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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万物亦是同理,愈是境界高深愈是要刨根探索,于玄力亦是,所以皇鑫很是能体会这样的心情。
他看着她,暗思,“某些地方我们很相似嘛。”随即又想到了她的苦恼,又想起刚刚青袍怪人狠辣的眼神,思忖道,“这可难办得很。”临了,开玩笑道,“你说那怪人凶得很,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怎么弹得出那种曲子。”
芸碧抬头道,“我是觉得他的曲谱妙,不过他弹得一般。”
皇鑫一笑,暗思,“这话倒不像夸人了。”说笑道,“你顾着恼心那“未完之曲”,可也苦了旁人。”
芸碧不解,皇鑫继续道,“姑娘的奏箫,宛若仙乐,如今苦恼不吹了,旁人没了耳福,可不是苦了。”这一句话虽然依稀带着他做逍遥浪子之时的随性之色,可是情感却是极真的,他是真想再听听那日伴他如梦的清雅箫乐。
比起之前在谷中第一次听到皇宇夸她美貌,皇鑫赞她的箫乐却不禁让她有些欢喜。她微微一含首,举起了手中玉箫,清越绝伦的音质伴随着轻柔的指法。奏起来空鸣悠扬的曲调,更饶烟水迷离之致,悠然生外。
一曲完毕,余音仍自让人回味无穷,皇鑫不禁道,“真美,仙境一般。”
芸碧莞尔一笑,道,“我在谷中常常能感受到这般曲意,离谷多日,倒也想念。”
“寒峰谷的盛名看来不只是奇险难攻,还有一半定是因绝尘超然的奇景。”皇鑫突然有点羡慕皇宇,误打误撞进了寒峰谷,又误打误撞先认识了她。
皇鑫自出神了一小会,又问道,“曲调之中隐隐的迷离彷徨又是为何?”
芸碧突然清澈的眼眸忽然闪过一道柔波,“他原来听出来了!”只是这个问题她自己亦是不知,叹道,“谷中自然都很好,可我却偏偏想到谷外游历一番。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皇鑫哈哈大笑,道,“谷外花花世界,无奇不有又精彩纷呈,只是你家人若来寻你,你又这般乖巧,怕是也要听话回家了。”
芸碧略显俏皮道:“所以我扮成男孩子呀,我既然出来了,若不找到心中缺失的答案,纵然爹爹,哥哥来要我回去,我也是万万不肯的。”
皇鑫很欣赏她的这份坚定,他自己就很桀骜不驯,教唆支持别人离家更是觉得乐在其中。
只是这谷外不只是有否测的人心,更是正邪剑拔弩张的江湖。他暗自思忖道,“她若是有危险我定然要保护,她体内玄气未现形态若空气一般难被知觉。这般薄淡偏偏又具备抵御寒漠城中戾气的伤害。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所幸问一下吧。”
他看向芸碧,问道,“我一直觉得你的玄力很特别,若不是在这寒漠城中,我还真料想不到它守势这般佳良。”
芸碧也明白自己的玄力微弱,淡然一笑道,便将初次进入寒漠城昏阙,之后得卫甲,林淳师徒帮助的事情一一说了。
“她的玄气竟是一日即成!”皇鑫心中的惊讶不亚于当时的卫甲,不过他毕竟年纪尚轻,自己就常做出出人意表之事。看着芸碧一派天真,便不再多问,心中觉得她的特别之处又添得三分。
皇鑫说笑道:“我倒要谢谢那师徒二人。”芸碧不解,他又继续道:“我正是觉得他们有趣,一路跟来,机缘巧合来到了这寒漠城。“
两人此时俱是想到了那师傅徒儿的滑稽之事,目光一对,都噗呲一笑。
皇鑫看着她明眸流转的样子,心中一热,开口道:”芸……“
”芸弟!皇兄!!原来你们在这!“皇宇手中轻挥折扇,快步走了过来。原来他想起狼女之事,心中第一所想是将这个消息告诉芸碧。房中不见,便兴匆匆跑出来寻。依着悠扬婉转的箫声,半痴陶醉的走过长廊,右手折扇轻拍左掌,脚步也慢了些许。箫声曲闭毕,他一回望,正是他所寻之人。
他刚走了几步又自停住了,眼前是一对璧人,正有说有笑。”芸弟“原是只对他一人亲近的,不自觉的心中微微失落。而大哥,大哥看她的眼神……大哥几时用这般眼神看过其他女子?
他暗道:”我这是怎么了?“眼前闪现出皇城中一个明艳动人的身影,每每思及这个身影他心底都会泛起酸楚。”是了!我在为她可惜!她自小就那般喜欢皇兄!“这样一思,立马又振作起精神,思绪转回,兴匆匆的要将狼女之事告诉芸碧。
两人的眼神一齐看向他,他整了整思绪,道:“阁主阁主他……”
“他又要杀谁啦!”皇鑫剑眉微轩,略带点不爽的打算道。
皇宇不明所以,继续道:“不是!我猜他可能是狼女的父亲。”皇宇将那房间之后的事述说了一遍。
皇鑫,芸碧二人均是因不想再看阁主的怨恨之气离开的房间,不想这事情之后竟然因为一挑绣帕而峰回路转。
芸碧喜道:“太好了!真是柳暗花明,小狼妹妹不是孤儿!我们带她去见阁主吧!”
皇鑫却仍自皱着眉,他所想的全是那后来逃入迷林的天宗母女,之后的命运。“烟儿”那个枣树下明艳可人的精灵,一想到那双蓝宝石般纯澈摄人的眼眸因恐惧而颤抖,他的心也不禁狠狠揪了一下。回想起天玄宫那个温婉端庄,让他觉得陌生的姑娘。心中暗自自责道:“我真不是人!没能保护好她,还觉得她变了。到处去寻她的影儿,径自还……几乎变了心。”他这会儿才明白,八年前枣树下的少年原来早已对他仰视过的精灵……动了心……
芸碧,皇宇都在等他一同,皇鑫略显失意的看了芸碧一眼,又轩眉道:“我不见他!”
皇宇暗自吃惊,皇兄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对于佛面阁主的恶言,他只会不屑而已,又怎可能发怒?他并不知道皇鑫气恨的是当年佛面阁主对“烟儿”母女的见死不救!而且也很气恨自己。
注意到皇宇有点木然的看着自己,皇鑫觉得刚才语气过重了,又恢复了飞扬的神态,道:“宇弟你们先去,我随后到。”
皇宇摇扇一笑,侧过头对芸碧道:“芸弟那我们先走吧!”