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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这种东西,总是猝不及防来到你身边。或许是从天边突降又或者是从土中生出。反正你总会想不到,它会多久来,又会多久断。
秦和很珍惜自己的缘分。
但珍惜到了过分,就是专一到了人人都只觉得他绝情。
事实上,秦和并不冷情。而外冷内热的闷骚这种词语特别适合形容他。
他珍视小梧桐,因为那只小鬼对他有天大的恩情。再加上相处了共有十几年的岁月,两人的情谊在十几个春秋变换中加深加固。其间,小梧桐就像秦和成冰的心灵原野里长出的青葱幼苗,从只有两片小叶一直成长到参天大树。
莽苍冰原野,苍苍冷寒风。一棵树撑起所有的光芒璀璨,比阳光更胜温暖,激起内心熊熊烈火。
秦和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直悲伤,。
青春期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无法真正看透自己的内心。
“小梧桐!”
丁甜甜的奇霜店铺虽是活久见的分支店铺,但所幸在闹市区周边,离小梧桐所在的梧桐树并不远。以秦和的体力与速度,不过十分钟就能到达。思念与不安终于让人急切,冷冰山跑到那里的时候,人已经气喘吁吁,风景全都模糊不清。
因为一时缺氧,大脑供血不足。秦和眼圈黑乎乎成团,什么都不能看清。
风在吹,耳朵却能清楚听见。树叶摩挲的声音,入梦鸟儿蹭爪的声响,还有河面上虫踢水珠的声音。一切是喧闹,却也寂静得令人发毛。
没有小梧桐的声音。
这里,并没有那个好动的小梧桐发出的声响。
“小梧桐!小梧桐!”秦和嘶声揭底喊着名字,视线里的景物重新清晰了起来。
月光下的河水挽着明亮的丝带绕着梧桐树流走,初夏的萤火虫点亮一盏又一盏袖珍的小明灯。梧桐树上有梦幻的光,却没有熟悉的笑脸。
“该死!”秦和怒得一拳捶空,目光不安地四处打量,“去哪儿了。”
“我们要不要去周围找找!问下周围的鬼或许有线索!”
被白石溪提着赶来,丁甜甜没用多久也到了这梧桐树下。这少女,来的时候还不忘带上犯事的小姑娘,着实让白石溪更累了一把。
“可是,这周围哪儿有其他的鬼。”
小女孩被提着,双马尾左右摇晃。丁甜甜被毛发蹭的心烦意乱,暗狠一声,按下了那小鬼的头。
“叛逆期。”白石溪冷声嘲笑,随后放下丁甜甜两人,自己飘到了更高处。
“什么叛逆期,你说谁叛逆期!”
男鬼的身形飘到老高,附身望下看到的小女孩是捏着拳头不服地大叫。
白石溪“嗤”了声,不管那女孩的大叫身形散作两个向着不同方向寻去。
“哇,他既然可以分身。”小女孩的不服气全部消失了,相反地一双拳头两只脚手舞足蹈都表明着崇敬之意。突然,欢快着的肢体动作停下来,女孩回头震惊地盯着丁甜甜诧异的目光。
“哦不,其实就算是能变成两个,不过还是两个娘炮而已。”
“小梧桐!小梧桐!”
秦和早就跑远,一边呼唤着名字,一边跑得踉跄。黑森森的夜里,少年的背影斜长到融入了黑暗,接着就算有路灯照明,也再也看不见。
别这么急啊,这大半夜的,这个香甜可口的食物没有任何庇护跑在这恶鬼常出的街道,万一真跑出一只厉鬼把他叼了去怎么般!。
小女孩急躁了,拉扯住丁甜甜的袖子就指着秦和消失的方向。小指头一点一点,戳得黑暗都要瞎眼了。
“快!追上他!”
丁甜甜故意摊手:“我跑不过他啊。”
“那我来追!”
小女鬼发力,比汉子还汉子。才被提起来跑的女孩子这次反提起了丁甜甜。小胳膊高举得直直,拎着丁甜甜后面的衣服就开始百米冲刺。
风迎面吹来,吹得丁甜甜心里凉飕飕。
“小梧桐!”
这速度,像脚下生了火箭筒!
秦和呼唤的声音果然由小变大从远渐近,被拉得斜长的影子也再度回到两人的视线里。小女鬼莽足了劲头迈开脚步,丁甜甜追上秦和的时候,发现他正好摔了个踉跄。
头又撞破了,不知道伤势的大小。血流了出来,足以让人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少女心中担忧,这个才出院的冷冰山不会真的又要重回医院了吧。
而且,就算是去医院,之前好像还要把他脚上的绿手爪挪开。
“小梧桐……”秦和咳了两声,在恍然中依旧念叨着那个名字。
妈的,是哪个大佛慈悲开光普照到秦和的脑门子上了吗?是什么鬼怪夜魅狐妖惑心勾走了秦和的魂吗?跑这么快,绿色鬼爪子都抓到了自己的脚底,生死都快到踏入黄泉界的一瞬,这个冷冰山心心念念的居然都是那个什么什么小梧桐!
丁甜甜冷眼打量那个从地底下伸出来绊倒秦和的绿手,再瞧了瞧眼眶发黑摔得脸颊都是红色的秦和。
“滚开。”小女鬼用眼神怒吼,那双绿色的手很识趣地不动声缩回去,如箭一般快。
“滚开!”
又是一声,唤醒了睁不开眼的秦和。
这下,是小梧桐的声音。
秦和蓦然睁大眼。
身体无法动弹,转动眼珠子却正好看见插着腰呵斥什么东西的小梧桐。
那是……小梧桐?
还如以往一般神气,还有着那双在黑夜里明亮得看透人心的眼睛。几岁的正太元气满满站立着,月华下侧脸而笑。
丁甜甜和小女孩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人给吓住了,两人的身体都齐齐往后摔去。还好小梧桐的眼疾手快,手掌打了个手势,两个在空中将要摔倒的人便又硬生生给被推了回来。
“眼睛,是我的心灵。看着我的眼睛,他还明亮,我心永存。”
这是什么声音,从遥远的心灵处传来,在记忆的深处全是冰山的原野上乱搅。秦和疼得低声呻吟,抱住脑袋在地上不停抽搐。
“请记住我的眼睛,我的孩子,他将伴随你,看明所有。”
眼前的小梧桐闭唇不语,冲击般的声音却撞击着秦和的大脑。
熟悉的声音。
秦和不会忘记。
“当你拥有他,你就拥有了我的一切,就算消失,一切都为永存。”
PS:这章写得匆忙效果不好还请见谅,会有一点语言修改,情节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