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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芸生身体悬浮于空中,灿烂的阳光照在他光化一般的身躯上,染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天神屹立天地间。
在他的眼前,血色在流转,搅动着天空,不安宁,祭坛与祖庙破界而来,三尊祖器各自护持着一处,任凭虚空中乱流撕扯,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一切隔离。
莫芸生细细感受着从虚空中透发而出的力量波动,他的体内有着三尊祖器传与的秘法,所以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属于三尊祖器的力量。
“果然,这是源自祖器本身的意志和力量,而不是借由村民力量……”莫芸生先是发出一声叹息,接着恢复平静,一张俊秀的小脸隐在光影里,看不清表情。
树洞中,三毛还有金昊等人一直注意着这边,他们虽然听莫芸生的吩咐,没有跟随一旁,但是还是不能放下,心中一半是担心莫芸生的状况,一半是好奇。
整个村庄,除了祖庙和祭坛,其它或是毁于先前的一战中,又或者是跨界时被舍弃,现在,祭坛残余的血光包裹着幸存的村民,与祖庙连成一体,在三件祖器的环绕下缓缓从空中飘落,最终落在距离三毛小窝所在大椿树不足百米的位置。
大椿树太高大了,乍一看,如同一座耸入云霄的巨大神山,祭坛和祖庙就如同依山而建的小建筑,做一对比,还没有大椿树一片叶子大。
空中,莫芸生看着扎落跟脚,化作流光飞上祭坛的三件祖器,信念一动,身体迅速落下,停在祭坛不远处的空地。
祭坛上,传承祭司只剩下小半截胸骨和头颅残留,并且还在不断消融中,莫芸生落下,顿时引起了所有村民的敌意。
此刻莫芸生的形象所有人都未曾见过,所以村民们都不知道莫芸生的来意,连番遭受打击,所有人现在的心弦都紧绷着,极为敏感。
“他是金侯那孩子,你们都退下。”传承祭司面容恐怖骇人,声音虚弱到仿佛风一吹便会散去,但是依旧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传承祭司此话一出,村民之中顿时引起一阵骚乱。莫芸生此刻的形象与他们记忆之中出入太大了,而且,莫芸生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寻常的人类,或者说,根本就不像是人。
“你真是金侯?”金烈反应最是激烈,他已经把金侯当做自家的孩子,看到莫芸生现在的样子,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是我,我出了一点意外,其中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眼下,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我想请祭司爷爷停止传承祭司的选取,并且开启金族的传承。”
莫芸生先是冲着金烈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扫过金村的两位族老,最后停留在祭坛上的传承祭司身上,语气严肃地说道。
传承祭司血肉消融,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是听到莫芸生的话,充斥血丝的双眼中还是爆发出一道精光,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眯着眼盯着莫芸生说:“或许你并不清楚这其中缘由,开启传承可能造成的诡变,不说你现在近乎消失的状态,便是你先前对抗那些外来者,巅峰时刻的力量,也不够看。”
“我知道,可是祭司爷爷,您认为即便是选出新一任传承祭司,再面对今日的情况时,结果会不会依旧重蹈覆辙?”莫芸生早有预料会面对这样的状况,所以很耐心的分析道。
“我赞同金侯的说法,开启传承,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无望岛,或许那诡变不会到来。”这时,一位族老走了出来,他之前就曾提过要开启传承,不过但是被另外二人否定。
莫芸生见有人相助,趁热打铁说道:“祭司爷爷,我虽然没有十分把握,关于开启传承之后的异变,我或许有办法解决。”
不过,传承祭司却完全不相信莫芸生的话,认为莫芸生在说大话,说道:“你莫要欺骗我,这诡变祖书中有记载,别说是你,就是那些外界来人,也白瞎。”
“我确实不行,但是如果加上祖器的力量呢?”莫芸生紧盯着传承祭司,反问道。
“这不可能,一旦开启传承,就连传承祭司都无法继续掌控祖器,你又如何……”传承祭司下意识地反驳道,然而说道一半,却突然停住,目光在祖器和莫芸生之间游移,最终,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可以?”
莫芸生知道,他的话让传承祭司想到了一些东西。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动用神识给传承祭司传去一段话。
传承祭司的瞳孔突然剧烈地收缩,下一刻意念一动,三件祖器立刻飞入祖庙之中。莫芸生嘴角微扬,身体化作流光紧跟祖器进入祖庙之中。
轰的一声,祖庙大门闭合,祭坛之上一道血光射出,将整个祖庙包裹。
“这是怎么回事,祭司大人?”金烈下意识脱口而出问道,他并不知道传承祭司和莫芸生已经暗中沟通好了。
“一切等祖庙之中的结果。”传承祭司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可掩饰的激动渐渐消散在空中。
闻言,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祖庙,血光沉浮,古老的祖庙仿佛一个无底的漩涡,吞噬着所有的注意力,以及那不可知的秘密。
祖庙之中,三尊祖器静静地安置在石台供桌之上,不移不动,沉寂如同它们的表象,只是三件死物一般。
莫芸生此刻同样静静地站立在石台之前,目光在祖庙之中游移了一圈,最终缓步上前,将手搭在荒戟戟杆上恍若活物的灵蛇之上。
“我已经知晓了一些事,你们无需再隐瞒。”
血光将祖庙与外界完全隔绝,空荡荡的祖庙之中寂静无声,莫芸生的声音不大,却一遍遍的回响。
回答莫芸生的是死一般沉寂,三尊祖器没有丝毫反应。
“我见过一尊白骨炼化的长鞭,它与你们一样,同样也是祖器,它负责镇守的那个上古大能已经复活,现在反倒是它被镇压。”莫芸生指尖沿着灵蛇的鳞甲缝隙移动着,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着一些仿佛无关紧要的事情。
“现在那人也在生界,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对他口中金老魔留下的三件祖器感兴趣呢?”莫芸生皱着眉头,似乎真的再纠结这个问题,一边疑惑地自问道,一边将手收回。
“唉——”一声无奈的长叹声在寂静的祖庙中响起,狼牙锐利的顶钻上方一团阴影显化,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雪白色小狼。
“你想知道什么?”小狼只有巴掌大小,但是透发的气势却浩瀚磅礴,仿佛蕴藏着一个世界的力量,自上而下俯视着莫芸生,语气中却有着一丝无可奈何。
莫芸生目光微微一闪,事情果然如他所料。
“金族被你们镇压的那个老祖现在如何?”
“我们并没有镇压他,我们是在保护他复生的机会。”
莫芸生开门见山,然而狼牙的回答却完全超过了莫芸生的预料,莫芸生一下子懵了。
怎么会这样,凶魔与祖器的说法怎么截然相反,一个是镇压,一个却是保护?
见到莫芸生一脸茫然的表情,狼牙继续说:“你不用怀疑我们的话,你所见的那个人也不一定是说谎,当时多方博弈,远不是两界生灵大战那么简单,其中有第三方,第四方,甚至更多势力参与其中。
而天极本土之中同样也是争斗不休,自己人封印自己人,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天极星的复杂程度远超你的想象,那一战,究竟谁取得胜利,就是我们这些亲身参与的都没弄清楚。”
莫芸生震惊,听到狼牙的话,先不说这真假,但是莫芸生也清楚的意识到,他或许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身体一紧,低头一看,荒戟不知何时解体,六条灵蛇缠绕在莫芸生的身体之上,其中一条昂起脑袋,对着莫芸生吞吐蛇信,口发人言:
“你小子身上同样有很多让我们看不透的地方,当初我还想着占据你的身体,结果却遭受了阻击,让我损失不小,到现在还没完全复原呢。”
灵蛇声音宛若一个空灵的少女,但是说出的话却让莫芸生心中发冷,这丫的绝不是一个善类。
“哼,如果不是顾忌你身后的人,你小子敢这样对待我们,我早就一爪子拍死你!”黑龙画戟化身一条通体漆黑的三米左右黑龙,盘旋在半空中,目光冷冽如闪电。
“呵呵,说的你好像有多硬气,当初不过是被那人威压一震,还不是乖乖交出了自己的秘术。”缠绕在莫芸生体表的六条小蛇齐齐开口,六道声音整齐划一,仿若一人,不,一蛇。
莫芸生思绪飞速运转,一下子将脑海中众多讯息汇合理顺,过往种种渐渐形成了一个连贯的画面,从他占据这个身体以来,发生的一切,变得清晰无比。
一切,似乎都在那个神秘人的推动之下,一时间,莫芸生心神大乱,这一刻,他不在乎什么上古大战,也不在乎无望岛上的隐秘,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只是那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那么,有没有可能,自己莫名地来到这个世界也是那人的手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