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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的赶了二十多天的路,终于在这一天的日落之前,李家一行人进了京。
即便是天色将晚,这京城里依旧热闹非常,不少的铺子前早早的就亮起了灯笼,街上亦是人来人往,好不繁荣。
李墨先下了车,找人打听了一下锦绣分号的位置,便直接驾车过去。
锦绣分号位于昌荣街十三号,跟周边的其他铺子相比,显得很不起眼,门前也显得冷清。
李墨停下马车,带着媳妇和弟弟们,刚准备进去打听,不想,里头出来一个丰腴的妇人,没头没脑的就泼了一盆水出来,幸好他们躲的快,不然,全都要倒在身上犬。
那妇人一愣,大约也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到店里来,连忙道歉,“对不住了,客官,水没洒身上吧?”
“没事。”李墨摇头,看看身旁的李蔓,见她无恙,才又对妇人道,“请问你们这儿的掌柜的,是叫徐宝财的吗?踺”
“你们是?”年轻妇人不答反问,一双眸子细细的打量了李墨等人,眼底渐渐露出不屑的神色来,“你们是外地来的?”
“大姐,我们想找您这儿的掌柜的。”李蔓抬头又看了眼门牌,确实写着锦绣,而且里头也确实卖着衣裳和首饰。
年轻妇人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轻哼,“他不在,你们就在门口等着吧。”
说着,拿着木盆就先进了屋,里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跟谁在外头说话呢?”
“问路的。”妇人含糊的回答。
李蔓在门口听着,忍不住蹙眉,看向李墨等人,神色颇为无奈,“看来,人家不欢迎咱们。”
“也不一定。”天都快黑下来了,这时候也无处可去,李墨决定再试一次,便抬步直接进了店里。
店里只点着一盏小灯,光线昏暗的很。
刚才那年轻妇人正在收拾东西,柜台后面,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在打着算盘记着账,见有人来,立刻搁下了笔,笑盈盈走出柜台,“客官,您是要买衣服还是首饰啊?”
“不是。”李墨摇头。
年轻妇人一听是他的声音,立刻抬头,不悦的道,“不是让你们在外头等着吗?怎么进来了?”
“我们是来找人的。”李蔓也气恼的朝她瞪了一眼,然后,对那年轻男人道,“是受徐豪徐掌柜的托,我们来找他儿子徐宝财的,听说他是这家店的掌柜的。”
年轻男人一听,神色也微微变了,“你们几个?莫非就是我爹在信里提到的李家兄弟?”
“你就是徐小掌柜的?”李蔓一瞅这人,心下暗道,糟糕,他跟他那婆娘一副嘴脸,跟他爹的古道热肠完全不一样,看来,这次找他们算是白搭。
“嗯。”徐宝财轻哼了一声,目光不屑的扫了一眼李蔓,蹙了蹙眉,又不悦的扫了其他几人,同样,眉头皱的更紧,“我爹也真是,也不跟你们将情况说明白了。这些年,我这店生意一直不景气,你们也瞧见了,哪里有一个客人。到如今,我们夫妇二人连个孩子都养不起,还得送回老家给他老人家养着呢。你们四兄弟说来就来,可叫我怎么安排?要不,就先在这店里将就两天?”
“店里将就?那我们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年轻妇人立刻冲过来,反对道,“这晚上一睡人,第二天到处都是味儿,别人一来,像什么话?”
说话的同时,妇人那一双眼睛狠狠的剜着李蔓等人,就好像他们占了他家多大便宜似的。
徐宝财似乎有些不耐,狠狠挠了下头发,道,“能有什么,天一亮收拾收拾就是,反正一天也没几个客人上门。”
“那你这生意干脆别做了,咱们租铺子是做生意的,不是给人当旅馆的,要我说,你那个爹,还以为你在京城混的多好,今天这个往家领,明儿那个往家带的,这吃住不要银子吗?我告诉你,下个月房租还不知在哪儿呢?”妇人愤愤的说着。
徐宝财烦躁不已,一甩手,干脆又躲到柜台后,“好吧,你管,老子管不了。”
他一走,年轻妇人便冷冷的对李墨等人道,“不是我们不收留你们,实在是我们这儿,自身都难保了,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后院那儿还有一个......”
“不必了。”李言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我兄弟前来,只是受徐掌柜的所托,来看看二位过的如何,不过,目前来看,你们夫妻日子过的甚是热闹,我想,他也就放心了。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
李墨牵着李蔓的手,给李画使了个眼色,也跟在李言后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剩下,徐家小夫妻一阵错愕,随后,面面相觑,皆露出不屑的神色。
“乡巴佬。”末了,妇人还骂了一声,这才又去问徐宝财关于老家那边的事,据说老头那边生意近来很不错。
出了锦绣的大门,众人长吐一口浊气。
“真是极品。”李蔓靠在马车边,没好气的骂了一声,他们还都没说什么
呢,这俩人倒好,一个哭穷,一个撵人。
要是他们的爹看见这一幕,估计老脸都得臊到地洞里了。
“别管他们了,眼下之计,我们需得找个地方住下来。”看着天色黑透,李言道。
李墨点头,“先找家客栈歇一夜,明儿再看看,有没有便宜一点房子出租的。”
“嗯。”众人点头。
只是,这京城就是京城,不管是吃的住的用的,那都贵的吓人,连找了好几家客栈,最后,还在一处僻静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家小的可怜的旅馆。
是一对老夫妇,将自家空出的屋子,临时出租的,一间屋子,只摆的下一张床,一对桌椅,其他什么也没有。
大约就跟现代民房中的小旅馆差不多。
可就这样的条件,一晚上还得五钱银子,两间房就得十钱银子,真是跟抢钱似的。
不过,最后,李言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那抠门到一壶热水都要跟李蔓唠叨半天的老太太,竟然同意,将屋子里的桌椅搬走,然后,又腾出了一张床铺进来。
如此,两张床并在了一起,几乎将整间屋子挤满。
不过,四人不必分开,而且只收一间房的钱,算起来,也的确划算许多。
晚上,简单洗漱过后,李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先爬进了被窝里,然后就打开包袱,算起了帐来。
他们出来时,一共带了将近两百两的银子,除了临行前偷偷塞在李香草枕头下的五十两外,这就是他们全家所有的积蓄了。
这一路行来,除了租车二十两的定钱外,路上花费最多的便是住店了,不过,住的次数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借是在农家借住,偶尔有吝啬不情愿的,他们也会给点钱,不过,都不会很多,因他们也就住一晚,别人也不好要的多。
而在吃的方面,就更节省了,这一路,就下过一回馆子,还是那天突然下大雨,一家人无处可去,这才去了一家面馆躲雨,然后,一人吃了一碗面,除此之外,皆是买的干粮。
可以说,这一路啃馒头啃的李蔓牙都要酸了,好在,终于到了京城,终于可以打探李书的消息。
她想,等找到李书,一家人就在神女沟安稳的过日子,再也不要出远门了,太苦了。
“还剩多少?”李画洗好了,只穿着单衣,就坐到了她旁边,问。
李蔓将余钱整理好,重新放进袋子里,回道,“还有近一百五十两呢,还不错。”
“哦。”李画也点点头,又问,“饿了吧?二哥去买吃的了,一会就回。”
“我还行,你呢?那包里还有馒头呢。”李蔓看着他,说。
李画笑,伸手揉了揉她披散下来的头发,“下午是谁喊饿,将馒头都吃光了?”
“哦?哦。”李蔓这才记起,最后一个馒头,下午也被自己吃了,轻轻吐了下舌头,俏皮的笑道,“我忘了。”
“这些日子,累了吧?”李画重新调整了下姿势,十指由她柔滑的发丝,慢慢落在她纤弱的肩上,轻轻的帮她捏着。
“唔。”李蔓舒服的吐了一口气,也不算账了,拉过枕头,就趴在上面,闭目享受起来。
说来,也不知是李言私下相受,还是他们知道李言这一讨好她的绝技之后,偷摸学的。
反正,就在不知不觉中,李墨、李画都有了这项按摩的本事,技巧什么的虽还比不上李言,但也相当不错。
尤其是李画,沐浴过后,那身上独有的一股子让人心宜的书墨香,更让李蔓喜欢。
因此,没两下,李蔓全身放松了下来,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李墨擦着头发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有些动容,“睡着了?”
“嗯。”李画轻声回答,一手轻轻的揉着她的背,就像平常哄孩子们睡一样的动作。
李墨怜惜的瞅着她疲倦的睡容,将她滑落脸侧的发丝捋到了耳后,轻轻道,“她是累狠了。”
“一路上就没睡过几个好觉。”李画也道,然后,又问,“二哥去哪儿买吃的了?这会子也该回来了。”
“嗯,我去门口迎迎。”李墨扔下毛巾,拿了件外衣披上就出了门。
刚出院子,就瞧见李言步子匆匆的回来了,后头还跟着酒楼小二,手里拎着两个食盒。
李墨忙迎了上去。
兄弟两个带上小二,一起回了屋子里。
因桌椅都被抬了出去,屋里除了床也没别的地方可放,于是,李墨将被褥全部掀到一边,让小二将饭菜全部摆到了床板上,然后,算了银子。
一个食盒里,装了一大盆子的米饭,另一食盒里,两样素菜,一碗汤,这汤却是正宗的乌骨鸡汤,里头还放了许多中药材,据说女人吃了最好。
将饭菜摆好后,小二便收了银子,先走了。
李墨瞧了,就这些加起来,一共付出去了近八
两银子,这可是够家里小半年的花销,不由有些心疼。
但这些日子,李蔓都没吃好,小脸都跟着瘦下去了,他也心疼。
李言看了眼李蔓,问李画,“睡多久了?”
“也没一会。”这时候喊她起来,李画着实不忍。
可这饭菜搁一会就凉,尤其是这鸡汤,他是专门买给她吃的,热的才好喝,凉了就变味了。
狠了狠心,李言还是道,“喊她起来,吃了东西才好睡,不然,半夜还得喊饿。”
“哦。”李画咬了咬牙,用手轻轻摇了摇媳妇,轻声在她耳边哄着,“蔓儿,醒醒,吃饭了。”
可李蔓难得能睡个舒服觉,这样叫哪里能叫的醒,她犹沉浸在梦乡,一点反应也没。
李墨无奈又心疼的说,“她是困狠了,要不,咱把饭菜留着,一会她醒了,借房东的炉子热热。”
“算了吧。”李言哼笑,“就那老太太,要是看见了这鸡,只怕想着法子,也会吃进她自己的肚子的。”
“那怎么办?喊不醒。”李画道。
李墨也摊了摊手,表示没法子,李蔓生完孩子后,就有嗜睡的毛病,一旦睡的深了,就很难叫醒,除非等她自然醒。
李言瞅他二人一眼,突然弯腰,将李蔓一把抱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对上她微微嘟起的唇,便吻了上去。
“二哥。”李画一惊,本能的就要伸手去拉。
但李言没理他,用力的吻着,果然,片刻的功夫,李蔓双颊潮红,长长的睫毛难受似的颤起来,口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蔓儿,快醒醒,吃饭了。”在她即将睁眼的瞬间,李言果断松开她,轻轻舔了下唇,意犹未尽的朝她笑。
李蔓缓缓睁开眼睛,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只茫然的盯着他。
看她迷糊的小眼神,李言低低的笑,“买了好吃的,你再不清醒过来,我们就全吃光了。”
“好吃的?”李蔓不由的抿了抿唇,视线望边上望去,那一大碗飘香的乌骨鸡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鸡啊?”她惊喜的瞪大眼睛,果然,食物的诱惑最大,她彻底清醒了,连忙推开李言,就朝那边爬了过去。
李言朝另外两个目瞪口呆的人轻轻一笑,“大哥,四弟,还愣着做什么?快吃饭。”
“哦。”李墨脸色涨的通红,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没动。
而李画俊脸也没好到哪儿去,讪讪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臆间蔓延着。
李蔓不懂他们兄弟心思,只拿了勺子,先舀了两口鸡汤下肚,“唔,好香,好久都没喝到这么香的汤了,耶,你们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吃啊,凉了就不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李墨兄弟三个拿碗筷。
“你吃你的,我们自己来。”李画接过她手里的碗,自去盛饭。
李蔓也不推辞,自顾自又吃了两口菜,这一路,她真是馋坏了。
李言帮着撕了条鸡腿放到她碗里。
李蔓干脆用手拿着就啃了起来,那模样就像个贪嘴的孩子,李墨等人瞧了,又是喜欢又是心酸。
不过,她吃了一条鸡腿,其他的就不肯再吃了,硬是分给了三个男人。
他们心疼她,她清楚,可是,他们是男人,更得养好身子才行,再说,他们已经决定,看看附近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房子出租,到时候,她便可以自己买菜自己做,那样就会节省好多,而且吃的也会好很多。
一家人坐在床板上,热热闹闹的吃完了晚饭,李墨李言一起去酒楼送碗碟。
李画则陪李蔓在家。
吃饱了,李蔓的困意也没了,就跟李画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常,聊着找到李书后,一家人的生活。
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觉得,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可贵。
原来,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不论怎样的日子都是快活的。
可哪怕是少了一个,这快活的日子也是残缺的。
可是,李书,你在哪儿?
晚上,李蔓又在梦里见到了这混小子,可是,这一次与之前不一样,梦一开始,李书还是那个喜欢笑的阳光大男孩,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却浑身是血,他踉跄着朝她走来,口里喊着媳妇,可喊一声蔓儿,那嘴里就喷出一口血来。
李蔓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想要喊他,却喊不出声,想要朝他扑过去,却挪不动脚步,她整个人像是被人施了魔法,想动也动不得。
“蔓儿。”李画猛然景象,就看李蔓满头冷汗,口里呜呜咽咽的想喊喊不出的样子,连忙推她醒来。
李蔓骤然睁开眼睛,也是吓了一跳,猛然抱着李画就道,“我梦见李书了,他浑身是血,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蔓儿,你是被梦餍着了。”李画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劝慰着。
另一头,李墨李言也
听到了动静,坐了起来,听了李蔓这个梦,也都同时凝起了双眉。
“我害怕。”李蔓睁着眼睛,惶惑的看着李画,又看看李墨李言,眼泪忍不住落下来,“我怕我们来晚了,怎么办?李书他要有事怎么办?”
她几乎不敢想象,若李书真如梦中那般,她该如何?也或者,他正在受着煎熬,等着她去救赎。
——
与李家不同,张景快马加鞭,十五日便到了京城,将此事先说与了司徒青。
司徒青听言,不但不紧张,反而一脸兴味的神色,“小丫头来京了?两年未见,不知出落的如何了?张景,你亲自带人去查,天亮之前,我要见到她。”
天亮之前?张景表情抽搐了下,他可是没日没夜的赶了半个月,眼下天已黑透,他饥肠辘辘,连口茶也没喝,这厮的意思是,让他这晚上干脆也别歇着了?
“青,你这样着急,不若亲自去找。”
司徒青看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你以为我不想?只是,那丫头对我有成见,若是见了我,指定会撒丫子逃的。”
“哦?”张景怀疑的盯着他,“你们不是故人?”
两年前,他私游回京,还特地交代他,要好好照管那一家子,尤其是李蔓,不得有半点闪失,看的出来,他对那姑娘感情挺深,难不成又是一桩单恋?
牟地,张景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曾经,他可是被某人警告过,不准对李蔓动心思,如今看来,这人也不比他好。
“你笑什么?爷跟她就是有点误会。”司徒青睨着他,唇角却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何况,我得连夜去趟太子府。”这丫头来了,如此劲爆的消息,他得第一时间告诉某人,嘿,不知丹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
张景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从司徒青的脸上看到了某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忽地觉得,将此消息先告诉了他,到底是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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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有点卡文,更新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