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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赵王宫。
依然和昨天一样,满朝文武尽在,分列朝堂两边,盯着这位有着别样魅力的韩国使臣,九公子韩非。
“韩国特使,寡人思考了许久,若是今日特使除了结盟之事没有其他目的,就没必要再开口了。”赵王表情淡然的道。韩非听此行了一礼道:“非来此,确实另有目的。”赵王听此眼睛一眯道:“还有什么目的?”韩非开口道:“非来此,是为救韩国而来,同时也是为了救赵国和魏国而来。”听此满堂寂静,几乎连那轻微的呼吸都能够听得到。
“荒谬,我大赵何须他国来救?”赵王猛然站起来,不待韩非开口便继续道:“就算长平之败令我大赵折损四十万儿郎,可我大赵依然有二十万子弟兵,五万精锐铁骑,就算是暴秦卷土重来依然有着再战之利,何惧一个小小的燕国!”
“再者寡人手下有上将军庞煖,之前以少胜多杀的那秦国王翦灰头土脸,又有望诸君乐毅,三十年前连下齐国七十余城,另那有着东帝之称的大齐一蹶不振,至此都没有缓过劲来。有此精兵良将,寡人何惧之有?”赵王目光灼灼的盯着韩非道。
听此韩非沉着应答道:“赵之兵峰虽利,能敌天下乎?”听此沐怀远上前一步道:“特使此言怎讲?”韩非听此一拄手中节杖,扫视了一遍赵国朝堂上的诸多大臣方才开口道:“如今赵国周身除了韩魏皆是大敌,若燕来犯,齐攻之当何如?”赵王答曰:“当以望诸君阻之,齐必不敢犯。”“燕国前线当何如?”“沐侯悍勇无双,先锋铁骑天下无敌,区区燕国何惧焉!”
听此韩非再问道:“若楚来犯当何如?”赵王眉头一皱道:“尚还有庞煖将军可杀敌。”听此韩非一笑道:“赵国军粮岂可足矣?”听此朝堂再次陷入寂静之中。因为韩非开口就点住了赵国的死穴,缺粮!若非缺粮,长平之战赵国也不会急着换帅,因为按照廉颇的打法拖下去还是一个输字。还是因为缺粮,赵国才会至今都不敲打一下周围这几个有了小心思的邻居们。
多线作战赵国不怕,赵军悍勇,而且别的不多就是帅才最多,不怕和周围作战。怕就怕粮草不足让敌人活活拖死,这就是非战之罪了。是以现在赵国就算是面对燕国,也只能进行局部的战略性反击,根本不敢跟燕国打持久战。
见王庭上没人开口,韩非方才笑着道:“非知大王所忧,故今日特来为大王分忧。眼下赵国所面对的无非是此下两点,一是粮草不足,二是楚梁之危。”见赵王点头,韩非继续开口道:“敢问大王,是一国之安危重要,还是个人颜面重要?”听此赵王当即道:“自然是国家重要。”
“若是国家的安危和您的最爱之物产生冲突,您愿舍弃哪一个?”韩非再次开口。赵王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道:“孟子曾曰生,舍生而取义者也。既然孟夫子能为了一个义字舍弃自己的生命,那么寡人为了自己的国家舍弃自己的最爱之物有何不可为之也!”
听此韩非立刻开口道:“昔日楚人卞和卞和于楚山上伐薪偶见神鸟凤凰栖一石上。所谓凤凰落地必有宝,汴和便将此获得的璞玉,先后献于楚厉王、楚武王,却遭楚厉王、楚武王分别给予膑刑惩罚,后泣玉于荆山之下,始得楚文王识宝,琢成举世闻名的和氏璧。后来此玉璧辗转反侧最终落在赵国手中,那么,大王是否愿意为了赵国而舍弃和氏璧?”
听此赵王没开口大宗伯郭开便开口道:“王上不可!和氏璧乃是昔年先王付大代价方在楚国手中夺得,又经蔺卿以生命之护方才重新回到邯郸,同时也让蔺卿留下完璧归赵的美名!现如今却将此宝玉拱手让与楚王,那我大赵颜面将荡然无存,而蔺卿心血也被毁于一旦,望王上三思。”听此又有数十名大臣跪下道:“王上三思!”
听此韩非开口道:“敢问大宗伯可是心向社稷乎?”郭图点头道:“这是自然。”“那么当年蔺相如完璧归赵又何曾不是为了赵国的社稷?作为臣子,于国家危难之时不思报国反而计较无关紧要的颜面,此非忠臣不所为乎!”
听此赵王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道:“特使说说,这和氏璧应如何舍?”听此韩非一笑道:“传国美玉和氏璧本就是楚国的传世重器。四十六前的阳晋之战,廉颇将军一战歼灭齐、楚联军,无奈下楚王以此宝玉为条件方才让赵国罢战。现如今大王再以此玉为条件,以楚王好大喜功德性子必会不管三晋结盟之事,如此南方之危解矣。”
听此赵王闭上眼睛想了想道:“结盟可以,但必须要在宝玉送到楚王手中换得盟约后,并且在我大赵成功击退燕国后,方可商谈结盟之事。”
听此韩非笑着道:“可,在此之前,我韩国与魏国愿意为赵国提供充足的粮草,保证计划的顺利。”
“好了,诸位,此次燕国来犯,寡人欲要启用廉颇为主帅,不知诸位可有意见。”赵王一笑开口问道。听此郭图再次开口道:“王上,臣感觉令廉颇出战不妥!”“为何?”“王上,如今我大赵朝堂上人才济济,而廉颇此人鲁莽无脑且有二心,臣认为不妥。”
听此蔺城冷哼一声道:“大宗伯此言差矣,廉颇将军两朝元老忠勇无双,长平之战若不是大宗伯强烈要求换帅我大赵又岂会惨败沦落至此!我看是大宗伯有二心才对吧!”
“你——!”听此郭图刚要说什么就感觉一阵威压狠狠的压在他的身上,这让他惊恨之余只能选择闭嘴。赵王见没人在说话当即道:“好,此次讨燕就以廉颇为主帅,诸君,随愿去廉将军府上走一遭?”
听此蔺城和沐怀远同时出来道:“王上,臣愿去劝廉将军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