倒。
“夫妻交拜!”
董诚与妻子相对而拜。
“礼成!送入洞房!”
整个过程之中,不要说董琨明派的人把顾汐语二人盯得很死,董琨明自己本人也几乎是把一半的心思都放在他二人身上,防止他们捣乱,董翰宇眼角余光见欧阳宇凌一脸温雅微笑观礼,而顾汐语却是一脸兴奋,眼里透露的是真诚的欢喜。
他心中不由疑惑。
这个女子的身份让他心中怀疑。
这绝不可能是他的甥女顾汐语,但是,她怎么又长得有几分像他的妹妹?难道这人是仗着自己与董静萍有几分相似,故意来行骗,只怕所谋甚大。
但是,那位自称是英王欧阳宇凌的年轻人,又是真是假?
他明知道当年自己曾在朝堂,与皇子虽然并没有什么深厚交情,却是见过欧阳宇凌的,这种谎言一戳而穿,那他为什么还要说?
除非,不是谎言!
董翰宇心中暗暗心惊,若是真的,那么应该两个人都是真的,这事难以接受。若是假的,那这两人的图谋,只怕比他想像中还要大。
新人已经送进洞房,一应的礼仪继续,董翰宇走到欧阳宇凌面前,道:“这位公子,借一步说话!”
欧阳宇凌轻轻牵了顾汐语的手,道:“董侯请!”
董翰宇本来只想单独见欧阳宇凌,但欧阳宇凌的动作表明他是一定要把这个女子带在身边的,他也便没有坚持,把两人让进了他的书房静室。
一进屋中,顾汐语便对董翰宇跪下,道:“汐语拜见舅舅!”古人重礼,外甥女见舅,这跪礼是必须的。
董翰宇却让开了不受她的礼,道:“这位姑娘,亲不可乱认。我董翰宇哪有这样的福气,能有一个你这样的甥女,你还是别折杀我了。”
他这话说得圆融,因为之前欧阳宇凌说了顾汐语是他未来的王妃,所以他不想得罪。
欧阳宇凌从袖子里取出一方小小的印鉴,递给董翰宇,道:“董侯,本王知道你对我们的身份都很怀疑,今天令郎大喜,我们来得的确是突兀,你有所怀疑也是应该的。关于本王的身份,你看看这个,可认得么?”
那是一方青玉印鉴,篆字刻着宇凌,这青玉印鉴让董翰宇吃了一惊,脸色顿时凝重了些,就着窗口的光,细细地看。
当年。西越国得附属小国进贡了一块青玉,那青玉青翠欲滴,剔透光润,皇帝大喜,令巧匠刻成自己的皇玺。剩下的边角料,另刻了两枚印鉴,一枚给了太子,一枚给了英王欧阳宇凌。
因为这件事,还惹得左贵妃心中妒忌,皇帝又赏了另一块青玉给左贵妃。
这件事别人或者不知道,但是董翰宇却是知道的,当时,他正是御书房行走,亲眼见过那块青玉。也见过那青玉刻成的印鉴。
欧阳宇凌笑了笑,又拿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那玉佩是白色的,上面是一个龙纹,在龙纹玉佩的中间,有一个宇字花纹。
董翰宇看到这两样东西,哪里还有怀疑。忙拱手深揖一礼,道:“见过英王殿下!”
欧阳宇凌轻轻虚扶,道:“董侯不必客气,本王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陪顾大小姐游玩的,不想泄露行踪,这个,董侯知道的?”
董翰宇一怔,继而笑道:“知道,知道!”
京城王爷不可私自出京,若是他大张旗鼓的,虽然不怕,终也是会有些不大不小的麻烦。董翰宇把欧阳宇凌的身份倒是弄清了,但是,对于顾汐语,却不禁很是怀疑。
欧阳宇凌笑道:“既然如此,你们聊,我随便逛逛!”说着,他丝毫不客气地走到那张大的桌案后坐下,还跷起了二郎腿,果然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
董翰宇不禁把目光移到顾汐语身上。
既然欧阳宇凌这个英王爷的身份是真的,那么这个顾汐语大小姐的身份也是真的。英王爷既然表明了身份,总不可能骗他。
可是他不愿意相信。
一来,面前这个人和他这些年所知的顾家大小姐出入太大。二来,二弟先前虽然欲言又止,但是两声妖女却是叫得清清楚楚。
董翰宇是了解他弟弟的,脾气虽然是急了些,但绝不会无故对人发怒,一定是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内情。而且,还是他那弟弟吃了亏。
顾汐语道:“舅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认我,但是,我并没有任何想要害你们的心思,我真的是汐语。”
董翰宇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顾汐语叹了口气,道:“舅舅看来还是不相信我。”
董翰宇道:“你既然是顾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出现在千里之远的吉州?据我所知,威远侯回京不过十天,而之前,顾大小姐一直在侯府之中。”
顾汐语道:“我骑了两天的马,一路快马加鞭赶来的!”
董翰宇更是不信了,道:“威远侯虽是武侯,可顾大小姐却是大家闺秀,竟然会骑马?”
顾汐语道:“为什么不能,我不止会骑马,还会别的。”
董翰宇道:“你会女红或琴棋书画还可信,但会骑马,我便不信。”
顾汐语道:“舅舅,我娘去世得早,你们和威远侯府断了来往,虽然从你的这些话中,我知道你对威远侯府的事情有些许的留意,可是,道听途说的事,你就信以为真,而我这么一个活人站在你面前,你反倒不相信?”
“要我相信你可以,你得拿出让我相信的证据来。”
顾汐语点了点头,道:“舅舅之前身历官场,知道官场沉浮之道;后来又浸染商场,知道商场筹谋之法。所以,你对人不会轻易相信,但是,我的这张脸,难道不能让你感觉有丝毫熟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