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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其实离屋并不是特别远,走路十五分钟就到了,乡村小路晚上总是会比较难走。苦河村的路都是笔直笔直的,不过走出大道还是要穿几条田埂道儿,白天沿路的大树可以遮阴挡雨,晚上在不长走夜路的人眼里,就有几分不一样的色彩了。
前一刻还雄赳赳气昂昂走在人前的三个小娃,突然间后面没声音了,唯有自己的声音和着蛙鸣,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脊骨一阵凉风,彼此的手都快要被抓破了。乌漆墨黑的树冠,在月光的照影下,行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影子,在黑暗中张牙舞爪的扑面而来,三个娃的牙齿开始打架,四处张望找自己人。黑漆漆的哪里看得见人影,凉风吹过,树影也在不断变幻,啊啊啊啊啊啊啊~~~~齐声尖叫,把水青、英子和古老逗的哈哈哈大笑。
即便是快三十岁的水蝶儿也被这样的氛围吓住了。太安静了,除了自己的声音,就是风声,黑影,连月亮都挡住了,整个人像是背吸进一个黑洞一样。
三个一下子扑进水青他们的怀里,各种跺脚不依不饶,硬说今晚会做恶梦的。其实,这都是古老捣的鬼,看前面三个小家伙的胆子如何,能坚持多久,让水青和英子也不做声,放缓脚步,结果都快二十米了才发现不对劲儿。这次过后,三个娃再也不敢冲冲往前走了,牵着大人的手乖乖默不作声,任凭怎么逗弄都提不起精神。
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前面有人声,是隔壁的宋家也准备去河边放灯,多了****夫妇和宋小宝这个调皮捣蛋鬼,没过一会儿就又开始热闹起来。
照着月亮的余晖,一拨人浩浩荡荡的向着玛瑙河出发。可惜是晚上,找不见玛瑙石,蝶儿心想。满月时小姑送的玛瑙石一直都戴着,绳子磨断后,蝶儿就重新编绳儿戴在腰间了。红耀耀的石子儿映衬着洁白的肌肤,说不出的好看。小绿也说好看,蝶儿就琢磨着找个时间去河边找颗好看的,给小绿也做一个。
没一会儿,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路边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开始卖瓜子儿,冰棍。一个个的小朋友绕在小摊跟前,大人怎么呵斥都走不动,家境好点儿的都会花上一毛钱买包瓜子或者冰棍儿给孩子们解解馋。这时候拿着小吃的孩子就跟得胜归来的将军似的,昂着头,慢条斯理的磕着响瓜子儿,舔着甜冰棍儿。
宋小宝也走不动了,也不说要,就是眼巴巴的看着别人手上的东西不挪步。孟娴见儿子馋成那样,赶紧推了******一把,从口袋拿了一毛钱给他“去吧。”
得令的宋小宝开心的不得了,唰的就跑出去了,突然想起来还有三个小伙伴咧。又转回来拉林逸,“走吧,我们买瓜子,四个人一起吃。”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跟蝶儿妹妹她们在这里等你,我不爱吃瓜子,谢谢。”说完,拉着蝶儿转身跟上水青他们。
听见林逸说不去,宋小宝也没想太多,毕竟瓜子的吸引力更大。
“看你们家的小孩,看见吃的,也不馋嘴,我们家那小子哟~~”孟娴见水蝶儿和小绿虽然也会去看,但只是好奇的瞅瞅就转身嘀咕去了,一点都没有想缠着大人买什么。林逸更加无视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蝶儿妹妹身上,什么话题都要参与,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瓜子和冰棍儿。
英子笑笑不言语,她的两个孩子都很乖巧,从来没有闹过要什么零食和新衣裳,但做父母的总是为孩子的懂事而自豪,也为自己无法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而自责。
总是说母女连心,蝶儿像是感知到英子的情绪似的,拉着老爸老妈的手,催道:“快点啦,人越来越多了,等下就没有好位置了。”
夜幕降临,满月东升,男女老少从四面八方聚拢到玛瑙河的河堤上来看灯,或是放灯,此时已是热闹之极。
放灯了,有些人撑着船载着灯,有些人在河边放,祈求河神赐福,口念祷词,超度孤魂野鬼。把一盏盏点燃的荷花灯轻轻放在河面上推走。开始是一条线的顺水漂流,上下颠簸,然后缓缓漂向下游,渐渐散开,占了大半个河面。
好不容易水青一家才在河边占了个位置。明月出来了,繁星出来了,近看亮晶晶,远看红闪闪,水波粼粼,河灯浮跳,倒影抖动。在天水尽头,灯光、星光幻成一体。
蝶儿和俩个小伙伴们,催促着水青赶紧拿出担子里的荷灯,点燃蜡烛,轻轻的放在水面,合掌祈福。一盏盏的荷灯点亮了整条河流,返照回头的光明照亮了祈祷者的心境。
看着载满自己心愿的荷灯逐渐飘向远方,这一年内心都会装满期许。没多久,大家都放完灯起身了,唯有林逸还闭目祈祷。
好一会儿,等林逸站起来,大伙儿都好奇道:“你许了多少个愿望啊?人家荷神记得住吗?”
“我就许了三个愿望啊,怎么就记不住啦?”林逸心急了。
“三个你这么久?都许的什么呀?”古老爷子逗道。
“我不是怕荷神太忙记不住吗?就多叮嘱了几遍,不能说,说了就不灵光了。”林逸捂着脑袋就抛开了,怕吃爆栗子。
在大家的欢笑声中,放荷灯也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刻。放完荷灯后还有一系列的活动,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赢了还有小礼物,虽不贵重,大家主要图个新鲜、热闹。
蝶儿、小绿和林逸在人群中就像是泥鳅似的,灵活的钻来钻去,积极参与各项活动。剥莲子大赛中,我们的林逸小朋友被蝶儿和小绿推为参赛选手,摩拳擦掌准备好好露一手。可谁知,那滑溜溜的莲子在手中怎么都不听话,用劲儿了,就从指头上跑了;轻了,皮都不破;最后在小绿的建议下,用牙咬,那个涩,那个苦哟。丰富的表情把周边的人逗的捧腹大笑,等裁判喊停的时候,其它选手面前都是白珠红珠落玉盘,林逸面前几颗被嫩牙啃的伤痕累累,有些甚至漏出莲心的莲米。
虽然最后没有取得名词,但裁判颁给他一个最佳表演奖,林逸开心的咧着嘴巴抱回了战利品,一只布偶的莲蓬,举到蝶儿面前“蝶儿妹妹,送给你!”
PS:前面都是家长里短,希望大伙儿不要嫌啰嗦,蝶儿准备开始赚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