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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欧阳锐奇也是心智沉定之人,虽然这件事的确是大大出了他的预料,而且给他措手不及之感,但他也不会就此大受打击,机会还有的是,不是吗?
皇上春秋鼎盛,太子是太子,这太子之位,还得坐好多年呢。
他看着英王那欢悦的笑脸,虽然觉得这笑容似乎像在嘲笑,却还是同样笑道:“多谢皇弟。”又曼叹一声,道:“其实威远侯嫡小姐虽然心智有些缺失,京城名声也不大好,但天真率性,本王也没有那么讨厌她。只不过,这次,京城传言汹汹,她竟被掳失身失节,父皇体念,解除了这桩婚事。为兄倒觉得,那顾大小姐也是受害之人,挺可怜的。”
这话让太子和欧阳宇凌都有些意外。
他眼里是真切地带着一丝怅然,倒不似作伪,可是,齐王厌恶顾家大小姐,那已经不是秘密,难不成是婚约既已解除,来玩玩猫哭耗子的游戏?
太子因为才进京中,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他并不知道,包括荷花池的那次溺水,他也是一无所知的,更不用说这些谣言了。他本来对顾汐语全无认知,不过欧阳宇凌曾经把她带来为他治伤,可是第二天,她就离去。
也不知道是她留了后手,还是治得不彻底,结果,她走后的十天之内,每一天,他都遭受一次锥心刺骨般的痛楚,他东宫的医官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只能推说是太子伤势实在太重,这是经脉在愈合时必经之痛。
虽然她离去的原因是因为太子派了龙一对她行灭口之事,但太子是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只是对后来的彻骨之痛印象深刻,从而把这些全记在顾汐语的头上,对她的感觉十分不喜。
另外,他也从这几句话中得到一个讯息,父皇给齐王另赐婚吏部尚书之女,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顾家嫡女虽然也因为威远侯的关系,使齐王的支持势力显得十分有份量,但顾家嫡女毕竟恶名在外,这桩婚事对齐王的好处坏处各半。但现在既然婚约对象换了吏部尚书的女儿,那就不一样了。
太子压下心中的震动,脸上也是笑得欢畅,道:“原来我不在宫中的这段时日里,还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二皇弟,你不喜欢顾大小姐,这事本太子也是知道的。现在婚约解除,你的确应该好好请我们喝一杯庆贺庆贺。”
欧阳锐奇露出一丝苦笑,倒是从善如流地拱手一笑道:“皇兄和五皇弟既然有兴趣,不若现在就去我齐王府作客,我们兄弟三人不醉不休?”
太子的伤还没有全好,当然是不能饮酒的,他笑着推道:“皇弟倒是说风就是雨,这一顿酒,倒也不是这么急着喝,本太子才回到宫中,父皇想必还不时会有训谕,本太子哪敢喝得醉醺醺的去聆训呢?这顿酒就先记下来,他日再叨扰便是!”
欧阳宇凌笑了一笑,道:“酒要人多一起喝才有意思,既然太子皇兄把这顿酒记下,我的也记下吧。”
欧阳锐奇本也没什么心思请他们喝酒,听他们这么一说,正中下怀,口中却是道:“皇兄太客气,叨扰什么的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是兄弟,虽然皇家兄弟是规矩多些,可小弟更羡慕的倒是平常人家的兄弟。他日皇兄和五皇弟到我府上喝酒时,咱们不论公,只论私如何?”
欧阳宇擎笑道:“正该如此!”
欧阳锐奇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皇兄,五皇弟,我就先行一步了。”说着,他也无心再客套,匆匆离去了。太子回宫的事,他还得回去和他府里的智囊们再合计合计。
欧阳宇凌道:“母后那里我已经一月有余没有请安了,既然进得宫来,要是不去请安,母后知道定然怪罪,我就顺路走一趟了。”
欧阳宇擎笑道:“还是五皇弟更有孝心,本太子也是久未向母后请安了,结伴同往如何?”
兄弟两人相视一笑,便往皇后的凤仪殿而去。
两个人的方向是皇后的凤仪殿不错,但是,走到中途,太子却在一个回廊处停了下来,道:“五皇弟,借一步说话!”
欧阳宇凌淡淡地道:“怎么,太子殿下还有别的话要说?”
这处回廊是个好的所在,视线一览无余,若有人走近,必然会落入他们眼中,但是,因为廊柱阻拦,他们的身影却不易被远处的人看见。
欧阳宇擎道:“五皇弟,父皇的态度,为兄有些不懂了,所以向五皇弟请教!”
“太子这是要折杀我呀,”欧阳宇凌漫不经心地笑道:“请教二字,我哪里敢当。”他口中说着谦词,脸上的神色却是毫不在意,半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看着不远处的一丛白玉兰花,淡淡地道:“父皇的态度,是很正常的态度,太子有什么不懂的?”
“父皇突然同意让二皇弟解除与顾家大小姐的婚约,又为他指婚吏部尚书,难道五皇弟不觉得这中间别有深意吗?”
欧阳宇凌挑眉道:“别有深意?太子你指的是什么?”
欧阳宇擎看着他故作惊讶的脸,知道他是明知故问,心里不爽,却也只能耐着性子道:“吏部尚书掌管的可是整个西越的官吏,不论大小,都是经由吏部之手。这个位置,举足轻重!”
欧阳宇凌轻嗤一声,道:“难道父皇不赐婚,吏部尚书就在太子的掌握之中不成?”
欧阳宇擎心中一跳,顿时豁然开朗,是啊,不管父皇是不是有这道赐婚旨意,吏部尚书王国刚是左贵妃的表姐夫,早就是齐王一党的人,不论赐婚与否,他都不可能是自己的人。相反,倒是威远侯府,本来因为这道婚约,应该算是齐王的臂助,但是这婚约一解除,这事情可就难说了。
他立刻喜盈于睫。
欧阳宇凌扫了他一眼,唇角掠过一丝轻嘲,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