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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里,自得到皇宫里传来的消息后,就一直处于担忧的气氛当中。
阮氏将孩子将给奶娘后,就去了程氏的屋里。
见程氏有条不序的吩咐下人办事,她高提起的心也略略放松了些。
“映雪来了。”程氏抬眼一笑,说:“先等娘一会,娘把这些事情处理完。”
阮氏忙说:“没事的,我不急。”
程氏笑应了声,没再和阮氏说话,直接吩咐总管了一些事,并说:“派人去查清楚沐子棠这段日子和什么人有过来往,有什么异样立刻回报。”
总管不解的问:“郡王府的沐子棠?”
程氏一脸慎重的说:“嗯!在乐儿她们出事的时候,有人看到沐子棠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总管目光闪了闪,一副恍然的样子,没再多问。
程氏叮嘱:“小心一些,别让人发现了。”
“是,属下立即去办。”总管答应一声,见程氏没有别的吩咐,便直接退了出去。
他人一走,阮氏就压抑不住心底的诧异问:“乐儿她们被围攻的事情和郡王府有关系?”
程氏简单的把事情经历说了一下,叮嘱说:“这事尚且不清楚,你别透露了风声。”
阮氏心下惴惴不安,却是冷静的分析说:“离修会叮嘱以沫暗地里防备沐子棠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沐子棠已经有了什么举动,而离修又没有证据,所以只好叮嘱天天和乐儿在一起的以沫来防备他。”
程氏点点头说:“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现在看来,只怕沐子棠真有不妥,就算他和这些疑似南宋的人没有关系,怕也心术不正,否则的话,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相救。”
婆媳两人讨论了一会,阮氏又问:“乐儿她们出去也是临时起意,我问过落夏了,说是陪小花去祭母。”
程氏明白阮氏的意思,回答说:“昨晚已经问过小花祖孙,也派总管去查了,这事和她们没关系。”
阮氏略放心的说:“那就好!不然的话,以沫和乐儿别提坐多伤心,救了两只白眼狼回来。”
程氏不置一词,心里牵挂着乐儿她们遇袭的事情人。
阮氏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会不会是郡王府有意和我们将军府结亲,所以才会如此下策啊!毕竟娘想给乐儿挑门好亲事,这事很多府坻都收到了风声。”
程氏抱有怀疑的态度,犹豫着说:“不应该啊!现在前堂不明朗的情况下,郡王府不该主动和我们走太近才对。更何况郡王府有爵位在身,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啊!就像淳王府一样,从来都是明择保身的。”
阮氏拧着眉,无奈的说:“那我就不清楚了。”
婆媳两人对视一眼,皆显得有些疲惫。
阮氏想起来找程氏的目的,担忧的问:“皇上把乐儿和以沫留在宫里,不会为难她们吧?”
提起这事,程氏也显得有几分担忧,底气不足的说道:“应该不会,毕竟她爹和哥哥都在替皇上保家卫国,皇上就算要借机对我们做什么,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
阮氏略放心的说:“不会就好,我就担心她们受委屈,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会同意把人放出来。”
程氏猜测说:“皇上目前可能是真的想保护以沫和乐儿,所以才把她们接到宫里,我派了人去打听过了,她们两暂时住在永平公主的宫殿里,所以说,目前看来,是受不了什么委屈的,毕竟永平公主和她们俩关系亲密。但皇上既然这样做了,我觉得不将事情查清楚,以沫和乐儿暂时回来的可能性很低。”
阮氏低低的诅咒了几句,程氏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刻意去问。
婆媳两人后来又说了会闲话,程氏便让阮氏先回西锦院了。
毕竟她院里还有一个新生儿需要照看,就算有奶娘照顾着,她们心里也是不放心的,虽说以沫和乐儿出事的当天,将军府就加强了守卫,但越是在乎的人,越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晚上,暗卫来报。
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情报,只知道沐子棠整晚都没有出过房间,而他的院子又守护森严,暗卫轻易接近不得。
一连数天,事情没有任何的进展。
衙门运回的尸首也没有其他的发现,衣服布料,武器刀剑,都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哪里都可以买到,并不能借此证实这些人的身份。
乐儿和永平这几天,带着以沫将皇宫能游玩的地方玩了一遍。
没地方可玩了,乐儿便想回去了。
“你去问问你父皇呗,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府啊?”
永平颇无奈的说:“我昨天不是问过了吗?父皇的意思是说现在刺客的身份不明,也不清楚是哪一路人要害你,你最好还是留在宫里。”
乐儿有点烦躁的说:“难道说一辈子找不到主谋,我就要留一辈子吗?”
“哪有你这么夸张啊!”永平知道乐儿好玩,也不在乎她口气不好。
乐儿嘟着嘴说:“这也是有可能啊!像衙门里不就还有好多案子破不了吗?现在这些人又都死了,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找不到主谋也是很可能的。”
永平劝说:“不要这样吧!等再过两天,要是父皇还没有消息的话,我再帮你们去问问。”
乐儿睨了永平一眼,也没有强逼她现在就去,心里多少也明白永平的立场。
毕竟永平就算是公主,也不可能越过皇上。
为了这种事情,一直跟皇上闹,皇上也会责备永平。
如此又过了两天,事情突然就水落石出了。
仵作在黑衣人背后发现了特殊符号,证实了这些人的确是南宋派来的杀人,目的可能真的是掳走以沫和乐儿。
皇上听言大怒,下令彻查全城,竟然还找出了其他三国的几个探子。
如此又过了两日,京都稍稍太平了一些,以沫和乐儿才被恩准回府。
得了这个好消息,乐儿拉着以沫一刻没多留的大步出宫了。
宫门前是将军府的马车。
落夏和南珍一左一右的站在马车前,见到以沫和南儿出来,忙迎了上去,亲切的说:“小姐可出来了,夫人在府里等你们。”
乐儿笑着大步跃上马车问:“我们不在府里的时候,一切可都好?”
南珍笑眯眯的抢着回答说:“什么都好,就是想小姐了,夫人和大少夫人也怕两位小姐在宫里过得不好,担心得不得了。”
乐儿心满意足的笑说:“我们在宫里倒是挺好的,皇上不拘着我们,我们和永平住在一起,这些天吃穿都是按她的份例来的。”
“这就好,奴婢担心小姐在宫里过不惯。”南珍讨好的替乐儿捏着腿说着。
乐儿笑说:“我六岁起就被选到宫里当伴读,有什么不习惯的。”
以沫和落夏在另一边也低低的说着话。
以沫问:“熹微院里一切都好吧?”
落夏说:“都好,姑娘呢?在宫里没有受委屈吧?”
以沫笑说:“没有,永平公主待我们很好。”
落夏看了一旁的乐儿和南珍,见她们正说着话,没有注意这边,就低声朝以沫汇报。
“夫人这些天动作频频,好像一直在查什么事,属下打听了下,是和两位小姐遇袭有关。”
以沫愣了下,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落夏直白的说:“夫人好像不相信对方是南宋人。”
以沫略有诧异,冷静想了下,却没有急着说什么。
到了将军府门前,看着门口摆着大大的两个火盆。
门内站着程氏和阮氏,阮氏上前一步,拔高了声音对以沫和乐儿说:“赶紧跨了火盆进来,去去一身霉气。”
乐儿一跃跳了进去,以沫跟随其后。
程氏和阮氏又接过丫鬟事先准备的叶子,在以沫和乐儿的身上拍了拍,嘴里还念着赶走霉运这些话。
待一些做完了,阮氏才笑着说:“好了好了,霉运跑完了,以后就都好了。”
乐儿嘴甜的说道:“谢谢娘,谢谢大嫂。”
以沫跟在一边笑着附和了一句。
程氏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说道:“好了,不要站在门口说话了,娘让厨房给你们准备了你们爱吃的食物,赶紧进去吃东西。”
乐儿一下挽住程氏的胳膊说:“还是娘最懂我们啊!”
母女四人移步往内院里走时,乐儿关心的问:“娘,你有没有给温府备份礼物过去,他救了我们一命呢!”
程氏说:“哪用得着你来提醒,早就备了一份厚礼过去。”
“有多厚重啊?”乐儿好奇的追问。
阮氏在旁边报了下礼单,乐儿说:“是挺重的。”
接着又问:“娘,我想请温扬吃顿饭,亲自向他说一声谢谢。”
程氏蹙眉说:“你一个姑娘家请他吃什么饭,这事等你爹和你哥回来后再说,你自己别瞎折腾了,再说,你才出了这样的事情,先在家里老实待你一段时间吧!”
乐儿嘟着嘴说:“皇上不是都放我们回来了吗?意思不就是事情解决干净了吗?难道国都还有南宋人吗?”
程氏顿了一下才说:“小心使得万年船。”
乐儿撇撇嘴,表面上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用了膳,回房梳洗后,乐儿便去找了以沫。
“你哥不是和温扬关系好吗?叫你哥把温扬约出来,我们请他吃一顿饭,怎么说温扬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以沫觉得这饭该请,当面说一声谢谢也是有必要,但是程氏先前就拒绝了,不免有些犹豫的说:“伯母不是让我们别管,等伯父和哥哥他们回来了再说吗?”
乐儿瞪着眼睛说:“等他们来了,黄花菜都焉了。娘就是看我们家没有男人在不方便,但是由你哥出面也是一样的啊!我们就在沉香楼摆一桌就是了。”
以沫想了想,觉得这救命恩情也该当面道谢,便没有多矫情。
当下就让落夏拿了封信去民宅,晚上便来了消息。
景世子将人约在次日下午,在沉香楼用晚膳。
隔天上午,白凝霜和容雅一早就过来了。
以沫笑着调侃的问:“你们这是约好了吗?”
白凝霜不满的点了下以沫的额说:“你还好意思说笑,我们担心坏了。”
以沫讨好的搂着白凝霜的手臂说:“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们不应该。”
容雅温柔的声音中布满无奈的说:“遇上这种事情,也不是你们愿意的,只是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才好。”
白凝霜轻斥了一声说:“什么要小心啊!我觉得在离将军他们打胜仗回来前,你们最好不要再出门了。”
以沫瘪瘪嘴说:“我可以做到,但是乐儿可做不到。”
乐儿不满的说:“怪我咯!难道就我一个人想出去啊!下午我们出门的事情,别说你没有同意。”
白凝霜不满的皱着眉问:“你怎么又跟着她胡闹?”
乐儿轻咳一声问:“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不对啊!”
以沫调节说:“这次不怪乐儿,也是我同意了的。温扬这次救了我们,于情于礼,我们都该亲自向她说一声谢谢。”
白凝霜拧眉,没有反驳。
容雅有些担心的说:“可是你们两个姑娘单独邀请一个男人不太好吧?虽说事出有恩,但是话传出去了还是不好听呢!”
乐儿说:“所以我们才找了景世子帮忙啊!反正景世子是她哥哥,又和温扬的关系好,让他同行去约温约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乐儿一边指着以沫,一边朝容雅和白凝霜解释。
白凝霜想了下,觉得倒不错。
毕竟景世子是以沫正经的哥哥。
温扬救了以沫一命,景世子出面道谢是最合适不过了的人选。
“一会我陪你一起去。”白凝霜如此说道。
容雅愣了下,看向白凝霜,犹豫的说:“要不然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以沫笑着说:“不用了,你们俩都不用去,就是请温扬简单的吃一顿饭而已,你们和他又不熟,去了也没什么话可说。”
白凝霜是她的表姐,她明白白凝霜的意思,想同去说一声谢谢。
但是这种事情,落在别人眼里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白凝霜蹙眉不放心的追问。
以沫失笑的说:“真的不用。”
白凝霜无奈的说:“好吧!那你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温扬那边也不用太在意,这次的人情,以后总有机会还给他们温府的。”
白凝霜若有所指的暗示,以沫轻轻一笑。
说了一声谢谢。
稍后,两人用完膳便没有多留就离开了。
乐儿总算找到机会和以沫单独说话了。
她迫不急待的说道:“我发现你这表姐对你挺周到的啊!”
以沫白了眼乐儿,理所当然的说:“废话,你也说了她是我表姐。”
乐儿斜着眼睛说:“妤卿郡主还是你的堂姐呢!”
以沫脸色一冷,没好颜色的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哈哈,哈哈……”乐儿尴尬一笑,不自然的说:“睡觉,我们睡觉,午睡会就可以出门了。”
以沫嗯哼了一声,懒得和乐儿计较。
两人回房躺了会,起床后又练了下字,看了会书,眼看申时过半,两人收拾了会便直接出了门。
到了沉香楼,跟小二报了景世子的大名,便直接被带到了厢房里。
看着早她们一步已经到了的景世子,以沫笑着上前说:“景哥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我们最早呢!”
景世子起身相迎,说:“我也是刚才才到,正好你们来了,趁着菜色没上,看看我点的菜你们都喜欢吃吗?”
以沫不在意的说:“无妨,我们不怎么挑食,倒是景哥哥有没有点几样温公子喜欢吃的菜色,毕竟我们是宴请他。”
景世子宽慰的笑笑说:“放心好了,和温扬认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他挑食过。”
如此,以沫也就放心了。
趁着温扬人没到,景世子又关怀的问了问以沫在宫里的事情。
以沫据实回答说:“在宫里倒没有什么不习惯,都和永平在一起,她颇照顾我们俩,只是我们自己不喜欢住在宫里而已,总觉得比较拘束。”
景世子目光柔和的说:“宫中生活是会压抑一些,没有其他的不愉快就好。”
以沫附和着表示一切都好,并说:“这些天让景哥哥担心了。”
景世子笑说:“让哥哥担心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你人没事。”
以沫露齿一笑,却是突然变脸,好奇的问:“真的是南宋人吗?”
“是啊,是南宋人吗?”乐儿听了这话也凑上来追问了一句。
景世子脸色微微有变,有些压抑的说:“就目前看来,确实是南宋人所为。”
以沫看景世子话有保留的意思,问说:“景哥哥自己觉得呢?”
景世子冷冷一笑,再着三分寒意的说:“南宋人又不是傻子,战事刚开始,他们南宋暂时领先的情况下,至于动这种手吗?而且南宋人就算把你们捉走了又怎么样,难道离修身为大将军肯为了你们就背叛西夏吗?”
乐儿一惊一乍的说:“你的意思是说可能不是南宋人,只是背后的人比较狡猾,把责任都推给南宋了,而皇上又没有查到别的线索。”
景世子看两人的表情,敛了心神,忽然一笑说:“也不一定,毕竟我只是随便猜猜。”
乐儿说:“但是我觉得你猜得挺有道理的样子。”
以沫目光担忧的望着景世子,景世子低叹一声说:“你不用想太多,我派了两人去保护你。”
说着,景世子打出一个响指,屋里便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两个人。
以沫诧异的瞪圆了眼,问:“景哥哥,他们是你的暗卫吗?”
先前以沫不清楚暗卫是什么,但是经过了这次的刺杀。
她被旭日他们救起后,事后自然问过了他们。
这才知道旭日和皓月原是离修的暗卫,只是离修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京都生活,所以特意留了两人来保护她。
听到这答案时,以沫心里美滋滋的。
被刺杀时留下的不愉快回忆,也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景世子回答说:“不是,他们以后就是你的暗卫。”
乐儿清楚明白培养一个暗卫有多难,揶揄的说:“景世子真是大手笔,对以沫是真的疼惜啊!”
景世子懒得理会乐儿的话,细细吩咐以沫说:“暗卫平时并不在你面前晃,但是却会隐身在你身后保护你,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去不得,如皇宫那些地方没法跟去,其他的时候,都会跟在你身后。”
以沫抿了抿嘴,为难的说:“意思是说我以后睡觉,他们也会在一边盯着看吗?”
想到她和离修同睡一榻的事情,景世子尚不清楚,以沫想也没想直言拒绝说:“景哥哥,我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还是不要了吧!”
景世子蹙眉说:“怎么能不要,京都不比其他地方,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乐儿清楚以沫的事情,见她犯愁,大致猜到了原因,笑眯眯的提议说:“以沫一个姑娘家,自然不愿意被人这样跟着!而且他们跟在以沫身旁,也不可能像入无人境地一样去将军府的后院,我觉得景世子如果担心以沫的话,还不如直接给她一个会武功的丫鬟,比起两个暗卫还方便一些,毕竟暗卫我们将军府也有,以沫现在是将军府的主子,她的安然,我们哪可能坐视不理。”
以沫忙说:“是啊!就像落夏一样,她就是哥哥给我找来的丫鬟,她的武功特别好,这次多亏了有她保护。”
景世子蹙眉想了想,说:“也行!不过丫鬟的事情得缓两天。”
以沫明白景世子是去找人,忙答应下来说:“行,事情不急,景哥哥慢慢来,没有关系。”
景世子笑着望了以沫一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想法和离修的不谋而合,两人都是自暗卫中挑了一名出色的女子,从暗转明。
没多时,温扬来了。
被小二带过来时,看景世子三人都到了,很是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府上有点事情,所以来晚了。”
景世子三人同时说:“无妨。”
温扬笑言:“怎么,约好了吗?异口同声的回答我。”
景世子睨了他一眼,说:“行了,别贫嘴了,赶紧过来坐吧!”
温扬挥挥手,示意小二出去。
小二临出去前,问:“世子爷,是现在上菜吗?”
景世子看向其他三人问:“是现在上菜还是晚一点?”
乐儿说:“现在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反正现在天越来越热了,饭菜摆在桌上,不那么容易凉。
“嗯,现在上!”景世子跟着说了一声,小二立即出去了,没多时就把热腾腾的饭菜摆上了桌。
景世子特意上了一小壶酒,乐儿给自己倒了一杯,对温扬说:“我敬你,谢谢你救了我和以沫。”
以沫见了,跟着也倒了一杯。
景世子忙拦着她,说:“你喝茶就行。”
温扬附和说:“是啊!两位姑娘的心意,我已经收到,就以茶代酒吧!”
乐儿十分大气的说:“以沫喝茶,我喝酒。”
温扬略扬了下眉,好笑的问:“怎么,离小姐的酒量很好吗?”
乐儿歪着小脸,坦白的说:“不好!”
“不好你们和我们两个男人用餐,你们还敢喝酒啊?”温扬拢眉,为乐儿的粗枝大叶感到担忧。
乐儿不在乎的指着景世子说:“反正有他在。”
温扬一愣,误会了乐儿的意思,笑着说:“你早说啊!我就不用瞎担心了。”
景世子直白的说:“我可不管你。”
说着,景世子温柔却霸道的将以沫面前的酒杯换成了茶杯。
“不许喝酒。”
以沫俏皮的吐吐舌说:“又没有关系,我就喝一杯而已。”
景世子强制的说:“一杯也不行。”
乐儿瞥了眼景世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说:“反正有以沫在,你敢不管我?哼!”
景世子是以沫的亲大哥,所以乐儿也没有拿他当外人。
再加上因着以沫的关系,他们私下见面的次数也多。
而且景世子看着对她爱搭不理,但为了以沫,平时倒不会真对她怎么样,虽说对她不如以沫,但至少大面上肯定都会照顾到。
温扬略有深意的朝着景世子看去一眼。
直接把乐儿和景世子斗嘴的场景看成了打情骂俏。
而景世子正温柔的对以沫在低语,错过了这个眼神,自然也就错过了解释的机会。
“乖,别跟着她胡闹。”景世子低低的和以沫说道,没再理睬乐儿。
以沫失笑的说:“好吧!”
其实她也不是一定要喝酒,只是这种救命之恩,能喝的情况下,她不会在意喝一杯。
温扬端着杯子良久,见他们总算商量完了,这才笑着问:“怎么样?能喝这杯酒了吗?我可是口渴了啊!”
乐儿不等其他人回答,豪迈的举着杯子说:“我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便喝了下去。
喝完立即吐着小舌,一脸通红的说:“酒这东西可真难喝。”
像乐儿这样调皮的姑娘,自然馋嘴,偷偷喝过离元帅的酒。
可是她天生就是易醉体质。
离元帅喝的那些酒,纯度高,烧喉咙不说,还特别容易醉。
不怕死的乐儿偷试了两回,每次换来的都是第二天的头痛欲裂,然后她就再也不敢去偷喝离元帅的酒了。
温扬跟着也把手中的一杯酒喝掉了,而后失笑的望着乐儿直率的动作,冲着景世子说:“你还不给人家倒一杯茶。”
景世子一脸不解的反问:“为什么要我倒?”
以沫懒得去纠正景世子的态度了,直接倒了一杯茶给以沫,并说:“你又不会喝酒,喝这么急干嘛?”
乐儿胀红着脸说:“我这不是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吗?”
温扬忍不住笑出声的说:“离小姐不用这样做我也感觉到了。”
乐儿是典型的一杯倒体质,碰酒就晕,此时脸颊红红,眼中起雾,晃了晃脑袋说:“你别叫我离小姐离小姐的,听着多生分,你以后就叫我乐儿吧!”
温扬望了一眼景世子,才回答乐儿。
“这样不好吧?”
乐儿歪着小脸,傻呼呼的问:“为什么不好?”
温扬又望向景世子。
景世子揉揉额,同样不解的问温扬。
“你和她说话,一直望向我干什么?”
温扬不自然的扣了扣鼻梁,意有所指的说:“我这不是看你们比较熟吗?以为你会出言相劝。”
景世子一脸古怪的反问:“她要做什么,我要劝什么,她又不是以沫,我还能管到她吗?”
温扬听这话的意思不对,怎么听出了几分酸味。
他想了下,用着自以为正直的声音拒绝说:“离小姐,我觉得这样不好,毕竟我们非亲非故,我听你闺名怕引起别人的误解。”
乐儿平时不喝酒,胆子就挺肥的,更何况这会喝了酒,桌子直接一拍,问:“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温扬笑容微僵,透着几分无奈的说:“你现在喝醉了,我不和你说,等你清醒后再说。”
他对上乐儿的双瞳,此时大眼透着氤氲,显然是喝醉了。
再加上双颊泛红,小嘴水润的样子,就是拍桌子不讲理的动作也做得十分的可爱迷人。
乐儿瘪着嘴,不满的说:“我才喝了一杯,我才没有喝醉,我就是头有点昏而已。”
温扬一副怕了乐儿的口吻说:“行行行,你没有喝醉,来来来,先喝一碗热汤吧!”
温扬动手替以沫勺了碗热汤,语气带了几分轻哄。
乐儿嘟高了嘴,不满的说:“你先答应叫我乐儿才行。”
温扬哭笑不得的望着乐儿,又望向景世子和以沫说:“她好像有点喝多了。”
以沫捏了捏乐儿的手,看她反应颇慢的样子,也是十分的无语,她没有想到乐儿会这样。
以前听说过,有些人是千杯不醉的体质,也有人是沾酒就倒,而乐儿显然就是后者。
但身上又没有带醒酒的药,只能由着乐儿这样。
“你救了我们一命,以后若还是小姐长小姐短也确实生分了一些!若是你不在意的话,以后就直接叫我和乐儿的名字吧!”
乐儿听到这话,又瞬间反应奇快。
快得以沫都要怀疑她在扮猪吃老虎了。
就听她喜滋滋的说:“你看,以沫都这样说了,你以后就叫我乐儿吧!”
温扬笑得意味深长的看着乐儿,低低的叫了一声乐儿。
乐儿一愣,傻眼的看着温扬。
姿势维持了一会,以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轻碰了她的手,低声问:“你做什么啊?”
乐儿侧眸,小嘴一瘪,带着哭腔说:“以沫,你快帮我看看,我背上好像长虫子了。”
以沫大惊,起身绕到乐儿的背后问:“怎么突然有虫子,这房间不干净吗?”
乐儿一派天真的说:“你不知道啊!刚才温扬叫我的名字时,我就觉得背后酥酥痒痒,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一样。”
以沫年纪小,也没往深想,就拉着乐儿要去后面的屏风检查。
温扬却是动作一僵,笑容都凝结了。
景世子愣了愣,失笑的朝着温扬轻问:“你这算不算被一个姑娘家调戏了啊!”
温扬白了眼景世子说:“你少胡说,我可不敢对她有什么想法。”
看乐儿和景世子关系不浅的样子,他没兴趣在中间插上一脚,毕竟景世子是他的朋友,没必要为了一个有趣的女人和兄弟闹不和。
景世子不知道温扬的心思,只是抬高了眉笑了下。
温扬见以沫和乐儿起身真准备去屏风后检查,当下哭笑不得的说:“你们坐下吧!她身上没虫子咬,应该是喝多了酒产生了误觉。”
以沫半信半疑的问:“真的吗?”
说罢,又问向乐儿,“现在怎么样,还觉得不舒服吗?”
乐儿扭了扭身上,说:“好像没这种感觉了。”
以沫放松的同时,白了眼乐儿说:“以后不许喝酒了,否则的话,我就告诉伯母,以后都不让你出门了。”
乐儿一听就怕了,揪住以沫的手臂说:“我的好以沫,不要这样对我嘛!”
“少来!”以沫戳着乐儿的额,好笑的看着她。
她发现乐儿喝了酒,比起平时更显得可爱一些,平时大大咧咧不爱撒娇的她,这会就是说话,尾音都带着呢喃,娇意十足。
以沫哄了乐儿一会,又喂她喝了一杯热汤,她的眼神才清醒了一些,整个人仍旧显得十分的慵懒。
以沫这才端起一杯茶,朝着温扬说:“谢谢你救了我们,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的话,我能帮到的情况下,你只管开口。”
以沫话落,温扬举起杯子的同时,景世子也跟着举杯。
并朝温扬说:“谢谢你救了以沫,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到的绝对不推拒。”
温扬手酒杯点了点,诧异的问:“你代她?”
前些天刚出事的时候,景世子就为了这事直接登门,当时他倒没有想太多,这会看起来,倒觉得景世子真把以沫当亲妹在看待了。
景世子斩钉截铁的说:“嗯!你救了她一次,我欠你一条命。”
温扬略略咂舌的说:“不用这么夸张。”
乐儿在一旁竖着两根手指说:“不是一条,是两条!”
景世子看了一眼乐儿,没搭理她的话。
温扬倒是未语先笑的说:“行了,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要在乎这些小细节。”
以沫却是再次说:“我说的是真的,你有什么事都能找我。”
说罢,顿了下,尴尬的说:“先声明我不是诅咒你啊!但是我的医术比较好,你以后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的话,都可以来找我。”
温扬失笑的说:“行,就先麻烦小神医了。”
以沫尴尬的眯眼笑笑。
小神医的称号是自程府传出来的。
接下来,大多时候都是景世子和温扬在说话,乐儿和以沫偶尔凑趣两句,他们也会回以一句。
一顿饭倒是用得宾主尽欢。
待到夜色黑了下来,乐儿也因一杯酒醉了过来,趴在以沫的腿上睡着了。
以沫叫醒乐儿,说:“赶紧起来,我们要回去了,再不回去伯母要担心了。”
乐儿嗯了一声,撒娇的搂着以沫的腰,往她身上拱着说:“不要嘛,让人家再睡一会。”
以沫轻轻拍着乐儿的后背,哄说:“先起来上马车,等我们回去后,你再接着睡。”
乐儿娇软的声音,带了讨好的说:“就让我这样睡嘛!”
以沫哭笑不得的抬眼,对着景世子和温扬说:“她睡着了。”
两人对话声音不小,景世子和温扬都听到了。
温扬暖暖的眸子看向乐儿,侧目问:“要不你抱她上马车吧!”
景世子诧异的望向温扬,不满的问:“你在说笑吗?你怎么不去抱?”
温扬略不解的看了景世子一眼。
他以为景世子和乐儿两人间有些情愫,所以他才会这样提议。
毕竟乐儿和景世子很是熟稔的样子,虽说看起来像是乐儿主动,但是景世子也没有拒绝啊!
至少他认识景世子这么多年,看似温柔的他,却从来不见他对哪一个女子花过心思。
可是眼下这声反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想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