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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虽然去戴的公司上班了,我的静吧里也重新招了人,但是小米还是习惯性地晚上过来帮忙,我依然给她开一半的薪资,因为我知道她养两个孩子不容易,所以能够通融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吝啬。
小米俨然把静吧当成了第二个家了,不用带孩子的时候,她干脆就睡在小阁楼里,她说喜欢这儿,在这里,她有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我知道这女人,其实是喜欢静吧里的这些书。在我的熏陶下,从来不爱看书的她,开始一本接一本的看。我说:小米,人生从来没有终点,但是人生的起点很多,把握好每一次转变的机会,你就能赢得生活,成为生活的主角。
她听进去了,开始用这拥挤的时光拼命地追赶我的脚步。其实她比我走得快很多,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踏入围墙半步,而她在这几年里,已经完成了少女到少妇的升华,甚至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她纠结过把两个幼小的孩子送到托儿所是否妥当的问题,她也像很多妈妈一样纠结着是去上班还是在家里带孩子的问题,我说:小米,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没有人值得你去为他牺牲。送孩子到托班,是你现下生活的必然。因为如果你不这么做,你接下来面临的就是更大的难题。你当初决定了毅然决然地走,你现在就应该明白,你是两个孩子的未来。你只有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站稳了脚跟,两个孩子跟着你才有未来可言。是三个人一起坐吃等死,还是把孩子暂时托管,自己先博明天,怎么抉择,你自己把握。
她思考了整整三个晚上,终于下了决心把两个孩子都送到了托儿班,送的那天,她撕心裂肺地哭了很久。我看着她,说不出来的心疼。有多少女人被孩子困住了将来,有多少女人原本可以起飞的人生因为孩子而突然坠落?有多少女人日复一日地在奶粉尿布中埋没了自己、从此就这样沉沦一生没有尽头?
孩子,多么可爱的天使,原本他的降临是为了带给妈妈更多的快乐,而不是更大的难题,不是么?小米哭着说:他们还那么小,他们从没有离开过我,他们在学校,老师不会对他们好的,他们会不会被老师打,会不会吃不饱……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我说:这些问题肯定多多少少会有的,比如我,小时候仙女没有时间带我,我五岁前,都是把我寄养在别人家里的。这个家一年,那个家一年,我的确受了不少委屈,我也的确吃不饱穿不暖寄人篱下,但是那是仙女逼不得已的选择。一个懂事的孩子,长大后会明白妈妈的苦衷。更何况,一切都是暂时的。小米,好好努力生活,生活不会辜负你。从现在开始,为自己,为两个孩子,去拼搏吧。
我的话对小米的影响很大,又或许是母爱真的能让一个女人彻底地蜕变。从前的仙女,因为有了我,从少不更事、行事鲁莽的少女拼搏成了戏团里的当家花旦,我相信本就有潜力的小米,她的起飞也是一种必然。何况她已经找到了生活的钥匙,不是么?
看着她捧着书如饥似渴地读着,那种样子真的很美。书中自有黄金屋,我想这种滋味,只有爱看书的人都能够明白。
戴翔威夸了她,说她太拼命了,还没有过试用期,就已经有单签成了。戴翔威知道我一心想帮她,所以安排了一位资深的同事在她身边,小米从前就是一个抗压能力强的女孩,我相信她会有明天。
我进去的时候,店里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前台的小姑娘已经打起了瞌睡,我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她看到我那一刻有些胆怯,我笑笑地说:没客人了,就早点儿下班回去休息吧。
她如临大赦,立马开心地应了,我在她的协助下关上了门,然后上了小阁楼,推开门的时候,小米正在对着电视跳减肥操。
我顿时笑了,我说:小米,你在减肥呢?
她说:辣妈小S不是说了么,女人如果连自己的体重都控制不了,如何掌控自己的人生,要么瘦,要么死。所以,我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得先掌握自己的体重。
我哈哈大笑,我说:有这决心就好,加油,不要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哈。我是从来都不喊减肥的口号的,因为我知道我做不到。
她边跟着跳边瞪我,她说:你都瘦成那样了,还减肥呢?
我说:女人都是永远都嫌自己胖的动物。赶紧跳,跳完过来陪我喝酒。
她说:好,等我十分钟。
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果啤,在旁边看着她跳也没有意思,索性跟着一起跳了起来。我加入后,本来已经有些疲惫的小米顿时又来了精神,我发现跳这玩意儿还真的挺累人的,一会儿功夫,就满头大汗的。
意外的际遇,让我和小米渐渐处成了闺蜜。从前我是她的上司加老板,我们之间总是有些许的距离感。而如今,虽然差距依然存在,但是至少我们开始渐渐尝试走内心路线了。
对于好久身边都没什么女性朋友出现的我来说,小米也弥补了我友情上的空虚。我们跳累了,各自拿着一瓶果啤,走到了阳台,分别席地而坐,坐在了阳台上的蒲团上。
互相干了一杯之后,她说:大易,其实离开了那个臭男人,又没有两个孩子的陪伴,我每个晚上都特寂寞。我觉得女人到了一定年纪,还是需要男人的。
我喝了一口酒,然后说:我也寂寞,每天晚上回到家,像游魂一样在家里飘来荡去,心里空落落的。
她说:你和徐总,两个人就打算这么一直冰冻下去么?我其实好几次看到他的车就停在静吧的拐角处,可是他没有进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这倒是让我吃了一惊,我以为他现在肯定忙于事业无暇顾及感情,从上一次我们不痛不痒地碰面过一次之后,他没有联系过我,我们也没有见过面。我从媒体报道上,依然时不时能够看到他和貂皮在各种公开场合上露面,在此次推翻高家的事情上力挽狂澜之后的他,不仅趁此机会建立了商会,而且身后有了大批的追随者,他俨然已经成了T市的后起之秀。
我想,这种时候,他应该是无心谈情说爱的吧,怎么又会出现在静吧的拐角处呢。
我笑了笑,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我总觉得主动追求的幸福不真实,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静静地等待命运给我安排。
小米有些疑惑地说:可是遇见自己心爱的男人,不是应该主动追求么,否则错失了一生,不也是一种遗憾。
我说:可是对待徐成这种男人,主动是没有用的。他的自我意识观太强,导致他不喜欢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他喜欢地是去征服别人,而不是被人征服。所以,我的主动不会有效果。而且现在我们的感情,已经不是谁主动谁被动的问题,而是困在那里不死不活,走和留下都是一种死气沉沉的痛苦。
小米有些疑惑地说:大概我文化水平有限,我理解不了这种深沉的爱。我只知道,我为那个臭男人掏心掏肺地付出,用我最好的青春给他生孩子,但是他居然出轨,居然这么没良心地把我和两个孩子推出家门。所以大易你说得对,靠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靠自己,我一定要证明给他看,没有他,我带着两个孩子也一样可以好好地活着。
我点了点头,我说:两孩子的学费是一笔庞大的负担呢,你现在还能解决吗?
她说:不是还有那十万么,先用着。没事,我会努力的。
我叹了口气,我说:有困难和我说。
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她说:那臭男人过去那么害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们?大易,你的心肠总是这么好。
我淡淡一笑,我说:那是你刚好遇到了我,我这人挺信缘分的。何况,他的好坏与你不相关,我帮的是你。
她喝了一大口酒,她说:大易,你就是我的贵人。从前因为遇到你,我从一个小小的前台被你带到了主管的位置。没有遇到你,我学不到这么多道理,也不会有现在的心境。没准带着孩子在外面没过多久,就回去乞求他收留我们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好好活,活出个人样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哈哈,咱姐妹之间,别来这套假惺惺的。来,我们继续讨论男人。
说完,我们哈哈大笑。那一刻,我发现我和小米的心已经走近了,我们边喝着酒边聊着天,聊感情,聊生活,也聊所谓的午夜话题。话匣子一打开,两个女人居然没玩没了了,这就是闺蜜吧,男人永远不会懂,为什么女人之间有那么多话好聊。
我们直接窝在小阁楼的沙发上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小米已经起床了,等我醒来,她已经贴心地给我盖好了毯子。阁楼里总共就一条毯子,她昨晚不会为了我自己什么都没盖吧?哎,这个傻女人。
我下楼的时候,她已经买好了早餐,一碗小米粥和两个小包子。见我下来,她说:大易,快吃吧,我记得你从前早餐爱吃这两样。我先去上班了,你快趁热吃。
说完,她就拎着包跑了。我看着这早餐,心里暖暖的。谁说付出得不到回报呢,没有那么多的付出,又怎能得到这些额外的温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