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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便到了苏瑾儿成婚的日子,陆小蔓给顾漓选了一套淡粉红色的伴娘装,果然,换上衣服,化了妆,顾漓整个人看上去,明艳了不少。
“哇,姐姐,你变漂亮了哦”裴小五双眼冒着红心,他今天也是伴郎,陪衬顾漓的,他话才刚落下,被裴渊拍了脑袋一巴掌,“你会不会说话,小漓一直很漂亮好不好?”
裴小五委屈地看了看众人,众人没一个同情他,感情他真的说错话了,他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姐姐更漂亮了嘛,以前漂亮,现在是更漂亮”。
顾漓一笑,摇了摇头,她一向不怎么在意外貌的。
严曼璐今日也特别漂亮,她虽然生了孩子,可身材,那是绝对没话说的,比不少年前的女孩子,还要好,顾漓太过清瘦,而她,曼妙多姿。
准备好,顾家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便往苏家去,酒席就在苏家庄园办。
顾梓毅和顾彤彤两个扮作小花童,一上车顾彤彤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顾梓毅抚额,不愿理她,她便挨着苏云坐着,去逗弄小可儿了,果然,小可儿被她逗得笑得不行,苏云也笑了。
苏家今日尤其热闹,顾漓还见到了安东尼的父母,父亲是个十分有气质的男人,而母亲,比起陆小蔓和苏云,毫不逊色,都是十分温柔优雅的。
“小漓,我好紧张,怎么办,怎么办?”
顾漓看着苏瑾儿,确实看到她好紧张,不由得有些分心,当年,自己跟顾南西结婚的时候,也是很紧张的,只不过,后来,他没有出现,唇角勾了一下,她握了握苏瑾儿的手,“现在呢?”
“好多了”苏瑾儿紧紧地握着她,“好吧,我承认,还是很紧张”。
“有什么可紧张的,又不是没见过安东尼”严曼璐酷酷地说道,当然,她是不会承认,当年她嫁给顾如风的时候,也一度紧张得要命。
繁复的礼节很多,顾漓都有些闷坏了,便跟严曼璐说了一声,自己偷偷地从新房跑了出来,苏家的院子,大多是植物,苍翠欲滴,空气也很好,特意找了一个僻静人少的角落,她一个人在小径上走着。
“就知道你在里面呆不住”
顾漓脚步一顿,一转身,左凌辰已经来到她身后,“刚才彤彤还问我你去哪里了”
顾漓一笑,“我有些闷,出来走走,可又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两人走着,左凌辰看了看她,“今日,我父亲和母亲也过来了”,他有些担忧,以父母对顾漓的成见,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顾漓一顿,她明白左凌辰的好意,“放心吧,今日是苏家的大喜之日,伯父伯母会有分寸的”这一年多,每次左夫人见她,都是很不友好,她已经习惯了。
“嗯,对了,大哥的情况好多了,楼轻烨应该都跟你说了吧”
“嗯”虽然左穆宸还不能醒过来,但他的生命征象稳定了,也就是即便成植物人,他也会一直活下去。
“顾漓”左凌辰突然喊住她,顾漓看向他,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什么话都不说,“算了,没什么”。
顾漓虽然疑惑,但也不想多问,“走吧,回去吧,仪式该开始了”,两人才往回走着。
顾漓最要好的朋友便是严曼璐和苏瑾儿,能亲眼见证着他们的幸福,她真的很满足了,“南西,若是你还在,该有多好”,苏瑾儿和安东尼在宣誓,顾漓有些恍惚,她好想也为顾南西穿一次婚纱,然后他拉着她的手宣誓。
苏家门口,众多的车辆中,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门口,“先生,要不要进去?”无影试着开口。
黑色的眼眸徒然睁开,顾南西好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手机响了起来,“喂”。
“我很快回来”挂了电话,没再看苏家一眼,顾南西吩咐无影走,车子缓缓地启动着。
结束了一天的日程,顾漓终于也算是解脱了,换了衣服,她早早地便离开了苏家,只电话跟陆小蔓他们说了一声。
苏瑾儿的幸福有太多人见证了,顾漓也不想流于形式,打了车,“师傅,你随便开吧”。
随着车子启动,顾漓看着车窗外的一切,很认真地看着,这座城市,承载了她的大部分人生,太多的悲欢离合,她想好好地看看。
市中心有一家新开起来的蛋糕店,“停车”,顾漓付了钱,下了车,站在门口看着,规模还挺大,隔着门窗,她都可以闻到奶油的香味了,突然间好想吃蛋糕了,她便走了进去。
里面琳琅满目,规模真的很大,橱窗里的蛋糕也是美轮美奂,如同置身仙境一般,她一个个地看着,最终看到一个用朵朵红玫瑰点缀而成的蛋糕,她一下子很欢喜。
“要这一个”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漓不敢置信地抬头,一下子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脑子里好像空白了一下,然后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只有她跟顾南西,她不会看错,他是顾南西。
很明显,顾南西也没想到会碰到她,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阿漓”,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隔着橱窗,顾漓的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张了张口,她想过好多次见到顾南西事要说的话,可此时此刻,竟然全都忘记了。
顾南西看到她流泪,就要走过来,“南西”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进两人耳朵里,顾漓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很漂亮的国外女孩儿,她挽上了顾南西的胳膊,“原来你在选蛋糕啊,这位姐姐怎么哭了呢?”女孩儿看向她,顾漓才恍然惊觉,这张脸很熟悉,她才见过没多久,在医院,原来,那一天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闭上了眼,一阵刺痛,心里一片荒芜,她失望了多少次,绝望了多少次,上天才给她这一次希望,可美好太过短暂了,每当她觉得幸福来临的时候,上天总会生生地掐断她的念想。
静默,转身,她失魂落魄地往外走着,手腕很快被人握住,她的心好像也被人揪着,“阿漓”。
“南西,她到底是什么人?我不准你拉她的手”顾漓手上一阵尖锐的疼痛,女孩的指甲划破了她的肌肤,使劲地要将她和顾南西的手掰开。
“米兰达,不准放肆”顾南西的声音微微有些冷,米兰达看了看他他,又看了看一直没转过身的顾漓,冷冷地哼了一声,便撞了顾漓一下跑了出去。
“米兰达”
顾南西瞬时转身到顾漓身前,“阿漓,你先回去”,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去追那个女孩儿去了。
一年多了,没见面,一见面就是这样的场景,是是非非,顾漓都不想去了,那是一种心的折磨,没有离开蛋糕店,她转身走了回去,到那个玫瑰蛋糕面前,“给我一个房间,这个蛋糕,我要了”。
隔间布置得很唯美,顾漓静静地坐着,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蛋糕,服务生问她需不需要切开,她点点头。
蛋糕的味道,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了,只是不住地往嘴里塞,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会不那么难受,可眼里,分明有泪水,她狼吞虎咽地吃着,直到将一整个蛋糕吃完,腻得她发恶心,肠胃本就不好,她又完完全全地把东西都吐了出来。
“小姐,我看您很难受,要不要去医院?”
顾漓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今晚格外冷,即便她缩着,还是冷得直打哆嗦,包里的手机拼命地响,好半天,她才有意识去接电话。
十多分钟后,冥影从车上下来,“他不放心你,让我过来”。
顾漓抬眸,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冥影一时语塞,顾漓却是笑了,笑得很讽刺,她以为,这一年多,她跟冥影至少是朋友的,可见她有多自作多情。
“顾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冥影上前两步,顾漓却是后退,“别过来,我不会上你的车的,再见”。
转身,顾漓给裴小五打了电话,一路走着,她知道冥影跟着她,只觉得很是烦躁,裴小五很快过来,她想都没想便上了裴小五的车。
裴小五看了看冥影,无语地也上了车。
回到顾家,顾漓什么都没说便回了房间,一夜没睡,清晨的时候,她洗漱了一番下楼,客厅里依旧欢声笑语,一晚上了,顾南西,没有联系她,顾漓捂了捂心口的位置,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往楼下去。
卿姨做了早餐,大家都在吃,裴小五观察着顾漓,可她笑着,好像又看不出来什么,但就是有点奇怪。
“爹地,妈咪,过两天哥哥不是要回法国了么?我们一起回去吧”。
顿时餐厅里一片鸦雀无声,“小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要走?你,不等南西回来了么?”苏云不确定地开口,这也是所有人中第一次有人正面地提起顾南西。
“他回来了,所以,我不用等了”她笑了笑。
众人齐齐地瞪大了眼睛,“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佣人急急忙忙地进来,像是炸弹一般,在整个空间里轰炸开来。
几分钟后,果然顾南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而顾漓,始终背对着他,靳薄琰和无双对视了一眼,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了起来。
顾南西回来,第一时间不是跟父母打招呼,也不是跟其他人说话,而是走到顾漓面前,“我们可以谈一谈么?”
顾漓这才正眼看他,与昨日顾南西看到她时,她眼中的情谊不同,今日,她又恢复了他还没离开时候的那种冷淡,顾南西心里很不是滋味。
房间里,他们的房间里,顾南西看着已经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站着的顾漓,他大步地走过去,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阿漓,昨晚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我看到什么?”顾漓很冷淡地开口,“我看到你很紧张那个女孩子,什么都不说便追着她出去了,顾南西,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没有你的这一年,我活得虽然艰难,可也幸福,因为我记忆里的那个顾南西,他是爱我的,尽管发生了那以前的诸多事情,可昨晚,抱歉,我看到的那个顾南西,不是我的顾南西”。
“阿漓,不是这样的”
顾漓缓缓地转过身,“好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她缓缓地拿开顾南西的手,“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下去了,爹地妈咪他们会担心的”。
一步一步,顾漓到了门口的时候,打开的门猛然被关上,她整个人被顾南西禁锢着,“所以,你说这样的话,是要判我死刑了?”
顾漓笑了,摇了摇头,“顾南西,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这些年,我骗过自己太多次了,可每一次,都是真的再骗自己,现在你回来了,真的,很好”
“那么,这一次,你不要骗自己,我也不会骗你,我爱你”
强势的气息闯进口腔里,顾漓无法推开顾南西,他吻得太深,太狠了。
她不反抗,也不回应,最终顾南西还是放开了她,“阿漓,不是梦,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又一次,顾漓被他抱着,差点窒息,可她还是因为顾南西的这句话,不争气地流出了眼泪来。
“那个女孩子,你们是什么关系?”最终,她又一次不争气地问出了口。
顾南西才放开了她那么一点,“我答应过她,会照顾她,但阿漓,这其中有很多是非曲直,你听我跟你说,好吗?”
“你爱她么?”
顾南西一愣,继而是有些愤怒,“顾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漓丝毫不回避他的眼神,“回答我的问题”。
顾南西有些气馁,愤怒也消散了几许“不爱”。
“那她是你的什么?红颜知己?”
顾南西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很想把这个女人敲晕过去,“在你眼里,起就是那么一个风流成性的人?”
“我不知道”顾漓猛然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