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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左凌辰知道他现在有多失落,本以为顾漓偷偷看他,谁知他看过去的时候,顾漓好像陷入了沉思,根本没看他。
一开始,他对这个女人是十分好奇,尤其在A市的时候,一个受尽了顾家上下宠爱,又嫁给不可一世的顾南西的女人。
大概是因为她是顾南西的妻子,所以自己对她格外注意些,后来靳薄言说他们之间关系貌似不好,经过他的调查,确实如此,再后来便是看到顾南西对她有种莫名的在乎,左凌辰越发好奇了,要说这夫妻两可真够奇怪的。
后来,他从边境监狱将她救了出来,又知道了她是靳薄言的妹妹,对她更多的是怜惜,同情,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女人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寻常的感情,直到被裴小五戳穿心思,这种感情好像一发不可收拾了。
若说两年前,她对顾漓的喜欢只有三分的话,那么此时此刻说九点九分都少了,左凌辰惊讶的发现,顾漓已经完全取代了慕晓晓在他心中的位置。
他恨不得顾漓对他也如同自己对她一样,恨不得时时锁住顾漓的目光,恨不得昭告天下,顾漓跟他两心相爱。
“小漓,想什么呢?”陆小蔓一句话把顾漓拉了回来,正想说点什么,看到陆小蔓眼神有异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左凌辰看着她出神的样子,眼睛满满的都是爱意。
顾漓一愣,陆小蔓暧昧不明地说道“凌辰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他看你的眼神啊,我在你爹地眼睛里看过,你哥哥看无双的也是这样的眼神”
顾漓头大,她想申辩,可觉得无用,还是算了吧。
晚一点的时候,左凌辰告诉顾漓,他们要带着彤彤去巴黎住几天,顾漓又是一愣,这家伙的口气不是来找她商量的,分明是通知她一声。
“不去”她硬下心肠来,不能再把她跟左凌辰的关系搞得更加复杂了。
“去嘛去嘛”左凌辰拉着她的袖子,又是哄,又是骗的,顾漓简直哭笑不得。
陆小蔓来给她送水果,听说了左凌辰的提议,高兴得双手赞成,顾彤彤更是,一听到可以去巴黎玩了,在床上举双手双脚赞成,三票对一票,她能拒绝么,再说了即使她拒绝了,他们也会找其他理由帮着左凌辰的,又何必费事呢。
果然,一天后,左凌辰早早地便收拾好了他自己的行李,又过来帮顾漓收拾,顾彤彤人小却懂事,她自己搞定。
顾漓好整以暇地看着左凌辰忙得乐呵呵的样子,深感无力。
“左凌辰,你到底看上我什么呀?”她抚着额头问道。
左凌辰抬头看了看她“你哪里我都看上了”让后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继续收拾,顾漓无力地倚着门框,不再言语了。
顾彤彤拖着她的海绵宝宝行李箱进来“爹地妈咪都好了吗?”
“没好”顾漓郁闷地说道。
顾彤彤咬着指头“那我帮爹地给妈咪收拾”一边说,一边已经撩起了衣袖,往左凌辰那边去了,父女两击了一个掌,十分默契地做事情。
顾漓看着这一大一小的,又头疼了,顾彤彤太让她无语了,说了多少遍不准叫左凌辰爹地,她就是不听越叫越顺溜,自己都不知道编了多少个有关她爹地的故事哄骗她,最后甚至说她爹地死了,在天上看着她们呢,谁知道顾彤彤没有意会,十分无辜地指着左凌辰说她爹地好好的,没有在天上,数十次无语后,顾漓终于随她了。
没一会儿,一大一小便把顾漓的东西打包好,左凌辰押着她去洗漱,在他准备要给顾漓洗脸的时候,被顾漓严词拒绝,左凌辰不生气,退在一边等她。
陆小蔓又嘱咐了他们好大一通,顾漓才上了车,车子扬长远去。
其实左凌辰没告诉顾漓他们要去巴黎是因为裴小五在那边,如今顾漓的身体,必须时刻有裴小五在身边,全家人才会放心的。
裴渊的一个老友病了,就在巴黎,好多医生看了束手无策,只好请裴小五去,别看裴小五年轻,他在医学界的成就,就是那些须发花白的老教授也比不上的,他的成果很多时候都提供给组织内部,要是放出去,在国际上拿遍大奖也是轻而易举的,这家伙是一个天才,比楼轻烨更有名气。
这次裴小五可能会在巴黎待一段时间,左凌辰只好把顾漓也带过去。
巴黎机场,“哎呀,冥影叔叔,你倒是快一点呐,我尿急”一名长得十分精致的小男孩小眉头皱得紧,小脸也拧巴着,显然急坏了,细看之下,这小男孩跟顾南西像极了。
“急什么,你可以在这里撒尿,我又不介意”冥影懒懒地拉着行李从出口处出来,风华绝代的脸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顾梓毅冷下脸来,这样一来,跟顾南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黑亮的小眼睛中闪烁着一抹异样的光彩,奶声奶气地说道:“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啊,我们比一比谁的鸟鸟长”,这一句,他声音十分大。
冥影石化了两秒钟,张大了嘴巴,差点没把鼻梁上的墨镜惊掉下来,周围听得懂中文的人都向他们这边行注目礼。
冥影来不及看众人的目光,连忙抱起顾梓毅冲向最近的卫生间,天知道他要是再不给这小家伙去上厕所,他能把自己的脸完全丢光光。
“小祖宗,我喊你祖宗行么?口下积德吧啊”
一边给顾梓毅脱裤子,冥影一边说道。
顾梓毅舒舒服服地上了厕所,斜睨着眼睛看了看冥影,“冥影叔叔,你跟我爹地,谁鸟鸟长?”
……
冥影内心是嚎叫的,“顾南西,你到底把你儿子教成什么样了”
“冥影叔叔,难道你的鸟鸟没我爹地长?”
“我怎么知道”
……
顾彤彤实在忍不住了,这哪里有鸟?这两个家伙能不能快点出去啊,妈咪该等着急了,早知道自己就好好看看,别走错厕所了。
顾彤彤扒着门看着,臭死了,她特别洁癖,平日里房间里有一点点味道她都受不了,何况是厕所的味道,终于没忍住,她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谁?谁在里面?”门被打开,顾彤彤和顾梓毅来了一个面对面,两张小小的稚嫩的脸都石化了。
几秒钟后,顾彤彤突然爆发出来,惊天动地地喊了出来,她想到外婆说过偷看女生上厕所的男生都是流氓,这里还有两个,一大一小,“啊,流氓”。
“彤彤怎么去了那么久?”顾漓有些担心了,这孩子,人小鬼大的,自己说跟她一起去,她非不要,要自己去,何况有狄特跟着她,顾漓也就放心了,可没想到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
左凌辰把热水递给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果然,顾漓一抬眼,狄特已经抱着顾彤彤过来了,只不过顾彤彤小脸搭在他肩上,身子抽抽搭搭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一看到顾漓,顾彤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往顾漓怀里钻,顾漓都心疼坏了,连忙抱着哄着,顾彤彤一向很少哭的。
“怎么回事?”左凌辰脸色变了,难不成有人欺负了彤彤,找死呢吧。
狄特无奈地看了看顾彤彤,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顾漓和左凌辰都石化了,愣是好几秒没回过神来,然后都一致觉得这委实怪不得别人啊。
顾漓只得哄着顾彤彤,给她讲讲道理,她这霸道的个性都是被他们宠出来的,得改改了。
狄特拉着左凌辰到了一边“刚才小姐在,我不方便说,与彤彤起争执的是冥影带着的一个孩子,当时我怕他看出我而暴露了小姐,便没有出面”
左凌辰一惊,冥影,他来巴黎做什么?难道与顾漓有关,那是不是顾南西也在巴黎?一时间左凌辰已经是思绪万千,他考虑着是不是要离开巴黎。
狄特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他不是冲着小姐来的”。
“无论如何,都得小心防备着”
“是”
顾漓好不容易才把顾彤彤逗笑了,左凌辰走过来,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异样,他抱了顾彤彤“走吧,小五等着了”
顾漓笑了笑“好”。
香榭丽街,顾氏旗下的酒店,顾南西开完会回套房,一进门便看到冥影和顾梓毅,脸色不免缓和了许多,他径直走进去。
顾梓毅一看是他家爹地来了,小脸兴奋起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一下子投入顾南西怀抱里,“爹地”十分乖巧。
顾南西用左臂便抱住了他,“怎么样?有没有调皮”十分温柔的语调,听得冥影一身鸡皮疙瘩。
一双与顾南西十分相似的小眼睛晶亮晶亮的,顾梓毅摇摇头“毅儿都很乖的哦,不信您可以问冥影叔叔”
冥影翻了个白眼,这小家伙太腹黑了,跟自己说好了不把今天他丢人的事迹告诉他家爹地,一转眼又让自己说瞎话,可恨的是他总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你,让你总也发不出脾气来,啊啊啊,天杀的。
最终,“是的,他非常听话,好孩子一枚”,冥影十分违心地说道。
顾南西抱着顾梓毅坐下,起身去给他拿了药,倒了水,“把药吃了”。
看着那一大把苦哈哈的东西,顾梓毅眉头都没皱,分成几份都吃了,顾南西的笑容越发温和起来。
冥影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心酸,有点心疼,自从知道顾梓毅的存在,他已经把这个小家伙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的。
顾梓毅吃了药,酒店给他们准备了饭菜,只吃了一点,他就昏昏欲睡的,顾南西哄着他睡了,给他擦了擦身子,好让他睡得舒服些,冥影默默地看着顾南西做完一切,两人才回饭桌上。
“这些年,你又当爹又当妈的,辛苦了”冥影给顾南西倒了一杯酒,如果说以前他根本不会相信顾南西也会成为一个奶爸的话,如今他真的相信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顾南西不可置否,是很辛苦,尤其是看着儿子被病痛折磨的时候,可他觉得值,这是他的儿子,他跟顾漓的儿子,这些年,若不是没有顾梓毅支撑着他的信念,他早陪着顾漓去了。
当年顾漓生下的孩子并没有死,而是被他秘密地养了起来,他之所以没告诉顾漓,是因为楼轻烨说了,这孩子也许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了,他活着本来就是一个奇迹,他不想让顾漓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没有希望,就不会有绝望,所有的一切,让他承担就好。
这些年,顾梓毅经历过好几次生死关头,可他终究活下来了,他对顾漓的愧疚总算少了一些。
“来,喝酒喝酒”冥影知道他这是又想起那些事情了,便岔了一个话题,顾南西一笑,两人把酒言欢起来。
冥影走后,已经凌辰两点多了,顾南西去看了顾梓毅几次,自己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倒不是因为时差,而是,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年,没有顾漓的夜,他都睡不着。
外面竟然下起雨来,而且是暴雨,有着打雷闪电,顾南西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当年也是在这样的天气,他做了永远也无法挽回的事情,他讨厌这样的天气。
“阿漓,你是不是害怕?”他知道,若顾漓还在的话,一定会害怕的。
就在同一个城市,一幢小楼里,顾漓尖叫着坐了起来,一个闷雷下来,混合着闪电,将她的小脸照得煞白,她紧紧地拽着被子,神情十分不安。
她害怕打雷闪电,超级害怕,一到这样的天气,她的心情会变得十分糟糕,甚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今晚是顾彤彤跟她一起睡,她也被顾漓的声音吵醒。
“妈咪”她开了灯,便看到顾漓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无助地到处窜着,后来整个人从床上跌了下去。
“妈咪”顾彤彤从床上跑下去往顾漓那边去,可顾漓不管不顾,一个劲地往后缩,“滚开,别碰我”她凄厉地喊着。
眼见顾彤彤靠近她,她完全失控,拿了床头的玻璃杯往那边扔过去,玻璃杯磕到了顾彤彤的额头,顾彤彤显然是被吓着了,额头流了血,她从未见过妈咪这个样子,一下子哭了出来,母女两都在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