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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盛夏的来临,兰琴的肚子越发大了,已经开始凸显出来了。四爷特地赏赐下来的那匹料子都做成了衣服。
浅粉的、浅紫的、浅蓝的,都按照兰琴的要求,做成了对襟的衣衫,下面配一条同色系的百褶裙,穿在身上很是轻便又舒服。
四爷也只是解了尹氏的足,并没有宠信于她。很快,各院的主子心里也有数了,便也不再那么忌惮尹氏。
南小院的主子和丫鬟们也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每天伺候着兰琴吃吃喝喝,四爷也仍旧每日来兰琴这里用晚膳,有时候中午也来,便在她这里歇晌。连带着晚膳也一块儿用,俨然是将她这里当做“家”了。
这一日,四爷说要出门见人,便从兰琴这里用了午膳后,叮嘱她多走动,少吃蜜饯等腌制的食物。因为兰琴突然很喜欢吃酸的,酸梅子等都快被她吃光了。
“格格,奴婢去内务府领了一篮子青梅,这会子就给您腌上,十来天就可以吃了。”蓝琪因为会腌制菜,终究被兰琴发现了她这个特长,特地把她叫进屋子时不时说说话。目前看,司画是不错的,做事麻利,嘴巴谨慎,性子也安稳。蓝琪一直就在屋外做一些粗活,念雪观察下来,也是个爽利的性子,做事也不偷奸耍滑,算是过关了。自从环碧出了那事后,念雪对这些派遣过来的丫头,那可是看得很紧了。
“好,上次你做的腌制的葡萄干,好吃。”兰琴捧着一本书道。四爷不在的时候,安姑姑又管得紧,兰琴便也只好坐着看书来打发时间了。就连宋氏和耿氏来拜访的时间都被安姑姑严格限制了。
好吧,这是要闷死她的节奏么~~
“格格,看了半天了,休息会吧。当心以后眼睛酸涩。”安姑姑紧箍咒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兰琴心里哀叹一声,规规矩矩地放下了手里的书。
“姑姑,您是多大入的宫?”兰琴按照安姑姑的吩咐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走。反正自己现在是按照宫妃的标志在养胎呢。
“奴婢是十三岁就入宫了。有幸分到德妃娘娘的宫里头,跟着德嬷嬷。”安姑姑提起德妃,那是无比的崇敬的,即便是德嬷嬷,那也是很有威望的。自然是在她们这帮在宫里头生活的宫女们心目中了。
“姑姑已经过了出宫的年纪,怎么没有出去,寻个人家,也过上生儿育女的日子呢。”兰琴权当解闷,跟安姑姑攀谈上了。她又想起了崔娘,那个至今还在四阿哥所的女子。
“若是寻个情投意合的,也就罢了。格格认为二十五岁的女子,还能找什么好人家。”安姑姑已经三十出头了,她再过几年,也可以被称为嬷嬷了。
兰琴也知道,在这封建社会里,二十五岁是个什么概念,要是十二三就许配人家的,这个岁数甚至可以做了奶奶或者外婆的。
“我的一个好姐妹,出了宫,嫁了个屠夫,天天被她男人打。随身所带的银子都被他拿去赌了,好不容易怀了孩子,结果难产死了。即便宫外头有家人的,多半父母都不在了,兄弟姐妹也都成家的成家,嫁人的嫁人,谁又顾得了谁的。”安嬷嬷神色暗淡地说。
“那也不能做一辈子的‘奴婢’吧,要我说老祖宗的规矩就得变一变,比如宫女不是二十五岁出宫,而是改为十八岁。这样,或许能找到好人家呢。”兰琴忍不住说道。
安嬷嬷惊诧地看着兰琴,说道:“格格慎言,这老祖宗的规矩岂能轻易改变。”
兰琴不以为然地说:“规矩都是人定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何能人要按照规矩来呢!三年选一次秀,宫女也是三年就进来一大批的。如果可以,宫女就实现三年制,那些不愿意继续做宫女的,三年后就可以出宫;愿意继续留下的,自然可以留下。再加以考核制度,去差留精,这样就双赢了呀。”
安姑姑从未听到过这等“超乎想象”的言论,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严肃地说道:“格格慎言。我等女流岂能议论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兰琴见她一脸的严肃,就知道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了。
“姑姑,肚子有点饿了。”兰琴自从胃口好了,这一天五顿六顿地吃,而且安姑姑指使牛宝泉做吃食的本事可太令兰琴高兴了,反正各种吃食,是她最喜欢安姑姑的地方。
午点上来的是加入了牛乳的椰奶、几片哈密瓜和一碟子用绿豆粉加入葡萄干、核桃果仁、芝麻、花生做的糕点。
“格格,其实您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要不然,宫里头也不会出现‘对食’的事情了。”安姑姑站在一旁,突然说道。或许是兰琴那番话太过震撼她,安姑姑内心也是进行过一番纠结的。
兰琴一听“对食”,立刻来了一点八卦的心思,实在是这养胎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好么!!
“姑姑,宫里头真的有宫女愿意与太监做‘夫妻’?”兰琴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
“说起这个,其实也分各种情况。有些人是为了关系,结交有权势的公公;有的的是被迫的;也有的是在宫里头图个暖心暖意的人,互相照顾吧。”安姑姑见小格格听得很入神,也乐得跟她讲一些宫里头的事情。
“那实在太恶心了,太监不是已经,如何能强迫人家?”兰琴一听到此,立刻就有点接受不了了。总归还是宫女吃亏嘛,自愿的也就罢了;强迫的就太恶心了。
“是人就会有欲念。格格是有福气的人,四贝勒爷对格格也好,安安心心将孩子生下来,以后也有根基了。”安姑姑再讲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安姑姑,您能跟我讲讲德妃娘娘的事情么?就是娘娘与四贝勒爷怎么好像没那么亲近呢?”兰琴随意又问道。
“格格,娘娘的事情,奴婢就不能讲了。这是做奴婢的基本功,决不能讲主子的事情的。”安姑姑果断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