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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米海尔公爵阁下,我是认真的。”奥斯坎德伯爵谦卑的对着神色冷峻的阿鲁贝格说道:“我愿意接受公国法律的公正处罚,绝对不会有异议。”
阿鲁贝格看着奥斯坎德伯爵的姿态没有立即回应,因为自从黑市大头目的事情被曝出来之后哈莱特·奥斯坎德就已经不存在他的信任名单上了。更别说这个人可是个天生的狡猾狐狸,虽然屈居与自己之下但从一开始他就不曾安分过,只是过去的时候他所制造的麻烦拿捏的很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所以阿鲁贝格也不会往心里去,但是事到如今再谈信任那就有些可小了。
背叛者是不会幡然悔悟的,这可是当地的一句著名老话,用来形容奥斯坎德伯爵是最合适不过了。
不过话虽如此阿鲁贝格也没有打算跟处理达斯尼尔似的直接弄死奥斯坎德伯爵,因为这个老狐狸虽然现在讨人厌但至少他很明白什么叫做分寸,再者他已经老了也不存在什么野心和锐气,同时他的经营能力也不错,稍微利用一下也依旧能够给公国的目前较为窘迫的财政添一份薪。
黑市的问题虽然之前阿鲁贝格想要那他来开刀,但这一刀其实只是用来杀鸡儆猴用的,目前阿鲁贝格早已经通过多种渠道搞清楚了暗街黑市的准确框架与名单,所谓大头目其实并不止这5个贵族。他们不过是存在于暗街中的明面幌子而已,虽然的确占了全部财产的大头但实质上黑市的经营渠道也还是在以法尔斯为首的黑市商人们手中。
别看黑市商人们每人手中的利益连大头目们的零头都不足,但是把他们的财产加在一起那么情况就会变成商人们和贵族的占比相持,甚至在某些地方还要压过贵族们一头。毕竟贵族占比再怎么高也不过是给予特里克拉城这一遇罢了,但是黑市商人们却早已经将他们的交易网覆盖到了大半个公国。这种庞大的交易量与资金甚至比公国的迄今为止的财富最高值都要高出数倍,也难怪这些源于无主之地的黑市网络能够在人类七国之中如此的嚣张。
这是个最新的情报,来源则是达斯尼尔那人去楼空的伯爵邸。
达斯尼尔逃得十分迅速,为此家中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包括这些更深层的黑市内幕信息,当然比起这个阿鲁贝格则是更为惊讶克莱恩伯爵邸中搜查到的大量财物。虽然达斯尼尔在出逃前已经带走了一部分,但是剩余的那些财物被粗略的估算了一番金额后也还是把阿鲁贝格吓了一大跳。
很难想到,阿鲁贝格身为一个大公爵竟然还没有一个刚刚从商不过数年的伯爵有钱,要知道就连亲自去抄家的卡西乌斯都被克莱恩伯爵邸中的奢华景象给吓了一大跳。
什么金银宝石之类的工艺装饰物就不提了,纯金的私人餐具以及每天都要洗牛奶浴什么的也多少能够让阿鲁贝格接受,可是面对从伯爵邸中搜出来的一百多个黄金马桶这件事却是让大公爵彻底坐不住了,甚至还有那堆满整个仓库的精工羊毛绒布,据说这些东西竟然是达斯尼尔这个杂种用来擦屁股的。
想到这里阿鲁贝格又是隐隐觉得有些牙疼,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平时人模人样的小杂种背地里竟然过着这么奢靡的生活,感觉他去一趟厕所的花销都比自己这边一顿日常的午餐还要贵。不说心理上阿鲁贝格无法接受,就算是用法律来说的话达斯尼尔这种生活也算是打到僭越的标准了,如果这还不够的话,那么他那塞满衣柜的金丝长袍与公候冠冕之类的证据也能让他在阴暗潮湿的监牢中度过余生。
不过很可惜,阿鲁贝格并没有打算让他去地牢常住或是去绞刑台上一日游。
阿鲁贝格低头望着桌上奥斯坎德伯爵送过来的自白书和财产清单后不由得玩味一笑,他觉得要不是自己先看到了卡西乌斯那边不久之前送来的克莱恩伯爵邸的抄家清单的话,说不定自己还真会被奥斯坎德伯爵的这份投诚给骗住了。毕竟克莱恩的先例在这里摆着,区区一个穷到只有一套贵族长袍的没落克莱恩伯爵,在进入黑市之后不过几年就过上了连公爵都无法比拟的奢靡生活。奥斯坎德伯爵家族是一个有着丰厚底蕴与历史的贵族家庭,结果这样一个伯爵所自白出来的家产竟然跟克莱恩那边不相上下?骗鬼呢?!
对于奥斯坎德伯爵在自白书中的罪状基本上都是已经被确认了的,只有少数是至今仍未查证到的罪责,既然现在他能够自己说出来就就也算是一种表态了,或者说这次他敢来自首本身就是一种展示个人立场的手段。
虽然不敢说这些一定就是老狐狸的全部罪证,但至少敢主动自白到这种程度来看哈莱特·奥斯坎德的确是被吓坏了,为此他急于想要争取宽大处理。另外一点则肯定也不甘心自己一个人倒霉,所以一定会在自己的自白书中差杂一些别的情报来拖别人一起下水。就比如让阿鲁贝格更感到好笑的则是这家伙的许多罪状中都隐晦的提到了其他一些黑市同伴的事情,并且这些明显带有一点怨念的小报告里也是拿捏的非常准确,既会让自己顺着这些线索去追查那些人另外又不会处罚的太严重,这种方法实在是有些孩子气。
不过奥斯坎德伯爵终究也不是一个充满童趣的老顽童,至少他对于达斯尼尔·克莱恩还是充满着赤裸裸的仇恨的。与对其他人的那种小手段不同,奥斯坎德伯爵对于达斯尼尔的捅刀兼职又快又准,甚至刀刃上还是涂了剧毒的那种。
奥斯坎德伯爵大量例举了达斯尼尔在过去的种种恶行与罪状,当然这里面每一条内容都是合理合法且经得起推敲的铁证,更不要说为了曝光克莱恩的一些隐秘犯罪窝点,奥斯坎德伯爵还不惜连自己都一并列举出来。毕竟他过去的确为了包庇达斯尼尔并为其提供了不少保护,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毫不吝啬与担忧的将这一切全都都出来,目的自然就是要一口咬死达斯尼尔·克莱恩。
这里面虽然也做了一些隐晦的表达,但字里行间中都充斥着克莱恩罪无可恕的语气,可见奥斯坎德伯爵那边应该知晓了达斯尼尔对他的背叛个构陷。且不管以前两人在各方面的关系如何,但就是背叛这一点便是任何一个贵族都不会容忍的罪行,更别说达斯尼尔的背叛目的还是为了灭掉奥斯坎德伯爵并打算取而代之这种事情。
事实上阿鲁贝格现在也没有打算要放过达斯尼尔的任何想法,不过现在他对于达斯尼尔的看法跟上午的时候有了变化,因为现在的阿鲁贝格已经通过克莉斯差人送来的汇报知晓了发生在城市下水道的阴暗之下中究竟发生着什么样的腌臜之事。
克莉斯明确的表示自己在被俘的过程中看到了来自克莱恩伯爵邸的仆从,并且对方也说了“克莱恩伯爵要求你们必须在近期拿出结果”之类的训斥之语。如果这还不够的话克莉斯还提到过她在那个地方看到过有大量来自克莱恩宅邸的物件以及署名克莱恩伯爵的书信,总的来说要证明达斯尼尔·克莱恩跟那群下水道疯子有关联的证据简直应有尽有,无论如何对方都无法在这件事上脱得了罪的。
就算是公国方面脑子抽筋放过了达斯尼尔一命,但是神选者那边绝对会把达斯尼尔直接踩死。之前克莉斯出逃时连带着追猎她从下水道中出来的怪物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并且夜枭那边通过所有人的口供以及证据已经证明了那些怪物跟星辰眷属这个邪教团有关,换句话说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神选者,同时公国方面也避不开。毕竟制造怪物的药物其实就是克莱恩之前从中部地区买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出售的所谓“神药”的红色小药丸。
当然“绑架公爵女儿”的事情的确是个有些过于巧合的意外,就像是之前艾丽卡她们机缘巧合之下在瑟里尔商会发生的意外似的,两件事情的起源于参与者虽然不同但归根结底还是会殊途同归。为此克莉斯表示如果有人敢在处理克莱恩伯爵这件事是哪个多嘴的话,米海尔公爵完全可以利用相同的手段来让那些人闭嘴,或者是永久闭嘴。
阿鲁贝格对于这个提议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早在奥斯坎德伯爵来之前就开始慢慢的布局这件事了,至于他一直都很想弄死的达斯尼尔,此刻却感觉还是留下他一命比较好。冤有头债有主,当然阿鲁贝格倒没有计划把克莱恩抓回来送给奥斯坎德伯爵,而是打算把这个家伙送给神选者。毕竟他从克莉斯对于那些下水道中出现的骇人景象以及怪物的来历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太明显的细节,那就是神选者这群人对于这些源自异种之神的怪物们向来都是毫不留情。
但这种事情想想也就罢了,毕竟说到底此事也算是公国的内部问题,神选者那边想来也不会随意的干涉公国的事情,当然相应的来说下水道那边的炼金术师恐怕阿鲁贝格也应该没有机会见到了。
“关于你的事情我会酌情处置的,现在你不妨先回去等待消息把。”阿鲁贝格乏味的敲了敲桌子,随后门外进来了一个护卫带着很不情愿的奥斯坎德伯爵离开了书房,而等到他走了以后,阿鲁贝格又唤来了一个夜枭的探员询问道:“达斯尼尔现在到哪了?”
“已经邻近边境附近,想必再过一会就该进入无主之地的范围了。”探员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了某个标记着很多记号的公国北部地图,随后指了指上面的一串标记并对着阿鲁贝格仔细的汇报道:“我们的探员说目标车队依然在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前进,并且我们一路上也已经清理了障碍,同时也已经在无主之地境内做好了埋伏。”
“很好……”阿鲁贝格来回分析了一番探员的描述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地图上位于无主之地境内的一处标记点说道:“等到他们进入了这里就直接动手,不需要留下任何活口,但记得弄些战利品回来就行。”
“遵命……”探员稍微犹豫了一下,因为公爵大人的吩咐似乎跟之前计划的不太一样,所以这位探员愣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后又继续问道:“公爵大人……克莱恩伯爵他……”
“不需要留活口。”阿鲁贝格目光坚毅的抬头瞅了瞅这位探员然后说道:“从他叛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是公国的克莱恩伯爵了。而且把他真话回来审判也不太合适,还是让他在公国的境外消失就行,记得多留些线索让人可以发现这位达斯尼尔·克莱恩先生遭遇到了强盗洗劫并命丧于此就够了。”
探员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阿鲁贝格行礼便离开。
阿鲁贝格收起了那张探员留下来的地图放入了桌子的抽屉中,随后他来到了自己的酒柜前打算喝点什么,可是忽然发现原先一直都是存货满满的酒柜眼下竟然空了,而这会他才反应过来最近两天自己似乎喝的有些太多了。
这实在是有些无奈,毕竟这两天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为此阿鲁贝格也是真的格外有不少压力需要用酒精来释放一下。但是就在阿鲁贝格打算唤仆人送点酒水的瞬间,他猛地看到了在酒鬼的一角放着两个不同风格的玻璃酒杯。一个精致而又华贵,一看就是非常贵重且能够展示身份的酒具,而另一个则又小又丑,甚至玻璃材质也不是很透明,并且酒杯底座还有些歪歪扭扭的。但这个乍看之下连平民都不会使用的残次品在阿鲁贝格的心目中跟边上那个有着相同的价值,因为这两个酒杯一个是他的亡妻莎拉·罗萨斯送给他的礼物,另一个又小又丑的则是女儿克莉斯·米海尔在几年前亲手给他制作的礼物。
亡妻的意思是让嗜酒的阿鲁贝格能够在面对客人的时候通过酒杯来展现一下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毕竟那个时候的米海尔公国刚刚独立,一切都是百废待兴,但不管怎么说阿鲁贝格依然从王国公爵变为了独立公国的大公爵,虽然不能戴王冠但至少也得在面见贵客时不至于显得太寒酸。
女儿的酒杯则是在妻子去世之后的日子里并由她亲手制作的,那个时候的克莉斯性情大变也很少跟家人谈话,每天除了在莎拉的石棺前哀思之外也就是去她外婆给她的雪莉商会中瞎溜达,直到某一天她送来了一个这样丑陋的小酒杯给自己。克莉斯的用意本是跟莎拉差不多,只不过她本来是打算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号酒杯,因为克莉斯觉得自己那段时间喝了太多酒了,为此打算弄个小号酒杯来让自己少喝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阿鲁贝格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莎拉的离去不但改变了克莉斯其实也悄悄地影响到了自己。
阿鲁贝格跟莎拉之间的结合可不是什么政治联姻,严格来说莎拉其实是当时年轻气盛的阿鲁贝格抢回来的妻子,不过两人也一直都很恩爱就是了。当公国刚刚独立那会,莎拉的身体就出现了不太好的状态,但那个时候的妻子却一直劝着阿鲁贝格多花些时间在公国的政务上,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大公爵,一个有着几十万人口和两个先前三倍差距的领土,为此米海尔公爵不能懈怠政务。
阿鲁贝格很听话,所以他逐渐的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管理和经营公国的上面,甚至有意无意的去疏忽对于妻子的关心。因为他觉得妻子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毕竟当时莎拉就是这么对他说的。但是很可惜,莎拉对自己说谎了,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撒手人寰。
阿鲁贝格都快忘记了妻子时候的一段时间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他除了每天呆在这里处理政务之外也是没完没了的用莎拉给她的酒杯饮酒。倒也不是说没有人来劝过他,至少两个儿子和雨果以及卡西乌斯等老兄弟们都劝过他,只不过那时候脑子无比麻木的阿鲁贝格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直到克莉斯的这个又小又丑的酒杯出现在自己眼前之后。
一切都变了,但人们总会缅怀过去,叹息曾经失去的美好。
阿鲁贝格亦是如此,虽然他平时表现出跟克莉斯的关系怎么看都像是君臣而非父女,但是对于女儿的关怀以及保护他却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多嘴,要不然克莉斯身边也不会出现那么多违禁违制私兵与权限了。
阿鲁贝格望着酒柜中的那个小酒杯不免有些口渴的砸了咂嘴,随后老老实实的走到了别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并回到了被他砸坏还未更换书桌前继续处理今天剩余的政务。克莉斯之前遇难的事情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就在阿鲁贝格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去了隔壁穿上了自己的战甲打算去寻找克莉斯的时候她便差人回来送信,那一刻阿鲁贝格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捧着克莉斯的信件默默的流泪。对于一个大公爵来说,那种场面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但阿鲁贝格并不在乎,他觉得只要克莉斯安全无事那自己出什么丑都无所谓。
“晚上……邀请克莉斯一起去花园进餐吧……”阿鲁贝格一边看着公文一边嘀咕道:“好久都没有去过厨房了,也不知道手艺到底落后了多少。”
而就在米海尔大公正在为如何招待女儿克莉斯而感到发愁的时候,在城市地下的某处下水道空间之中,一场血肉横飞且硝云弹雨的战斗正处在最激烈的时刻。
作为后方支援的阿芙罗拉紧张的拖着昏迷不醒的克莉斯到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然后赶紧拿出急救包并找出了一针肾上腺素,随后对着克莉斯那柔弱的身体猛地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