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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合府的下人们之中,顾汐语看见了兰儿,兰儿眼巴巴地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只是这种场合,不是她能上前的。顾汐语冲她眨了眨眼。
她脸色如常地在孙芳玥顾妙珠的陪伴下走进府内,让她意外的是,在前院的回廊处,她看见花树后面一个修长的身影,那是顾桓。看见她走过来,顾桓脸色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不过,眼尖的顾汐语却在顾桓看过来的那一眼里捕捉到一丝关心。她腹诽,这别扭孩子,在她面前装酷么?
不过心中却是有一股暖意升起。
在顾妙珠孙芳玥踩着她为自己营造名声的时候,只有这位淡漠得好像对她毫不关心的异母哥哥才真正为她说了话,她会记得!
把顾汐语送进春霖阁之后,孙芳玥和顾妙珠都没有走。
这在她的意料之中,自己的回来应该是出乎她们预料的,从她最开始看到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了。虽然她们在外人面前掩饰得天衣无缝,一副为母情深,为妹义重的样子,可是那也不过就能骗骗不明真相的人。
早已经心中雪亮的顾汐语又岂能为她们所骗,她们的丝毫动作表情,都被她尽收眼底。
孙芳玥一脸慈爱地道:“小语,跟姨娘说说,这两天你都在哪里?是怎么过来的?”
顾妙珠也道:“是啊,姐姐,你知道吗,这两天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顾汐语满眼感激地看看孙芳玥,又看看顾妙珠,十分感动地道:“姨娘,妙珠,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是我太任性了,这几天姨娘都不理我,妹妹看我的眼神好像也很奇怪,所以我就以为姨娘和妹妹在气我治顾岳弟弟的时候踢了他三脚的事,我以为姨娘不再疼我了,心里闷得慌,就出去走走了。”
孙芳玥心中一动,看向她的眼睛,见她仍是一脸很傻很天真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冷笑,对自己一直以来的策略颇有些自得。
“小语你想太多了,你为岳儿治病,我们怎么会怪你呢?也是我这几天太忙,所以忽略了你。是姨娘不好。”孙芳玥继续打亲情牌。
“嗯,你说出去走走,后来呢?”相比较孙芳玥,顾妙珠更关心她让明珠办的事后续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顾汐语道:“后来啊?”她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敲着头道:“后来我在街上闲逛,吃了不少好吃的,玩了不少好玩的,逛累了,就在一家成衣店里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就快申时了,我想这都这么晚了,得回府啦。可是没想到,就在我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突然……”
“突然怎么样?”
顾妙珠有些紧张地凑前一些,明珠已经把劫持到顾汐语的具体情形对她讲过了,甚至还尴尬地说关于坏她清白那回事,那几个人嫌弃顾汐语太丑,所以要选在夜间进行。
一则夜色为掩护可以不辩美丑,另外,把她绑在一间空屋子里也不会有人发现,到夜间动手更神不知鬼不觉。等他们办完事,告诉明珠空屋子的地点,第二天故意叫应天府的捕快们找到那间屋就行。
不管顾汐语是死是活,这名声是毁得干净了。爹爹回来之后,听说她出了这样的丑事,一定不会再认这个女儿,没了顾汐语,她才可能成为嫡女。
那几人在确定安全不会有问题的时候,还和明珠联系过,说马上去办这件事。明珠也答应了他们办完,回来把另一半银子给他们。
可是他们没有来取银子,因此这后面的事情,明珠不知道,顾妙珠也不知道,顾汐语要讲,她当然是十分紧张。
顾汐语一笑,道:“妙珠,你别心急,我都讲得口干啦!”
顾妙珠冲着站立一旁侍候的珊瑚斥道:“怎么这么没眼力见,还不为大姐沏杯茶!”
等珊瑚沏了茶来,顾汐语喝过一口后,顾妙珠忙道:“姐姐,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顾汐语一脸惊慌地道:“我在那小巷子里走着,突然听见一声让人惊恐的声音,回头一看……”她眼角余光见顾妙珠眼里闪过一丝残忍的狠意,手不自觉地掐紧了手中的丝帕,那神色中还透着几丝鄙夷和一丝冷笑。
她心中一动,余光再看向孙芳玥时,只见她听得很认真,更多的却是猜疑,一个答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看来她猜得果然不错,这次真不是欧阳锐奇那个渣男动的手脚,而是府内有人看她不顺眼。
但她也猜错了,她本以为是孙芳玥,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把这想法压下去之后,顾汐语不动声色地接着道:“原来是两只野狗在打架,它们凶狠地互相撕咬,咬得头破血流,我吓得直发抖,几乎吓哭了,只好从另一条路回家。可是那巷子有很多个出口,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等我顺着一个出口走出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我路过的时候,正好那家人家的小姐回府,在下轿的时候撞了我一下,我心想这还有没有天理了,狗欺负我,人也欺负我,便找那小姐理论……”
“你,你说,是狗,狗打架,然后,你绕路出了巷子?”顾妙珠听到这里,难以置信地问。
“是啊,有狗挡路,我不绕路还能怎么样?我是人,总不能和狗一般见识吧?何况谁知道那是不是疯狗?要是被咬一口怎么办?”顾汐语一脸理所当然。
顾妙珠狠狠地剜了明珠一眼,明珠一脸冤屈地低下头去,却不敢有丝毫的反驳,她发誓她说的是真的,大小姐在说谎,可是,很明显二小姐更相信大小姐的话。
孙芳玥不知道具体情况,她更关心的是这两天顾汐语在哪里,便问:“后来呢?”
顾汐语眉飞色舞地道:“府中的那位小姐刚开始可凶了,说我挡了她的轿子,她没找我麻烦我竟然敢主动挑事,是不是不想活了。”
孙芳玥看了一脸兴奋眉开眼笑的顾汐语一眼,暗暗撇嘴,被人这么骂着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草包就是草包,口中却是随口道:“然后呢?”
“然后啊,姨娘,妙珠,你们绝对没想到然后发生了什么事!”顾汐语一脸得意的样子,道:“那位小姐本来在骂我来着,看也没看我,骂完这句就抬起头来了,接着,她就被我的美貌震惊了,态度变得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